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一直注视着你

    我回过头去看到一只巨大的脚，一只比公交车更加巨大的脚踩在公路上，沥青马路不堪重负，以落脚处为中心龟裂、塌陷。凡人看不到这只巨大的脚和延伸上去的小腿，只能看到马路无故地塌陷出一个一个巨大的深坑。

    很明显这不是我和茜能够对付的家伙，这样的真物即使有意识也是数个意识的集合，它们共同的夙愿将他们集为一体，这家伙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对城市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没有时间去解开它们的心结了！

    唯有清除一路！

    公交车司机慌忙加速，周围的塌陷让他开始担心下一秒就会掉进深坑。我露出玩味地笑容：“要死也是被踩成肉糜，所以说凡人呐——”

    茜当然听到了我心里的吐槽，正在与退魔局联络的她朝我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我心里立刻收到了她的讯息“昭阳君总是这样瞧不起人，明明我们也是凡人吧。”

    我大声让司机拐入小道后停下车，拉着茜冲出车。回过头看巷子外正经过的巨人，他的身上沾满了煤灰，头上戴着的矿帽还亮着灯，我立马联想起最近报道的矿难。几十名矿工死于非命，采矿公司声称家属得到了很好的赔偿和安慰，看来并非如此。

    即使猜到了原因也无可奈何，毕竟无法让采矿公司立刻赔付，所以我和茜派不上用场。

    这大白天打着矿灯的巨人实在太容易暴露了，退魔局立马定位了它，三名有武力的驱魔使立刻围堵住了它，他们都来自退魔局。

    左侧的面色庄严僧袍打扮的男子是退魔局的前辈李长生，他是典型的强化自我灵魂型，他盘腿坐在高楼之上，自有佛光笼罩，庄严佛像升起，他口念佛经，佛像一掌轰出。

    中间面相刚毅国字脸的壮汉是杜刚，他是典型的借由灵魂附加肉体之上从而打出攻击型，只需要调度灵魂集中在出手的部位即可，这种学术对于战斗技巧和肉体强度有极高的要求。

    右边面色阴冷的是我和茜的同校学生东方朔，他的攻击方式是调度空气中无所凭依的灵魂打出冰封效果，这对于自身灵魂的品阶要求极高，无论何种物质，总是上位调动下位，弱肉强食罢了。自身灵魂品阶越高，可调动的下位灵魂就越多。

    佛像一掌与矿工巨人对轰，僵持之中杜刚飞身跃起，一拳打在矿工下颚，东方朔调度灵魂冻结矿工巨人，再由杜刚和李长生凝聚力量打碎冰晶。一气呵成——

    茜为他们鼓起了掌，东方朔立刻注意到了高楼间隙中的我们，他将灵魂凝为阶梯向我们走来，“林昭阳，还在做驱魔使嘛？和那些不着调的真物打交道让你觉得很满足吧？毕竟遇到这种程度的真物就只能带着茜落荒而逃了。”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他阴冷的笑，神色漠然。

    茜微微一笑：“我们是不着调的小小驱魔使罢了，自然比不上东方学长，时间来不及了。昭阳君，抓紧去学校吧！”

    她说着拉起我的手飞奔起来——带着我逃离了这个会让我“受伤”的场所。

    “呐，昭阳君，你骗不了我的哦。我知道的，你的异能足够杀死任何人。昭阳君，你的身世、处境、你的一切，我统统知晓，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吧，昭阳君。”

    我抬起头看着茜的笑，在阳光下那样温柔可人。可我却感觉异常寒冷，她是从何时开始察觉的？是今早我操纵公交车司机的时候？还是上次考试操纵她的身体偷看她的答案的时候？还是上周操纵东方朔的身体“失足”跌下楼梯。

    “不是哪一次哦，是每一次。昭阳君，我一直注视着你，我的异能如果锁定一个人是没有范围的哦，昭阳君，你的一切想法，我都清楚的知晓。上周的玲奈也是，昭阳君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啊，我最喜欢昭阳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