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风尽 处境艰难
“你找谁？”绛色走下城墙便看见眼前这副情景，士兵揪着张案的衣领不放，显然是不相信张案所说之话。
绛色提着长枪走近，漠声道：“他找我。”
士兵见她忙撒开手，抱拳行了一礼：“属下不知这是大人带来的人，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绛色对上正在整理衣领的张案，挥手示意士兵离开，领着张案往关内走去：“回来做什么？”
张案跟在绛色身后：“圣上驾崩，你可知道？”
“刚知道。”
“那宫变之后圣上计划顺利与否？”
“顺利。”绛色转过身扫了张案一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撒谎。”张案根本不相信，“我自京城南下，一个月内途经青州六城，且不说青州势力毫无变动，就是连缉查的风声也是少之又少，大多在议论赊月出世之事。按照你们的说法，若不到最后时刻，赊月不会出动，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绛色见他执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沉思片刻便领着他往一处宅院去了：“跟我来。”
绛色合上门窗，才吐了口气沉声道：“圣上于宫变之时被宋羌刺伤，不到三日便撒手人寰，护城军被世家侵透太深，无皇命不可驱使，所以我们将圣上驾崩一事瞒了下来，虽说圣上留了遗诏，可线人带着兵符叛逃，人是抓回来了，兵符却不见了，现在我们急需人手，只能放出消息，亲自缉查。”
“宫变之时，你们未曾收拢皇城军及叛军？”
“收了，柳家齐齐下了大狱，可架不住柳家门生众多，鼓舞着那些不明事理的学子纷纷上街游行，城内偷盗打砸之事频发，禁军人手都用于维护京州稳定，而皇城军本就在宫变一事中伤亡惨重，士气低迷，收拢的三皇子叛军也是不愿意配合，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可笑，太可笑了。”张案摩挲着指尖，眼神幽暗，“我们如此劳心费神竟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绛色挑眉：“苏家？”
“你也是这么觉得？”
“太子与三皇子宫变失败最直接的结果便是柳家与叶家被查，而如今缉查一事被百般阻扰，苏家会是最大的受益方，我们猜测兵符应当也在苏家。”
“那你们计划如何？”
“敲山震虎。”
“靠平关军？”
“没错。”
张案默了默坚定道：“我留下帮你。”
“不需要。”绛色一口回绝，“你的用处在以后不在此时。”
“那你打算如何说服平关军听你号令？”张案冷下眸色，压低声音，“平关军有八万人之多，你想靠你手中的长枪打下这八万大军？”
绛色漠着脸没有回答。
“我留下好歹多一人出主意。”
绛色仍旧沉默着，面上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良久，唇齿间才吐露出几个字：“可以，但你必须完全听命于我，不能擅自行动。”
张案方才心态差点崩盘，喘息着一口应下。
月不离柳眉紧蹙：“皇权交接之际，兵权旁落，新主想要做稳这位置可不容易。”
沈将沅赞同地点头，问：“还有法子吗？”
“我没记错的话，我朝共有六只军队，除却把手皇宫的禁军之外，还有一支皇城军，两只镇边军，一直守关军，一支驻南军，眼下情形，怕是皇城军已经换人做主了，镇边军不可妄自调动，能动的只有守关军和驻南军，现在驻南军在谁手里？”
“从前应当是简王府，现在不清楚。”
“若是简王府便糟了。”月不离捏了把汗，“我现在有种莫名的预感，简王背靠苏家。”
“很有可能。”沈将沅听他这么一说忽地想起了什么，
“当年简王还只是个武将，那时朝廷对各方势力疏于掌控，又恰好碰上西邦来犯，漠城战役前线亏损巨大，粮草、兵力隐隐有短缺之相，此时却传出朝廷泄露机密导致威远将军身死的传言，
