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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正位的死神

    我的名字叫杰克,姓氏是法伦。

    这是我父母赐予我的名字。

    童年时,我住在B国乡村较为偏远的小镇上。

    当时科技还并不发达,然而B国还算得上富裕。

    我的父亲是外科医生,我的母亲则是美术家。

    当时,我和父母都过着美满的生活。

    而且从小,我就对魔术感兴趣。

    自从四五岁时在小镇上看见小有名气的魔术师进行街头表演,我的内心大受震撼,励志长大后成为魔术师。

    其中,我最喜欢的魔术是“大变活人”。

    虽然大概知道其手法和原理,但真正以观众的视角看见打扮漂亮的小姐从箱子里走出来后,还是很震撼的。

    抱着对魔术的憧憬,我从小练习各种技巧。

    我拥有灵活的头脑和双手,少年时期,我就发明了一些自创魔术。

    当时的我也特别喜欢变卡牌魔术。

    但比起扑克牌,我更憧憬颇具有神秘感的塔罗牌。

    总之功夫不负有心人。

    父母带着初中辍学,自己在家里钻研魔术的我,去看了当时世界顶级魔术师“拉普拉斯”的巡演。

    然而,我第一眼就看破了他的魔术,并且在表演结束后成功接近并告诉了对方。

    对方也相当惊喜,二话不说就收我为弟子。

    这是我人生相当大的一个转折点。

    ◆

    之后的数年,我离开家乡追随魔术师“拉普拉斯”。

    一跃成为顶尖魔术师水平的我深受“拉普拉斯”赏识。

    眼看就能进行第一次公开表演了...

    『塔罗牌啊...告诉我表演会不会成功...』

    有时候,这种东西莫名其妙的准确。

    乍一看,塔罗牌这种东西只是普通的迷信,然而,其凝聚着古人的智慧与经验,甚至可以找到一定的科学考证。

    是我爱不释手的道具之一。

    然而塔罗牌却告诉我——

    『逆位的愚者TheFool』

    意思大概是说,我过于追求理想而背井离乡,行动缺乏计划。

    感觉就是我的真实写照,估计是提醒我返乡看一下父母吧。

    当时的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心里只想着魔术表演的事情。

    不负我的努力,我的独创魔术“起死回生”震撼了观众,我也因此一战成名。

    我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有如天堂般的快感冲击着我的大脑。

    “拉普拉斯”也对此非常欣慰。

    然而,就在我十八岁成年那年,战争一触即发。

    ◆

    战火席卷了整个B国。

    我静静地望着化为焦土的故乡,以及一座矮矮的墓碑。

    『欧提斯·法伦与拉夏·法伦安息于此』

    墓碑前长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黑色的玫瑰花是一种极为稀有的玫瑰花变种。

    眼泪不知不觉地从脸颊滑下。

    六年没有返乡。

    十二岁离家出走后,我追逐着梦想,追逐着声望,追逐着理想中的自己,却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

    我静静采下黑色的玫瑰花,别在胸口。

    黑玫瑰花的花语是死亡与丧失后的坚毅与勇气。

    我崇拜的作家罗曼·罗兰也说过,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

    确实,人固有一死。

    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的老师,以及我自己。

    但我选择热爱生活。

    就在这一刻,我明白了。

    梦想、声望、理想中的自己...无所谓了。

    我要活成我最真实的样子。

    我从塔罗牌中抽出一张。

    『逆位的死神TheDeath』

    塔罗牌中,死神并不直接意味着死亡。

    逆位的死神意味着新的开始。

    ◆

    因为战争爆发的缘故,十八岁的我被迫服役。

    每天都过着艰苦的战乱生活,在兵营中,我的军事能力也不算出类拔萃...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士兵。

    然而,三年后的一天,我却被中校叫了过去。

    明明我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士兵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顺着走廊走到了中校的办公室。

    非常简洁实用的装修,中校吩咐我坐下。

    开口的第一句就是:

    “杰克·法伦,我现在能给你一个展现才华的机会。”

    有才华?好几年没听人这么描述我了。

    小时候,父母会称我是“天才”,“神童”。

    长大以后,才知道那只是鼓励教育的一部分...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天才,只有为了超过天才而努力的人。

    “是!”

    “杰克·法伦,我希望你能暗杀A国在我国驻扎的军官...如果成功了,就任命你为烈士,名留青史。”

    是一个平头的大叔,年龄大概有五十岁左右。

    军衔是中校...是重要人物。

    “这...交给我真的妥当吗?”

