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末日
强忍着头皮传来的麻意，余声举起右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结果，满屋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露出惊喜的表情，又开始无声地比划着什么。
余声咽了口唾沫，这些“人”果然看得见他。他试探着开口，却发现他们听不到自己说话。
似乎是见余声呆立原地太久，有些性急的“人”已经开始朝他身上扑来了。
起先余声还会下意识地闪躲，后来发现不管他躲到哪个方向，都会撞到其他“人”。
于是他也就放弃了，任由这些说不清是人还是幻影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来回穿梭，甚至有些地方重重叠叠了好几个“人”……
余声观察后发现，这些“人”都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各班的新生。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互相间也没有交流，似乎只看得到余声而已。
到底是我死了，还是你们死了，又或者是外面的人死了？
理不出头绪的余声准备先离开药铺再说，也许外界会有什么线索。
他迈开脚步，像是推开河水般用力，“人”群一阵骚动，满屋子乱窜起来，饶是余声有颗大心脏，也被这一幕搞得头皮炸开。
短短几步路就耗尽了余声的精神准备，他扶着门框，尽力无视着周围负距离的“人”们。
就在这时，一块碎石从远处激射而来，带出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看样子会砸在药铺门口。余声处变不惊，顺带估算出了碎石的目的地。
假如他是血肉之身，这一路过来已经七零八碎了，现在这副诡异的状态似乎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周围的“人”都跟受到惊吓一样四散躲开。
有个来不及闪躲、先前重叠在余声身上，拿手掌死命在他眼前乱晃的“人”被碎石正中靶心！
一蓬鲜红的血液在余声体内炸开，夹杂着碎骨烂肉飞散开，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像是盛开后湮灭的烟花……
余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底兀自残留着刚才那一幕。
任谁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体内炸开，表现都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居然，你们居然是有实体的吗！果然我才是那个死了的家伙啊！”看着重新围上来的“人”们，余声忍不住发出一阵哀叹。
没坐太久，余声便利索地爬了起来。
倒不是他不想歇会，而是坐着的话，由于身高差，这些该死的“人”跑进跑出，精神污染成倍飙升。
远处的轰鸣声还在继续，这座繁华的城池正在逐渐变成余声初见时的模样。
不时有人自空中坠落，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受到撞击的影响，许多建筑物在分崩离析。
有不少“人”被殃及池鱼，但奇怪的是，不管是被砸死，还是被掩埋，他们的尸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消失。
在这诸多战场里，有一处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也最是惨烈。
余声寻找记号时曾经穿过那片地带，此时的他正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赶往那里。
四面八方陆陆续续有新的“人”汇入他的队伍，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多，甚至有和他在擂台上交过手的人存在。
再往前一段距离，之前惨死在碎石下的那个负距离同学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看到余声时还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靠着极大的毅力，余声无视了这一切，终于回到了那片战场。
原先三方对峙的战局如今已经混作一团，奇形怪状的异兽方明显占据了上风，打得其余人节节败退。
那是？余声的视线锁定在领头的一位光头男人身上，他提着一柄长剑，勇猛无比，在所有人后退的时候还敢闯进敌阵一顿冲杀。
隔得有些远，余声没法认出那是不是曾经插进地里的长剑。
哪怕用剑的男子再凶悍，也终究是敌不过茫茫多的异兽。
血光迸射，当他被淹没在兽群里时，长剑却冲天而起，朝着某处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痕。
余声抬头望去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橘色的天空下已经有了数道血痕存在。
整片城池在血痕的映照下更显阴森，异兽们没了阻挡，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房屋，到处是崩塌声与幸存者的哀嚎声。
末日之惨也不过如此了。
如今唯一的线索便在天上。
循着血痕，余声踩过歪斜的建筑，蹚过积血的街巷，又一次回到了废墟中屹立着的伏妖堂前。
遁去的长剑已经没入地面，剑身有许多豁口，铮铮作响，散发出浓烈的煞气。
原先在此地避难的两位劲装男子已经消失，伏妖堂里除了长剑就只剩下汹涌横流的血河了！
余声站在门外，只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伏妖堂，不，这把长剑仿佛一头嗜血的怪物在渴求鲜血，而此时的城内，最不缺的就是抛洒在各处的热血了。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四面八方汇聚向伏妖堂，被长剑卷起饮下，场面之妖异，让人瞠目结舌。
这一刻，余声突然想起了最初看到的那把大刀，当时刀刃处悬着一滴鲜血。
或许那并不是将落未落，正相反，那是在往上蔓延的血！
果然，在剑身与地面的连接处上，余声发现了一滴明显有别于普通血液的鲜血。
哪怕浸泡在血河里，也难掩其妖异。
那血珠仿佛有着生命力，随着血河的起伏在微微鼓动，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看得余声直起鸡皮疙瘩。
他总有种不妙的预感，假如让血滴爬到顶点，或许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阻止还是放任？难道这是试炼的一环吗？
留给余声的时间不多了，血滴的速度在慢慢加快，如今已是肉眼可见地在上升了。
没时间了，余声踏进门内，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又飞快地退了出来，只是隔着门，远远看着长剑与血滴。
当血滴攀升到某个位置时，天黑了。
无数黄沙不知从何而来，遮天蔽日，整座城池陷入了黑暗。
余声周围的无数“人”影被黄沙贯穿，血肉飞溅，如泡影般破灭，纷纷消失在原地。
遮天蔽日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一幕，黄沙硬生生填满了整座城，假如此刻城外有人，就会看到一颗硕大无比的实心黄沙蛋！
余声下意识屏住呼吸，周围已是一片漆黑，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嘶吼声从某处传来，天地间骤然光芒大作。
当余声回过神来时，眼前赫然是一片繁荣的街景，抬头看去，伏妖堂三字龙飞凤舞……