威远将军死后由安宁长公主披甲上任，同时万象楼开始举国上下筹粮运往前线，民间便有了安宁长公主意图谋反之说。
而他的主将掌管的驻南军是与镇边军势均力敌的军队，却在朝廷和安宁长公主之间摇摆，最后是他提刀杀了主将，率领部分驻南军支援前线，此举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因此凌昭帝在即位后便封他为我朝第一个异姓王，将富庶的江州作为他的封地，虽说在第一任简王死后便收回了兵权，但其余殊荣传承百年。”
“若说简王是第一个投诚的武将，那苏家就是第一个投诚的文人世家。”
月不离手心渗汗：“这么说来，两家关系密切。”
“是。”
月不离想起她第一次去浮图村时的情景，盘桓的怨鬼和仅存的老人，与张案离家时的情景大不相同，心中莫名不安：“浮图村要出事了。”
绛色将张案安置好，嘱咐道：“你今后作为我的随行书侍，跟在我左右。”
张案点头：“我需要知道现在平关军的大概情况。”
“平关军是早年间朝廷为了遏制南方势力而建，迄今已有近四百年的时间了，如今平关军中主持各项事宜的是秦将军——秦漺，势头最盛的便是忠勇侯之子，樊尘空，领职校尉，苏、叶、柳三家都有亲故在军中任职，而且大多职位不低。”
“咚咚，咚咚咚——”一短一长两次敲门声响起，绛色打开门阀，门外闪进一个穿着同样制式轻甲的男人。
绛色言简意赅地介绍：“他是山黎，也是赊月一员。”
男人半束着发，手握双戟，腰间挂着弦月褐玉镶边的令牌，面容藏在面具之后让人看不清神情。
“张案，和你提过的。”
山黎冲他微微点头便移走了视线：“军营有异动。”
绛色闻言沉下脸色：“这么快？”
“牵头的是平日里跟随在樊尘空身边的几位，以一个叫叶茂的人为首，在军营叫嚣着与你不共戴天，激动地当时就要冲出军营。”
“动静大吗？”
“秦将军压了下来，暂时应该没事。”
“将那些人好好记下来，杀鸡儆猴不能少了贡品。”
“是。”
绛色提着长枪走近，漠声道：“他找我。”
士兵见她忙撒开手，抱拳行了一礼：“属下不知这是大人带来的人，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绛色对上正在整理衣领的张案，挥手示意士兵离开，领着张案往关内走去：“回来做什么？”
张案跟在绛色身后：“圣上驾崩，你可知道？”
“刚知道。”
“那宫变之后圣上计划顺利与否？”
“顺利。”绛色转过身扫了张案一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撒谎。”张案根本不相信，“我自京城南下，一个月内途经青州六城，且不说青州势力毫无变动，就是连缉查的风声也是少之又少，大多在议论赊月出世之事。按照你们的说法，若不到最后时刻，赊月不会出动，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绛色见他执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沉思片刻便领着他往一处宅院去了：“跟我来。”
绛色合上门窗，才吐了口气沉声道：“圣上于宫变之时被宋羌刺伤，不到三日便撒手人寰，护城军被世家侵透太深，无皇命不可驱使，所以我们将圣上驾崩一事瞒了下来，虽说圣上留了遗诏，可线人带着兵符叛逃，人是抓回来了，兵符却不见了，现在我们急需人手，只能放出消息，亲自缉查。”
“宫变之时，你们未曾收拢皇城军及叛军？”
“收了，柳家齐齐下了大狱，可架不住柳家门生众多，鼓舞着那些不明事理的学子纷纷上街游行，城内偷盗打砸之事频发，禁军人手都用于维护京州稳定，而皇城军本就在宫变一事中伤亡惨重，士气低迷，收拢的三皇子叛军也是不愿意配合，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可笑，太可笑了。”张案摩挲着指尖，眼神幽暗，“我们如此劳心费神竟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绛色挑眉：“苏家？”
