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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安抚郭淮,曹真至安定。

    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弃魏降汉,今后说不得还要一起共事,姜维……没有贸然同意郭淮的请求。

    “子修,将此事报与丞相。”

    “诺。”

    姜维扭头轻喝,上官雝抱拳领命,自下城墙禀报诸葛亮去了。

    “郭将军勿怪,维为劝降而来,无权替丞相应允。”

    姜维回过头来,面带歉意的说道。

    “无碍。”郭淮摆了摆手,看着英姿勃发的姜维,有些恍惚的问道:“敢问将军名号?”

    “不敢,不敢,在下姜维,字伯约,天水郡人。”

    “天水姜氏?尊父可是姜讳冏?”

    郭淮来了兴趣。

    “正是先父。”姜维点头,有些诧异问道:“莫非郭将军与先父相识?”

    “你我年齿相差应不过十,淮如何认得尊父?”

    郭淮先是摇头,接着面露感慨道:“建安年间,羌戎作乱,尊父死守冀县,没於沙场。为家国战死,如此壮举,我听闻后,心下钦佩,奉命提调雍州之事时,亦以此事警示麾下,呵斥羌戎。”

    言讫,喟然长叹,“今番淮亦坐守孤城,却兵败乞降,见得功曹之子,实在感慨万分,难免又有羞愧难当之感。”

    “原来如此。”姜维先是恍然,又不解的问道:“可既是弃暗投明,将军何必赧然?像维这般,为太守马遵所疑,归乡,冀县又闭门不开,走投无路,降了汉室,得丞相恩典,辟为相府掾属,将来横扫关中,匡扶汉室,不比在雍州碌碌无为要好?”

    郭淮再度摆了摆手,似是无话可说了。

    “郭将军乃一代名将,街亭的王将军,夸您‘方策精详,垂问秦雍’,丞相胸怀宽广,肚量博大,今后出兵北伐,少不得能立下功勋,荣封列侯之位,担任九卿之职,重复祖上之荣,岂不美哉?”

    姜维又劝慰了一番,见郭淮依旧缄默无话,无奈摇头,转过身去,不再多言了。

    郭淮看着姜维背影,目光有些古怪,怜悯、恍惚、无奈,以及一丝丝……羡慕。

    通过言行举止,他不难看出,眼下的姜维涉世未深,而且对自己的前程充满了希望。

    ‘可是伯约,你之老母家人皆在陇右,今后若为蜀国之土,可受重用。’

    郭淮转过头,望向东方,心中喃喃:‘我妻王氏,成亲以来,琴瑟和鸣,孕子有三。妻兄王凌,现任扬州刺史,另有弟仲南,季南,皆在朝中。若陛下效武皇帝胁徐元直故事,我当如何?’

    太原郭氏、太原王氏,两家的前程化作重担,压在最优秀的郭淮身上。

    以往他轻轻松松,如今却已是不堪重负,茫然四顾,心有踟躇之感,面无笃定之色。

    “姜仓曹。”

    “哦,子修。”

    姜维抬头,见是上官雝归来,抖擞精神,出言问道:“丞相如何回复?”

    “禀仓曹,”上官雝抱拳,一板一眼的说道:“丞相允郭将军前去。”

    “郭将军,”姜维转过身来,伸手作请道:“丞相有请。”

    “请。”

    郭淮自思忖中回过神来,微微颔首,跟随姜维走过军阵,自吕公车而下,寻诸葛亮而去。

    ……

    一众匪匪翼翼的汉军阵列中,“漢”字大纛岿然不动,“諸葛”帅旗之下,诸葛亮刚下了楼橹,正安排着战后诸事。

    “命各部清理城墙,将尸骸收殓,掩埋于城外,随后在城前聚集,听候调用。”

    “丞相,我王师破贼,当进城耀武,何必如此?”

    吴懿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听将士们说,在陇西郡治冀县时,不就是如此吗?”

