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飞升何处
破碎虚空之后会看到什么？
余声曾经做过许多大胆的设想，然而再天马行空的幻想，也比不上面前这一幕。
他看到了一颗巨大的眼球横亘在天地间，挤满了四面八方。
当他想要更进一步观察眼球时，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作用在他身上。余声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的骨骼都在颤抖着发出碎响，七窍血流如注，意识一下子恍惚了起来。
余声引以为傲的一身修为派不上半点用场，死亡触手可及却又那么遥远。原来，在真正的恐怖面前，自己连死都做不到。
隐约间，有道古怪的声音在某处响起，朝着余声的方向越来越近，直觉告诉他，要死了……
纷繁复杂的记忆如同幻影一幕幕闪过，十三习武，十五大成，十七便举世无敌，在飞升无路的世界破碎虚空，这短短十七载的人生也算得上名留青史了。
临死前的走马灯吗。余声有些自嘲地想着，早知道会死在这，还不如多在那遗迹里呆上几天。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没有降临，反倒是身体突然恢复了行动力，那股笼罩全身的巨力消失了。
余声睁开双眼，由于淌着血，入目是一片赤红的光景，说是末日也不为过。远处的巨眼更显惊悚，刺鼻的血腥味无孔不入，整片空间都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余声艰难地转动脖子，带起一连串身体的异响，试图找出任何一点线索。
那是……还有其他人在吗！？不远处，有一团浸在血泊中，疑似人影的存在。
余声试着张了张嘴，除了让嘴里的血沫更活跃地涌出以外，发不出任何声音。
忍着浑身的剧痛，他运起功法，想着闹出点动静，但是体内空空如也，往日充盈全身的内力荡然无存。
正当他惊骇莫名之时，一束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准确地笼罩住远处的那团血泊。
继而又有数道白光降临，其中有一道便击中了余声。恍惚间，他看到了飘舞的血花，接着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余声恢复意识之后，他正站在一列队伍当中，不远处是一堵造型奇特的大门。
静默的队伍里男女老幼皆有，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斥着奇异的狂热色彩。
余声使劲咽了口唾沫，这叫什么事啊。上一秒自己还挣扎在死亡线上，下一秒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这里，得亏他有颗大心脏，这才没有当场发起疯来。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余声。
这么点时间仅够他观察出，这里似乎是个严苛的审核现场，大部分人都会被原路请回，仅有少数人能跨过大门。
“姓名。”
“余声……咳咳，余声。”余声的瞳孔放大，就在前两个字出口的瞬间，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连串陌生的记忆。前一声名字还是原先世界的语言，后一声已经切换到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年龄。”
“十七。”
“为何要加入双子学院。”
“为求长生。”
“可有引荐人。”
“没有。”
“进去吧。”
从头到尾，问话的黑衣男子也没有抬起头来看过他一眼。余声松了口气，赶忙有样学样地穿过大门，汇入前方的队伍。
一路上，余声目不斜视，连头都不带转的，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因为队伍里的其他人全程东张西望，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眼眶。
途经几条大路，转过几个拐角，周围的建筑越发零落，反倒是植被开始茂密了起来。
最后，领头的长发男在一片院落门口停下，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堆积的落叶被划出一道半圆。
“葵班新生，单人单间，自行安顿好，”长发男的眼神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摇了摇头补充道，“明日一早，授课处报到。”
没等任何人提出问题，长发男径自离开了。原本安静的队伍渐渐有了交流声，余声估摸了下，大概能有个五十来人。
默不作声地听了会，内容除了感慨就是在自报家门，他也就没了兴趣，转头开始观察起院子来。
这是处宽敞到令人发指的地方，两排房舍遥相对望，皆有四层之高。
只是，似乎已有多年不曾住人了，落叶之深，灰尘之多，咳嗽之声不绝于耳。
避开了其他人，余声挑了男舍二楼的角落一间，这里僻静的很。比起交朋友，他还有很多要思考的事。
当务之急便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何纵横一世的修为半点也不剩了。
顾不得脏乱，余声就地盘坐，意识内沉，运转起早已烂熟于心的功法。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随着时间流逝，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余声的额头，情况远比他设想的更加糟糕。
修为折了可以再练，余声对自己的天赋还是很有自信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哪怕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凝练内力的速度也丝毫不减。几个周天后，精纯的元气便成群结队，仿若归巢的乳燕汇聚丹田，然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接连试了十多种功法之后，余声瘫倒在地上，激起满屋尘埃，问题总是出在最后一步。
甭管他凝练的内力如何精纯，如何庞大，都无法积攒在丹田之内，就好比身体这个容器不存在一样。
余声又想起那个巨大的眼球，想起那片弥漫着血雾的诡异地界，能从那里死里逃生，留下点什么后遗症也不足为怪了。
变成废人，总好过交代在那里。小问题小问题，也就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调整好心态，余声站起身来，借着月光环视周围。
好一处简洁明了的屋子：床榻、桌椅、蒲团以及角落堆放的扫帚，这便是屋内的全部了。
屋外时不时飘来几句交谈，由于隔得远，仅能辨认出零星的字眼，似乎已有社交能手在笼络同窗了。
好在没有人来敲响他的门，余声是个喜静的性子，交游这类事一向是能避则避。
他躺在床上，积累的疲劳终于到了临界值，没多久便睡着了。
窗外月影横斜，夜深了。
院落外，在无人察觉的树影里，有人越过院墙，沿着地上被踩过的痕迹，悄悄摸上了楼。
而在更远处的地方，有几点火光摇曳，以惊人的速度起落，渐渐逼近。
摸上二楼的不速之客转过某个角落，正欲观察一眼远处的火光，眼神却突然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隔着窗子，余声的双眼炯炯有神……
