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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宿命

    青龙冷笑一声,不屑道:“很简单,老夫五行尽已参透,都达至天道之境。唯独缺雷。而普通的雷术秘籍资质太差,根本无法使老夫参透。无意中,老夫竟发现《飘渺仙雷决》这本秘籍里竟蕴藏着一丝天道气息。你们世人皆愚,悟性极差,只把这本秘籍当做最普通的仙术来修炼。凡人资质有限,即使修炼几万年,也不可能参透里面蕴藏的天道,白白浪费了这宝贵的仙术。而我却不同,本就是超脱了你们理解的修真世界。老夫若能在修炼中领悟诀窍,那么我便可超越仙王境。然后重新渡劫,回到苍穹。”

    慕容易震惊不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飘渺仙雷决》这本秘籍,里面竟蕴藏着天道。难怪青龙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此术。

    “好了,老夫的故事已经讲完。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也毫不保留的告诉你了。接下来,我们做比交易如何?”青龙轻叹一声,话语平淡,看不出任何波澜。

    “哦?你要如何?”虽然慕容易心知自己不可能与青龙同流合污,但还是想听听他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青龙沉吟少许,缓缓道:“你可知刚才真之境呈现出的一切,是何用意?或者说,你可有什么感受?”

    “什么意思?”慕容易言语冷漠,不带有一丝表情。

    “很简单,老夫想告诉你的是,其实你的人生可以有多种选择。要怪就只怪你的一念之差,酿成大错。若不是你选择了错误的人生,连累了你的父母,你的亲朋好友受到牵连。他们又怎么会死?不过现在嘛,老夫却给你重新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你答应老夫的条件,我便将他们全部复活重生。你的遗憾和错误,老复都会替你及时纠正过来。你可尽享人世间的种种乐趣,你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这……”慕容易心中一凉,略有迟疑。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这些人的音容笑貌。

    很显然,他犹豫了。

    青龙一看有戏,立刻加重砝码。继续道:“条件很简单,你将《飘渺仙雷决》交给老夫参悟。待参透了其中蕴藏的天道,老夫保证将其归还。作为回报,老夫不但会将你的亲人们全部重生,而且还会将老夫自身参悟的天道之术全部传授给你。等老夫顺利渡劫之后,你也功法大成。我便带上你和你的亲人们一同踏出这卑微的修真世界,共同进入苍穹之中修行。你看如何?”青龙语气很是激动,且目光真诚,看不出一丝作假的痕迹。

    慕容易紧咬双唇,丝丝鲜血从嘴角流出。倘若真的这么做了,与青龙达成这笔交易。即使身边所有逝去的亲人们全部复活了,又能怎样?

    从今以后,慕容易也只不过是青龙的一枚棋子,任其摆布。况且如果父母,他的师父,师兄,师姐以及了晨师兄知道了他这么做,又会不会痛恨自己的选择?

    不!这不是慕容易的错……

    他的选择并没有任何错误。要错就错在这该死的宿命,错,也是青龙的错。是他操纵了这一切而导致的后果。若答应了青龙的条件,恐怕三界从此都会陷入阴霾,彻底沦为鱼肉,被青龙宰割。

    以自己的私利换取天下苍生的性命,慕容易绝不同意!

    “哼,代价不小吧。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若渡劫失败,恐怕天地仙人魔三界,都会跟着崩塌,成为你的陪葬品。别忘了,你刚刚可才告诉过我,就因为龙祖曾经参悟天道失败,而导致整个苍穹的龙族世界全部崩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劫数。换句话说,参悟天道,便是更加凶险的逆天而行。若失败,整个种族都会跟着一起陨落。是这个样子吧。”慕容易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并拆穿了青龙的阴谋。

    青龙一怔,万万没想到慕容易的内心竟如此坚定。冷漠道:“哼,自古弱肉强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你的修真世界太弱后了,本就不该存在。即使陨落了又如何?只有强者,才配继续生存。至于蝼蚁,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若是渡劫成功了,你这修真世界不就可以免受灾难了嘛。到时候有你助我参悟,老夫定保你三界无忧。你看如何?”

    “我明白了,你是让我拿三界苍生的性命豪赌一次,是这个意思吗?”慕容易一针带血,当众就揭穿了青龙的阴谋诡计。

    “哼,蝼蚁之辈,根本不配替他们考虑。老夫血统高贵,流落到这种低端种族,已经是羞辱之极。即使一败,也是命中注定。这世间万物跟着一起陪葬,也是几世修来的造化。你又何必去为他们考虑?唯有大道,才是正途。”青龙有些懊恼,他不能容忍慕容易对自己的质疑。

    佛界一行,慕容易模糊的了解了一些何为苍穹,何为宇宙。他所处的修真世界,包括仙界,人界,魔界。此三界相连,虽互有争斗,但彼此却又相辅相依,连作一体。虽然也属于苍穹的一小部分,但犹如沙漠中的一粒尘埃,根本不值一提。

