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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烟花

    仙人三番五次的靠近却总会被长生之力劝退,就连大师的葬妖幡的都会感到害怕,眼下只有寄希望于王掌门的贸然。

    少年已经挣脱了束缚,飞向天空炫耀着自己的实力,只留奄奄一息的掌门倒戈于闪电。

    余掌门感到头晕目眩,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甚至没有触碰到华南的手。

    他想起身,可一旦出现在少年的视野内便会被木花炸成肉酱,他想到了,但还是站起身来,只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呼唤着最危险的花朵:

    “喂,我知道你听得见,不论过去我对你的敷衍,大家对你的不满,今天我一一还给你!”

    话毕,那少年的一只眼竟退去了一层红色,露出半点盈盈的蓝光,但长生之力仍然炸断了掌门的一只手。

    他很冷静,那血极其不像他自己的,倒像是从华南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一样。

    少年似乎有了感应,捂着发热的脑袋,赤手空拳的打向掌门打去。

    “好孩子,最后一次,再也不管你了。”

    掌门自发撞向拳头瞄准的地方,就是那一拳,恰如其中的架空在掌门的肩膀旁,两人像是拥抱的姿势,少年那只要捂住心口的手搂在掌门的背后,掌门也顺其自然的将额头贴在少年的额头上。

    他轻抚着华南的后脑,一丝微妙的电流在掌门眼中泛开,像激起涟漪的水滴,同样也在少年的眼中荡开怨念的伪装。

    少年背后的巨翅逐渐收回,眼神迷离的看着熟悉的人,犹大病初愈般竭力的按着掌门的胸口,而十五年前的青年并没有被压倒,只是静静地等待酥雨的降下。

    华南聆听着雨声渐渐入睡,掌门将他的手搭在鼓捣上,红色的流苏流回木棺,也算是完成了葬礼的最后环节。

    回到天元阁,县令愁眉苦脸的扶着桌子,他踌躇了许久才开始正视余掌门,言道:

    “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你把他带走吧。”

    “他跟着我不会有结果的。”余掌门显得很无情。

    “嗨!…我不管你们断绝关系我只想问能否把这尊大佛请出去?”

    ……

    “你不想回答,那你告诉我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是器魂,器魂皆有灵性,上一任持有者死去它还会寻找下一位。”

    “昆仑十二剑诀呢?”县令气的咬牙切齿。

    “…那是效应,吴廉山曾也在昆仑当过圣徒,他父母的传承会效应昆仑子弟。”

    “哼…太白神山的事你是一点不说是吧。”

    余掌门迟钝了一秒,从手中抽出一卷竹编,上面写着“薪火相传”。

    短短四个字却让人无法反驳:

    “你们修者心真大,圣地的功法都敢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做戏呢!”

    “唱了你就听好了,这小子得好好培养。”掌门甩门离去,走出一种两袖清风存正气的架势。

    “好,做戏,等着被做’戏‘吧!”

    余掌门走到厚葬骨刀的石阶上,放下那卷竹编,他双手合十,默念道:“我心生花,如沐春光。”随即叩拜在台阶上,就连风知道吹散枫叶的海洋,像万臣倾摆那般壮观。

    余家离开镇远镇,留下一名昆仑后代,镇里的高层难免会头疼。

    “自石魔解封,灵山变成废墟,我们阵子名誉大减,变得贼寇肆意,毫无秩序,不再是皇帝重视的边疆要地,而是变成一块可以任人鱼肉的方寸之地!我们收到的圣上举办盛会的信书越来越少,就是因为没有出色的中流砥柱!所以,我决定,以各家高手为聚,组建一个举世无双的学堂,重铸我镇基业!”

    在县令一番豪情壮志下,大家也都同意了创办学堂的想法,况且紫曦大师的加入,无疑让他们更有底气去完成人才的培养。

    再说王府,掌门走后家族由王师管理,从天元阁回来的向在学习中的弟弟分享了开会的内容。

    肖玄闻言道:“此话甚好,若镇里有学堂的创办,普通人也可以精进法术,巩固肉身。”

    “是吗,我还没见过学堂呢,只知道…”怀纶只想到以与一个叫少林寺的组织对峙过很久,其中还有个剑法飘逸仙人与他打成平手。

    怀纶把话咽回回去,由他说道:“那里有很厉害的人做主。”

    “此次被推荐为院长的无疑是紫曦大师,所有的学习都会以驱魔除妖的术法为主,不过这只是设想,若真的做起来,也不一定会是单纯的写符列阵,而是发展各家优势,朝百花齐放的方向发展。”

    “学院归根结底是为了提防外来势力,世家修者也只是为了巩固地位,最主要的还是对于普通人的培养…….”

    怀纶听着二人对话一懵一懵的,王师百般解释,仙人却不为所动,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还含着很多话,他忍不住开口道:

    “学院的建造是每个人的义务吗?”