    “子远勿虑,我且与你道来。”

    许是郭淮请降,大汉再添一员猛将,亦或上邽城破,陇右不过囊中之物,此刻的诸葛丞相心情颇为不错,见吴懿疑问,羽扇连连虚点,笑答道:“陇西郡太守游楚出城请降,当时,我军与陇西之卒不过些许摩擦耳,故而,厚葬游楚,安抚领兵抵抗的长史马颙后,陇西民心安定,可入城受百姓检阅。”

    “懿明晓了,上邽负隅顽抗,守成之卒皆为郡兵,大军至此城以来,攻伐不断,围困无阙,我等杀人父兄,破家无算,如若再进城耀武扬威,难免遭民众仇视。”

    吴懿恍然大悟,抚掌赞道:“还是丞相心思缜密,想的周到。”

    “丞相,郭将军已至。”

    正说话间,上官雝又走了过来,微微抱拳,行礼出声。

    “哦?”

    诸葛亮与吴懿对视一眼,轻抬羽扇,笑着吩咐道:“且着他过来,亮亦想见见这位方策精详,垂问秦雍的郭将军。”

    “丞相谬赞,淮一介败军之将,如何当得起这般称赞?”

    郭淮面露赧然,走近后躬身下拜,唱喏道:“罪将郭淮,拜见丞相。”

    “郭将军快快轻起。”

    吴懿默默闪到一旁,诸葛亮以扇作手,轻扶郭淮,后者顺势起身,看着言笑晏晏的大汉丞相,不知所言。

    “这句话可并非出于亮之口,说此称赞之言者,另有其人。”

    “伯约劝慰时,曾言于郭淮,可是驻守街亭,扼住陇道要冲的王平王子均将军?”

    “伯约并未说全,将军乃是敬称,这句赞语,出自王平之子王训,王子教之口。”

    “竟是……这般吗?”

    郭淮有些诧异,诸葛亮执起他的手,笑道:“子教武猛过人,雷厉风行,子均不动如山,勇而严整,若非这父子二人,张郃的援兵,早就突破街亭,往上邽支援而来了。”

    “丞相这话从何说起?”

    诸葛亮的言语勾起了郭淮的好奇心,连手被执起都未关注,心下思量,又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出言询问。

    “伯济休急,且听亮慢慢道来。”

    “諸葛”帅旗远去,“漢”字大纛下,上官雝和赶来的姜维没说什么,询问得知安排后,整领兵卒清理城墙去了。

    至于吴懿……

    无处不在的吴懿现在感觉有点头晕,传来将自己麾下交给族弟吴班统领后,看着远去车架上侧身对立,不时有惊呼传出的两道身影,揉了揉眼,喃喃自语。

    “某怎么看着……先帝复生了这是?”

    ……

    汉军迅速清理了城墙,收殓了双方尸骸,井然有序的撤离后,将尸骸一并埋在了城外。

    重重叠叠的汉军帐中,诸葛亮正在进行战后的详细部署。

    “……二曲骑兵入城,不得冲撞百姓,不得纵马狂奔,维护城内秩序,拱卫入城文书收拢衙中有用之物,诸将可各自归营了。”

    “诺!”

    汉军诸将纷纷抱拳,走出帅帐后,勾肩搭背,说说笑笑,一脸迷离的郭淮与他们格格不入。

    “郭将军且慢。”

    “嗯?”

    一名相府属吏叫住了郭淮,拱手道:“丞相请您暂留片刻。”

    “我这便去。”

    “请。”

    心下思量着诸葛亮何事找自己,整理了一番衣袍,再度走入帅帐。

    帐中,说完公事的诸葛亮看向郭淮,以扇作指,点向下首。

    “坐。”

    “诺。”

    郭淮抱拳,行至下首,于支蹱之上,正襟危坐。

    诸葛亮见他有些拘谨,随意扯了些话题,旋即才问道:“将军现在不便出面于城中,可住在营寨,将军麾下亦可搬进来,除却夜间,皆活动自如,当然,须有人陪同,郭将军无有异议吧?

    “丞相如此厚待,淮实在惭愧,怎会有甚莫异议?全凭丞相做主。”

    已经不是第几次感觉到受宠若惊的郭淮起身抱拳,恭敬回复。

    “伯济无需如此客气,此后北伐关中,还要多仰仗于你,倘若愿意,可屈尊于相府中做个司马,与文长同,将来荣辱与共,立功受赏,也能名正言顺啊,嗯?”

