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风尽 山林大雨
尚水关，平关军大营
点起狼烟，烟沙四起，双方人马对峙，热气氤氲。
绛色缓慢地掀起眼皮，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那几个满脸愤愤不平的人上，眉目间的轻视与疏离让叶茂等人咬牙切齿。
张案换了身随从的衣裳跟在绛色身后，自始自终都保持着缄默。
“诶哟！”秦漺迈着阔步匆忙从营帐之中赶来，“这又是怎么了？”
山黎稳着步子在不远处停脚，只见秦漺隔开对峙的两人，和事佬般地劝说着：“都是给圣上做事的，何必如此呢？”
叶茂不满地扫了眼横埂在面前的秦漺：“秦将军，她打伤了樊校尉。”
秦漺好声好气地解释道：“这绛色大人确实是奉皇命而来，樊校尉不配合才出此下策。”
“皇命？可有圣旨？”叶茂不改狂慢，“圣上驾崩，她空口白牙就说皇命，我凭什么信她？”
“就是！凭什么相信！”身后簇拥着一堆人高声附和道。
“这......”秦漺似是觉得言之有理，转过头面露难色，“大人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绛色睨了秦漺一眼，手中长枪一个枪花横在众人面前，“圣上彻查废太子与三皇子谋逆一案，凡是有关人等一律停职等候查办，这个旨意够不够？”
人群中有人轻哼一声，呢喃道：“圣上都驾崩了，做给谁看呢？”
山黎一记冷眼横扫过去，迅速锁定说话之人，也不顾旁人目光，将那人拖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那人吓得双腿直蹬，仓促地拉着自己的衣领，“你敢动我？我可是......”话音未落，就被山黎一脚踹倒，如同破布般被扔在地上，顷刻间便呕出一口鲜血。
叶茂见山黎武功不低，也不敢上前质问，只能所在原地底气不足地说：“你凭什么打人？”
山黎扛起双戟，言语狷狂：“凭他对圣上出言不逊，凭我就想打他了。”
“你......”叶茂指着山黎气得说不出话，“秦将军，你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将士被人殴打吗？”
秦漺又摆出一脸为难的模样，搓了搓手试探性问：“二位大人不如先回营帐，这里我来解决。”
绛色没有多停留，领着张案和山黎回了营帐。
山黎进了营帐自顾自地斟了杯茶，问张案：“看出什么了？”
张案确保无人跟过来才落下幔帐：“看出他们确实对你们不满。”
绛色拾起桌上的茶盏，浅褐色的茶水微微漾起：“这还需要看吗？”
张案也眯眼看向那杯茶：“那个秦将军看着没什么地位，似乎军中之人都没将他当回事。”
山黎刚斟的茶杯绛色端走，服气地又重新斟了杯：“才不配位呗，行军打仗一点不懂的人坐上了将军的位置，底下的人能服气吗？”
“但并无奚落之意。”张案仔细回想刚才的场景，众人虽不敬他，但并不排斥他，反而事事要他做主，“人情来往应当做得不错。”
“近日，衣食住行上你多留心。”绛色将茶泼了出去，“不太干净。”
山黎闻言悻悻地放下刚端起的茶杯：“有毒？”
“若是毒便好了。”绛色抹了把茶壶边沿，沾了些白色粉末闻了闻，“泻药。”
“忒无耻了吧！”军中如厕多有不便，绛色一个女子若是是中招，那必然是洋相百出，惹人嘲笑。
张案在营帐内走动观察：“应当是就着刚才的功夫做的手脚。”
山黎不忿道：“喊我们出去就是个幌子呗。”
“先不管这个了。”绛色止住他的愤慨，“现下拉拢平关军才是要紧事。”
“军中位阶较高者大多都是混不吝的家伙，瞧着方才的态度就是双方没有揶揄，要想拉拢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山黎也在发愁：“就是知道这点，打人时才要痛快点。”
