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奈
磐石寨二当家王七懊恼地拍打了一下墙垛。
他一开始就清楚仅凭哨站那两座脚架楼台以及木板矮墙，注定会失守。
可他依然派人驻防，单纯为了不露怯。
结果白白折损三个战力，仅仅拖延了官军半刻钟不到。
山下的官军拿下哨站后，立刻用攀墙爪勾将挡路的矮墙和脚架台钩住，然后所有人合力拉扯，那些简易的木制建筑轰然散架。
“万胜！”
百夫长带头高呼，他麾下军士对着山上众匪发出挑衅式战嚎。
从哨站撤离的七名残匪加入到第一道寨墙的防守序列，仍是惊魂未定。
官军耀武扬威的模样惹得一些暴脾气土匪怒火冲顶，在他们心中，已经将那些身披银亮铠甲的士兵撕碎了一遍又一遍。
现实中，他们却很诚实地龟缩在墙垛后不敢露头。
宣泄完畅快之情，百夫长回头看了一眼本阵，那边并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
这表示上官要求他们继续攻打。
接下来要面对的第一道寨墙高三丈，又有斜坡垫高，实际高度超过十二米。
这水平的护墙放在平原，重步兵抬着攻城梯一个冲锋就上去了。
关键在于磐石寨所在的山地道路崎岖，摆放梯子都很困难，更别提冲车这类重型攻城武器了。
眼下百人队登墙的唯一手段只有爪勾。
这场战斗所有参与者都明白，单靠一支百人队绝对拿不下第一道防线。
肖霸只要求他们尽可能试探出守方的实力。
百夫长心下会意，招呼本队军士摆出四方四正的龟甲阵，朝着寨墙缓慢前移。
只消做好防护即可，象征性抵御一下墙上匪徒的攻击，抗一阵就撤退，肖霸多半不会做出什么严厉惩罚。
盾牌组成的大龟壳不声不响移动到墙下，却没能迎来想象中的瓢泼箭雨。
土匪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射不穿盾牌，当然不会凭白浪费箭枝。
“孬种！躲在高墙后边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到野地里与你军爷摆开阵势打一场？”
百夫长率先发动嘴炮轰击。
“懦夫！缩在盾牌后边算什么能耐！敢不敢到墙上来与你匪爷一对一单挑！”
匪徒不甘示弱，立马开炮还击。
“你下来呀！”
“你上来呀！”
……
双方皆是我行我素惯了的豪放派，平日说话时污言秽语跟呼吸一样必不可少。
词汇丰富程度方面旗鼓相当。
就这么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僵持了许久，没有一人出现肉体损伤。
“上爪勾！”百夫长决定引蛇出洞。
随即从阵中出来几名士兵，他们将盾牌挎到背后，从腰边摸出绑着金属链的倒钩钢爪，在两侧队员持盾掩护下，抡了几圈，最后将勾爪扔上垛墙并牢牢挂住。
这下终于有土匪按捺不住，以为找到了攻方破绽.
