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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厌胜之术

    庭院内偶尔回荡狸猫发情的叫声,尖厉刺耳,如孩提哭泣一般,骇人且诡异。

    白影绕过假山行至水榭,挽起袖口,俯下身子,将木匣放入水中,又把不知在哪寻来的奇石压在木匣上。做完这一切,白影闲庭信步折回耳房。

    崇祯十三年九月十一日天气微凉,秋风萧瑟。宜告发,宜说情。注:成国公府世受国恩,断然不会此等行事。

    顺天府尹宋师襄接过状纸,就知道这麻烦甩不掉了。

    跪在堂下之人说的什么,宋师襄压根没心思听,思绪不知飘至何处。

    良久,经身旁幕僚提醒,才缓过神来。宋师襄紧盯堂下刁仆,说道:“你可知诬告勋贵要反坐,罪加三等。”

    名为张百年实为张安的“刁仆”,之前的连鬓胡子剃得干净,一双浓密修长的眉毛被修剪成短促的八字眉。

    张百年战战兢兢,颤声回道:“此等把天戳个窟窿的事,小人哪敢捏造。”

    宋师襄厉声喝道:“哪个派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如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张百年慌忙磕头如捣蒜,颤声回道:“并无他人指派,也非他人挑唆,小人早就听闻老爷铁面无私,青天面前不敢胡说。”

    宋师襄见审不出什么,便要动刑,此时身侧幕僚凑近,低声道:“老爷,此事毕竟牵扯甚广,要不还是上报吧。”

    宋师襄瞪了眼幕僚,幕僚大着胆子继续劝说:“老爷,有些事不是咱们能处理好的。”说罢眼睛往上瞅了瞅。

    宋师襄左手把攥北官帽椅扶手,右手挚开令签,迟疑着未抛下去,半晌,打定主意,说道:“先羁押起来,好生看管。”继而微微拱手道:“今日之事,听候圣裁。”

    ……

    皇极殿内,御案上摆着张状纸。骆养性被王承恩薅来,已在殿内站定一柱香功夫,崇祯却不言语,引得他困惑不已。

    骆养性的心思从发生什么大案,转到皇上是否吃错药,再转到府中的汤食是否凉了时,崇祯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王承恩回道:“顺天府尹递上状纸后,便回府了,没惊动旁人。知情的都待在顺天府衙,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崇祯摆摆手,王承恩拿过状纸,几步走到骆养性身前。

    骆养性双手接过,匆匆掠过,心惊不已。看罢,手还止不住的颤抖几下,低埋下头。

    崇祯道:“把太子叫来。”

    慈庆宫。

    朱慈烺正咀嚼着小鱼干,时不时瞥两眼只会干饭的解语。

    黄伴伴纳闷:殿下平日里也不吃海物,吃几口就会吐的七荤八素,怎地这几天转性换了口味?好在癔症有所好转,吃就吃吧。

    王承恩还未进殿便高呼:“殿下,殿下,皇爷召见。”

    朱慈烺撂下小鱼干,见来人上气不接下气,便问道:“发生甚么事了?”

    王承恩顺了顺气道:“殿下,和奴婢走吧。”

    黄伴伴见王承恩不说明白来意,下意识上前阻拦,可霎时反应过来,僵在原地。

    须臾,黄伴伴轻咳一声,道:“殿下,奴婢陪您去罢。”

    朱慈烺心中一暖,下意识的举动骗不了人,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安心待着,记得一会儿遛解语。”说罢,大步迈出殿门,随王承恩而去。

    皇极殿内,看过状纸的朱慈烺露出惊愕神色。崇祯问道:“你怎么看?”

    朱慈烺心想:我能怎么看,只想剁了朱纯臣。像这种卖主求荣的败类,留着过年么?

    在那个时代,成国公朱纯臣本来有诸多选择,偏偏作出最令人唾弃选择。

    国都失陷,殉国死节值得后人敬重;待在京师选择良禽择木而栖亦无可厚非;不食周粟,匿藏或逃离隐居也算顾念两百余年的皇恩。

    崇祯将太子托付给朱纯臣,他不护送出城也就罢了,哪怕丢下太子不管,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无所谓。

    结果沐浴皇恩两百余年的成国公,掉头就把太子献给新主李自成,卖个好价钱。

    崇祯见朱慈烺不搭话,唤道:“太子。”

    朱慈烺压下心中燃起怒火,为难道:“父皇,此事涉及到儿臣,儿臣……理应回避。”

    见崇祯仍注视着他,朱慈烺道:“儿臣以为,成国公世受国恩,断然不会此等行事。嗯……但为彰显国朝法度,明正视听,当请成国公前来自白。”

    崇祯点点头,道:“骆爱卿,你走一趟。”

    朱纯臣一道都在探骆养性口风,可骆养性在锦衣卫任职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内心明镜似的。

    见骆养性三缄其口,朱纯臣有些发蔫,昏头昏脑带着几分酒意来到皇极殿外。

    朱纯臣得到传召,进殿见礼。行礼后,发现殿内只崇祯、朱慈烺、骆养性、王承恩和他。

    朱纯臣心道,今儿殿内气氛怎地这么怪呢,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登时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这是多大的事啊?莫非鞑子又入关劫掠?不对啊,鞑子当前在辽西和大明天兵对峙呢。

    一纸诉状递到面前,朱纯臣定睛一看,酒劲全吓散掉,三魂七魄不知惊飞多少。

    朱纯臣忙道:“皇上,殿下,臣世受国恩,怎么会作出魇镇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定是有人诬陷。况且臣也没有任何缘由诅咒太子殿下啊。”

    崇祯看向朱慈烺。此时,朱慈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好像和他没关系一般。崇祯道:“太子,你说说吧。”

    朱慈烺敷衍道:“全凭父皇圣断独裁。”

    见崇祯微微蹙眉,朱慈烺才不情愿的说道:“方才儿臣已言明,成国公一家数代皆是大明的基石,兢兢业业,忠心不二,世人有目共睹。说成国公行巫蛊之事,儿臣实难相信。”

    朱纯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

    朱慈烺又道:“可如今此事顺天府众人,以及今日殿中列位臣公皆已知晓,为防日后落人口实,还请骆指挥使随成国公回府查验,以还其一个公道。”

    崇祯先是闭目不语,而后徐徐开口道:“罢了,此等虚无缥缈之事,栽赃……”

    话未说完,一小太监小碎步急走,到殿门外还摔了一跤。

    王承恩过去低声斥道:“狗奴婢,不是让你们离得远点么,什么事不能一会儿说,谁教的你规矩。”

    小太监瑟瑟发抖道:“皇上之前交待说,调查清楚立刻呈报上来。”王承恩瞪了一眼,又要训斥。

    殿内响起崇祯的声音:“什么事?”

    王承恩连忙取过小太监手中的册子,呈到崇祯面前。崇祯接过翻看,脸色阴沉。殿内众人好奇的抬头看了眼,随后低垂下头。

    骆养性感觉身上发冷,打算回去就把第三房妾室备好的护膝穿戴上。

    朱慈烺合计若真没教会解语,是红烧味道好些,还是麻辣更香?

    朱纯臣跪得疲累,直了直后背。

    王承恩琢磨一会儿该如何处罚那个不懂事的小太监。

    正当此时,大汉将军在殿外高声传报:“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求见。”

    殿内众人愣住,今儿啥日子,这么热闹。

    崇祯颇为不耐烦道:“传!”

    王承恩清了清嗓子,鹦鹉似的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