    蓦然,慕容易紧闭双目,开始了一番思考。

    如果青龙真的得偿所愿,超脱飞升踏入苍穹。但因为有天地法则的约束,他倒不担心青龙敢出手灭了三界。可人心隔肚皮,慕容易也不了解会不会给三界带来什么后果。

    况且,一旦青龙渡劫失败,那么天道之劫就会降落,届时三界陨落,会跟着一起陪葬。这个代价太大,他不会任由青龙胡来。

    要知道无论是人魔仙,无论三界如何,都有慕容易的宝贵记忆。他的妻子,他的兄弟亲人,那些曾经患难与共的挚友,都是他此生无法解除的羁绊。为了这些人,他岂会让三界陨落?

    慕容易,要守护一切!

    “若……我不答应呢?”蓦然,慕容易猛的睁开双目,手中的“剑灵”已经出窍,他已给了青龙最后的答案。

    “不答应,那么你只有死路一条。我虽碍于天地法则,杀不得凡间修士,但却能弑仙。只要你死了,从此老夫便畅通无阻,再也没有绊脚石。如今那《飘渺仙雷决》的掌门人已然飞升,门中弟子怕是无人可以制衡老夫。我只需再次运筹帷幄一番,去人间寻找几个傀儡。到时候老夫一样可以得到这本仙术。”

    青龙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慕容易不乖乖就范,他也有绝对的把握得到《飘渺仙雷决》,无非多浪费个几年几十年。这对青龙来说,就是一闪即逝的时光。而且青龙有把握,慕容易不是自己的对手。

    “弑仙吗?你可有这个实力?”慕容易目中带着强烈的杀气,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青龙轻舔了下嘴角,不在意道:“上次老夫大意了,被你伤了一魂,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一次嘛,即使你修为达至仙王境,我也不怕你。老夫是不死之身,换句话说,你是杀不死我的。就是耗,我也能把你耗死。”

    慕容易的杀意开始剧烈波动。有了暴之地的九九逆天劫,他不知道自己晋升到了何等境界。但听屠煞曾经说过,渡过九九逆天劫的散仙,至今这世上还没有过。一旦顺利渡劫,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仙王,也会颤抖,也会畏惧。

    仙王的境界,他已知晓。那么自己的境界,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唯有一战……

    慕容易咬紧牙关,不再废话。此时他不但全身仙气充沛。丹田处的仙基,更是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金色光芒。将阴阳之力加持到极致,同时探出一丝仙气探查。伴随着白虎的绝对攻击,轰然而去。

    “哼,白虎的力量吗?”青龙冷漠的一抬手,只随意一挥,接着狂风乱作,与白虎之力一冲撞,便完美卸去了慕容易的绝对攻击。

    第一次交锋看似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青龙化解了,但其中的诀窍却是变化莫测。慕容易不是等闲之辈,与青龙交手的他不敢大意。对手的每一招每一式他都铭记于心。这种谨慎对峙,绷紧神经分析战局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了。

    过去,慕容易几乎都是实力压制,但这次的对手却不同,不知不觉也点燃了他的斗志。

    通过仙气的探查,慕容易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不同以往的任何气息,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一种无上的威严,倒是和踏入佛界时,感受到的慈悲之境有些相似之处。两者虽不同,但实质蕴藏着的“道”,却是相同的。

    “莫非这风中,真的蕴藏着天道?”慕容易略有迟疑,刚才的这一击白虎之力,可是超越了以往。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初入仙界的大罗金仙。他有自信即使是仙王,也绝对不敢如此轻易的化解这一击。

    “哼,蝼蚁之躯,也敢与日月同辉?”青龙再一挥手,一团巨大的火焰从掌间喷出,朝着慕容易猛扑过去。

    这股熊熊烈火中,同样也蕴藏着之前同样的感觉。慕容易想也不想,他没有使出任何防御的招数。直接高高跃起,直接跳过,身法急速闪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

    “避”。

    “嘿嘿,学聪明了嘛,我本以为你会使出玄武那老东西的绝对防御呢?”青龙冷笑一声,阴沉道。

    慕容易可不傻,他一向自信的兽印之力,绝对攻击都被青龙轻松化解了。他若天真到使用玄武防御的话,怕是不但防御不成,可能瞬间就会被这高温火焰吞噬掉,化作飞灰。回想起之前的一真道人,虽然他拥有朱雀之力的无尽修复,但到头来临死前,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被青龙操控。

