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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祖

    古时,因长幼尊卑、伦理道德,长辈打骂甚至杀害晚辈,可以通过服役等方式,免去死刑;可晚辈不说杀害长辈,即使是诬陷,也逃不过仗刑和牢狱之灾,而这诬陷的标准还掌握在长辈或上位者的手中。

    白敬一目眦欲裂,伸手颤巍巍地指着白廷,“你,你….”

    那些守灵的白氏一族的族老们纷纷变了脸色。

    “你这小儿胡说什么?”

    “随意诬陷族中长辈,难道你父亲是这么教你的?”

    “空口无凭,证据呢?”

    “.…”

    任谁也没想到,白廷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掀桌子,颜面尽失的气恼,加上极度心虚,让他们破口大叫,纷纷斥责起白廷来,俨然一副想借人多势众,将黑变白,扁作圆。

    本来白廷的计划,为了保全外公的名声面子,并不愿在这发丧之日,于灵堂上发作,可听闻父亲过世,这事就没这么简单了结。

    “来人!”

    白廷一声高喝。

    左右当即闪出两位壮实的护院,“在。”

    “将堂舅请下去!”

    那两个护院随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白敬一,任他如何挣扎,全是徒劳,迅速被拽到灵堂最边缘,看得周遭族老纷纷愤慨怒斥,不过是些‘斯文尽失’之类的话,白廷只当没听见。

    眼眶通红,一脸坚毅,他整理孝衣孝冠,挺着腰背,上前扑通跪在蒲团上,脑袋重重三叩于地,再抬首时,额头一片红紫,“外祖,恕外孙无礼,且容外孙料理这桩祸家之事,处置这等丧心病狂之徒。”

    起身后,观礼众人对上他坚定的目光,加之这番告罪,心中不免有感叹几句。

    好儿郎啊。

    白廷冲周遭拱手,“诸位耆老乡绅,宗贵大人们,家祖发丧之日出此等事,实非人愿,万望海涵,海涵。”

    他深深作了一揖。

    众人脸色缓和,不少人出声表示理解,出于吃瓜心态,没一个先离开的。

    等议论声平复,白廷又行一礼,“不知来客中,知州大人可在?”

    众人的目光唰唰唰聚集到左侧偏后方一人。

    知州孙复心中有些犯难,略有斟酌,起步上前。

    他身侧,通判盛纮趋步跟着。

    人群自觉让出道路。

    孙复走到灵堂中央,“吾便是。”

    白廷观此人,面阔口方,不威自怒,气度不凡,他上前,深深作揖行礼,“见过知州大人。”

    这一礼,众人皆皱眉不解,包括孙复。

    “你有功名在身?”

    孙复是不好亲自问的,免得失了气度,问话的是不日即将去京为官的盛纮。

    白廷摇摇头,“未曾科考。”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先前对白廷加的那点印象分立刻减去。

    既是白身,为何不跪拜?

    不过一商贾之后,有什么特权?

    大多人心中生出这些疑问。

    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白廷神色自若,先告了一罪,再解释,“明公容禀,这些家产纠纷,不敢麻烦明公,可我父亲遇害,不得不请明公做主。”

    孙复闻此言,心中舒畅不少,他就怕这少年请他给做主,处置白敬一等人。

    家业纠葛,本就非官府处理,应请乡绅耆老族人一起作判。

    “既有人命案发生,那便不是家事,你只管道来。”想归想,孙复面子工程不会落下。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一句敞亮话,让自己牵扯进多大的漩涡之中。

    白廷道了声谢,继续说来,“明公,我家住淮阴,淮阳军治下,家父姓赵,讳及长辈,名不敢提,未向明公行跪拜大礼,只因家父乃太祖二代孙,如今….”

    “什么?!”

    他话未完,在场所有人皆惊愕,孙复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任之前如何云淡风轻,此时也慌张失色。

    几乎所有扬州的官员一拥而上,目光无一不紧紧盯着白廷,心中暗暗祈祷。

    有几息的沉默。

    白廷还未开口,那边扣着的白敬一哈哈大笑,状若疯子,“我,我以为你这小子扯什么大旗?你父是姓赵,但你凭这就敢往皇亲宗室扯,实在愚蠢,愚不可及啊,哈哈~”

    听他这么说,白氏一族人,诸多官员,心中皆松了口气。

    若真有宗室子在扬州治下出事,那这一州大小官员,除非皇恩特许,几年内,什么恩赐、加薪、升迁等,统统别想,甚至还要降级!

    孙复紧张的神色褪去,盯着白廷目光中露出奇怪之色。

    这少年莫不是失心疯?

    白廷回首恨恨看了白敬一一眼,脸上悲伤更盛,“入赘各种缘由,无须与尔等细说,明公若不信,自去信请宗人府核查,我父乃太祖血脉,如今遭奸人谋害,请明公做主!”

    话落,他单膝跪下,已算大礼。

    勉强算来,白廷可也是宗室血脉。

    他这话,已无人再怀疑其真实性,胡乱造宗人府的谣,那可是掉头的。

    孙复只觉头轻脚重,脑中有些晕乎。

    盛纮早吓得呆滞,眼看着他要入京,这事一闹,怕是悬了啊。

    后面那些官员,各个面无血色,有愤怒者,拨开人群,便欲朝白敬一去。

    人群最后方,付修舒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双眼失焦,一旁的老师爷愣了好些,才伸手费力将其扶起。

    又是片刻沉默。

    那边,几个官员已指着白敬一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边,孙复缓过神,赶忙让盛纮将白廷扶起,后者自己都颤颤巍巍,白廷顺势起身。

    孙复目光扫过灵堂上白氏族人,目露凶光,“江都知县何在?”

    可怜付修舒还未缓过来,浑沌中,只觉得有人在掐自己。

    “大老爷,大老爷,明公叫你呢?”

    “江都知县呢?!”

    第三次唤,孙复已藏不住怒气。

    付修舒视线终于有些焦点,扶了扶自己的幞头,慌慌张张地穿过人群,弯腰候在孙复身侧,“下官在。”

    孙复垂目瞪了他一眼,再看向白敬一等人时,杀气四溢,“将白氏一族所有人统统羁押。”

    若寻常案件,只拘首凶,等判决出了,才会涉及家中氏族;可宗室子弟遇害,非常事,须特办。

    “是,下官遵命。”付修舒连连点头。

    “且慢。”盛纮却叫住他。

    付修舒不知盛纮何意,心里怵,拱手发问,“通判有和吩咐?”

    盛纮伸手示意孙复侧身,又用目光示意白廷,压低嗓音,“明公,这位可也姓白。”

    孙复一愣,不由两难。

    重新开口,那他威严不免有所损失;不开口,若白廷若言非虚,那他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此刻灵堂虽吵闹,但白廷看出盛纮眼神的意思,高声解释,“明公,我外祖早已被白氏一族去了族谱,与白氏一族并无瓜葛。”

    “什么?!”

    他声音传至灵堂各处,除却白氏一族,众人再一次大惊愕。

    白廷目光投向灵堂外一直候着的常嬷嬷,后者捧着一个木盒上前,待常嬷嬷行至跟前,他指着木盒,“有我外祖亲书两份信函为佐,明公与诸位大人可一观。”

    孙复递了个眼神,盛纮上前接过木盒,取出信函,乡绅耆老等人围过来。

    片刻后,孙复实怒不可遏,心中恨极,将信函交还白廷,对着白敬一大骂,“此等贪心不足、蛇蝎心肠之徒,实非人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