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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早熟透了

    朱慈烺憋着笑说道:“先生近来辛苦,都让父皇责骂瘦了。”

    吴伟业心道,你还舔脸说,旁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三天打鱼四天晒网,还倒欠一天呐。

    崇祯认知中朱慈烺绝非轻佻玩闹的性子,便不时贬损东宫讲官,拿他们撒气。

    朱慈烺酝酿一会儿情绪,“圣人常说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营中皆是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人,他们既是本宫同袍,亦是父皇子民。

    每每想到他们或因家境贫寒,或因颠沛流离而错失成为大明栋梁、作圣人弟子的机会时本宫就,本宫就……”

    朱慈烺边说边揉眼睛,落下几滴清泪。

    倘若没有事先得知龙骧营将士平均年龄约为二十岁,吴伟业难保不会被朱慈烺声泪俱下的模样一时蒙蔽。

    朱慈烺继续说道:“他们从小未能聆听圣人教诲,怎知何为忠义,何为家国天下,又如何报效国朝。”

    吴伟业心道,绕这么大弯儿,图穷匕见了吧,恭谨回道:“殿下,您吩咐吧。”

    朱慈烺稍稍平复情绪,“龙骧营将士识字率颇低,本宫有意安排他们每两三日抽出一个时辰,专于识字,聆听圣人教诲。却一无范本可依据,二无先生可委派,只有些许浮财。”

    在朱慈烺看来,与其让那个时代的精神遗老们,写几册立场明显但事实少得可怜的小作文,美其名曰立言,不如给他们安排一些费时费力的工作。比如,编写将士识字的范本。

    况且大明文武官制的鸿沟甚至胜过大宋。

    高军官率和高识字率是保证一支军队战斗力的捷径,亦是这个时代的大趋势。

    吴伟业静思几许,道:“编纂龙骧营将士识字范本之事,微臣应承下。寻找教识字的先生……京师国子监生员或可胜任。”

    朱慈烺怕吴伟业后悔一般,连忙说道:“那便全权委托于先生。本宫三日后遣人送来近几年的塘报、涉及战事的奏疏。

    先生可从中挑选常用字,最好一本范本实心学下来,能识得五六百字。”

    此时,朱慈烺面色如常,哪里还有方才哭哭啼啼的模样。朱慈烺心道,下次换朝天椒?葱味太大。

    慈庆宫。

    朱慈烺未寻见黄伴伴身影,便侧卧在床榻上小憩。

    黄伴伴身侧跟着一小太监,身后两个小宦官一前一后抬了把躺椅。

    那小太监见已步入慈庆宫回廊,近前小心地问道:“近来怎不见田公公?”

    黄伴伴似是兔死狐悲一般,低声道:“少打听这些事。”

    须臾,他却感慨道:“田存善尽心竭力侍奉殿下,奈何殿下不喜,以后甭再提田存善,便是遇见也躲远点,清楚了么?”

    小太监垂首应道:“清楚。”

    黄伴伴喟叹道:“并非我踩低捧高,宫中就是这么个地方。”小太监默然不语。

    饶是几人轻手轻脚,搬运躺椅进殿的微弱响动,还是将会周公的朱慈烺弄醒。

    觉轻的朱慈烺耳听得动静起身,问道:“黄伴伴,可是天启爷的手工艺品到了?”

    黄伴伴上前道:“是,殿下您上眼瞧瞧。”

    朱慈烺心想:办事还挺利索,清晨交待下去,这会儿就搬回来。

    注意到那小太监脸生,朱慈烺道:“新来的?”

    黄伴伴满脸堆笑道:“早入宫了,先前在旁处学规矩。”

    见朱慈烺不言语,黄伴伴解释道:“小黄先前听闻有贼子欲加害殿下的事,与我说过几次,想为殿下亲试膳食,免得余孽贼心不死,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朱慈烺笑道:“哪来那许多蝇营狗苟的贼子,大明安稳着呢。”

    黄伴伴赔笑道:“是,那小黄……”

    “留下罢。”

    绕躺椅一圈,朱慈烺坐上去试了试,笑道:“嘿,别说,皇伯父手真巧。黄伴伴,把桌案那话本取来。”

    黄伴伴依言而行,看到书名,心道,殿下有些早熟啊,可不是好事。

    朱慈烺躺在摇椅上,捧读起《西厢记》,津津有味。

    哪里早熟,两辈子合起来早熟透了。

    日头西沉,明霞映照天际。朱慈烺舒展腰身,感慨道:“岁月静好,至少今天如此。”

    非著名厨子唐牛马并不会觉得岁月静好。自从那天他见到太子殿下,便一直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整日浑浑噩噩。

    真要将太子给……全家人头都保不住吧?

    是日,朱慈烺清晨赶来龙骧营驻地,大笔一挥,上至总兵下至队正队副伍长的人选便定了下来,虽然只是临时的。

    朱慈烺将毛笔置于文山上,“吴总兵,这划分骑、步战兵依据是甚么?”

    “足轻戎马,力越千夫,善用短兵,长于射亲,之谓步将;临高历险,驰射若飞,进则先行,退则为殿,之谓骑将。”

    吴襄语声沉稳回禀道。

    中军帐内,此时只朱慈烺与吴襄二人。朱慈烺幽幽道:“五千战兵乃是日后将帅的班底。”

    吴襄闻言心中一惊,五千战兵作为班底……这是要干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吴襄并未深入领会精神,却私下照办。

    收到朱慈烺将令后,众将士迅速进行操练。

    吴三辅余光瞥见朱慈烺走过来,朗声道:“控弦有二术,无名指叠小指,压大指,头指当弦直立,中国之法也。

    屈大指,以头指压勾之,此北胡法也。胡法力小,利于马上;汉法力多,利于步用。

    然其妙特在头指间,世人皆以其指末龊弦,则置箭曲,又伤其羽。

    但令指面随弦直立,即脱而易中,其致远乃过常数十步,古人以为神而秘之。

    胡法不使大指过头指,亦为妙耳。其执弓欲使弝前入扼,弝后当四指本节,平其大指使承镞,却其头指使不碍,则和美,其有声而駃矣。”

    战兵们听得云里雾里,吴三辅无奈,只好大白话再讲一遍,心想:太子殿下能看这一幕便好。

    朱慈烺浑不在意,笑着摇摇头,心道,吴三辅负责招募毛葫芦兵,办岔劈了,搁这找补。

    却非新募的毛葫芦兵武艺不达标,而是那些不听号令,桀骜不驯,对袍泽使用阴招的基本全是毛葫芦兵。

    近些日,朱慈烺仔细观察发现,吴三辅相较他那马基雅维利直呼内行、精致利己主义终身践行者的哥哥,大名鼎鼎的吴三桂,吴三辅堪称纯直,属于有心思但不多。

    朱慈烺又看了一会儿,转身去往另一片区校场。

    校场内战兵正在习练枪术,朱慈烺来了兴致,取一杆长枪,在一旁跟练。

    周围兵士难免会分神,眼睛不自觉地向他这边瞧,朱慈烺默默记下这些人的相貌。

    待到朱慈烺练得手臂酸痛,吴有罴也下令临时休息。

    遵从朱慈烺的指示,二十多名适才分心张望的士兵被吴有罴带了出来。

    朱慈烺下令道:“一会儿还要训练,就搁这打,五军杖。”

    在二十余名战兵的哀嚎声中,稍远处,一人正全神贯注的双手持长枪,戳向前方木桩,朱慈烺径直走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