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飞花酒令
月明星稀，临街的店铺全部灯火通明，汴京的夜晚并不比白天寂寞，整条御街就像一条燃烧的火龙，盘亘在汴京城南。
李清照和周女侠看了一会州桥上的夜景后，正准备往州桥前头再转转，转头一看赵明诚双目无神，一脸呆滞，不知在想着啥。
二女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这和女生出来幽会逛街还能开小差的？李清照突然有些小生气，也不叫赵明诚，一个人径直往前走去。
见李清照已经独自往前走了一段路，周女侠忙用手在赵明诚眼前挥了一挥，“呆子，想啥呢？大才女都走前头去了，还不快跟上。”
说完周女侠就拉着赵明诚快跑几步，可怜赵明诚刚回过神来就被拉着跑，身体没平衡好，摇摇晃晃的被拉着跑。
等追上李清照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酒楼脚店前停下，里面正玩着行酒令，靠街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坐不下的就围在桌边助威起哄，整个脚店充满了欢声笑语。
赵明诚见李清照站在卖酒的脚店门口不走，以为李清照又想喝酒了，于是主动说道，“想喝酒了？等着，我去买！”
苦笑不得的李清照顾不上生气，忙把他拦住，拿手指了指脚店门前贴的告示，其上写着：入店饮酒者，每八人行一次飞花酒令，坚持到最后者可得一壶朱太妃琼酥酒，而失败七人需要平摊整桌人行酒令时所用酒钱。
朱太妃酿的琼酥酒可是宫廷密酒，赵明诚自然有所耳闻。这种酒因为是太妃私酿，每年产量很少，通常是在皇族内部流通，并不允许在外贩售。
在宋代，宗室、戚里和品官中造酒是颇为盛行的，官府并不加以限制。但朝廷有禁令，这些酒只能供自家饮用，不得投放市场沽卖，属于非商品性的酒。
这种酒禁是非常严格的，即使是皇亲国戚依然不敢轻易违法，若有人发现，可立即举报，一旦核实，两瓶以上则赏钱十贯，而涉案人员一律刺配五百里外。
但黑市里还是有些许流通，只是卖价奇高，是一般酒的好几倍。这里店家也不敢卖，这脚店老板却很精明，另辟蹊径的卖酒，将这批琼酥酒作为附赠品进行赠送，赚的还是商品酒的差价，但因为赠品价值高，所以行酒令所用的商品酒价也远高于平日。
用获胜者免费喝作为最佳卖点，将酒价平摊给其他七位，这样大家的内心承受力上升，难怪这家脚店这么热闹，大家都想成为那个免单的人，毕竟白嫖使人快乐。
明白了脚店用意的赵明诚，见李清照踌躇在门前想进又不敢进，哪还不知道她是穿了女装有点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好酒。
赵明诚可不管这些，只要李清照开心就好，拉着李清照衣袖，就往里进，正好有一桌坐齐了六人，他忙拉着李清照在空着的一张长凳上一起坐下，周女侠则站在二人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
桌上六人一开始还在窃窃私语，见赵明诚与李清照坐下，都大吃一惊，竟然还有小娘子会玩飞花酒令，这可真是稀奇。
众人又仔细打量李清照，端是清丽脱俗的小美人，俱都心花怒放，也不管李清照身边陪同的赵明诚和她是什么关系，都想在小美人面前好好秀秀自己的才学，博美人青睐。
此时的他们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同盟承诺，互相对视着丝毫不让。
旁边的脚店帮闲见众人坐齐，立马简单讲解了飞花酒令的规则：以酒为飞花令，每人一句诗词，必须含有“酒”字，不得与之前众人说过的重样，接上者可饮一杯酒，一直比到剩最后一人为止。
这其实就不止是比知识储备了，还比的是酒力，人数一减少后喝酒频次就变高了，很容易就被酒精影响无法顺畅作答，导致最后落败。
等在座之人都点头表示明白后，脚店帮闲就宣布酒令开始，从第一个坐的人开始说，李清照与赵明诚很不幸是最后两位，在这种八人飞花酒令下，其实后置位是非常吃亏的。
“花间一壶酒。”“把酒问青天。”“今宵酒醒何处。”“呼儿将出换美酒。”
..........
