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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为必为

    “没有不对劲儿啊,就是突然有所感悟,这夫人的夫,两横一人,这得多厉害呀,一横是挑起了繁衍后代的重担,一横是挑起了饮食起居的大事,而这丈夫的丈呢,只有一横,即便有了个人字,还是跷着二郎腿,若是没有夫人的帮扶,岂不是要饿死了?如此算来,这夫人不就是家庭中最重要的角色吗?所以,我就想刻苦学习复杂的炒菜技术,希望将来能让夫人少上一横,成为大人,这个理由足够了吧?夫人。”

    说完,中信自己也是暗自佩服,信口胡诌却也有条有理。

    对于中信的没正形,田冰习以为常了,只得央求道:“说完了吗?说完就出去吧,我还忙着呢。”

    中信觉得有些失落:“你也不问问我昨晚干嘛去了?”

    对于中信的喋喋不休,田冰没好气又很无奈,只好敷衍地问道:“行,我问你,你昨晚干嘛去了?”

    中信据实禀报道:“我昨晚和一个朋友喝酒去了,喝多了就没回来。”

    “哦,知道了。”

    田冰淡淡地说着,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菜,中信真的有些气馁了。

    “你就不问问是男是女?”

    田冰实在是烦了,这个碎碎念,太影响做菜的状态了,直接吼道:“你烦不烦啊,别捣乱了,我管他是男是女,你给我记得回家就行,出去。”

    “拜拜了您嘞,我喝茶去咯。”中信吓得赶紧闪人。

    人生大多无趣,因为生存;夫妻大多少语,因为熟悉;生存可以是压力,更可以是历劫,不历劫何以迈入更高的境界?熟悉可以是无视,更可以是心安,不安何以无忧?何以冲杀向前?

    中信的无忧便是田冰,除了生活上的照顾,便是兴趣上的相投,外面的任何事情,无论欣喜与八卦,还是烦恼与筹谋,中信都会向她讲述,她就像他的树洞,倾听着,接纳着,更像良师益友,分拣着,建议着……

    中信曾非常正式、饱含深情地对田冰说:你是我的良师,也是我的粮食,更是我的挚友,终是我的自由!

    却是换来田冰的不屑:我是你的厨师,也是你的茶妹,更是你的老婆,你儿子的娘!

    中信当场连声夸赞:这才是大道至简,我说得再好听,玩弄的不过是文字,老婆所言却是,最质朴的婚姻,最醇正的情感,最坦然的内心,最恒久的永远!

    家中的中信是自由的,随心的,外面的中信是谦和的,收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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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是一年,中信已然而立。

    春节假期,中信一行四人回白鹭过年。

    老顾动了第三次手术,身体很虚弱,虽话不能言,却每天在坚持写字,翻开32开的小本,一页页记录着顾家的过往经历,以及老顾的一些切身体会。

    看着通篇工整的繁体正楷,中信的眼睛一直潮湿着,父亲写字的形象深深地镌刻在他脑海中:

    老顾竭力稳住颤抖的手,艰难地写着方块字,不,是雕刻着方块字,枯瘦的手已然很难握紧那仿若千钧的‘刻刀’:

    他写的是字,刻的却是魂,入眼的是记忆,入心的更是传承;从高祖挑担出顾家祖宅,一直到安居白鹭,家有四子一女;

    字里行间,有家族的繁盛与拓荒,有时代的变迁与忍耐,有心境的动荡与安守,有遗失的坚持与期望,有自我的释然与不甘……

    文中浓墨绘写了中信,其中一段写道:

    顾家虽悠,势微非人力可挽,时代进步,家族无梁难持,观念随新,各自散续得延。

    四儿最幼,自幼聪慧,行似寡淡,心实太执,然,祖业前路已断,不欲信儿逆势而行,违其心,拒佳媳,迫学仕,或是错!孤在外,不得聚,形单影只,遇事无人可助;幸得贤,更有子,浮萍根弱,终是出入有家。

    信儿志在顾家,却如泰山压顶,腰不得直,身不得轻,心不得闲,其累非比,其苦非比,其痛非比,却非吾所愿,非吾能忍,非吾可舍!