    王师的微笑一下子破了功,但他马上仰天大笑起来:

    “傻弟弟,你都近三十岁了,还是不懂世上的人情世故啊。镇里的大家都是靠互帮互助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屹有一席之地,此事带来的利弊大家都心照不宣,所谓的义务当然也是能者所及的。”

    肖玄该带怀纶去阵里修练练了,王师却在怀纶沉迷写符时抢先拉走肖玄。

    “王府离广场那么远,你是怎么知道那孩子发狂的。”王师狐狸般的五官显得很瘆人。

    “也许是仙人的本能吧。”

    “你进元婴期才三年,还做不到未卜先知。”

    “好吧,我瞒不住你,但你弟弟你可不一定全了解。”

    “你放心,我害不了他。”王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他,与他切磋了一番发现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可以打出一拳金丹期修为的一拳。后来带他修炼时发现他的学习速度惊人,我就猜……”

    怀纶脑袋震了一下才发现肖仙人和王师在谈话,王师从窗口给了个锋锐又不失雅气眼神,怀纶摸不着头脑便低头嘀咕着。

    “继续,我以史李的身份向你保证,绝对对你进行保护。”

    肖玄刚才脑中闪过一丝警告但是出奇被压回去了,睁眼看到王师这般恳求的态度,仙人缓缓言道:“有一股灵魂在指示我。”

    王师看向还在自言自语的怀纶,不禁心生一丝畏惧:是谁能够指使元婴期的修者……

    怀纶看似在喃喃自语,实际上是和身体的“原主”在对话,那个抱着双膝低头沉睡的灵魂身外牵着许多金丝。

    “喂,你在干嘛?这细线干什么用的?…说话呀?你不会睡着也能发动灵力吧?…你一天天坐着也不是个事,啥时候出来接管接管这副身体?…….”

    那金丝在石魔气息影响下变得十分不稳,那具灵魂重新凝聚法力,怀纶还纳他是不是真仙,金丝重新凝聚的力量直接将怀纶打出神识。

    肖玄顿头晕目眩,虽近在咫尺,却犹有屏障。

    王师并没有惊讶,反倒是更加好奇那玄妙的声音从何而来,为什么他能预知未来,以及这是否是一场命运,都值得他探索即使有一定风险。

    等到王师走后,怀纶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肖仙人,据兄长所述,学院岂不是有很多我可以结交到义友,为什么您……”

    肖玄还在回味那一下震撼的精神冲击,看着胸前补天名楼的徽章,思索了片刻转头问到怀纶:

    “你知道为什么补天名楼的标志是九层塔吗?”

    怀纶不解的看着面色凝重的仙人,不过很快他就心领神会。

    “因为九层塔是各大高手为了保护民众而做成封印药物的神器。”

    “不错。”肖玄顺其自然的说道,“九层妖塔,囚魔无数,那些魔物和除魔的现在都是看天门的狗,更何况谁会想到这个镇子若有更多机缘将会引来多少强者的觊觎。”

    师徒二人回到梅云阵,肖玄道:“基本的炼药符文你大致都会写了,我们还要精进,要去悟丹药的法则,注入法力与其交流,才算真正运用到炉火纯青。”

    说完肖玄一脚踏出一座一元镶三环的法阵,做了几个势,随即几根虚幻的黑色柱体从环中升起,柱顶顺势连成一个三角形。

    怀纶比上次要冷静些,这老仙人看着白皙实则满身腹黑。

    “没见过吧,这是独属于我的丹法,我换座三星魔海焰阵,阵内倾注了一万多条法则,几乎无所不能。”

    怀纶不觉得造这样一个大阵要多久,反而觉得人比他想的越来越复杂了。

    “有什么问题吗?尽管问。”

    还在磕怔大怀纶一下子回过神来,欲言又止,再看着斑驳陆离的符文随即他不禁好奇的问到:

    “为什么道则会如此复杂难解?”

    “问得好,这座阵法看起来确实很复杂,但要是只靠天赋就能登仙那凡人的存在又是什么呢。”

    接着,肖玄开启药柜抽出几十种常见药材,那几根黑色的柱体伸出火焰将药材团团缠住。眨眼间,火焰团中爆发出强大的威能,冗杂的药香有力的扭曲着空间,令人清醒。

    在一顿剧烈的燃烧过后,一颗炫光熠彩的丹药从盘旋的黑焰中显现出来。

    “此丹换名‘五芝丹’,是我独创的一种调心静气的丹药,无需稀有灵草也能用我的阵法融合成不差的丹品,可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肖玄收起阵法,吸来丹药,言道:

    “你仔细看,它的外表,他的光泽,有什么特点。”

    “很…令人着迷。”怀纶也确实陶醉在这迷人的药香中。

    “服下它。”

    怀纶小心翼翼的接过丹药,发现丹身还在新鲜的波动,宛如水滴一般灵光。

    张口闭口间,只感觉一股细腻的力量在体内穿过五脏六腑,药力虽不高但能感觉有股涓涓细流正触摸着血液,循环往复,沁人心脾。

    “感觉如何?”

