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触即发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窗里窗外，没有人先移开眼神，更没有人先开口。
暂且不管屋外那个人在想些什么，屋里的这位可是恨不得砰砰给自己两拳。
习惯害死人啊！还当自己是天下第一呢，不就是一股杀气吗，装睡不就完事了！没事你瞎睁什么眼啊！
这下完了，对面这个家伙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啊，那分明就是双宰过许多人的眼睛啊！
哪怕心里再怵，余声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半点慌乱，反倒是眼神越发凌厉，大有暴起动手的意味在。
他的修为虽失，但纵横江湖的经验还在。狭路相逢勇者胜，此刻绝不能示弱。
僵持的氛围越发肃杀，朦胧的月光下，有血腥味悄悄蔓延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余声眉头一皱，举起食指放在嘴前，紧接着挥了挥手，一副送客的架势。
气机牵引之下，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晃动了下，反射出一道阴冷的寒光。
好在下一瞬，对方就领悟了余声的意思，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余声摸了摸脖子，有些郁闷地闭上眼睛，真是虎落平阳啊，他甚至记不起上一次被人瞄准要害是什么时候了。
这时，风声里传来树叶被踩碎的声响，院落里凭空多了几束火把，火光下是戴着诡异面具的黑衣人，场面有些渗人。他们交换了个眼神，四散搜寻起来。
夜晚的宁静被打破，至少在余声感觉来是这样的。至于其他同窗们，一个个都睡得死沉，丝毫不知这一切。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个头啊！
这天杀的，怎么又回来了啊！？余声在心里大骂道，这次他学乖了，眼睛闭得死死的，呼吸也分毫不乱，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是睡死的状态。
门后的阴影里，有一双眼睛正审视着余声，疑惑里混杂着抹不开的杀气。
啪嗒。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水珠坠地的声音，一股奇异的味道渐浓。
余声的心险些漏跳一拍，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分明是血滴！敢情是解决掉了追兵，来处理目击证人了。
恶战一触即发，他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越发缓慢，要动手了。
然而奇怪的是，此时的余声丝毫没有濒死的窒息感，仿佛今晚与往日里的无数厮杀一般，只需要出剑，一切就会风平浪静。
哪怕他的手里并没有剑。
预料里的寒光没有出现，反倒是某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周围传来一声闷响，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又过了好一会，待到四周彻底恢复安静，余声睁开双眼，眼底还残留有一抹猩红。
他盯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长出了一口气。
但凡修为还在，不，只要还有一丝内力在，也足够自保了。看来恢复修炼，刻不容缓了。
“还好这家伙被人吓走了，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余声看着地上那滩血水坑，他注意到旁边有样书籍形状的东西。
他拿起角落的扫帚，谨慎地戳开书页，天知道里头有没有暗器毒药之类的机关。
试探了好一会，确认没有异常后，余声借着蒙蒙亮的天色翻阅起来。
这似乎是一本功法典籍，内容倒是不少，只是道理十分粗浅，像是入门基础。
合上书，他没有太在意上面的内容，也不想去琢磨对方留书的用意，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也省得被卷入什么事件里。
行走江湖，贵在一个不自找麻烦。
瞥了眼窗外，晨光已经驱走了黑暗，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总算过去了。
假如余声再冷静点，他也许会意识到自己的呼吸从头到尾没有乱过，但此刻的他只是在庆幸平安。
次日，授课处，葵班。
讲台上，两鬓斑白的讲师双眼微阖，语气低沉。
“岁历十二万九千年，‘天灾事变’。天道收回了众生进阶突破的能力，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原境界。”
“当旧时代的最后一位圣人在时间长河中消逝，新时代在从天而降的曙光中开始了。”
岁界历史，据说这是所有学院的第一堂课。
讲师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追忆往昔，末了才回过神来：“相信各位也都知道，如今突破境界的唯一办法，便是参加各地不定期的‘进阶试炼’。”