“军中还有一个副将叫柳春迟，万象楼传来的情报里有着重提起过。”绛色指尖沾着茶水写下一个“迟”字，“此人或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那人可见过了？”
“还没有。”绛色抹去水渍，“秦漺说他领队巡山去了。”
张案向营帐外探头看去，阴云压关，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看架势约莫是场大暴雨。
夜色渐浓，雨势渐大，营帐外的烽火点了又被浇灭，守营的士兵扛不住暴雨侵袭往营帐内去了。
“砰！”
“营帐塌了！”绛色躺在榻上合眼小憩，就被刺耳的响声和喧哗声吵醒，张案和山黎也起身，三人面面相觑顿感不妙。
“怎么了？”
张案披上衣裳抓住门口匆忙路过的士兵问：“哪边的营帐榻了？”
“山脚下的几处辎重营。”
“辎重营？”随后出来的山黎惊问，“辎重营怎么会塌？”
张案见他言语惊讶，不解地问：“辎重营怎么了？”
绛色招呼两人进来：“军中的辎重营存放的都是大型军械和粮草，一般来说这样的营帐在驻扎的时候会比其他营帐更仔细，因而也该更牢固才对。”
“打把伞去瞧瞧。”
山脚下泥流翻滚，许多将士围在外沿不敢凑近，任由泥石吞没营帐。
张案三人赶到时，营帐已经完全被冲散了，泥浆流过什么都看不见了。
绛色仰起头望向泥石滚落之处：“闻到了吗？”
张案猛吸两口气也没闻到什么味道：“闻到什么？”
“硝石味，很淡。”山黎也顺着方向看去，“我上山去看看。”
“不妥。”绛色拦住山黎，“雨太大了，谁知道山上还藏还有什么。”
山黎有些焦急：“可现在不去，雨水冲走了一切，我们就查不到了。”
“她说得对。”张案望着不断滚落山石泥浆的山林，“太危险了。”
张案拉了个士兵询问：“那几处辎重营存放的是什么？”
“粮草。”
三人听见这个答案心里狠狠落下一拍。
张案不解地望向不远处抵挡泥浆的军队：“粮草怎么会存放在地势坑洼处？”
“前些日子几个新兵做事不利索，将原先存放粮草的粮仓淋坏了，只能先移到空着的辎重营里去。”
点起狼烟，烟沙四起，双方人马对峙，热气氤氲。
绛色缓慢地掀起眼皮，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那几个满脸愤愤不平的人上，眉目间的轻视与疏离让叶茂等人咬牙切齿。
张案换了身随从的衣裳跟在绛色身后，自始自终都保持着缄默。
“诶哟！”秦漺迈着阔步匆忙从营帐之中赶来，“这又是怎么了？”
山黎稳着步子在不远处停脚，只见秦漺隔开对峙的两人，和事佬般地劝说着：“都是给圣上做事的，何必如此呢？”
叶茂不满地扫了眼横埂在面前的秦漺：“秦将军，她打伤了樊校尉。”
秦漺好声好气地解释道：“这绛色大人确实是奉皇命而来，樊校尉不配合才出此下策。”
“皇命？可有圣旨？”叶茂不改狂慢，“圣上驾崩，她空口白牙就说皇命，我凭什么信她？”
“就是！凭什么相信！”身后簇拥着一堆人高声附和道。
“这......”秦漺似是觉得言之有理，转过头面露难色，“大人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绛色睨了秦漺一眼，手中长枪一个枪花横在众人面前，“圣上彻查废太子与三皇子谋逆一案，凡是有关人等一律停职等候查办，这个旨意够不够？”
人群中有人轻哼一声，呢喃道：“圣上都驾崩了，做给谁看呢？”
山黎一记冷眼横扫过去，迅速锁定说话之人，也不顾旁人目光，将那人拖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那人吓得双腿直蹬，仓促地拉着自己的衣领，“你敢动我？我可是......”话音未落，就被山黎一脚踹倒，如同破布般被扔在地上，顷刻间便呕出一口鲜血。
叶茂见山黎武功不低，也不敢上前质问，只能所在原地底气不足地说：“你凭什么打人？”
山黎扛起双戟，言语狷狂：“凭他对圣上出言不逊，凭我就想打他了。”
“你......”叶茂指着山黎气得说不出话，“秦将军，你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将士被人殴打吗？”