    “很亲和,像是与我在融入一般,脑海中的杂念一下都消散了。”

    “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令丹药活过来,这便是丹药的最高境界。”

    怀纶对仙人的解读似懂非懂,因为他自己便是这丹药的“最高境界”,究其是在塑本我,还是传承他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相信你也能悟出这样的道则,时间也不早了,今日就…….”

    “不,肖仙人,我想试试。”

    仙人有些不知所措,但那来自深渊的声响在提醒着他。

    他笑了笑,连道几下好,从手中变出一本古书,书头是一行金色的古语:“帝君砌雷道”。

    “此书是混沌天成的道则经文,仔细看。”说完肖玄一手做势,一手掌书,那书页便全部摊开,一行行经文如浮光跃金一样迸发出来,越来越多的文字渐渐的演变成有排山倒海之势的道则之海。

    怀纶认真的观察千万条道则,大多数他都感悟过,不过被那灵官吸尽,所以他有用石魔的力量360度无死角的捕捉适合他的信息。

    “天浑地动,川渡菏泽,环环相扣,长生不灭…世圆说?”

    一串奇异的语言吸引住他,仿佛与他体内原主灵魂有一种魄力,刹那间,怀纶的思绪忽然变得遥远,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离仙人,离王府,离灵山越来越远……

    直到,他来到一片虚空之内,看到了不可思议一幕——几个大陆被一棵大树的树根牵连在一起,水流横渡在几个大陆间,就像浑天仪一样。

    “怎么了?”

    温柔的声线打破了怀纶遐想,他还留有一丝恐惧在那不真实的回忆中。

    “没事,我看好了,您也看好了。”

    话毕,怀纶召唤出火焰,将火焰缠绕鼎身,从鼎底部开始,在鼎鼎周身蔓延了一层悬空的封印,像屏障包围在鼎身。接着,他将记忆着见到的世界在鼎中幻化了一个类似的形状,然后模仿着那个世界的规则,从内到外驱动环体的转动的转动。

    “不错,秩序之纹用的很巧妙。”肖玄表面上夸赞着怀纶,内心已经激起一片风浪了:这小子到底要搞什么,浑天仪吗?莫非他擅长星象方面的?

    趁着近乎完美的驾驭公雷鼎,怀纶又倾注了些许灵力于其中,那外环开始扩散,中心出现了一团精妙的焰气,鲜活旺盛,似乎自发的驱使着外环的扩散和转动。

    “是活道!”二人几乎异口同声我说道。

    活道,穿梭于虚空世间,有时会乘着道则扩散的间隙偷渡进世界,这种概率只有万分之一,百年难遇。

    宛如心脏跳般的火焰正欢快的享受这个世界的本法,周围的圈环愈发激烈的转动着,仙人明显感到自己的法力在加速干涸。

    “快,压制住它,它刚刚来这世界,不会很强大!”

    怀纶忍不住在加入灵力想尝试安抚他,可那火焰更加剧烈的燃烧,肖玄以为它还有额外的身躯,急忙之下关闭了梅云阵。

    怀纶紧张激动的看着新鲜的活道,想起自己出生那日,从一颗石子蹦蹦跳跳变成一只大妖,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换来的修为,这一簇火焰,也同样能打破世俗!

    古老的铜环发出金钟般的厚相,四道精纯的能量飞出铜环悬浮在那活跃地火苗周围,然后迅速沿火焰转动起来,火焰像是被禁锢了一样,拼命挣扎却不再散热,怀纶顺势用将火焰封印进鼎里的阵法中。

    “哎呦…这活道可真能吸,拼了老命才稳住屋子。”

    肖仙人看起来很力乏,怀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的亏我传!家!宝!呀。”

    怀纶小心翼翼的捧着熟睡的火苗,痴迷的畅想着这簇新生会怎样转换,看着跳跃的星点,怀纶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武皇节。

    “仙人!今天晚上镇里有武皇节的表演,不论男女老少都要参加!我得赶紧去。”

    “去吧,为师就先安寝了。”

    怀纶兴奋的冲出门外,套上他最喜爱的蓝袍,从悠哉悠哉的管事手中夺过扇子,向全府的人说了超大声的一句“再见”,字正腔圆,“余音绕梁”。

    靠在窗户边的肖玄看着府外的星星点点,不禁感慨道:“20年前的武皇节也是如此…..”

    忽然一朵兰色的火星在远处的天空升起,仙人还在疑惑这是什么寓意,那点缀蓝瞬间曝开为壮阔的花海,绚烂又恬静,着实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