“每场试炼胜出的人将会沐浴在进阶之光下，顺利突破。”
“如今，天下共有九处试炼地点，围绕着它们，先人整合了全世界的修炼资源，建造了九所学院。”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依然没能摸清试炼的所有规律。”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试炼开启前，试炼地点将会笼罩在从天而降的曙光中。”
“而你们这一届，赶上了好时候啊。”
说到这，讲师侧过头望向窗外的光柱，浑浊的双眼突然爆发出一阵神采，他环顾教室，以狂热的口吻宣布道：“短则数天，长则数月，请诸位尽情地憎恨彼此吧！”
在仿佛凝固的空气里，暗流涌动，讲师又介绍了些学院的相关事项，最后留下一句“自寻机缘”便离开了。
余声有些无语，脑海里那份陌生的记忆里是有提到说，双子学院是所有学院里最自由的地方，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说是放养也不为过了。
花了点时间来到藏书阁，除了寻找功法、查明身体的异变以外，余声也想试试能否查到“巨大眼球”的蛛丝马迹。
当然，他没抱什么希望。
经过梳理，他已经把新出现的记忆消化了：十七岁的少年余声，家世清白，父母晚年得子，后寿终正寝。自幼仰慕长生者，服丧后离开故乡，前往双子学院求学。
一目了然，没有丝毫值得多花笔墨之处，仿佛是某种意志下的量产作一般。
如此天方夜谭之能，不可能大意到会在史籍中被观测到。
至于自己为何被抹去了修为，却保留了原先世界的记忆，余声想破脑袋也理不出任何思路。
夜幕低沉，余声合上名为《野史浅谈》的残破本。这本年代久远的野史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倒让一切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姑且先将原先的世界称为下界。
传说因为某场大战，飞升之路断绝，时间流逝，所有关于上界的信息都遗落在了历史中，往后不知多少天才遗憾落幕。
原本这也是余声的结局，直到他误入了某片遗迹，真切地看到了天空中的绝景。
煌煌大日悬空，万族林立，百舸争流，最后汇聚成一道耀眼的光芒，紧接着有无数黑点浮现，光芒急剧黯淡，眼看着就要泯灭。
余声鬼使神差地拔剑，斩出了平生最为绚烂的一剑！
冲天的剑芒撕裂了整片虚空，他纵身一跃，撞入漆黑的裂缝中，随后便来到了“巨大眼球”的世界。
说到底，这是传统意义上的破碎虚空吗？还是误入了某片诡谲的地域？
暂且不管屋外那个人在想些什么，屋里的这位可是恨不得砰砰给自己两拳。
习惯害死人啊！还当自己是天下第一呢，不就是一股杀气吗，装睡不就完事了！没事你瞎睁什么眼啊！
这下完了，对面这个家伙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啊，那分明就是双宰过许多人的眼睛啊！
哪怕心里再怵，余声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半点慌乱，反倒是眼神越发凌厉，大有暴起动手的意味在。
他的修为虽失，但纵横江湖的经验还在。狭路相逢勇者胜，此刻绝不能示弱。
僵持的氛围越发肃杀，朦胧的月光下，有血腥味悄悄蔓延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余声眉头一皱，举起食指放在嘴前，紧接着挥了挥手，一副送客的架势。
气机牵引之下，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晃动了下，反射出一道阴冷的寒光。
好在下一瞬，对方就领悟了余声的意思，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余声摸了摸脖子，有些郁闷地闭上眼睛，真是虎落平阳啊，他甚至记不起上一次被人瞄准要害是什么时候了。
这时，风声里传来树叶被踩碎的声响，院落里凭空多了几束火把，火光下是戴着诡异面具的黑衣人，场面有些渗人。他们交换了个眼神，四散搜寻起来。
夜晚的宁静被打破，至少在余声感觉来是这样的。至于其他同窗们，一个个都睡得死沉，丝毫不知这一切。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个头啊！
这天杀的，怎么又回来了啊！？余声在心里大骂道，这次他学乖了，眼睛闭得死死的，呼吸也分毫不乱，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是睡死的状态。
门后的阴影里，有一双眼睛正审视着余声，疑惑里混杂着抹不开的杀气。
啪嗒。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水珠坠地的声音，一股奇异的味道渐浓。
余声的心险些漏跳一拍，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分明是血滴！敢情是解决掉了追兵，来处理目击证人了。
恶战一触即发，他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越发缓慢，要动手了。
