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明:我毒计频出,朝臣高呼圣明 » 第三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人

第三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人

    崇祯十三年八月二十六日天气闷热,无高温补贴。宜出行,宜算卦。注: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人。

    近日来,朱慈烺循规蹈矩的按时参与朝会听政,体貌方正敦良的东宫侍讲官。一心向学,无事时温书。

    隔一两日便去参拜周皇后,叙天伦之乐,俨然成为宽和仁慈的圣君候补。

    慈庆宫。

    长年受失眠困扰者,必定整日里神思恍惚,朱慈烺深有体会。

    来到大明崇祯年间,朱慈烺不得不远离尘嚣与浮华,但获得相较那个时代更安稳睡眠。

    神足则思涌,若江河奔流;神乏则思涸,无往日披靡。

    正常作息时,思维敏捷,逻辑清晰,判断准确,处理问题游刃有余。

    倘若长期失眠熬夜,便临近宕机,仅依本能行事,头晕目眩,步履维艰,有倾倒之虞。

    朱慈烺只通篇看过《汉书》、《后汉书》,按说应穿越至前后汉呐,穿越明末崇祯年间是几个意思。

    等待多日也未发觉甚么系统,遑论金手指。那个时代老毛病却带过来了,思维与睡眠质量挂钩。

    非要较真,倒有项接近金手指的天赋,在那个时代毫无用途,却一直藏在心底。

    朱慈烺可以根据略微精准些的二维地图,在脑海中迅速构建成三维立体实景,以及将实景在脑海中转化为平面地图,两者之间无缝切换。

    朱慈烺轻轻摇头,拂去心间之扰,没有张屠户,还吃带毛猪?他遥望苍穹,但见晴空如洗。嗯,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其利出行。

    得益于周皇后给崇祯吹枕边风助攻,朱慈烺终以体察民间疾苦为由,求得出入宫门的准许。

    在宫门圈养数日,迈出皇城城门,往日端着中规中矩、不苟言笑面孔的朱慈烺,终得回归“真我”。

    朱慈烺笑呵呵地同耿郅交待,“既是微服私访,你不可称我殿下。”

    耿郅一怔,心道,那叫什么?小少爷?

    朱慈烺自说自话道:“叫我少主。”

    耿郅面无表情地点头,跟在朱慈烺身侧,别扭没一会儿便少主少主叫习惯了。

    二人蹓跶在慢节奏的京师坊市中。

    经过一算卦的摊位,朱慈烺心道,日行一善,就从你开始罢。

    他大步流星走到摊位前,作揖后朗声道:“日有纷纷梦,神魂预吉凶。庄周虚化蝶,吕望赵飞燕。”

    长眉入鬓,四十多岁的道长闻言,才欲回礼,可细咂摸直嘬牙花子。怎地还扯出来赵飞燕呐?那是吕望兆飞熊。

    朱慈烺定睛细看,心下骇然,好怕身前道长倏地冒出来一句:“我还算是你师兄吗?”

    道长强压下指正面前公子妄语的冲动,还礼道:“福生无量天尊。不知公子是要算卦抽签,还是批八字合姻缘?”

    朱慈烺不屑道:“随便!”

    道长一听这话,心想:莫非来了找茬的?继续拿着仙风道骨老神仙的风范,将抽签的竹筒递给朱慈烺,说道:“默念心中所想,抽根签出来,贫道来给公子解惑,一签十两。”

    朱慈烺接过竹筒,摇了两下,似是不经意问道:“若是不准呢?”道长一副高人模样也不答话。

    朱慈烺冷哼一声,心道,崇祯年间十两够三口之家用度半年有余,不准就把你摊子掀个底朝天,旗子给你撅成八段。

    随着竹筒晃动,一支竹签掉落出来,朱慈烺扫了一眼,签首位置绘画着下离上兑的卦象。

    道长上眼一瞧,将竹签放置回竹筒,又仔细端详起朱慈烺相貌。道长的视线停留在身前公子一双瑞凤眼上。

    须臾,道长啧啧称奇道:“怪事、怪事。”

    朱慈烺厉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甚么怪事?”

