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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患难

    圣上镇元,武皇万岁!千里流光,人烟浩荡!

    武皇节,自女皇登基后每四年一次去庆祝大唐的安宁盛世。当天几乎所有国民都会参加,与上元节一样,载歌载舞,通宵达旦;长龙挂云,灯火葳蕤,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二公子!我送你的墨汁好用吗!”

    “弗南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请教你剑术啊!”

    “王公子,你要的七色绣球我给你刺好了!”

    怀纶在热情的问候下应接不暇,他已经成为百姓眼中的花花公子,毫无边界,毫无违和。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美丽,很难想象以前那些与他交手阴暗脏污的老奸巨猾也是人类这个物种。怀纶抛开回忆,只身投入游玩之中:射箭投壶的活动把老板赢的分文不剩,曲水流觞硬是将那些老酒鬼喝倒,凭着仙人教的令各位骚客叹为观止……

    将近四更多时候,荟萃殿里的大官将要散场,怀纶还意犹未尽的让各位在送上诗附两句,那县司空便盛着醉性迷迷糊糊道了一句:

    “吴家生汉将才八斗,时乖命蹇为为腐生…..”

    高墙之下坐着一位满身狼藉的少年,隐约听到显司令的话,下意识的握紧了冻的通红拳头,却不一会痛的没法合上,只能被无情的夜雨拍打着。

    怀纶与他人道别后抖了抖桂金的油纸伞,刚撑开伞便听到一声放松的叹息,他低头看去,是一位蹲在地上,满面通红的落魄少年。

    “喂,你怎么蹲在这里?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少年是犹豫了片刻才说的,他极力不想承认那两个抛弃他的修者是他父母。

    “那…先来我家避避雨吧。”

    少年先是怀疑的张望了四周,突然显得很吃惊,然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确认怀纶不是带着帽子的官人,再缓慢的点了点那沉重的头。

    少年边吐气边缓缓起身,等到他站起来怀纶才发现他的身高已经有七尺之高,好在怀纶比他高出一尺,能让少年尽量不再淋雨。

    “喂,为什么蹲在那里?”

    “我..我本在观看打铁花和飞天舞的,然后…咳咳…然后那些官人把我抓走,说要等他们玩兴了了再放我回家…..”

    “原来…你有家…啊。”

    两人默契度对视了一秒,少年的脸颊以被雨水冲刷的无感,所以鼻子哼唧了两下,让怀纶也停止追问。”

    出奇度是,管事直到怀纶到家才出现,平常遇到有人套近乎都要再三阻拦,今天不论与名流还是百姓交集都从未出现,却在此时恰好相逢。

    管事示意让她来处理孩子,等到怀纶回到房间,她才拉着少年坐在屋檐下的秋千上,她问到:

    “你叫什么?”

    管事拉开黑色的面纱时,少年一下子被眼前清秀的面庞吸引住:柳眉凤眼,挺鼻殷唇,白面如霜,雌雄难辨。

    在皓白的月光的照耀下那张精致的脸令少年脸色泛起一丝微红。

    管事认为是自己吓到他了,马上丢去佩刀,把头发也拆散开来,表示自己并无害他的意思。

    看到那撇乌黑的狼尾,少年清了清了嗓子,字正腔圆的说道:

    “我叫…余,啊不,我叫华南。”

    管事忍不住嗤笑了一下:“不用紧张。”,她的也牙齿也控制不住的露出来。她蹲下身来,扶着秋千的两条绳子,认真的对着华南道:

    “我叫穆清泽,是王家的管事,除了王爷,没人知道我是女儿身,我也是孤儿,而且是在他们世家的培养下才长大才成为他们可以信任并的后手。”

    “可他们叫我睡地窖,吃剩饭,有时候还要囚禁我一段时间!”华南为自己的“危险”感到无助,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穆清泽下一秒就改变对他的看法。

    “你知道癫疾吗?”清泽伸出她的右臂,有一条深陷的牙印,“这是我小时侯一名诡异刺客给我留下的疤痕,当时正好症发,我丢了药就猛冲,我当时还是个孩子呢。”她轻松讲着。

    华南吓了一跳,追问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宁愿去保护那些贵族?”