    因为有青龙的天道气息加持,使得一真道人的朱雀之印,根本无法起到修复己身的效果。他的生死,完全就在青龙的一念之间,被人摆布。

    所以,在青龙面前,兽印的一切力量皆是空白。唯有真正的实力,方能制服青龙。

    不过就像青龙说的那样,他是不死之身。即使把青龙一击轰成飞灰,烟消云散,他也会再次重生。这样无穷无尽的战斗下去确实棘手,慕容易必须尽快想出可以解决的方法。不然到最后陷入苦战,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你往哪里逃?”青龙不给慕容易喘息的机会,接连轰出数道风火之术。

    慕容易顿时陷入苦战,但他也不气馁。一边利用自身轻盈的身法快速躲避着,一边暗自布置“渡尘”。既然无法躲避,那就以进攻的方式来化解青龙的仙法。

    “五行,起……”慕容易大喝一声,口中念动法咒。顿时风雷水火土,五行仙法轰然而至,朝着青龙的风火之术迎击而上。但很快,他的五行之术就被青龙的咒法吞噬殆尽,根本不是对手。

    “哼,就凭你这蝼蚁,也敢与老夫抗衡,去死吧。”青龙面目狰狞,面容几乎扭曲。

    对于他来说,自己就是天道。眼前这凡人敢于反抗天道,唯有死。

    慕容易表情一怔,没有感到意外,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情理之中。看来寻常的仙术也无法与青龙交战。

    “如果是仙王的话,他会如何应对?”不经意间,慕容易想到了仙王。仙王身为仙界的至尊,仙王境即是仙界的巅峰。等同于接下来想要继续修炼的话,便要感悟苍穹的变化,开启参悟天道的卷轴。

    回想起他初次从佛界归来,便是感悟了佛界的大道之气,无形之中操纵天地,瞬杀一真道人。如今他一身佛界造化转为仙气,虽保留了阴阳之力,但慕容易既想战胜青龙,必须想办法参悟天道,方可与之一战。

    渐渐的,他似乎理解了一些其中道理。

    何为天道?天道,是感悟万物的规律所形成的大意。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一人之身心,唯有“感悟”一途。

    “天道,化冰为雨……”默默感受着天地间带来的细微变化,慕容易悄然放出大量极寒之气,遍布九霄之上。尝试着去理解天道,学习天道。

    骤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而这落下的雨,竟是滴滴银白色的冰雨。天道也察觉到了慕容易的气息,立刻做出了判断。但这冰雨降得快,结束的也快。仅短短维持了几息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天地重新恢复正常。

    “咦?这竟是……?”青龙大为吃惊不已,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曾想一个小小的凡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飞速成长。虽然慕容易最终失败了,但此子有如此资质,绝不能留。

    “给我死!”青龙杀气凛然,一股脑的要置慕容易于死地。

    “要死的,是你。”慕容易大喝一声,利用青龙短暂的大意,立刻将遍布周围的“渡尘”,全部引爆。

    伴随着强烈的爆炸,就连整座五极阴阳山都被震得山崩地裂。寒之地,炎之地,怒之地均受到牵连。以慕容易如今的境界,“渡尘”的爆炸威力绝对可以将五极阴阳山铲平。若是没有天地法则约束,仙王境施展“渡尘”的威力,足以将整个凡间一击轰穿。

    而青龙猝不及防,也在这轰然一击下,飞灰湮灭。

    慕容易不敢大意,青龙的气息虽然消失,已然死去。但他知道很快就会重生。

    而这时,一丝寒芒闪过。天地间,一股强大的毁天灭地气息骤然出现。不知何时,青龙已突然现身,出现在慕容易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掌轰下。这一掌,雷霆一击,直接重重的拍打在慕容易的背心处,将其拍飞。

    慕容易背心传来剧痛,冷汗直来。大口的吐着鲜血,身负重伤。因为青龙的这一掌,同样蕴含了天道气息的缘故。所以慕容易尝试了几次,想利用朱雀之力的修复之术来疗伤,却都毫无用处。

    “老夫……定不留你……”一向自负的青龙首次感受到了危机。他虽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重生,但却气喘吁吁,露出疲态。显然他的无尽重生需要耗费大量仙气,对他本身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重伤下的慕容易虽然自知不敌青龙,但刚才对天道的感悟启发很多。他颤抖着站起身子,擦拭了嘴角的鲜血。

    却是笑了。那是一种轻蔑的笑……

    青龙何时受到过这种嘲讽,他势要一击将眼前这不知死活之人,轰成粉碎。就连魂魄都要让他烟消云散,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无上天道,风威!”蓦然,青龙大吼一声,只见天地间再次风起云涌,整个无尽阴阳山都笼罩在一股强烈的飓风之中。青龙相信,这一次慕容易躲不掉了。必会被飓风吞噬,挫骨扬灰。

    “我看你这一次往哪里逃?”青龙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蓦然,慕容易的身影消失了,就连同气息也跟着一起化作虚无。

    青龙咬牙坚持,这飓风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直到整个五极阴阳山都被彻底夷为平地。一切万物生灵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