然而奇怪的是，此时的余声丝毫没有濒死的窒息感，仿佛今晚与往日里的无数厮杀一般，只需要出剑，一切就会风平浪静。
哪怕他的手里并没有剑。
预料里的寒光没有出现，反倒是某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周围传来一声闷响，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又过了好一会，待到四周彻底恢复安静，余声睁开双眼，眼底还残留有一抹猩红。
他盯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长出了一口气。
但凡修为还在，不，只要还有一丝内力在，也足够自保了。看来恢复修炼，刻不容缓了。
“还好这家伙被人吓走了，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余声看着地上那滩血水坑，他注意到旁边有样书籍形状的东西。
他拿起角落的扫帚，谨慎地戳开书页，天知道里头有没有暗器毒药之类的机关。
试探了好一会，确认没有异常后，余声借着蒙蒙亮的天色翻阅起来。
这似乎是一本功法典籍，内容倒是不少，只是道理十分粗浅，像是入门基础。
合上书，他没有太在意上面的内容，也不想去琢磨对方留书的用意，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也省得被卷入什么事件里。
行走江湖，贵在一个不自找麻烦。
瞥了眼窗外，晨光已经驱走了黑暗，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总算过去了。
假如余声再冷静点，他也许会意识到自己的呼吸从头到尾没有乱过，但此刻的他只是在庆幸平安。
次日，授课处，葵班。
讲台上，两鬓斑白的讲师双眼微阖，语气低沉。
“岁历十二万九千年，‘天灾事变’。天道收回了众生进阶突破的能力，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原境界。”
“当旧时代的最后一位圣人在时间长河中消逝，新时代在从天而降的曙光中开始了。”
岁界历史，据说这是所有学院的第一堂课。
讲师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追忆往昔，末了才回过神来：“相信各位也都知道，如今突破境界的唯一办法，便是参加各地不定期的‘进阶试炼’。”
“每场试炼胜出的人将会沐浴在进阶之光下，顺利突破。”
“如今，天下共有九处试炼地点，围绕着它们，先人整合了全世界的修炼资源，建造了九所学院。”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依然没能摸清试炼的所有规律。”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试炼开启前，试炼地点将会笼罩在从天而降的曙光中。”
“而你们这一届，赶上了好时候啊。”
说到这，讲师侧过头望向窗外的光柱，浑浊的双眼突然爆发出一阵神采，他环顾教室，以狂热的口吻宣布道：“短则数天，长则数月，请诸位尽情地憎恨彼此吧！”
在仿佛凝固的空气里，暗流涌动，讲师又介绍了些学院的相关事项，最后留下一句“自寻机缘”便离开了。
余声有些无语，脑海里那份陌生的记忆里是有提到说，双子学院是所有学院里最自由的地方，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说是放养也不为过了。
花了点时间来到藏书阁，除了寻找功法、查明身体的异变以外，余声也想试试能否查到“巨大眼球”的蛛丝马迹。
当然，他没抱什么希望。
经过梳理，他已经把新出现的记忆消化了：十七岁的少年余声，家世清白，父母晚年得子，后寿终正寝。自幼仰慕长生者，服丧后离开故乡，前往双子学院求学。
一目了然，没有丝毫值得多花笔墨之处，仿佛是某种意志下的量产作一般。
如此天方夜谭之能，不可能大意到会在史籍中被观测到。
至于自己为何被抹去了修为，却保留了原先世界的记忆，余声想破脑袋也理不出任何思路。
夜幕低沉，余声合上名为《野史浅谈》的残破本。这本年代久远的野史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倒让一切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姑且先将原先的世界称为下界。
传说因为某场大战，飞升之路断绝，时间流逝，所有关于上界的信息都遗落在了历史中，往后不知多少天才遗憾落幕。
原本这也是余声的结局，直到他误入了某片遗迹，真切地看到了天空中的绝景。
煌煌大日悬空，万族林立，百舸争流，最后汇聚成一道耀眼的光芒，紧接着有无数黑点浮现，光芒急剧黯淡，眼看着就要泯灭。
余声鬼使神差地拔剑，斩出了平生最为绚烂的一剑！
冲天的剑芒撕裂了整片虚空，他纵身一跃，撞入漆黑的裂缝中，随后便来到了“巨大眼球”的世界。
说到底，这是传统意义上的破碎虚空吗？还是误入了某片诡谲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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