    “...我已经说服上级了,因为我相信你的才能。”

    直接说结果吧。

    非常完美。

    我用自己非常擅长的钢丝将他身首异处。

    见我毫发无损地提着对方的首级回来,还把中校吓了个半死,当时他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鬼魂一样。

    毕竟原本,没有人觉得我能完成任务。

    就算完成任务,也没有人认为我可以活着回来。

    我的行为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然后我被中校引荐,进入了“特种部队”。

    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改变我人生的伙伴。

    ◆

    “特种部队”

    其实也就名字好听。

    里面算上我,其实也就五个人。

    全是因为各种稀有特质而被引荐而来的各类人才。

    嘛,换我的话说,就是全是怪胎。

    而且都和我差不多大。

    首先这个肌肉健壮,简直能称为非人类的家伙,是汉克·弗伦德尔,人送外号“金刚战车”,今年二十四岁。

    因为在一场冲突中一个人灭了对方一个连而被引荐至此,这家伙甚至能靠一根撬棍停住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

    旁边这个高高瘦瘦,长相斯文的人是费利·劳伦斯。原本是富人家里出生的他从小喜欢玩弄易燃易爆的物品。战争爆发后,他流离失所,最后在一个军事研究处找到了稳定工作,接着因为其制作爆燃爆破物的拔尖才能被引荐至此,二十岁,人送外号“硝基恶魔”。

    据他所说,他只需要足球般大小的炸药就能炸毁一整串碉堡。

    在那边蹲坐着的这位...长相非常平庸的青年是拉菲斯·洛克,出生平庸、体格平庸、说话平庸,啥都平庸的他只有一点不平庸,就是他非常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盗取了不下十份的机密情报,二十二岁,人送外号“庸面盗贼”。

    最后这位看上去非常妖艳的少女则是尤拉·克里斯。出生于平民家族,靠着不可言说的方式度过童年的她被军队招揽后,进行过多次重要人物的暗杀任务。每次都能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出致命一击,十八岁便凭着甜言蜜语和火爆身材成为一流暗杀者,她有个不对劲的外号叫“夜场战神”...真是令人笑不出来的外号。

    至于我嘛...

    我是一位极为帅气英俊的二十一岁美男子,儒雅博学的气质,以及总是戴着一顶魔术师的礼貌是我的标志!手法诡秘,巧夺天工~

    其中有一些成分是我矫揉造作加上去的,各位自己拿捏。

    而我的外号则是“暗黑艺术家”,虽然我觉得这个外号实在挺中二,但其余四人一致通过这个称谓。

    在“特种部队”工作的时候,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候之一。

    虽然干的勾当都是杀人啊...窃取文件啊...这类见不得人的工作,但我打自内心觉得开心。

    具体是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

    就这么匆忙地过了两年。

    战争结束了。

    A国B国签订了和平条约。

    虽说不被众人所知,但看到象征战争结束的握手那一刹那,“特种部队”的五人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因为我们为了这场战争的结束做了太多。

    看着两国国旗升上旗杆,尤拉突然发表意见“要不要去A国?”

    的确,战争刚结束时,A国的经济实力的确更加高强,并且生活水平也较高。

    想要移民到A国,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然而,“特种部队”还受到军队制约。

    可这难不倒我们。作为行动派,我们换装变脸直接偷渡到了A国。

    “特种部队”也改名为“五芒星”,顺带一提,这是我想的名字。

    A国首都卡巴拉,非常适宜居住的一个城市。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不由地感受到——和平再次降临。

    然而我也深刻地体会过,和平是建立在极为玄妙的平衡之上的。

    就像细丝悬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战争这种东西只要有火花就会点燃。

    “五芒星”就是以此为初衷建立的组织。

    而我们的盯上对手,则是“拉普拉斯教会”。

    这么想来,我的恩师也自称“拉普拉斯”,应该是巧合吧。

    ◆

    在A国这样过了一年,对拉普拉斯教会的工作没什么进展,“五芒星”也得靠接各种黑社会的委托赚钱。

    虽然工作没啥进展,但我感情上可是有不小的进展。

    说人话吧,我恋爱了。

    潜入A国后,我隐姓埋名,成了一个平凡的外科医生...就像我父亲那样。

    因为我有学过理论知识而且还有灵活的双手,而且还年轻,我很快就被录用并且拿到一分很好的薪水。

    顺带一提,“五芒星”的其他人都羡慕的要死,那些人的才华在和平社会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我恋爱的对象则是同样在医院工作的护士——凯蒂·格兰杰。

    那是一见钟情,而且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们经常碰面,而且谈话之后发现很合得来。

    谈了一年恋爱,我们结婚了,当时我二十五岁,她二十四岁。

    婚礼时,我这边只有“五芒星”的各位参加(我的解释是大学校友),凯蒂小姐也是只来了父母等家人,虽然很冷清,但当时的我还是很感动。

    二十五年,我的人生几乎每年都有变数。

    二十五年,我的人生跌宕起伏。

    虽说还算年轻,但我经历了许多别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经历。

    实在是感慨啊...

    又过了一年,我有孩子了,是个男孩。

    孩子出生时,简直就像天使下凡一样...

    凯蒂抱着婴儿,轻轻地抚摸着他。

    看着这副光景,我多年来累积的情感奔涌而出。

    ——留下了幸福的眼泪。

    这是我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我给男孩起名叫卡洛斯,卡洛斯·法伦。

    然而,我多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结束...

    ◆

    孩子满月时,“五芒星”的工作取得了飞跃性的进展。

    尤拉作为间谍混入了“拉普拉斯教会”,我们得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情报。

    拉普拉斯教会一直进行着人体实验,然而,就在一周前...

