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应
官军猛攻磐石寨大本营之际。
二十里外的虎威寨大当家胡莱正在享用他的午餐。
清水萝卜汤、水煮豆腐、清蒸白菜、粗米饭外加烈酒一盅。
没有一点荤腥。
胡莱可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以前他向来无肉不欢。
眼下如此简朴也并非寨中遭遇了什么经济危机。
单纯是由于观摩无尘真人甄心童操刀的活体实验过多导致的后遗症。
现在的他，一见到与油腻相关的食物，腹部就条件反射般翻江倒海。
“不好啦！大当家不好啦！”
一名传令小弟像被烈火撩了小弟一样冲进洞府。
胡莱本就心情烦闷，听到小弟的不当用词，当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餐盘酒盅通通震飞到与下巴齐平的高度，然后重重落回原处。
“怎么说话的！”
传令小弟赶忙点头哈腰致歉：“十万火急的情报，潜伏在蔚城的兄弟传报磐石寨的黑胡子及其一干喽啰百多号人被抓了，目前关押在城北监牢。”
“还有……今早天未亮，数百蔚城守军全副武装从西门出去了，显然是要对黑胡子的老巢动手。”
胡莱闻言，双眉紧锁，此事会造成的后果及影响，连小弟都能察觉到，他一个统领全局几十年的头目岂会不明白。
唇亡齿寒，磐石寨若灭，匪帮金三角不复存在，面对未来可能的官军围剿，己方应对起来会相当吃力。
战斗十有八九已经打响，他现在急切希望得到有关实时战况的汇报。
但依道上规矩，在其他土匪势力的地盘上安插眼线是谓大忌。
因此胡莱暂时只知道蔚城方面有何动静，磐石寨那边却是两眼一抹黑。
临时派人探查，一来一回又要耽误数个时辰，等弄清楚情况再动身，黄花菜都凉了。
思前想后，他决意倾巢出击援助磐石寨，同时派人联系南边的天义寨。
“毕竟都是同一条道上的好汉，亦有多次合作的经历，这一仗，我胡莱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场子！”
……
安排完出击事宜，全寨动员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胡莱趁此期间来到一处装扮精致的宽阔房间。
这里原本是他本人的寝殿，甄心童不请自来后就被其霸占了。
好在老邪修不近女色，胡莱的头顶依旧乌黑油亮。
胡莱进来时，甄心童正在鼓捣满桌子的药材，不知道又在研制什么包窒百命的毒药。
与甄心童形影不离的大黑蝎发现胡莱的身影，立刻支起尾巴，摆出一副警惕的姿态。
“小美，不得无礼。”甄心童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手中的药瓶上。
大黑蝎这才放松高翘的尾巴，一对大钳子张合两次，发出咔咔的警告声。
“有什么要事吗？”甄心童猜出胡莱肯定是有什么事需要协助。
这些土匪明面上俯首帖耳，背地里万分嫌弃他，甄心童清楚得很。
若非他强烈要求，胡莱等人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
现在主动找上门，绝对是想借助他的力量。
“上仙洞察人心，在下一点秘密都不敢隐藏啊。”胡莱低声下气地弯腰九十度。
“不合时宜的打搅上仙，是因为一件十万火急的事。”
“就在今晨，蔚城守军主力出动，与我们唇齿相依的磐石寨危在旦夕。”
“官军忽然大张旗鼓，原因在于磐石寨头领黑胡子被捉啦，就发生在昨日。”
甄心童听完胡莱的述说，继续拣选药材，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胡莱等待回应许久，以为老邪修无心理会，正准备告退之际，甄心童发话了。
“我听你说过，你们以前数家绿林好汉联合对抗官军围剿，结果做得很好嘛。这次也再接再厉，年轻人要多靠自己，不要老想着借助外力。”
胡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你他妈说了等于没说。
但表面上，他却是一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的感激神态：“有上仙鼓励，在下浑身充满了斗志。此番前去定要杀得官军哭爹喊娘。”
“哦对了，还有一事。”胡莱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据探子确认，活捉黑胡子一行的，正是上次做掉薛万里的年轻修士赵进。出城的军队里也发现了他的身影。”
