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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兽印

    青龙,二十八星宿中的天之四灵,也是四大神龙之一。而且青龙属于上古一脉,无论身份和地位都极其特殊,远在其他三灵之上,天地间万人崇拜,被誉为东方之神。

    曾有云,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或曰天一,或曰太阴,青龙所居,不可背之……天地以设……四维乃通,或死或生,万物乃成。(注一)

    慕容易定睛望去,面前出现了一个差不多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青龙面如雕刻,五官分明,生的十分俊美。高挺的鼻梁,剑眉薄唇,一头凌乱的乌发中,隐隐泛着淡淡的墨绿色。深邃的眼光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你便是青龙?”仇人一见分外眼红。慕容易沉吟少许,全身上下都带着凛然的杀气。

    “无妨,你我大战之前,不妨听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我的故事可以改变你对我的看法。”

    看到慕容易没有反应,青龙继续道:“苍穹间有一古族,唤作龙。其族人男子俊俏,女子貌美,且天生高贵,继承了古族的纯净血脉。他们呼风唤雨,泽被苍生,被世世代代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被膜拜,享尽人间香火。可是好景不长,后来龙祖因为参悟天道失败,不幸招致了劫数,导致龙族世界骤然崩塌。此劫乃天数,在劫难逃,留下只有陪葬。那一次,包括龙祖在内的绝大多数龙族子弟尽数陨落。只剩下极少一部分龙族子弟们,找到了穿越空间的传送门,侥幸逃到了外界。他们只能到处颠沛流离,流落到世间各处。而我,便是侥幸活下来的其中之一。但因为违背了天道,脱离了原有的生存环境,导致修行变得极其困难。而且在这残酷的天地法则下,我们丢失了原有的传承能力,无法发挥原本实力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你本不属于这世间万物中的一员。只是家园陨落,你机缘巧合下被传送门穿越到了人界,我可以这么理解吗?”慕容易听的似懂非懂,不禁问道。

    青龙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傲气,不禁嘲讽道:“聪明,正是如此。龙祖陨落前,曾给所有的龙族们留下一道神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祖训。龙祖遗言,如有侥幸生存下来的子子孙孙,定要想办法复兴上古龙族一脉,将曾经丢失掉的传承重新延续回来。龙祖的话字字铭记在心,我没有一时一刻敢忘记。”

    慕容易大概听明白了,不屑道:“所以,你便隐姓埋名,化身为人界兽族一脉,故意与朱雀,玄武,白虎三人交好,利用三人对你的信任,以到达你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说的没错吧。”

    “当然,我只当他们是鼠辈,老夫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只要目的达成,复苏了我龙族,你们皆是我的棋子。”青龙也不避讳,根本没把慕容易放在眼里。

    慕容易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他剥骨抽筋。但他还有太多的疑问,强忍着心中怒火,再次问道:“说吧,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莫非和朱雀一样,也是修复之术?”

    “哼,无知小儿。那朱雀老鸟的低级能力怎可与我高傲的龙族相提并论?除了天道之威可以将我们诛杀以外,我们龙族无惧任何力量,个个永生不死。换句话说,也叫重生。”青龙大袖一甩,眼中尽是不屑之态。

    慕容易懂了,他终于明白了青龙之印的秘密。青龙的能力,完全凌驾在其他三兽之上。怪不得玄武他们对青龙不旦畏惧,还事事顺从,把他视为领袖。如此便说的通了。

    “老夫遗留在人界的青龙之印,可以改变生死。但此印留下的气息,可是上古龙族一脉传承,非龙族不可用。因此那些妄想得到此印修真者们,即使得到了青龙之印,却也无法使用。但老夫为了达到重振龙族,偶尔也暗自帮助了他们不少,实现了重生。可无奈这群人都是废物,白白辜负了老夫的一片苦心。即使给他们再活一次的机会,他们也终究没能达到老夫寄予的厚望。既然无用,那就无需活在这个世上了。我,只会给你们这些低等种族一次机会。”青龙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残忍。

    青龙略一沉吟,继续道:“为了掩人耳目,遭到怀疑。于是老夫便怂恿了朱雀,玄武,白虎那三个蠢货,让他们飞升前,把自己能力的一部分加持到兽印中。如果只有一块青龙之印的话,他们定会起疑,猜测老夫的用心。而四块兽印就恰到好处了,让他们误以为这些兽印,真的是仙兽们飞升后遗留在人界之物。这样,就可以混淆这些修真者,让他们的贪念作祟,妄图寻找四印了。”