秦漺又摆出一脸为难的模样，搓了搓手试探性问：“二位大人不如先回营帐，这里我来解决。”
绛色没有多停留，领着张案和山黎回了营帐。
山黎进了营帐自顾自地斟了杯茶，问张案：“看出什么了？”
张案确保无人跟过来才落下幔帐：“看出他们确实对你们不满。”
绛色拾起桌上的茶盏，浅褐色的茶水微微漾起：“这还需要看吗？”
张案也眯眼看向那杯茶：“那个秦将军看着没什么地位，似乎军中之人都没将他当回事。”
山黎刚斟的茶杯绛色端走，服气地又重新斟了杯：“才不配位呗，行军打仗一点不懂的人坐上了将军的位置，底下的人能服气吗？”
“但并无奚落之意。”张案仔细回想刚才的场景，众人虽不敬他，但并不排斥他，反而事事要他做主，“人情来往应当做得不错。”
“近日，衣食住行上你多留心。”绛色将茶泼了出去，“不太干净。”
山黎闻言悻悻地放下刚端起的茶杯：“有毒？”
“若是毒便好了。”绛色抹了把茶壶边沿，沾了些白色粉末闻了闻，“泻药。”
“忒无耻了吧！”军中如厕多有不便，绛色一个女子若是是中招，那必然是洋相百出，惹人嘲笑。
张案在营帐内走动观察：“应当是就着刚才的功夫做的手脚。”
山黎不忿道：“喊我们出去就是个幌子呗。”
“先不管这个了。”绛色止住他的愤慨，“现下拉拢平关军才是要紧事。”
“军中位阶较高者大多都是混不吝的家伙，瞧着方才的态度就是双方没有揶揄，要想拉拢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山黎也在发愁：“就是知道这点，打人时才要痛快点。”
“军中还有一个副将叫柳春迟，万象楼传来的情报里有着重提起过。”绛色指尖沾着茶水写下一个“迟”字，“此人或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那人可见过了？”
“还没有。”绛色抹去水渍，“秦漺说他领队巡山去了。”
张案向营帐外探头看去，阴云压关，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看架势约莫是场大暴雨。
夜色渐浓，雨势渐大，营帐外的烽火点了又被浇灭，守营的士兵扛不住暴雨侵袭往营帐内去了。
“砰！”
“营帐塌了！”绛色躺在榻上合眼小憩，就被刺耳的响声和喧哗声吵醒，张案和山黎也起身，三人面面相觑顿感不妙。
“怎么了？”
张案披上衣裳抓住门口匆忙路过的士兵问：“哪边的营帐榻了？”
“山脚下的几处辎重营。”
“辎重营？”随后出来的山黎惊问，“辎重营怎么会塌？”
张案见他言语惊讶，不解地问：“辎重营怎么了？”
绛色招呼两人进来：“军中的辎重营存放的都是大型军械和粮草，一般来说这样的营帐在驻扎的时候会比其他营帐更仔细，因而也该更牢固才对。”
“打把伞去瞧瞧。”
山脚下泥流翻滚，许多将士围在外沿不敢凑近，任由泥石吞没营帐。
张案三人赶到时，营帐已经完全被冲散了，泥浆流过什么都看不见了。
绛色仰起头望向泥石滚落之处：“闻到了吗？”
张案猛吸两口气也没闻到什么味道：“闻到什么？”
“硝石味，很淡。”山黎也顺着方向看去，“我上山去看看。”
“不妥。”绛色拦住山黎，“雨太大了，谁知道山上还藏还有什么。”
山黎有些焦急：“可现在不去，雨水冲走了一切，我们就查不到了。”
“她说得对。”张案望着不断滚落山石泥浆的山林，“太危险了。”
张案拉了个士兵询问：“那几处辎重营存放的是什么？”
“粮草。”
三人听见这个答案心里狠狠落下一拍。
张案不解地望向不远处抵挡泥浆的军队：“粮草怎么会存放在地势坑洼处？”
“前些日子几个新兵做事不利索，将原先存放粮草的粮仓淋坏了，只能先移到空着的辎重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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