起身拉弓，对准丢爪士兵，弓弦颤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墙下负责举盾掩护的士兵眼疾手快，赶忙挡住队友的上半身。
只有零星箭矢击中士兵的身躯。
大周制式对襟札甲形似大衣，可以覆盖肩部以下直至膝盖的部位。
土匪一方的劣质金属箭头与甲叶碰撞后立刻坠落，箭头前端的弯折幅度远超甲叶发生的形变。
越来越多土匪加入到张弓射击行列。
面对漫天箭雨，百人队只管用盾牌护住要害，然后用标枪回击。
他们这一队清一色剑盾兵，按照配置，除了旗手、护卫、百夫长，普通剑盾战兵人手两根三尺标枪。
三下五除二，他们的标枪就用光了。
由于是仰角投射，敌方又有掩体，一百多支标枪仅仅命中了四个幸运儿。
其中两个脑袋被贯穿，当场去世。
另有一人被穿胸钉死在地面，如同被牙签定住的蚯蚓，痛苦扭动身躯，哀嚎了好久才咽气。
最后一个则是在表现大男子气概时，同时被五根标枪命中，站在墙头晃了晃，从十米高的寨墙上跌落，死状惨烈。
眼见弓箭根本奈何不了铠甲精良的官军。
有匪徒气不过，放下小梢弓，捡起标枪反掷回去，歪打正着，竟插伤了一名士兵的肩膀。
他的行为立刻得到同伙模仿。
一时间，空中横飞的芊芊细影忽然变得粗大。
进攻队伍已然失去远程攻击手段，又出现一例伤员，光站原地挨打，迟早会出现更多伤亡。
百夫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
局面高开低走，百人队站在寨墙前相持半天，明面上稳若泰山，实则透露出的信息却是面对高墙束手无策。
“说说贼人那边的情况。”肖霸脸色不太好。
“后面两道寨墙上的敌人没有动作，第一道墙上投射过来的弓箭密度不算大，人数估计在五十至七十人之间。”百夫长回答。
“兵械水平如何？没有军弩之类的？”
从黑胡子等人手里缴获的武器有四石大弩这种顶尖单兵破甲装备，赵进在来的路上提醒过，这让肖霸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百夫长回忆了一会儿方才的战斗情形，郑重道：“全是软弓，他们甚至连擂石都没丢下一块。”
虚弱到这种地步了？肖霸面带疑虑来回踱步。
忽然，他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土匪们的意图，轻蔑道：“哼！区区示弱小技，也敢在本将面前班门弄斧。”
“传令全军，总攻发起时，推进务必以稳重为上，严防敌方强弓硬弩突然袭击。”
“另外，专门分出一哨弩手，紧随剑盾兵推进，隐秘不发，待敌方强弓手现身，群起击之！”
吩咐完毕，他又问起寨墙的情况：“你看咱们能采用火攻吗？”
百夫长摇摇头：“木材上湿气很重，怕是烧不了。”
不能火攻、无法使用重型攻城设备。
如此一来只能由近战步兵抬着长梯，在一众弓弩手掩护下蚁附强攻了。
这是最原始，也是这个时代凡人最常用的攻坚手段。
肖霸转眼看向闭眼盘坐的赵进，忍不住想请求赵进出手相助。
但一想到之前的豪言壮语，觉得这么快就转变态度未免太丢脸了。
于是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下午未时初，总攻正式打响。
他一开始就清楚仅凭哨站那两座脚架楼台以及木板矮墙，注定会失守。
可他依然派人驻防，单纯为了不露怯。
结果白白折损三个战力，仅仅拖延了官军半刻钟不到。
山下的官军拿下哨站后，立刻用攀墙爪勾将挡路的矮墙和脚架台钩住，然后所有人合力拉扯，那些简易的木制建筑轰然散架。
“万胜！”
百夫长带头高呼，他麾下军士对着山上众匪发出挑衅式战嚎。
从哨站撤离的七名残匪加入到第一道寨墙的防守序列，仍是惊魂未定。
官军耀武扬威的模样惹得一些暴脾气土匪怒火冲顶，在他们心中，已经将那些身披银亮铠甲的士兵撕碎了一遍又一遍。
现实中，他们却很诚实地龟缩在墙垛后不敢露头。
宣泄完畅快之情，百夫长回头看了一眼本阵，那边并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
这表示上官要求他们继续攻打。
接下来要面对的第一道寨墙高三丈，又有斜坡垫高，实际高度超过十二米。
这水平的护墙放在平原，重步兵抬着攻城梯一个冲锋就上去了。
关键在于磐石寨所在的山地道路崎岖，摆放梯子都很困难，更别提冲车这类重型攻城武器了。
眼下百人队登墙的唯一手段只有爪勾。
这场战斗所有参与者都明白，单靠一支百人队绝对拿不下第一道防线。
肖霸只要求他们尽可能试探出守方的实力。
百夫长心下会意，招呼本队军士摆出四方四正的龟甲阵，朝着寨墙缓慢前移。
只消做好防护即可，象征性抵御一下墙上匪徒的攻击，抗一阵就撤退，肖霸多半不会做出什么严厉惩罚。
盾牌组成的大龟壳不声不响移动到墙下，却没能迎来想象中的瓢泼箭雨。
土匪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射不穿盾牌，当然不会凭白浪费箭枝。
“孬种！躲在高墙后边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到野地里与你军爷摆开阵势打一场？”
百夫长率先发动嘴炮轰击。
“懦夫！缩在盾牌后边算什么能耐！敢不敢到墙上来与你匪爷一对一单挑！”
匪徒不甘示弱，立马开炮还击。
“你下来呀！”
“你上来呀！”
……
双方皆是我行我素惯了的豪放派，平日说话时污言秽语跟呼吸一样必不可少。
词汇丰富程度方面旗鼓相当。
就这么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僵持了许久，没有一人出现肉体损伤。
“上爪勾！”百夫长决定引蛇出洞。
随即从阵中出来几名士兵，他们将盾牌挎到背后，从腰边摸出绑着金属链的倒钩钢爪，在两侧队员持盾掩护下，抡了几圈，最后将勾爪扔上垛墙并牢牢挂住。
这下终于有土匪按捺不住，以为找到了攻方破绽.