    郭淮心下咯噔一声,知晓这是诸葛亮抛来的信号,但他不知道是橄榄枝,还是最后通牒,只得一咬牙,拜道:“淮,敢不从命?”

    “哈哈哈哈,都说无需客气,”诸葛亮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旋即,说起了郭淮最关心的话题:“卿之妻儿,曹叡定然为质,不敢轻动,不然破家灭门之仇,伯济必会提兵灭魏以报之,可对?”

    “是。”

    郭淮被说中了心思,却没太多惊慌,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与其搞那些心照不宣,他更喜欢这种打开天窗说亮话。

    郭淮是一个极具性情的人,当年看不惯夏侯渊,直接称病不上衙,因出身士族,还有大才,夏侯渊只装看不见。

    后夏侯渊修鹿角时被乱军击杀,“病”了许久的郭淮“霍然而愈”,临危受命,挑起了大梁,并联合张郃稳住了慌乱的魏军。

    而历史上后来操纵舆论以救妻,和膝下五子,无不说明了郭淮对家人的在乎。

    “族中尚有两个弟弟在魏为官,陛……曹叡为彰显其肚量,并树立标杆,不会轻动,但淮之妻、子……软禁是避免不了的。”

    “伯济若想接回妻儿,只有一法。”

    诸葛亮竖起一根手指。

    “何也?”

    郭淮呼吸陡然急促,忙出声问道。

    “生擒魏之大将,亦或宗室将官,若是曹真,尸骸便够。”

    诸葛亮说完后,静静的看着郭淮,这位名将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大呼苛刻,只是面露思索。

    时间缓缓流逝,半晌,郭淮的双眸恢复了聚焦。

    “伯济,如何?”

    诸葛亮不知何时走下主位,来到了下首案旁,吓的郭淮连忙站起。

    “可想好了?”

    诸葛亮用羽扇拍了下郭淮肩膀,让他莫要慌乱,旋即将手中不知何时盛满酒水的木卮低了过去。

    “额,这,我……”

    郭淮下意识接过,再举手时,见诸葛亮微摇羽扇,另一手负于身后,郭淮是放下不是,举着也不是。

    “说话,讲完再饮。”

    “……欸。”

    郭淮点头,恢复了镇定,“丞相之言,切中要害,并非空无虚谈。”

    “所以?”

    郭淮攥拳,目光坚定,“淮愿意为大汉效力,待今后擒得张郃,斩杀曹真,换回妻儿!”

    “饮酒!”

    诸葛亮看着郭淮一饮而尽,转身走向主位,大笑不止。

    “汉室将兴!汉室将兴!哈哈哈哈哈哈!”

    ……

    安定郡,临泾县。

    位列安定郡郡治,临泾县自是与其余不同,不说资源倾斜度的大小,这郡太守的衙门,就坐落于此城之中。

    城外不远处,绵延十余里的大军若蛟龙腾跃舒展身体,玄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官道上的魏军虽难掩疲惫,却士气高昂,阔步挺身。军阵正中,一面“魏”字大纛立于车架之中,稳稳的前行者,军阵前方,“曹”字帅旗冲过层层阵列,勉强追上了旗主的车架。

    “临泾乃安定郡治,太守及诸属吏,不说挨山塞海,城墙之前,人头攒动是免不了的,如今大军将至,脚步隆隆若闷雷,临泾却紧闭城门,看来所传非虚。”

    帅旗之前,一辆配有麾盖的车架之中,曹真皱着眉头,忽而喝骂道:“一郡之官吏,竟被一草民聚拢三两市井游侠,如此草率的劫持了,真是窝囊,无能!”

    主将怒喝,身后的兵卒不知何故,自发怒吼,一声声的应和叫嚷之中,呐喊渐渐趋同,愤怒的呼喝自前军传至后军,又自后军穿了回来,旋即,数万精锐甲士一齐喝道:“虎!虎!!虎!!!”

    “士气可用!”

    曹真嘴角微扬,目光锐利,“赵云败于我手,不得不亲自断后,方才成建制撤离。而今本帅提虎狼之师,携大胜之势收复安定,驻扎于此,不知那诸葛亮,又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