    也就是说,原来当年五极阴阳山的死斗,完全是青龙暗中操纵的结果。他不断的利用人性,让彼此展开厮杀,以此来寻找修为高深的人间修士,以助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凌云桀,便是在青龙的算计之中,一步步走向了死亡。其实他已经在那场惨烈的激战中,与其他三印持有者同归于尽。只是他持有了青龙之印,而后被青龙的神识察觉到,秘密重生了。

    包括道痴真人,等等一众人都不例外。只要是垂涎兽印能力的贪婪者,皆为青龙的棋子。

    只是青龙渐渐察觉到,凌云桀并不是他心中理想的目标后,毅然决然选择了抛弃他。但又碍于天地规则,碍于天道。青龙不敢亲自弑杀凡人,只能放弃了这枚资质不错的棋子。这也是为何凌云桀后来莫名重生,丢失了青龙之印的原因。事实上,青龙之印早已被青龙偷偷收走了。

    下一个目标,青龙看好了一真道人,于是开始暗自栽培,操纵他去飘渺仙阁,盗取《飘渺仙雷决》。后来因为安孜晴的拼死反击,导致一真道人被仙雷击杀。明知一真道人不中用,可青龙还是给他了一个重生机会。

    直到安孜晴飞升仙界前,一真道人再一次踏入飘渺仙阁。有了青龙之魂的暗中帮助,他本有望顺利得到《飘渺仙雷决》。可又偏偏被参悟了阴阳之力的慕容易所灭。这一次,青龙彻底放弃了一真道人的重生,而且还被慕容易伤了一魂。

    那一次,慕容易用的是佛界之大道,而并非天道。至于天道为何物,他至今也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这么多年,你始终没有将朱雀,玄武,白虎。视若你的亲朋好友,你觉得他们不配,对吧。”慕容易仰望苍天,不禁感叹。一方面觉得青龙冷酷无情,一方面也觉得青龙实在可悲,他太自己为是了。

    实际上,朱雀,玄武,白虎三人,早就察觉到了青龙并非善类。否则又岂会暗自相助慕容易,寻找青龙的下落?

    “哼,他们是什么东西?也想跟我并驾齐驱?你可知老夫的真实境界,远远不是你能想象的。若回到苍穹,他们几个给我提鞋都不配。可惜老夫机关算尽,却始终差了一步。若不是老夫无法亲自出手,岂能陪他们几个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耽误这么久时间?什么狗屁飞升,完全是做戏给他们几个看。”青龙的话语有些懊恼,但更多的是出于无奈。

    由此,也看出了青龙的强大修为。

    “莫非,你早已是仙王境?”慕容易一怔,缓缓道。

    青龙再次被气得闷哼一声,冷冷道:“你也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老夫告诉你好了。苍穹为尊,天道为大。一个小小的仙界,即使是仙王境,老夫也没有看在眼里。你可知,仙王境之后即将圆满大成。而大成以后,便要继续飞升神界。一入神,便可踏入苍穹,直逼天道。但即使苍穹圆满了,还有天道境……”

    从青龙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修真世界真的是太大太大了。慕容易对修真的认知仅仅才冰山一角,真是井底之蛙。而青龙当年的真实境界,估计是神之境界。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可以认知的范围。

    慕容易所理解的修真世界跟青龙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也可以说不在一个次元上。青龙的苍穹观早已不是修真那样简单,太狭隘了。

    青龙的曾经,是“修神”。

    好在有天地法则,冥冥中皆有安排。青龙被迫离开了苍穹,屈身来到人界,因此只能按照这里的法则生存。他原有的境界修为已经无法得到传承,现在的青龙充其量不过仙王境。否则的话,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他为敌?