    道长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姿态,口中清晰吐出一句话:“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人。”

    耿郅一直候在朱慈烺身侧默不作声。当他听到那牛鼻子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时,右手已然按住刀柄,只待一声令下,抽出腰间雁翎刀治住妖道。

    道长瞄了眼雁翎刀,叹息道:“痴儿,痴儿。移魂或非公子所愿,天道循环承负,望汝心存善念。公子方才计较之事,千难万阻。

    此去东北方,并无性命之虞,经六年,时时谨记小心二字,言尽于此。十两银钱贫道收的不亏心。”

    此时,朱慈烺不露辞色,看不出悲喜,丢下句“给钱”,拔腿便走。耿郅与道长结算清银子,转身追上。

    朱慈烺心中大骇:能依靠观察外貌与性格、言语的不同,猜出此朱慈烺非彼朱慈烺不足为奇。

    五官相似的人,性格亦有相似之处。

    留心观察,那些脸上动过刀的,朱慈烺即使不能一眼看出,与之交谈下来也能摸个八九不离十。

    可他筹划前往东北方又是怎么被瞧出来的?

    正低头向前走,朱慈烺忽听得前方传来嘈杂声,抬眼见员外打扮的老翁前后簇拥一群仆役,道路两旁行人避之不及的,动辄遭受打骂驱赶。

    朱慈烺轻蔑笑道:“这是哪家的奴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野爹是皇帝老子。”

    耿郅嘴角一抽,对这位私下偶尔口不择言的少主无奈笑了笑,道:“那杀材是成国公府上的郎管家,自从成国公掌管京营后愈加肆无忌惮。”

    朱慈烺心思巧捷万端道:“成国公府的人可有过其它枉法恶行?”

    见耿郅有些拘谨,他循循善诱,“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侃侃而谈的朱慈烺眼尖瞟见个熟人,那人瞧见他,走过来正要行礼。

    朱慈烺赶紧托了下那人的袖口,低声说道:“世遵,这不是宫里,我是来体察民情的。”

    那人贴近唤了声“殿下”,朱慈烺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茶舍雅间内,以玉片隔火熏香的宣铜炉弥散着不知名香气,嗅起来甜滋滋的。

    二人对坐,耿郅立在身旁小心伺候,左边的自然就是朱慈烺。

    右边那人方面广额,山根高隆起势,面白若傅粉,此人正是英国公府的小公子张世遵。

    朱慈烺率先开口道:“世遵,平日里成国公府的狗材就那般横行霸道么?”

    张世遵也见到方才那一幕,玩世不恭的说道:“那门子里做的腌臜事多儿去了,何止这些。”

    张世遵低声道:“前些日,听说还收了东郊一个夜不收的田产。

    那夜不收原是辽东下来的,凶蛮劲还在,去收田产的十来个奴仆被一顿好打,各个鼻青脸肿。”

    “收?无非是飞洒诡寄那些手段罢?”

    “唉,人家懒得费心思,一伙奴仆刈麦,一伙奴仆装车,简直肆无忌惮,这才撕打到一处。

    后来郎管家的外甥,贝子业给顺天府书吏递话,将那人投进大牢。唉,什么世道。”

    朱慈烺问道:“外甥打着成国公府的名号强占田产,郎管家当舅舅的也不约束?”

    “自然,这还不算完。贝子业还扬言说什么换个花样,逮住那夜不收小娘子,等到夜不收认了罪还剩一口气时,当面和他娘子造个小孽种出来,传递香火。”

    闻言,朱慈烺眼神逐渐冰冷,一股戾气在胸口乱窜。

    张世遵继续道:“若不是有大善人心存不忍,将小娘子私藏起来,恐怕真要上演活春宫。”说罢微微叹气。

    良久,朱慈烺冷静下来,说道:“世遵,莫要戏言。天子脚下,那伙人怎敢跋扈至此?”

    张世遵正色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何曾会拿这等事胡诌?”

    朱慈烺问道:“我且问你,那家可有子女?”张世遵回道:“有个十岁的儿子。”

    朱慈烺心念一动,继而试探:“你可知那小娘子如今身在何处?”

    张世遵道:“我爹嘱咐过,离成国公府远点,我怎会往上凑……”

    话未说完,张世遵接触到朱慈烺审视的目光不免发毛,声音不易察觉地越来越轻。

    朱慈烺敛回目光,微一拱手:“世遵,这几日劳烦你寻那小娘子下落,此事我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