结果，满屋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露出惊喜的表情，又开始无声地比划着什么。
余声咽了口唾沫，这些“人”果然看得见他。他试探着开口，却发现他们听不到自己说话。
似乎是见余声呆立原地太久，有些性急的“人”已经开始朝他身上扑来了。
起先余声还会下意识地闪躲，后来发现不管他躲到哪个方向，都会撞到其他“人”。
于是他也就放弃了，任由这些说不清是人还是幻影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来回穿梭，甚至有些地方重重叠叠了好几个“人”……
余声观察后发现，这些“人”都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各班的新生。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互相间也没有交流，似乎只看得到余声而已。
到底是我死了，还是你们死了，又或者是外面的人死了？
理不出头绪的余声准备先离开药铺再说，也许外界会有什么线索。
他迈开脚步，像是推开河水般用力，“人”群一阵骚动，满屋子乱窜起来，饶是余声有颗大心脏，也被这一幕搞得头皮炸开。
短短几步路就耗尽了余声的精神准备，他扶着门框，尽力无视着周围负距离的“人”们。
就在这时，一块碎石从远处激射而来，带出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看样子会砸在药铺门口。余声处变不惊，顺带估算出了碎石的目的地。
假如他是血肉之身，这一路过来已经七零八碎了，现在这副诡异的状态似乎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周围的“人”都跟受到惊吓一样四散躲开。
有个来不及闪躲、先前重叠在余声身上，拿手掌死命在他眼前乱晃的“人”被碎石正中靶心！
一蓬鲜红的血液在余声体内炸开，夹杂着碎骨烂肉飞散开，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像是盛开后湮灭的烟花……
余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底兀自残留着刚才那一幕。
任谁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体内炸开，表现都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居然，你们居然是有实体的吗！果然我才是那个死了的家伙啊！”看着重新围上来的“人”们，余声忍不住发出一阵哀叹。
没坐太久，余声便利索地爬了起来。
倒不是他不想歇会，而是坐着的话，由于身高差，这些该死的“人”跑进跑出，精神污染成倍飙升。
远处的轰鸣声还在继续，这座繁华的城池正在逐渐变成余声初见时的模样。
不时有人自空中坠落，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受到撞击的影响，许多建筑物在分崩离析。
有不少“人”被殃及池鱼，但奇怪的是，不管是被砸死，还是被掩埋，他们的尸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消失。
在这诸多战场里，有一处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也最是惨烈。
余声寻找记号时曾经穿过那片地带，此时的他正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赶往那里。
四面八方陆陆续续有新的“人”汇入他的队伍，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多，甚至有和他在擂台上交过手的人存在。
再往前一段距离，之前惨死在碎石下的那个负距离同学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看到余声时还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靠着极大的毅力，余声无视了这一切，终于回到了那片战场。
原先三方对峙的战局如今已经混作一团，奇形怪状的异兽方明显占据了上风，打得其余人节节败退。
那是？余声的视线锁定在领头的一位光头男人身上，他提着一柄长剑，勇猛无比，在所有人后退的时候还敢闯进敌阵一顿冲杀。
隔得有些远，余声没法认出那是不是曾经插进地里的长剑。
哪怕用剑的男子再凶悍，也终究是敌不过茫茫多的异兽。
血光迸射，当他被淹没在兽群里时，长剑却冲天而起，朝着某处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痕。
余声抬头望去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橘色的天空下已经有了数道血痕存在。
整片城池在血痕的映照下更显阴森，异兽们没了阻挡，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房屋，到处是崩塌声与幸存者的哀嚎声。
末日之惨也不过如此了。
如今唯一的线索便在天上。
循着血痕，余声踩过歪斜的建筑，蹚过积血的街巷，又一次回到了废墟中屹立着的伏妖堂前。
遁去的长剑已经没入地面，剑身有许多豁口，铮铮作响，散发出浓烈的煞气。
原先在此地避难的两位劲装男子已经消失，伏妖堂里除了长剑就只剩下汹涌横流的血河了！
余声站在门外，只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伏妖堂，不，这把长剑仿佛一头嗜血的怪物在渴求鲜血，而此时的城内，最不缺的就是抛洒在各处的热血了。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四面八方汇聚向伏妖堂，被长剑卷起饮下，场面之妖异，让人瞠目结舌。
这一刻，余声突然想起了最初看到的那把大刀，当时刀刃处悬着一滴鲜血。
或许那并不是将落未落，正相反，那是在往上蔓延的血！
果然，在剑身与地面的连接处上，余声发现了一滴明显有别于普通血液的鲜血。
哪怕浸泡在血河里，也难掩其妖异。
那血珠仿佛有着生命力，随着血河的起伏在微微鼓动，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看得余声直起鸡皮疙瘩。
他总有种不妙的预感，假如让血滴爬到顶点，或许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阻止还是放任？难道这是试炼的一环吗？
留给余声的时间不多了，血滴的速度在慢慢加快，如今已是肉眼可见地在上升了。
没时间了，余声踏进门内，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又飞快地退了出来，只是隔着门，远远看着长剑与血滴。
当血滴攀升到某个位置时，天黑了。
无数黄沙不知从何而来，遮天蔽日，整座城池陷入了黑暗。
余声周围的无数“人”影被黄沙贯穿，血肉飞溅，如泡影般破灭，纷纷消失在原地。
遮天蔽日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一幕，黄沙硬生生填满了整座城，假如此刻城外有人，就会看到一颗硕大无比的实心黄沙蛋！
余声下意识屏住呼吸，周围已是一片漆黑，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嘶吼声从某处传来，天地间骤然光芒大作。
当余声回过神来时，眼前赫然是一片繁荣的街景，抬头看去，伏妖堂三字龙飞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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