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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阴差阳错

    府衙偏厅内,永安知府寻师爷商议。

    师爷提议,“老爷,实在不行,一会儿吩咐下去,见着读书人就往里拉,太子殿下不是定下只过一场即可参军造册么?”

    永平知府笑道:“就这么办!”

    李秀才晃晃悠悠被拥挤的人群向前推着,不知怎地被挤到前排。

    那书吏抬头一见是熟人,叫道:“怎么,李秀才,这几日就见你都来凑热闹,莫非今日想通了,要投军?”

    李秀才打了个饱嗝,饱嗝混杂着酒气,说道:“呦,书吏,你看我这身板,能过得了几场。”

    恰在此时,师爷正从门内出来,听到这话道:“此言差矣,读书人投笔从戎,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不也是一桩美谈么?”

    看清来人,李秀才施一礼道:“师爷,不说别的,就这身高一项,我就……”

    不等李秀才说完,他便被师爷拉着来到门楼前。

    李秀才摘下东坡巾,掂了下脚尖,笑道:“看!师爷,还差好好几指呢。”说罢又踮起脚尖。

    师爷眼疾脚快,也顾不得疼痛,把脚往李秀才脚跟下一伸,李秀才脑袋顶到了七尺五寸高的红绳,李秀才觉得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还挺硌得慌。

    师爷附耳道:“不必谢我,我知你欲参军,只是碍于身量不足,今日特助你一脚之力。”扭头对衙役道:“带走!”

    身旁的衙役们呆愣了一下,上前将李秀才架进去,更有好事的捂住李秀才嘴,免得他叫嚷。

    门楼两侧兵士欲去拦下,可转念一想,身高是爹妈给的,不能因那两三指的距离,就让一个饱读诗书文人打扮的士子寒了心,报国无门,也就没动手阻拦。

    师爷掸了掸鞋面上的尘土,走到书吏身前道:“那人你可认识?”

    书吏连忙回道:“认识认识,就是以前自比徐文长那狂士……”

    师爷冷哼一声道:“他呀,我说呢。”

    书吏下笔写下:李仲都,二十二岁,以说书、代抄书信为业,家住西城西一长街。

    李仲都(du)被带入校场,酒劲醒了半分,心想:你个狗头师爷,待我高中举人后再收拾你。

    他取过弓箭,寻思我又射不中,便不会被录取。念及此处,拉弓射箭瞄都没瞄,弓箭飘着飞了出去。三箭皆空,意料之中。听人报道:“下!”

    又被拉到骑射场,两个衙役将他推上马背,李仲都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有些羸弱的战马跑出十余步后,李仲都挽弓搭箭,三箭未上靶。

    准确说,中了一箭,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中箭的是报靶衙役的屁股,还好,没扎多深,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稿,何况是并未发力的弓箭。

    至于为何衙役屁股中箭,那三箭,箭箭奔着衙役而去。

    衙役能躲开前两箭不知是李仲都未发力,还是衙役反应快。

    李仲都见中箭之人被抬了下去,偷笑着心中嘀咕:让你们拿我顶缸,门外那么多人排队,偏挑日后的举人老爷。

    偌大的石墩子李仲都哪里搬得动,仍是试了试,也不能白来一趟。

    朱慈烺听到知府的禀报,笑道:“这永安府人杰地灵,本宫还真不虚此行。”

    知府讪笑道:“府中士子一听殿下前来募兵,哪个不争先。”

    此刻,李仲都酒醒大半,心道,一会儿就能见到太子爷,也算没白凑热闹,如何探听前些日京师传闻的细节呢?

    耿郅引李仲都来到大堂,进门便躬身作揖道:“学生见过太子殿下。”

    朱慈烺脸色骤变,道:“说,你和那师爷什么关系?”偏头对知府喝道:“你可知罪!”

    知府闻言不知所措跪地道:“微臣,实在不知殿下所说何事?”

    朱慈烺冷声道:“何事?欺上瞒下,揣度上意,你且回去反省,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先是在门口闹了一阵,后来又射伤报靶衙役,早就有人来上报,朱慈烺如何不知。

    李仲都如今酒意全无,跪在地上。耿郅沉声道:“殿下问你话呢。”

    李仲都忙道:“学生不知其中缘由,被那师爷强拉来,还望殿下明查。”

    朱慈烺问道:“你说你是被拉来的?那你为何一连几日前来校场门前驻足?”

    要说是旁人,还未见得发觉。来应募者大多一身短打或着戎装,李仲都却是方巾道袍书生打扮,格格不入。又每每挤到前面,着实扎眼。

    李仲都仓促间编不出个理由,便如实说来:“听闻殿下前来募兵,学生想一睹尊容……”

    朱慈烺冷声道:“嗯?”

    李仲都不敢再隐瞒,“还有……听说殿下前些日逢凶化吉,特来应证,顺便打听打听巫蛊之事的细节……”

    耿郅出声喝止道:“这是你该打听的么?”

    朱慈烺摆摆手,“如你所说,你便不是来参军,将那受伤衙役的汤药钱亲自送去。”

    李秀才以为自己至少也得挨个几板子,一听朱慈烺的吩咐,如蒙大赦,拜谢过便去寻那衙役。

    耿郅叹道:“唉,一个秀才没招到,要不回京师国子监看看?”

    “有一个。”

    见耿郅一时不察,朱慈烺耐心解释道:“永平知府和师爷等咱们回京师会怎样对待李秀才?你若是李秀才又会如何?”

    耿郅恍然,欲恭维两句,朱慈烺道:“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还不知本宫的习性?本宫不愿听那些媚上的虚言。”

    偏厅,知府捱到戌时,才收到太子殿下的处理意见:罚他明日清晨之前,在长条榆木板上刻出“尔卿尔禄,民脂民膏”八个字。

    必须是阳文凸刻,不得他人代为捉刀,字面意义上的捉刀。

    十二日卯时,载有上万两白银的十数辆马车由吴府家丁,押运至永安府城。

    正午时分,朱慈烺安排人手开始分发参军的十两安家费,众人排队领到银子,自然欢喜。

    李仲都领过银子,便匆匆回到家中。

    儿子李豆芽见秀才老爹回来,忙跑过来抱住李秀才的腿,奶声奶气问道:“爹,娘说咱家要去京城,京城远么?”

    李仲都宠溺的摸摸儿子小脑袋道:“不远,没几日路程。”

    与李仲都年纪相仿的王氏见他归来,问道:“夫君,真的要去么?”李秀才叹息道:“不去怎么办,事已至此,快些收拾行李,两日后就跟着走。”

    翌日黄昏,作为龙骧营独苗秀才的李仲都接到太子殿下传召,登上西城楼,见朱慈烺负手背身而立。

    李仲都近前见礼,朱慈烺嘘了一声,道:“多美啊。”

    李仲都顺着朱慈烺视线向西南望去,青龙河水绵亘蜿蜒,碧绿澄彻宛如玉带。

    朱慈烺语声平和,问道:“听闻你年少时曾自比天池山人?”

    李仲都忙道:“齿少气锐,狂悖无知,说来惭愧。”

    “我龙骧营缺个法算,知道应负责甚么罢?”

    “法算主会计三军营垒粮食,财用出入。”

    “下去罢,明日与我先行西返。”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