    人定胜天那是伟人言,顺天应人才是家翁告!吾之念,吾之现,皆是吾之不甘,也将随吾而逝,断不能成信儿之负累,吾惟愿信儿顾己当先,不以他念,切记……

    看到此处,中信已是泪水连连,抬眼看去,父亲颤巍巍伸手前来,忙前倾身体用脑袋接住父亲的手掌,任由其抚摸轻拍……

    假期不长,中信多陪在父亲身边,每当看见父亲停笔思索,必是遇到忘记的字了,中信便会根据语意,在小白板上写出,父亲再一笔一划抄写在小本上,而后,欣慰的笑了……

    静谧无声,流淌着无碍……

    假期结束,中信掩面离开:

    顾月留下了,二叔中礼帮她找了个文员的工作,四叔中信对老大中孝满怀歉意,非是不为,实在难为;

    中信为父亲刮了胡子,在小白板上留下了四个字,可为必为,老顾含笑点了点头,老泪已出……

    惜别亲人,再返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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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在等待着,归来的人,归来的心,归来的倔强!

    带着理想的丰满,迎来现实的骨感:巫总挥洒自如,稳稳居于台前;崔总深入浅出,仿若隐身不见;中信忙中有闲,依然按部就班。

    他的工作没有太大的起伏,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巫总算是接纳了这位率真带点儿痞坏的小子,也时常喊去办公室闲聊几句,工作中不苛刻、不找茬,甚至给予了更大的信任与支持。

    他依旧还是那个做事认真、备受器重的部门经理,但在他看来,却是少了此前的亲密无间与舒爽快意,以至于闲下来时,他时常会感到无尽的烦躁、无力的焦虑,沦陷于低迷的情绪之中。

    这天下班前,中信急匆匆推开了总经理室的大门,巫总没有介意他的不请自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忙着手上的事情。

    中信也便没有出声打扰,自行在洽谈区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待到巫堂燕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已是下班好一会儿了,她走到他的身旁坐下,眼神很是柔和:“怎么了?有事儿?”

    中信放下报纸,态度极其认真地看着女人:“巫总,有个建议想跟您汇报一下,希望获得您的支持。”

    她浅笑道:“哟,好严肃嘛!”

    中信依旧一副谈工作的模样,双手递上了一份方案:“这是我刚刚做好的方案,您先过目一下,如果可行,意义应该蛮大。”

    她并没有马上翻阅,而是随手往桌上一放:“有件事我也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中信看了一眼扔在桌上的方案,心中略有不快,但仍然保持着微笑:“您说。”

    “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你们两个部门合并,组成新的市场部?”

    “挺好。”

    对于女人的设想,中信不觉有它,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对封建割据而言,这是历史规律、大势所趋,对公司治理而言,不过是总经理的游戏罢了。

    她脸色一沉,笑意不见了,中信的淡漠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这什么态度啊?”

    “无论分开或是合并,我需要做的只是服从,而不是建议。”

    女人更加不悦了,上位者的气息压了下来:“哦?是吗?你一点儿也不关心你的位子?”

    “我只关心总经理的气魄与胸怀。”

    中信又耿儿了起来,边说边对视起巫总的眼睛,神态极其的淡定。

    她的目光变得闪烁,气势也渐渐收敛了,她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和崔总谁更有胸怀?”

    中信反问道:“这是在您的办公室,您又何须一问呢?”

    她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答案是什么还重要吗?

    “哈哈,小顾啊,你总是这样的出其不意吗?”

    “是您的问题太出其不意了,我不过是被您拐带了而已。”

    中信轻拍一下美臀,缓和是双方的意愿,不解雅意便是不识好歹了。

    “哈哈,好了,不能再和你聊了,我饿了。”

    女人笑得越发厉害了,那透肤的粉底似要升起细小的波纹一般。

    “那好吧,明天我再来汇报,巫总,我就先撤了。”

    说着,中信站起身来,女人却是仰头看他,眼神略带挑衅。

    “我说我饿了,难道你听不懂吗?”

    中信轻叹一声,还是很绅士地微微低下头,发出了邀请:“唉~尊敬的巫总,请问我可以请您共进晚餐吗?”

    “哟,不乐意呀?可不能委屈了我的顾大经理,你走吧。”

    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中信连声否认,丝毫顾不上是否有些谄媚了。

    “不是,不是,我是在感慨荣幸来得太突然,枉我之前还苦思冥想着,怎么开口邀请呢。”

    “那就跟我走吧,带你去个地方,那儿的环境不错。”

    “谢谢巫总。”

    女人伸出手,中信没有贸然拉住,而是将手臂送出,她随手搭上站起,堪堪与中信的肩膀平齐,显得甚是娇小。

    她拿起小包,当先走出办公室,中信轻掸衣袖,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