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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生长于兵

    指挥进殿见礼,尚未开口,瞟见朱纯臣在,怔了一怔,支吾道:“卑职早上收到上报,五更时北城教忠坊民居走水,烧毁房屋,临近百姓的房屋受到些牵连。”

    崇祯气不打一处来,这种事也来烦他?毕竟他是说出“不做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杨嗣昌的恩主。愠怒道:“是有百姓罹难?”

    指挥道:“有,有。”怕崇祯下令将他拖出去,连忙说道:“死者一妇人一小男孩,尸体已烧焦,难以辨认。

    听左邻右舍说,是个夜不收的遗孀以及独子。那夜不收叫……叫张安,就是前阵子……”

    说到此处,不敢再往下说。禀报时,指挥余光不时瞄向成国公朱纯臣。

    朱慈烺闻言一惊:“你说什么?”

    指挥回道:“百姓帮忙扑救,可还是晚了一步。”

    朱慈烺盯视朱纯臣,崇祯也不受控制偏头去看朱纯臣。

    朱慈烺恨恨地说道:“到底多大的仇怨,多狠的心肠竟要戕害一家三口?”

    崇祯道:“可调查清楚?”

    指挥道:“五更时,打更的看到火起后贼子跃墙而出,阻拦不得。

    打更的便呼喊来早起的百姓,火势得以控制住。纵火的贼子尚在追捕,应是趁乱逃脱了。”

    崇祯冷冷道:“把册子交给成国公。”

    朱纯臣取过先前小太监奉上的册子,扫了几眼,辩白道:“皇上,臣管教不严,奴仆是骄横跋扈些,还请皇上责罚。可说甚么臣教唆奴仆残害曾经守边的将士,臣不敢认。”

    崇祯道:“侵占田产,纵容奴仆淫人妻女埋尸毁迹呢?”

    朱纯臣回道:“臣家中人口众多,花销也大,免不了有打着臣下旗号的人占些田地。

    贝子业那狗杀材暴毙后,臣当即将其爪牙驱逐,其恶行臣毫不知情,若是提早得知,必定亲自绑缚那杀材,扭送至顺天府。”

    朱慈烺心道,强占土地、奴仆行凶,乃至杀人灭口都难以真正撼动朱纯臣堂堂国公的地位,至多加深崇祯的不满情绪,将朱纯臣京营的差事免了,也就了事。

    朱慈烺心思急转,说道:“父皇,先生该等急了,若无儿臣的事……”

    崇祯道:“骆养性、王承恩,将成国公送回府上,先洗清成国公嫌疑。”

    待三人极不情愿的告退后,朱慈烺道:“那儿臣也先退下了。”崇祯应了一声,叹了口气。

    ……

    昨日京师震动,却不是真地震,而是不知从哪传出来消息:

    成国公府水榭发现个油纸包裹的木匣,木匣里的布娃娃背面写有朱慈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正面扎着数根银针。

    联想八月十五日那日太子意外落水,再结合朱慈烺降生那年正值己巳之变,事情便有了不同。

    当年,京师就有传言,将朱慈烺比作长于兵乱,与之始终的西汉戾太子刘据。

    好嘛,如今都对上号,言官们集体颅内高潮。

    有心人已然担心大明版巫蛊之祸上演,并非杞人忧天,三大案远比此次离谱。

    梃击案,宫外人员张差手持枣木棍,一路通行无阻闯进太子居所,打伤太监。张差被提审时暗示郑贵妃是幕后黑手。

    红丸案,朱常洛自出生起,便不受待见,被迫成为万历、郑贵妃与朝臣斗法的牺牲品,登基一个月,吃红色小药丸,归西。

    移宫案,杨涟与左光斗等大臣闯入乾清宫,四位人均五十四岁的文官,将哭闹的朱由校塞进小轿,抬起轿子就嗖嗖的跑,时速不明。

    当初崇祯皇帝的儿子、朱慈烺的异母弟弟死得不明不白,一本糊涂账。

    如今又发生这起事件,瞒是瞒不住,朝会前众大臣议论纷纷。

    当事人事先约好了般,均未露面。有消息灵通的正八卦呢,周围不少官员都竖起耳朵听。

    “成国公被圈禁府中,京营的差事暂由英国公代领。”

    “太子殿下好象为了避嫌,今日不来参加朝会。

    “昨日太子殿下在殿内还给成国公说好话,谁料,唉……”

    正在八卦的大明忠臣们,看到小公爷张世泽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英国公张之极走来都凑了上去。

    有好事的言官问道:“老国公,事到底是真是假,有什么内情没有?”

    上一代英国公张维贤可是剿灭魏阉,扶保崇祯登基的国之柱石。老子英雄儿好汉,再看这扮相,这胡子,一看就德高望重,长者风范。

    英国公张之极缓缓开口:“朝上议吧。”说罢,张世泽扶掖着英国公缓步向殿内挪去,众人也不再追问,自觉让开路。

    崇祯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俯视众臣,说道:“给老国公看座。”

    司礼监的小太监搬了把椅子,待英国公慢慢坐下,崇祯冷着脸说道:“听说了吧,今日议一议。”

    崇祯看向范首辅范复粹,范阁老被崇祯盯视半天,眼瞅逃不过去,出班奏道:“事情么,诸位臣公应是听说了,简直骇人听闻。太子殿下平日谦和守礼,与人为善不曾同人结怨。

    成国公府发现行厌胜之术的罪证也属实情,究竟是真有人胆大包天,还是有人栽赃陷害,尚需查证。”

    崇祯扫视一众臣子,无人主动为他分忧,顿生出几分薄怒,道:“张阁老。”

    张四知方才往后躲了躲,生怕沾上得罪人的事,哪知还是没躲过,出班回奏:“此事范阁老已然说的清楚,臣没什么补充的。”

    崇祯心中慨叹,一个个除了和稀泥就是溜肩膀,无人替朕分忧,都像奸臣,一群奸臣。

    此时英国公起身,崇祯说道:“老国公不必起身,坐着说。”

    张之极道:“皇上,依老臣看三司宜立即介入,查清事情来龙去脉,尽快了结此案。

    否则迁延日久,朝野内外人心惶惶,恐酿灾祸,荼毒中原的流贼、辽镇虎视眈眈的鞑子便有了可乘之机。”

    捯了两口气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要协办此案么?”崇祯道:“太子不必掺和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道直出班奏道:“此案错综复杂,现知牵涉到前些日成国公府奴仆侵占土地案子、涉嫌殴打前夜不收兵士,致死于狱中案子以及北城谋害其家小案子。

    臣请示皇上,必要之时,可否请太子殿下出堂作证?”

    崇祯半晌没言语,他未料到王道直会把几起案子一股脑都秃噜出来,着实犯难。

    思索一会儿,崇祯道:“照准。”

    大明这台臃肿、生锈的国家机器缓慢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