实际上探子根本没掌握讨伐队伍的完整情报，赵进随军行动这条信息纯属胡莱瞎编的，只为引起老邪修的关注。
果然，甄心童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盯着胡莱。
“有话直说，我最讨厌拐弯抹角的花花肠子了。你不就是担心自己对付不了那个赵进吗？想借我的刀斩除威胁。驱虎吞狼的手段你为何这么这么熟练？”
“哎，人心不古啊！请少点套路，多些真诚！”
甄心童轻言细语却让胡莱惊出一身冷汗。
他赶忙认错：“上仙恕罪！上仙英明！在下的确非常担心那个叫赵进的修士。但绝对不是想让您出面做挡箭牌。而是打算全力协助您铲除潜在威胁！”
“依赵进的所作所为来看，其人是一个迂腐的刚正之士，这种家伙铁了心站在你我对立面，属于完全不可调和的类型。”
“今日他协助官军拿下磐石寨，难保不会对我虎威寨有所惦记。届时与上仙您的冲突几乎不可避免。”
“与其等待他做好准备找上门来，不若我们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胡莱语速奇快的晓明道理，安静等待老邪修的抉择。
甄心童干枯且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发出引人心颤的哒哒声。
“你说得很有道理。行吧，老夫就舍了这把老骨头，陪你走上一遭。”
“谢上仙！”胡莱欣喜若狂，“官军中体魄强健之人甚多，待击败他们，您老人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缺乏实验活体啦。”
甄心童冷笑两声，止住胡莱手舞足蹈地描述美好前景。
“我只要求一点，别跟我耍心眼，老夫好歹活了一百六十年，你们心中那些小九九，我都见腻了。”
“明白！明白！”胡莱赶紧诺诺称是。
“你们先行出发，我随后就来。”甄心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过身，继续投入到药品研究中。
……
申时初，胡莱亲率麾下四百人，以急行军状态飞速赶往磐石寨战场。
他亲手训练的精锐谪星众亦在其列，这是一支人数稀少，极擅夜袭的特殊匪徒。
二十里外的虎威寨大当家胡莱正在享用他的午餐。
清水萝卜汤、水煮豆腐、清蒸白菜、粗米饭外加烈酒一盅。
没有一点荤腥。
胡莱可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以前他向来无肉不欢。
眼下如此简朴也并非寨中遭遇了什么经济危机。
单纯是由于观摩无尘真人甄心童操刀的活体实验过多导致的后遗症。
现在的他，一见到与油腻相关的食物，腹部就条件反射般翻江倒海。
“不好啦！大当家不好啦！”
一名传令小弟像被烈火撩了小弟一样冲进洞府。
胡莱本就心情烦闷，听到小弟的不当用词，当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餐盘酒盅通通震飞到与下巴齐平的高度，然后重重落回原处。
“怎么说话的！”
传令小弟赶忙点头哈腰致歉：“十万火急的情报，潜伏在蔚城的兄弟传报磐石寨的黑胡子及其一干喽啰百多号人被抓了，目前关押在城北监牢。”
“还有……今早天未亮，数百蔚城守军全副武装从西门出去了，显然是要对黑胡子的老巢动手。”
胡莱闻言，双眉紧锁，此事会造成的后果及影响，连小弟都能察觉到，他一个统领全局几十年的头目岂会不明白。
唇亡齿寒，磐石寨若灭，匪帮金三角不复存在，面对未来可能的官军围剿，己方应对起来会相当吃力。
战斗十有八九已经打响，他现在急切希望得到有关实时战况的汇报。
但依道上规矩，在其他土匪势力的地盘上安插眼线是谓大忌。
因此胡莱暂时只知道蔚城方面有何动静，磐石寨那边却是两眼一抹黑。
临时派人探查，一来一回又要耽误数个时辰，等弄清楚情况再动身，黄花菜都凉了。
思前想后，他决意倾巢出击援助磐石寨，同时派人联系南边的天义寨。
“毕竟都是同一条道上的好汉，亦有多次合作的经历，这一仗，我胡莱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场子！”
……
安排完出击事宜，全寨动员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胡莱趁此期间来到一处装扮精致的宽阔房间。
这里原本是他本人的寝殿，甄心童不请自来后就被其霸占了。
好在老邪修不近女色，胡莱的头顶依旧乌黑油亮。
胡莱进来时，甄心童正在鼓捣满桌子的药材，不知道又在研制什么包窒百命的毒药。