    “那是哪位袭击我的在被抓前刺客对我说:‘你很勇敢,不要害怕,如果做不到成全自己,那就成全别人,让生命更有价值……‘我们同为异类,为了活着连爱憎的颜色都淡去,是他的一番话点醒了我。”

    此情此景,此人此事,正是每一个被世界孤立的人的共鸣:互相寄托,互相生存。

    清泽轻巧的跳上屋檐,一时间骤雨骤停,虽云雾缭乱,但夜如翡灿。

    “华南,上来,我们切磋一下。”

    华南自葬礼后第一次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心里也得到一丝慰藉。他整正了重叠的衣布,即使风会漏过破洞,也吹不散他对一个难逢的知己的敬佩。

    华南闭上眼睛,回想着师傅教他的一,三花聚顶,五炁朝元,只见他两手交叉,仿佛握着一股气息,随后摆出拔剑的姿势,嗖的一声,华南已然来到清泽的背后,双指为剑正要下劈。

    清泽见状小有惊异,见势向后倒戈转手拔剑刺向华南破绽。华南非但不慌反而在空中转身凝气打出一道气波,将短直的剑尖挑弯。

    二人接连翻身落在瓦片上,形成两道完美的弧线。

    “练气游走,好身手!”

    “过赞了。”

    紧接着清泽提起剑柄一个飞跃跨过屋脊朝着华南刺去,华南顺势后撤躲避,运气接住刺击,两手间的气团犹如阴阳逆转,击退清泽的攻势。

    此时清泽决定要好好对待这名前途无量的少年,在被击退的下一刻,本以为要后撤,没想到她再次反击,从刺转为批。华南不断用同样的方式阻挡,可清泽的剑如同蛇一样变幻多端,难以捉摸,一直把他逼退到屋顶的边缘。

    “此剑法名曰‘尧天‘,是上古引江控海之法的演化。”

    清泽和华南手剑相对,面对着一位执着坚毅的少年,一股尊重的意味油然而生。

    华南觉得清泽是认认真真想与他较量,即使是输,也要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在清泽解释她的剑法时,她提到“引江入海”,华南在绝对碾压的形势下,极力思索着这一番话。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纵然张开双臂摔下屋顶,清泽以为他恐惧便准备飞身营救。没曾想华南在这一刻,在风贯穿身体的这一刻,在师傅的教诲和意志经过脑海的那一刻——炁逃离身体,化作一把古黄色青铜剑。

    “小心!”清泽抛下剑用轻功加快能救到华南的距离,

    千钧一发之际,华南转动手腕,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将剑插入地面,抵消掉大量的掉落力,震起滚滚烟尘。

    清泽见状也是毫不留情的发起进攻:

    “大河之剑天上来!”

    华南双手持剑一记重拍格挡住清泽的下劈,清泽笑道:

    “哈哈哈,恭喜,你成功进入练气期了。”

    二人颇有默契的再次互攻,他们的战斗更像两朵艳花的争芬,壮丽有优柔的美,歌颂着命运是不公。

    怀纶虽然处于睡眠状态但凭他的精神力还是可以勘探到周身绝大多数情况,当然也包括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官人们才意识到那小鬼逃跑,正挨家挨户的问人,怀纶感应到官僚的气息后即刻用精神力催动清泽的脑海。

    “呃…..”

    “怎么了?”

    “嘘,官人们要查上来了,这样,我送你一件法器,你戴着它回去,保你不被发现,他们问起来,你就一脸血性的告诉他们:‘我回家了。’”

    破晓的来临示意着这场知己相遇的结束,清泽又变成那个高冷的管事,初升的太阳沿着几个高大的工人火影出一条金灿灿的线。

    “今天不努力,明天人家就会欺负到你头上来!我们的宗旨是!”

    “为了百姓,为了传承,专心建设,马不停蹄!”