起身拉弓，对准丢爪士兵，弓弦颤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墙下负责举盾掩护的士兵眼疾手快，赶忙挡住队友的上半身。
只有零星箭矢击中士兵的身躯。
大周制式对襟札甲形似大衣，可以覆盖肩部以下直至膝盖的部位。
土匪一方的劣质金属箭头与甲叶碰撞后立刻坠落，箭头前端的弯折幅度远超甲叶发生的形变。
越来越多土匪加入到张弓射击行列。
面对漫天箭雨，百人队只管用盾牌护住要害，然后用标枪回击。
他们这一队清一色剑盾兵，按照配置，除了旗手、护卫、百夫长，普通剑盾战兵人手两根三尺标枪。
三下五除二，他们的标枪就用光了。
由于是仰角投射，敌方又有掩体，一百多支标枪仅仅命中了四个幸运儿。
其中两个脑袋被贯穿，当场去世。
另有一人被穿胸钉死在地面，如同被牙签定住的蚯蚓，痛苦扭动身躯，哀嚎了好久才咽气。
最后一个则是在表现大男子气概时，同时被五根标枪命中，站在墙头晃了晃，从十米高的寨墙上跌落，死状惨烈。
眼见弓箭根本奈何不了铠甲精良的官军。
有匪徒气不过，放下小梢弓，捡起标枪反掷回去，歪打正着，竟插伤了一名士兵的肩膀。
他的行为立刻得到同伙模仿。
一时间，空中横飞的芊芊细影忽然变得粗大。
进攻队伍已然失去远程攻击手段，又出现一例伤员，光站原地挨打，迟早会出现更多伤亡。
百夫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
局面高开低走，百人队站在寨墙前相持半天，明面上稳若泰山，实则透露出的信息却是面对高墙束手无策。
“说说贼人那边的情况。”肖霸脸色不太好。
“后面两道寨墙上的敌人没有动作，第一道墙上投射过来的弓箭密度不算大，人数估计在五十至七十人之间。”百夫长回答。
“兵械水平如何？没有军弩之类的？”
从黑胡子等人手里缴获的武器有四石大弩这种顶尖单兵破甲装备，赵进在来的路上提醒过，这让肖霸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百夫长回忆了一会儿方才的战斗情形，郑重道：“全是软弓，他们甚至连擂石都没丢下一块。”
虚弱到这种地步了？肖霸面带疑虑来回踱步。
忽然，他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土匪们的意图，轻蔑道：“哼！区区示弱小技，也敢在本将面前班门弄斧。”
“传令全军，总攻发起时，推进务必以稳重为上，严防敌方强弓硬弩突然袭击。”
“另外，专门分出一哨弩手，紧随剑盾兵推进，隐秘不发，待敌方强弓手现身，群起击之！”
吩咐完毕，他又问起寨墙的情况：“你看咱们能采用火攻吗？”
百夫长摇摇头：“木材上湿气很重，怕是烧不了。”
不能火攻、无法使用重型攻城设备。
如此一来只能由近战步兵抬着长梯，在一众弓弩手掩护下蚁附强攻了。
这是最原始，也是这个时代凡人最常用的攻坚手段。
肖霸转眼看向闭眼盘坐的赵进，忍不住想请求赵进出手相助。
但一想到之前的豪言壮语，觉得这么快就转变态度未免太丢脸了。
于是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下午未时初，总攻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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