与甄心童形影不离的大黑蝎发现胡莱的身影，立刻支起尾巴，摆出一副警惕的姿态。
“小美，不得无礼。”甄心童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手中的药瓶上。
大黑蝎这才放松高翘的尾巴，一对大钳子张合两次，发出咔咔的警告声。
“有什么要事吗？”甄心童猜出胡莱肯定是有什么事需要协助。
这些土匪明面上俯首帖耳，背地里万分嫌弃他，甄心童清楚得很。
若非他强烈要求，胡莱等人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
现在主动找上门，绝对是想借助他的力量。
“上仙洞察人心，在下一点秘密都不敢隐藏啊。”胡莱低声下气地弯腰九十度。
“不合时宜的打搅上仙，是因为一件十万火急的事。”
“就在今晨，蔚城守军主力出动，与我们唇齿相依的磐石寨危在旦夕。”
“官军忽然大张旗鼓，原因在于磐石寨头领黑胡子被捉啦，就发生在昨日。”
甄心童听完胡莱的述说，继续拣选药材，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胡莱等待回应许久，以为老邪修无心理会，正准备告退之际，甄心童发话了。
“我听你说过，你们以前数家绿林好汉联合对抗官军围剿，结果做得很好嘛。这次也再接再厉，年轻人要多靠自己，不要老想着借助外力。”
胡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你他妈说了等于没说。
但表面上，他却是一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的感激神态：“有上仙鼓励，在下浑身充满了斗志。此番前去定要杀得官军哭爹喊娘。”
“哦对了，还有一事。”胡莱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据探子确认，活捉黑胡子一行的，正是上次做掉薛万里的年轻修士赵进。出城的军队里也发现了他的身影。”
实际上探子根本没掌握讨伐队伍的完整情报，赵进随军行动这条信息纯属胡莱瞎编的，只为引起老邪修的关注。
果然，甄心童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盯着胡莱。
“有话直说，我最讨厌拐弯抹角的花花肠子了。你不就是担心自己对付不了那个赵进吗？想借我的刀斩除威胁。驱虎吞狼的手段你为何这么这么熟练？”
“哎，人心不古啊！请少点套路，多些真诚！”
甄心童轻言细语却让胡莱惊出一身冷汗。
他赶忙认错：“上仙恕罪！上仙英明！在下的确非常担心那个叫赵进的修士。但绝对不是想让您出面做挡箭牌。而是打算全力协助您铲除潜在威胁！”
“依赵进的所作所为来看，其人是一个迂腐的刚正之士，这种家伙铁了心站在你我对立面，属于完全不可调和的类型。”
“今日他协助官军拿下磐石寨，难保不会对我虎威寨有所惦记。届时与上仙您的冲突几乎不可避免。”
“与其等待他做好准备找上门来，不若我们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胡莱语速奇快的晓明道理，安静等待老邪修的抉择。
甄心童干枯且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发出引人心颤的哒哒声。
“你说得很有道理。行吧，老夫就舍了这把老骨头，陪你走上一遭。”
“谢上仙！”胡莱欣喜若狂，“官军中体魄强健之人甚多，待击败他们，您老人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缺乏实验活体啦。”
甄心童冷笑两声，止住胡莱手舞足蹈地描述美好前景。
“我只要求一点，别跟我耍心眼，老夫好歹活了一百六十年，你们心中那些小九九，我都见腻了。”
“明白！明白！”胡莱赶紧诺诺称是。
“你们先行出发，我随后就来。”甄心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过身，继续投入到药品研究中。
……
申时初，胡莱亲率麾下四百人，以急行军状态飞速赶往磐石寨战场。
他亲手训练的精锐谪星众亦在其列，这是一支人数稀少，极擅夜袭的特殊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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