战罢三轮，赵明诚脸微微红起，而李清照却依然面不改色，六人中知识储备相对比较差的人率先被淘汰。
五轮后，再淘汰一人，此时飞花酒令接的越来越慢，因为随着大家把熟知的诗词都说出来后，越到后面肯定会越发吃力。
不出所料，第七轮直接淘汰了三人，除了赵明诚与李清照外，六人止剩一人耳，可赵明诚脸色已经通红，显然酒劲上来了，李清照却还是微微红，屋内灯光映照下更显美人如玉、酒气如虹。
人数降到三人后，飞花酒令这个游戏又变简单了，继续坚持了几轮，最后那人即使有旁边几个被淘汰之人的提示，却还是被淘汰了。
开头六人尚自信满满，现在是一脸吃惊，赵明诚能坚持这么多轮就认了，好歹是个男的，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可李清照她一个小娘子凭什么也这么狠，都不带思索的，张口就来，而且这都十多轮了，这小娘子依然目光澄澈，除了脸红点，压根没有半分喝醉的样子，让他们这帮已经半醉半醒之人更是害臊不已。
这要是被人说出去一个小娘子比他们这些平常自诩文人雅士的诗词水平还高，而且连喝酒都明显比不过，那以后还怎么在友人面前抬头啊。
此时场上只剩下赵明诚与李清照二人，旁边还站了不少好事者围观，都是旁边几桌比完的酒客，又过了几轮，两人还是快速作答，只是李清照明显语速变慢了。
李清照估计也觉得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难分胜负，于是和赵明诚商量后又加了一条规则，新接诗词必须还含有前面之人所接诗词的最后一字。
这时整个脚店的酒客都注意到这桌了，毕竟如此激烈的战况这些酒客可是今天晚上头回见，全都围上来观看二人的战局，因为李清照长得好看，惹人怜惜，围观之人全都为其加油鼓气。
李清照本以为赵明诚接下来会开始吃力，没想到赵明诚这b压根不是靠记忆，人家是个挂b，依然和先前一样总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而李清照反而每次都要苦思很久。
又你来我往比了十来个回合，赵明诚突然发现刚才两轮李清照接的句子在国学大全里都没有，才反应过来这估计是李清照现场编的。
而赵明诚倒也识趣，发现但不拆穿，直接认输了，没办法，这点情商还是要的，而且他也确实不能喝了，再喝他害怕晚上回家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倒不是害怕自己会对周女侠做什么，而是害怕周女侠迫于无奈对他做了什么，自己那玩意还没开封，可不能毁在这酒上。
李清照有些愕然，吃惊的看向赵明诚，后者却是冲她耸耸肩，“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不过赵明诚戏谑的态度还是让李清照猜到了几分，她自己也确实要山穷水尽了，也就没犟着非要公平的再次pk。
见到这场旷世飞花酒令对决，一旁围观的诸位看官都大呼过瘾，纷纷为李清照喝彩鼓掌，周女侠也崇拜的看着李清照，让后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胜之不武，可她又不好开口说明。
已经有好几位自诩风流才子之人过来要跟李清照搭话，都被赵明诚拦下了。于是李清照拿了脚店帮闲递过来的一壶琼酥酒，由周女侠开路，赵明诚三人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赵明诚又陪着李清照逛了好一会，直到明月高悬，二人估计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让赵明诚送她回李府。
赵明诚回到家，也没有同往常一样练习书画，而是静静的思考接下来的准备工作。
既然决定踏出舒适区，改变未来的历史，那么赵明诚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任何一个可行方案，赵明诚都不想未做努力而直接放弃。
即使是方案一赵明诚也有尝试的想法，虽然让赵煦彻底治好很难，可如果把目标放到让赵煦续命几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操作性。
赵父也算朝堂大员，每日都能参加朝会，赵明诚大可从中得知哲宗表面的身体精神状态，一旦出现大的变化，赵明诚也能有时间另行谋划。
