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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符与舞

    “嗨,在发什么呆呢!”一个俏生生的少女轻喝道。姜中执回过神来,看到眼前女孩形貌昳丽,雪肤花貌,眸如秋水,又愣了一愣。

    “额,习练制符三月有余,基础的符箓基本熟悉,更加高深的暂时又碍于修为短浅,至于观星术,就更别提了,计算量庞大,更需要修为境界。制好的符也卖不了几个钱...”姜中执因为修为精进迅猛,又能梦中练技,已然超出仙门对初习副职的修士的教育规划。

    正常来说,修士在修行的同时习练技艺还会力有未逮,需要在二者之间找到平衡。而姜中执甚至可以花大多数时间用于修行。可是修行并不是单单量的积累。增加量的同时,谋求质变才是境界提升的真谛。

    是以,沉浸式闭关并不可取,姜中执也清楚这一点。于是在修行闲暇常结识同道,顺便思考万物之理。

    眼前这个女孩名字叫钧清,是同一个仙门蒙学的同桌。幼时懵懂,并未交换联系方式,姜中执于一天逛街市时遇到,得知其也在仙门第二初级学院,便恢复了联系。钧清知道他常在碧波江边一处风景绝好地练习符术,便常常找他玩。

    很多人对陌生人冷颜相对,相熟之后便热情大方,钧清便是如此。她习练的是舞术和音律,一者锻体,一者炼神,也是极好的搭配。

    “既然你有些无聊,不如我们切磋切磋,你若击中我,便算我输,我若取到你身上一物便算你输,怎么样?”钧清冰肌玉骨,笑颜却似冲淡了清冷音色中几分生人勿近,隐约能感觉到一点欢快的情绪。

    姜中执含笑应下。

    既然是切磋,自然不好动用大威力的符箓。火符雷符自然有些煞风景。姜中执拘风为符,以气为笔自然是威力可控又异常精妙,正是他苦修三月余的成果。

    符师可以通过提前准备符箓而实现火力倾泻,自然就有准备不足时的尴尬处境。姜中执拘风压成一方为符,再以灵气为墨,可以随时丢出符箓,虽不可久持,用于战斗确实刚好。

    姜中执左手持御风术,轻身加走位,右手不断画符飞符,只见风府源源不断往钧清身上袭去。而钧清自小联系舞术,身法异常缥缈灵动,一时之间,看着钧清不断逼近,而风符未建寸功,初次对战的姜中执,竟心中有些慌乱。“难道我练气中期的大修士竟然出师不利,要败于一个乳臭未干的练气初期小丫头手里?”

    姜中执定了定神,“必不可如此”。他全神贯注,隐隐看出钧清步伐踏罡步斗,好似天上星辰运转,他不知步法来由,但是垂起的心放了下来,尽管钧清已欺身上前,他不慌不忙,凭着感觉算好裕量,飞出风符。

    只见风符化刃,似从钧清发梢险险擦了过去,钧清挽好的束发随着她的转身和舞动兀地散落,恰似罗裙旋而怒张。迎面看到一双丹凤美眸似嗔似喜,还有点不甘。

    同一时间,姜中执只觉脖颈有刃微凉,又似有温意。知道自己一时托大,小瞧女孩子了,心头一凛,进境飞速却不得不停滞而燥悸的心顿时如坠冰窟,猛然惊醒。钧清双眸灵动,生似含情脉脉,“这次算我们打平了,若不是你有意留手,火雷符的话我早就输了。”

    打完收工之后,二人就在河边钓鱼野炊起来。碧波江是出名的大江,自然灵鱼虾蟹水怪妖物不少,但是仙门谐理乾坤,令水域分层而治,强大的水生生物多潜于深底,无法袭扰岸上生物。

    姜中执钓了会儿鱼,无奈鱼儿机灵,就是不咬钩。“你这直钩无饵又怎能吊起聪明的鱼儿?”钧清嬉笑道。

    “我这叫愿者上钩,哪怕竿一直动,也有鱼儿来投。”

    钧清娇横的说道“不信”。

    姜中执于是似模似样的摇了几杆,猛地一甩竟,吸上来好几条大鱼,摔在岸上,七荤八素的,只见鱼儿尾巴拍打着,鱼鳃一翕一合,似在控诉不讲武德。“好啊,仙门竞争雷法大范围电鱼,你小心被抓走。”钧清冰雪聪明,看到鱼儿不活蹦乱跳,一口道破真相。

    “我可没用雷法,大范围灭绝性电鱼,也就弄个三两条打打牙祭。你快去生火,烤鱼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刚刚差点被你抹喉,还不赔偿我。”

    “哪有。”钧清俏脸一红,轻声辩解道。

    她借来火符点火之后,又从储物袋中掏出古琴,准备控制火候烤鱼。她习音律的器具正是古琴。相传古琴最早由人皇伏羲所作,所以远古时期有一些强大的古琴被时人称为伏羲琴。古琴有五弦七弦之分。钧清手抚的正是一五弦琴。外合五行,五行之内皆可操御。抚琴一曲,火焰和风的精灵都随心意和旋律起舞,始知音律之美,烤鱼之香。

    暮色四合,天上星月耀世,却不及河畔篝火熊熊。透过焰光,姜中执看到钧清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拨动着琴弦,双眸半闭半睁间,篝火哔啵作响,江水哗然拍岸,一种融融泄泄的温暖宁静环绕这一小小营地。仰头星月可鉴,俯首烟火可数,一种莫名的情绪似在萌芽,是一种心乡的安恬?还是时光的静远?

    沉沉醉醉间,似有银瓶轻裂。

    ......

    两人边吃鱼边说着话。白天的忧郁和沉重早已不知不觉抛于九霄云外,姜中执一扫沉郁,心头似雨后初晴,清新又温暖。两人说起小话。“你看我怜香惜玉,怕伤到你,都没用火符和雷符,怕弄焦你衣服头发,你怎么还用利器呢,我都感觉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哪有,你敢用雷符和火符你就完了”钧清先是辩解,又仿佛占到理了,说话突然大声起来。然后又是轻声细语,似乎是篝火太热烈,脸上泛起红霞:“呐,是指甲呀。”

    姜中执木讷无言,再说就要挨打了。话题一转。“你的步法怎么感觉有些星辰的影子在里面?”

    “舞蹈最早是从祭祀演化过来的,踏罡步斗,星辰崇拜什么的,不挺正常的吗?”

    两人又谈论了一会儿。各自散去,第二天,闻讯而来的姜中流,一脸夸张,“执哥,我想吃鱼。”“你真是流子儿,啥都知道。下次发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