    而真实的是,当年青龙踏入人间时,只勉勉强强达到了准仙王境的境界,属于大天尊后期。距离真正的仙王境,还有一步之遥。

    青龙“飞升”到仙界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仙界不合。于是便蛊惑兽族与人族激烈对抗,以此来寻找机会,突破到真正的仙王境。而老仙王之所以会如此提防兽族,不断制造摩擦,也恰恰是青龙的杰作。

    他利用自身古族血脉,可巧妙的化身人族与兽族之间。寻常仙士,只要没有突破仙王境,根本察觉不到青龙异样的气息。

    就这样,青龙化身人族仙士,通过精密的算计,一步一步来到了老仙王身边,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在得到了仙王的重用与信任后。青龙便开始蛊惑仙王,利用仙王的猜疑心,开始挑拨人族与兽族的关系。

    进而,两族的摩擦间隙愈演愈烈,彼此的隔阂就这样被青龙巧妙的打开。然后大战一触即发,整整持续了十几万年。

    青龙利用两族的矛盾,巧妙的游走在二者之间,无暇顾及其他。期间青龙盗取了许多人兽两族的秘籍,以此来一点点提升修为,达到突破大天尊之境的目的。

    直到某一日,他悄悄的踏入了仙王宝殿,盗取了仙王许多珍贵的灵药,被仙王当场察觉。再三追问之下,青龙的狐狸尾巴也终于露了出来。他毫不避讳,向仙王道出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仙王盛怒之下,二人之战一触即发。

    但可笑的是,仙王低估了青龙的实力。虽然都是大天尊的境界。但无论是资质还是修为境界,青龙都远远高于老仙王。仅一个照面,老仙王就被青龙不声不响,瞬间击杀。

    再然后不久,仙界更加混乱。青龙便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秘密抓捕了许多兽族的幼崽,以备不时之需。直到现任仙王出现,成功突破了仙王境,才及时制止了这场人兽大战。

    青龙也没闲着,利用杀死老仙王盗取的那些丹药,一股脑的专心修炼。他本就是踏入过神之境的高手,天生聪慧,资质非比常人。很快,他就突破了大天尊后期,一跃晋升至仙王境。

    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变幻莫测。

    其实,现任仙王已然察觉到了,只是他畏惧此人会取代自己,况且也摸不透此人的真实目的。就这样,仙王选择了隐瞒所有人,不想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实则,仙界是有两个仙王境的至尊存在。

    那些日子,仙王几乎每天都如坐针毡。此人太过神秘。按理说,仙界有了两个仙王境的存在,理应相互彼此探出神识。可这神秘的仙王境却异于常人,即使仙王有意结识,此人也不予理会。而且从他流露出的气息判断,此人极为凶险,蕴涵着滚滚杀气。

    仙王自知若二人一战,他未必有十足把握会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找到此人,探探虚实。仙王再也按耐不住,几次尝试着暗中寻找此人。但此人极擅隐匿气息,仙王刚一探到,那气息就骤然消失了。

    况且,偌大的仙界人海茫茫,又去哪里找寻?

    直到几万年前,那仙王境的气息突然消失在了仙界,仙王这才放松了警惕。而他利用慕容易的真实目的,便是希望他揪出青龙,最好能灭了此人。从此,还仙界一个太平。

    实则青龙下凡之后,便创造了五极阴阳山。这逆天之地本不存在。完全是青龙悄然从仙界搬了五座大山,投放到人界处。顺便也将那些抓捕的幼崽,分别投放到五极阴阳山各处。然后,青龙通过自己的仙王境修为,将各地逐一释放。

    但因为施术第四处“暴之地”时,出现了差错。因此被天道所阻。青龙畏惧天道之威,因此放弃了对“暴之地”的控制。在创造出了真之境后,便选择在这里默默闭关修炼。

    青龙不傻,仙王对他的追寻他当然知晓。他倒不惧仙王,只是时机不到,他现在还不想与仙王直接发生冲突。远离仙界,便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就可以避免与上界仙王争斗摩擦。

    可以说,青龙机关算尽。可唯独慕容易这里,他一步错,步步错,终究走到了今天。

    难得的,从青龙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那是对慕容易的认同。有那么一瞬间,他对慕容易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那么迫切的想得到《飘渺仙雷决》?”慕容易不想废话,也不想在与青龙过多交流,直接抛出了这个关键性的疑问。

    因为他在眼中,《飘渺仙雷决》即使是仙术,威力惊人。但能让青龙达到如此痴迷的程度,几次三番妄想得到此秘籍,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不经意间,慕容易回想起安孜晴的话,又不解的望向青龙。希望可以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注一:选自《淮南子·天文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