    一名吴家的长老带领着工人们在规划建设紫元学院的地皮上培训,事实上,他们把整个灵鹫山都当作规划地了,所以大多数镇民全都围观。

    “灵山有很多狼群,他们会阻碍我们滴建设,其中,黑白二王最难以对付,他们神出鬼没,见到敌人一击致命,我们现在招募几名勇士组成小队降伏它们!”

    “为什么不是您来?”

    吴长老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用那滑稽的声音告诉大家:

    “县令说了,这种小场面用不着专业的,而且!抓住了,有奖金!”

    长老比划着又圆又大的铜钱形状,让不少人在底下唏嘘说:“这不就画大饼吗?”

    “总之…你们…还——是要做出贡献的。”长老又装作很高清的样子,边捋胡子边来回横走着,时不时瞟瞟有哪些人看起来跃跃欲试。

    “我来!”

    一位身穿红色袍泽的猛汉伸出一把虎纹金握法杖大声的喊道。

    众人诧异的看着他,长老也眯起眼来/”:

    “这位兄台,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是……”

    “我姓张,名自来,最近刚搬进镇来,原室韦人,后来被驱逐才来此地安居。”

    场内一片寂静,因为室韦人的身份太过特殊,大家并没有嘲讽他的种族,只是默不作声的远离他。

    “好…好!”长老也意识到场合太过紧张,连忙邀请张自来走到前面为大家做个表率。

    “我知道我的身份不受欢迎,但大家来到此处定居定是有什么衔冤负屈,还请大家也多多贡献,为归乡做努力。”

    “我们可跟你不一样,你是逃过来了,我们遵守圣上圣旨。”

    一位身穿蓝色披氅,手拿金扇的帅气公子鄙夷的看着自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娇媚的宫女摆弄着眼睛,好像他二人有过过节。

    “梓陇公不必提及往事,大家心照不宣即可。”

    “哼!”叶梓陇的怪异的笑面几乎可以吞下一头巨兽,狰狞的让人发颤,“看来胡人只会污言秽语…昂然直入…!”

    张自来的法杖随时可以发起攻击,但他一直没有露出一丝恶意,他在等一个契机——紫曦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到张自来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众人笑着说道:

    “很好,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缺热血,不论你是哪家公子,还是穷苦百姓,都有均等的机会为镇上做贡献。”

    梓陇倒吸了灵一口火气,却笑的更娇态了:

    “我也来,正好试一试我的新剑法。”

    宫女们齐齐拉下他的披氅,露出的是一身宛如龙鳞一般的铠甲,层层叠叠的甲胄和夹杂在缝隙之间的羽毛,与他狂妄的面容十分相符。

    “这与王二公子的袍子有的一比呀。”

    说曹操曹操到,怀纶见此处热热闹闹便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百姓们立马去和怀纶互动了起来,完全没有把叶公子当过回事。

    “哟,这是干什么,这镗亮的铠甲谁造的。”

    “我祖上传的,我叶家唯有我一人可发挥这铠甲的全部实力!“

    怀纶抱着尝试的态度用一丝灵力流过那副铠甲,可灵力却止步不前,他开启精神力,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那铠甲的实质竟是十层禁制包裹着一道虚无缥缈的仙骸之气,按理来说仙骸不会如此轻易坠落人间,就算是世家也大抵不会有如此机缘,只有一种可能:

    “那你定会使用神通吧。”

    叶公子察觉到不对,一下子收起刚才傲人的态度,神色淡然了几分:

    “你大可一试。”

    “王公子,来都来了,不妨加入我们缉拿狼王的列队?”

    “好哇,我看这二位有志之士定是实力不凡,我也跟随学习好了。”

    话说创镇80年来还没有多少人真正了解灵山中的兽群,这三个人的登场无疑使其群众沸腾了起来,因为此次的成果将会成为镇上实力的标杆。

    很多人因其三人的加入也都跃跃欲试,待到吴长老正准备组织大家,一位看着八面玲珑,身穿橙色挂青衫的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队伍跟前,排头的怀纶看到这样一位小女孩不禁诧异的问道:

    “这位小主可有什么要事?”

    “大叔你谁?”那女孩的眼神清澈又霸道,和她那圆润的面颊有着别样的反差。

    长老见状立刻指责到:

    “倩儿,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