“你也是这么觉得？”
“太子与三皇子宫变失败最直接的结果便是柳家与叶家被查，而如今缉查一事被百般阻扰，苏家会是最大的受益方，我们猜测兵符应当也在苏家。”
“那你们计划如何？”
“敲山震虎。”
“靠平关军？”
“没错。”
张案默了默坚定道：“我留下帮你。”
“不需要。”绛色一口回绝，“你的用处在以后不在此时。”
“那你打算如何说服平关军听你号令？”张案冷下眸色，压低声音，“平关军有八万人之多，你想靠你手中的长枪打下这八万大军？”
绛色漠着脸没有回答。
“我留下好歹多一人出主意。”
绛色仍旧沉默着，面上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良久，唇齿间才吐露出几个字：“可以，但你必须完全听命于我，不能擅自行动。”
张案方才心态差点崩盘，喘息着一口应下。
月不离柳眉紧蹙：“皇权交接之际，兵权旁落，新主想要做稳这位置可不容易。”
沈将沅赞同地点头，问：“还有法子吗？”
“我没记错的话，我朝共有六只军队，除却把手皇宫的禁军之外，还有一支皇城军，两只镇边军，一直守关军，一支驻南军，眼下情形，怕是皇城军已经换人做主了，镇边军不可妄自调动，能动的只有守关军和驻南军，现在驻南军在谁手里？”
“从前应当是简王府，现在不清楚。”
“若是简王府便糟了。”月不离捏了把汗，“我现在有种莫名的预感，简王背靠苏家。”
“很有可能。”沈将沅听他这么一说忽地想起了什么，
“当年简王还只是个武将，那时朝廷对各方势力疏于掌控，又恰好碰上西邦来犯，漠城战役前线亏损巨大，粮草、兵力隐隐有短缺之相，此时却传出朝廷泄露机密导致威远将军身死的传言，
威远将军死后由安宁长公主披甲上任，同时万象楼开始举国上下筹粮运往前线，民间便有了安宁长公主意图谋反之说。
而他的主将掌管的驻南军是与镇边军势均力敌的军队，却在朝廷和安宁长公主之间摇摆，最后是他提刀杀了主将，率领部分驻南军支援前线，此举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因此凌昭帝在即位后便封他为我朝第一个异姓王，将富庶的江州作为他的封地，虽说在第一任简王死后便收回了兵权，但其余殊荣传承百年。”
“若说简王是第一个投诚的武将，那苏家就是第一个投诚的文人世家。”
月不离手心渗汗：“这么说来，两家关系密切。”
“是。”
月不离想起她第一次去浮图村时的情景，盘桓的怨鬼和仅存的老人，与张案离家时的情景大不相同，心中莫名不安：“浮图村要出事了。”
绛色将张案安置好，嘱咐道：“你今后作为我的随行书侍，跟在我左右。”
张案点头：“我需要知道现在平关军的大概情况。”
“平关军是早年间朝廷为了遏制南方势力而建，迄今已有近四百年的时间了，如今平关军中主持各项事宜的是秦将军——秦漺，势头最盛的便是忠勇侯之子，樊尘空，领职校尉，苏、叶、柳三家都有亲故在军中任职，而且大多职位不低。”
“咚咚，咚咚咚——”一短一长两次敲门声响起，绛色打开门阀，门外闪进一个穿着同样制式轻甲的男人。
绛色言简意赅地介绍：“他是山黎，也是赊月一员。”
男人半束着发，手握双戟，腰间挂着弦月褐玉镶边的令牌，面容藏在面具之后让人看不清神情。
“张案，和你提过的。”
山黎冲他微微点头便移走了视线：“军营有异动。”
绛色闻言沉下脸色：“这么快？”
“牵头的是平日里跟随在樊尘空身边的几位，以一个叫叶茂的人为首，在军营叫嚣着与你不共戴天，激动地当时就要冲出军营。”
“动静大吗？”
“秦将军压了下来，暂时应该没事。”
“将那些人好好记下来，杀鸡儆猴不能少了贡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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