余声曾经做过许多大胆的设想，然而再天马行空的幻想，也比不上面前这一幕。
他看到了一颗巨大的眼球横亘在天地间，挤满了四面八方。
当他想要更进一步观察眼球时，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作用在他身上。余声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的骨骼都在颤抖着发出碎响，七窍血流如注，意识一下子恍惚了起来。
余声引以为傲的一身修为派不上半点用场，死亡触手可及却又那么遥远。原来，在真正的恐怖面前，自己连死都做不到。
隐约间，有道古怪的声音在某处响起，朝着余声的方向越来越近，直觉告诉他，要死了……
纷繁复杂的记忆如同幻影一幕幕闪过，十三习武，十五大成，十七便举世无敌，在飞升无路的世界破碎虚空，这短短十七载的人生也算得上名留青史了。
临死前的走马灯吗。余声有些自嘲地想着，早知道会死在这，还不如多在那遗迹里呆上几天。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没有降临，反倒是身体突然恢复了行动力，那股笼罩全身的巨力消失了。
余声睁开双眼，由于淌着血，入目是一片赤红的光景，说是末日也不为过。远处的巨眼更显惊悚，刺鼻的血腥味无孔不入，整片空间都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余声艰难地转动脖子，带起一连串身体的异响，试图找出任何一点线索。
那是……还有其他人在吗！？不远处，有一团浸在血泊中，疑似人影的存在。
余声试着张了张嘴，除了让嘴里的血沫更活跃地涌出以外，发不出任何声音。
忍着浑身的剧痛，他运起功法，想着闹出点动静，但是体内空空如也，往日充盈全身的内力荡然无存。
正当他惊骇莫名之时，一束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准确地笼罩住远处的那团血泊。
继而又有数道白光降临，其中有一道便击中了余声。恍惚间，他看到了飘舞的血花，接着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余声恢复意识之后，他正站在一列队伍当中，不远处是一堵造型奇特的大门。
静默的队伍里男女老幼皆有，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斥着奇异的狂热色彩。
余声使劲咽了口唾沫，这叫什么事啊。上一秒自己还挣扎在死亡线上，下一秒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这里，得亏他有颗大心脏，这才没有当场发起疯来。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余声。
这么点时间仅够他观察出，这里似乎是个严苛的审核现场，大部分人都会被原路请回，仅有少数人能跨过大门。
“姓名。”
“余声……咳咳，余声。”余声的瞳孔放大，就在前两个字出口的瞬间，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连串陌生的记忆。前一声名字还是原先世界的语言，后一声已经切换到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年龄。”
“十七。”
“为何要加入双子学院。”
“为求长生。”
“可有引荐人。”
“没有。”
“进去吧。”
从头到尾，问话的黑衣男子也没有抬起头来看过他一眼。余声松了口气，赶忙有样学样地穿过大门，汇入前方的队伍。
一路上，余声目不斜视，连头都不带转的，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因为队伍里的其他人全程东张西望，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眼眶。
途经几条大路，转过几个拐角，周围的建筑越发零落，反倒是植被开始茂密了起来。
最后，领头的长发男在一片院落门口停下，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堆积的落叶被划出一道半圆。
“葵班新生，单人单间，自行安顿好，”长发男的眼神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摇了摇头补充道，“明日一早，授课处报到。”
没等任何人提出问题，长发男径自离开了。原本安静的队伍渐渐有了交流声，余声估摸了下，大概能有个五十来人。
默不作声地听了会，内容除了感慨就是在自报家门，他也就没了兴趣，转头开始观察起院子来。
这是处宽敞到令人发指的地方，两排房舍遥相对望，皆有四层之高。
只是，似乎已有多年不曾住人了，落叶之深，灰尘之多，咳嗽之声不绝于耳。
避开了其他人，余声挑了男舍二楼的角落一间，这里僻静的很。比起交朋友，他还有很多要思考的事。
当务之急便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何纵横一世的修为半点也不剩了。
顾不得脏乱，余声就地盘坐，意识内沉，运转起早已烂熟于心的功法。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随着时间流逝，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余声的额头，情况远比他设想的更加糟糕。
修为折了可以再练，余声对自己的天赋还是很有自信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哪怕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凝练内力的速度也丝毫不减。几个周天后，精纯的元气便成群结队，仿若归巢的乳燕汇聚丹田，然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接连试了十多种功法之后，余声瘫倒在地上，激起满屋尘埃，问题总是出在最后一步。
甭管他凝练的内力如何精纯，如何庞大，都无法积攒在丹田之内，就好比身体这个容器不存在一样。
余声又想起那个巨大的眼球，想起那片弥漫着血雾的诡异地界，能从那里死里逃生，留下点什么后遗症也不足为怪了。
变成废人，总好过交代在那里。小问题小问题，也就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调整好心态，余声站起身来，借着月光环视周围。
好一处简洁明了的屋子：床榻、桌椅、蒲团以及角落堆放的扫帚，这便是屋内的全部了。
屋外时不时飘来几句交谈，由于隔得远，仅能辨认出零星的字眼，似乎已有社交能手在笼络同窗了。
好在没有人来敲响他的门，余声是个喜静的性子，交游这类事一向是能避则避。
他躺在床上，积累的疲劳终于到了临界值，没多久便睡着了。
窗外月影横斜，夜深了。
院落外，在无人察觉的树影里，有人越过院墙，沿着地上被踩过的痕迹，悄悄摸上了楼。
而在更远处的地方，有几点火光摇曳，以惊人的速度起落，渐渐逼近。
摸上二楼的不速之客转过某个角落，正欲观察一眼远处的火光，眼神却突然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隔着窗子，余声的双眼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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