而第二个与第三个方案，赵煦唯一的儿子赵茂的存活时间是在八月至闰九月这三个月间，赵煦崩则是明年一月，要万无一失的话，最好还是两个方案并行，毕竟二者的时间并不冲突。
现在离闰九月还早，赵明诚起码还有五个来月时间去准备请钱乙，如果史料没有记错，那么钱乙应该是从太医院告老还乡，回到了老家郓州（今山东东平）。
赵明诚老家也是在山东，看来得找个机会以祭祖之类的由头去山东先寻访一下，再设法让钱乙随他在汴京住上一段时间，直到把赵茂治好。
李清照和周女侠看了一会州桥上的夜景后，正准备往州桥前头再转转，转头一看赵明诚双目无神，一脸呆滞，不知在想着啥。
二女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这和女生出来幽会逛街还能开小差的？李清照突然有些小生气，也不叫赵明诚，一个人径直往前走去。
见李清照已经独自往前走了一段路，周女侠忙用手在赵明诚眼前挥了一挥，“呆子，想啥呢？大才女都走前头去了，还不快跟上。”
说完周女侠就拉着赵明诚快跑几步，可怜赵明诚刚回过神来就被拉着跑，身体没平衡好，摇摇晃晃的被拉着跑。
等追上李清照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酒楼脚店前停下，里面正玩着行酒令，靠街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坐不下的就围在桌边助威起哄，整个脚店充满了欢声笑语。
赵明诚见李清照站在卖酒的脚店门口不走，以为李清照又想喝酒了，于是主动说道，“想喝酒了？等着，我去买！”
苦笑不得的李清照顾不上生气，忙把他拦住，拿手指了指脚店门前贴的告示，其上写着：入店饮酒者，每八人行一次飞花酒令，坚持到最后者可得一壶朱太妃琼酥酒，而失败七人需要平摊整桌人行酒令时所用酒钱。
朱太妃酿的琼酥酒可是宫廷密酒，赵明诚自然有所耳闻。这种酒因为是太妃私酿，每年产量很少，通常是在皇族内部流通，并不允许在外贩售。
在宋代，宗室、戚里和品官中造酒是颇为盛行的，官府并不加以限制。但朝廷有禁令，这些酒只能供自家饮用，不得投放市场沽卖，属于非商品性的酒。
这种酒禁是非常严格的，即使是皇亲国戚依然不敢轻易违法，若有人发现，可立即举报，一旦核实，两瓶以上则赏钱十贯，而涉案人员一律刺配五百里外。
但黑市里还是有些许流通，只是卖价奇高，是一般酒的好几倍。这里店家也不敢卖，这脚店老板却很精明，另辟蹊径的卖酒，将这批琼酥酒作为附赠品进行赠送，赚的还是商品酒的差价，但因为赠品价值高，所以行酒令所用的商品酒价也远高于平日。
用获胜者免费喝作为最佳卖点，将酒价平摊给其他七位，这样大家的内心承受力上升，难怪这家脚店这么热闹，大家都想成为那个免单的人，毕竟白嫖使人快乐。
明白了脚店用意的赵明诚，见李清照踌躇在门前想进又不敢进，哪还不知道她是穿了女装有点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好酒。
赵明诚可不管这些，只要李清照开心就好，拉着李清照衣袖，就往里进，正好有一桌坐齐了六人，他忙拉着李清照在空着的一张长凳上一起坐下，周女侠则站在二人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
桌上六人一开始还在窃窃私语，见赵明诚与李清照坐下，都大吃一惊，竟然还有小娘子会玩飞花酒令，这可真是稀奇。
众人又仔细打量李清照，端是清丽脱俗的小美人，俱都心花怒放，也不管李清照身边陪同的赵明诚和她是什么关系，都想在小美人面前好好秀秀自己的才学，博美人青睐。
此时的他们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同盟承诺，互相对视着丝毫不让。
旁边的脚店帮闲见众人坐齐，立马简单讲解了飞花酒令的规则：以酒为飞花令，每人一句诗词，必须含有“酒”字，不得与之前众人说过的重样，接上者可饮一杯酒，一直比到剩最后一人为止。
这其实就不止是比知识储备了，还比的是酒力，人数一减少后喝酒频次就变高了，很容易就被酒精影响无法顺畅作答，导致最后落败。
等在座之人都点头表示明白后，脚店帮闲就宣布酒令开始，从第一个坐的人开始说，李清照与赵明诚很不幸是最后两位，在这种八人飞花酒令下，其实后置位是非常吃亏的。
“花间一壶酒。”“把酒问青天。”“今宵酒醒何处。”“呼儿将出换美酒。”
..........