    ——“拉普拉斯教会”第一批超能力者制造完成,确认存活。

    超能力者问世,若不去处理事件,可能会引起巨大危害。

    毕竟“拉普拉斯教会”就是能做出那种事情。

    我们拟定了作战计划。

    “杀死所有超能力者”

    因为目前还是婴孩状态,所以就应该尽早解决威胁。

    毕竟超能力者毕竟还是个未知数,杀掉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计划原本非常顺利。

    我们一路过关斩将,来到超能力者的养殖区域。

    现场非常猎奇。

    一堆婴儿漂浮在绿色的小型培养罐中,机器管线模拟着母亲的脐带输送营养。

    本来是要下杀手的,但我犹豫了。

    看向漂浮在培养罐中的婴儿,我的眼中出现了卡洛斯的影像。

    我看到卡洛斯那天真无邪的婴儿脸庞。

    “回收所有的能力者!”

    我做出了这样的决策。

    因为一时心软,我选择了救赎他们。

    然而,处于好心的选择反而被对方利用了。

    我提起位于房间最中央的一个培养罐。

    上面标有数字“0-EDEN”,不知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要这么选择。

    但我失算了,警报声瞬间响起。

    不知不觉中,一名自称天使长加百列的人用傲慢的口气对我们队伍说:

    “哎呀~基地里有可~怜~的害虫在啃食新鲜的绿叶呢~是吧?乌列尔?”

    “哈哈,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选择杀死超能力者...可悲啊...善良反被善良误?”

    虽然我们用了一些随机应变的技巧逃离了,却没能完成任务。

    事实上,救出的超能力者只有我手上的一罐。

    然而没时间多想,因为追兵已经将我们包围。

    对不起,凯蒂。对不起,卡洛斯。

    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对不起,汉克,费利,拉菲斯,尤拉。

    都是我的迟疑害死了你们。

    就在我脑子全是消极想法时,希望之光突然出现。

    瞬间,大量毒气覆盖了房间...可我们丝毫无事。

    随着毒雾刀光和枪响,追兵全部倒地身亡。

    真是麻利啊,想必是什么高手吧。

    于是,待毒雾散去...

    在“五芒星”小队的面前,另外五个人现身了。

    容我快速地描述一下他们的特征。

    打头阵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带着单片眼镜,手上拿着可以说是古董的手枪。

    站在他左边是一个健壮的男子,虽然没有汉克健壮,但手上拿的西洋剑为他增添了不少魄力。

    单片眼镜的右边是一名金发的女子,穿着皮衣、手套和匕首,十分灵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好像不是实际年龄。

    中锋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子,手上戴着各式各样的机械,看上去很神奇。旁边的各类机器人应该就是他操控的。

    后卫则是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男子...看不清相貌,但应该是负责制作毒气的那个...这是直觉。

    而这五位便是我们今后的恩人——马尔菲思、乔伊、莉莉丝、哈根和杰森。

    都是中年人了,刚好晚我们一辈。

    “你们很有才华,愿意加入『黑十字』吗?我们的利害一致。”

    打头的单片眼镜向我们提出邀请。

    “黑十字”是国家防御部旗下的暗杀组织,和我们一样,是由四男一女组成的暗杀者组合。

    感觉我们唯一的差异就是年龄上的差异啦...

    是说,加入国家组织也能得到相应的福利,所以我二话不说答应了。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更多追兵赶过来了。”

    哈根驾驶着勘探机器人,一边汇报。

    接着,马尔菲思向我伸出手。

    “欢迎来到『黑十字』,小子,从今天起和我们一起工作,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啊...嗯。”

    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就这样,我们歪打正着地和“黑十字”合并。

    “啊哈哈,这下我们又多了五个家人呢...”

    莉莉丝也打趣地说着。

    “不止五个哦...是六个。”

    说完,马尔菲思指向我手里提的培养罐。

    “欸,你是说这个婴儿?”

    “对。我打算把他培养成我们的一员...就当是我们的孩子吧。”

    说完,马尔菲思就对着莉莉丝吻了上去。

    明明这把年纪了没有孩子吗?我可是结婚后一个礼拜她就怀孕了。

    嘛,可能干这行的也没精力养孩子吧...

    事后我才知道,那是马尔菲思和莉莉丝的最后一吻。

    当天午夜,在讨伐“主教”的时候,莉莉丝壮烈牺牲,享年四十二岁。

    马尔菲思这么坚强的人都沉闷了整整一个礼拜...虽然我才刚加入却深有感触。

    后来,我们顺利救回的超能力者实验体,继承了莉莉丝的代号“夜枭”,我想这也是马尔菲思的一份心意吧。

    就在这时,我开始害怕。

    害怕自己的妻子,甚至是孩子也被夺走。

    作为丈夫,作为父亲,这也是我的职责啊。

    我掏出了久违的塔罗牌,询问它接下了是否会顺利?

    塔罗牌的回答是——

    『正位的死神TheDeath』

    ...

    我沉默了片刻。

    虽然说死神在塔罗牌里象征的不止“死亡”,还有“结束,失败”。

    但我不由得开始打寒颤。

    这东西也不一定准啊,我想着。但内心底部,一股对失去所爱事物的恐惧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