战罢三轮，赵明诚脸微微红起，而李清照却依然面不改色，六人中知识储备相对比较差的人率先被淘汰。
五轮后，再淘汰一人，此时飞花酒令接的越来越慢，因为随着大家把熟知的诗词都说出来后，越到后面肯定会越发吃力。
不出所料，第七轮直接淘汰了三人，除了赵明诚与李清照外，六人止剩一人耳，可赵明诚脸色已经通红，显然酒劲上来了，李清照却还是微微红，屋内灯光映照下更显美人如玉、酒气如虹。
人数降到三人后，飞花酒令这个游戏又变简单了，继续坚持了几轮，最后那人即使有旁边几个被淘汰之人的提示，却还是被淘汰了。
开头六人尚自信满满，现在是一脸吃惊，赵明诚能坚持这么多轮就认了，好歹是个男的，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可李清照她一个小娘子凭什么也这么狠，都不带思索的，张口就来，而且这都十多轮了，这小娘子依然目光澄澈，除了脸红点，压根没有半分喝醉的样子，让他们这帮已经半醉半醒之人更是害臊不已。
这要是被人说出去一个小娘子比他们这些平常自诩文人雅士的诗词水平还高，而且连喝酒都明显比不过，那以后还怎么在友人面前抬头啊。
此时场上只剩下赵明诚与李清照二人，旁边还站了不少好事者围观，都是旁边几桌比完的酒客，又过了几轮，两人还是快速作答，只是李清照明显语速变慢了。
李清照估计也觉得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难分胜负，于是和赵明诚商量后又加了一条规则，新接诗词必须还含有前面之人所接诗词的最后一字。
这时整个脚店的酒客都注意到这桌了，毕竟如此激烈的战况这些酒客可是今天晚上头回见，全都围上来观看二人的战局，因为李清照长得好看，惹人怜惜，围观之人全都为其加油鼓气。
李清照本以为赵明诚接下来会开始吃力，没想到赵明诚这b压根不是靠记忆，人家是个挂b，依然和先前一样总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而李清照反而每次都要苦思很久。
又你来我往比了十来个回合，赵明诚突然发现刚才两轮李清照接的句子在国学大全里都没有，才反应过来这估计是李清照现场编的。
而赵明诚倒也识趣，发现但不拆穿，直接认输了，没办法，这点情商还是要的，而且他也确实不能喝了，再喝他害怕晚上回家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倒不是害怕自己会对周女侠做什么，而是害怕周女侠迫于无奈对他做了什么，自己那玩意还没开封，可不能毁在这酒上。
李清照有些愕然，吃惊的看向赵明诚，后者却是冲她耸耸肩，“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不过赵明诚戏谑的态度还是让李清照猜到了几分，她自己也确实要山穷水尽了，也就没犟着非要公平的再次pk。
见到这场旷世飞花酒令对决，一旁围观的诸位看官都大呼过瘾，纷纷为李清照喝彩鼓掌，周女侠也崇拜的看着李清照，让后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胜之不武，可她又不好开口说明。
已经有好几位自诩风流才子之人过来要跟李清照搭话，都被赵明诚拦下了。于是李清照拿了脚店帮闲递过来的一壶琼酥酒，由周女侠开路，赵明诚三人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赵明诚又陪着李清照逛了好一会，直到明月高悬，二人估计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让赵明诚送她回李府。
赵明诚回到家，也没有同往常一样练习书画，而是静静的思考接下来的准备工作。
既然决定踏出舒适区，改变未来的历史，那么赵明诚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任何一个可行方案，赵明诚都不想未做努力而直接放弃。
即使是方案一赵明诚也有尝试的想法，虽然让赵煦彻底治好很难，可如果把目标放到让赵煦续命几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操作性。
赵父也算朝堂大员，每日都能参加朝会，赵明诚大可从中得知哲宗表面的身体精神状态，一旦出现大的变化，赵明诚也能有时间另行谋划。
而第二个与第三个方案，赵煦唯一的儿子赵茂的存活时间是在八月至闰九月这三个月间，赵煦崩则是明年一月，要万无一失的话，最好还是两个方案并行，毕竟二者的时间并不冲突。
现在离闰九月还早，赵明诚起码还有五个来月时间去准备请钱乙，如果史料没有记错，那么钱乙应该是从太医院告老还乡，回到了老家郓州（今山东东平）。
赵明诚老家也是在山东，看来得找个机会以祭祖之类的由头去山东先寻访一下，再设法让钱乙随他在汴京住上一段时间，直到把赵茂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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