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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男人贪欲

    “钱,权,色。”田冰毫不迟疑地说道,简短而直接。

    中信苦笑了一下,继续问道:“也许吧,那你觉得我最大的贪欲是什么呢?”

    这一回,田冰迟疑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道。

    “真是失败啊,跟你认识这十几年,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不知道你贪什么。表面上看,你好像与别的男人一样,也贪恋钱权色,可仔细一想呢,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如果硬要说一个贪,我觉得,你最大的贪应该是情,对家人的情,对女人的情,对朋友的情,但真的是这样吗?好像还是不对,好多时候,你很冷,甚至是极度地无情。你这个人太矛盾了,唉~看来我还是不够懂你啊!”

    她的话像漫天的冰针,尽数轰入了中信的体内,不见伤痕却真实刺入,不见伤害却疼痒难忍,他哑然了……

    方块字,认真看进去,会有突然不认识的茫然;

    枕边人,沉心想一想,会有蓦然不熟悉的恐慌;

    究其原因,不是心有恍惚,而是不想自欺罢了!

    一时间,中信的思绪飘飞得太远,直到田冰再启朱唇,细语轻言道。

    “发什么呆呀?受不了了?虽然我不能完全懂你,但也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中信感念其言,知其真意,心中顿时一暖,于是,玩笑着预约两人的欢愉:“冰儿,为了让你更加懂我,今晚我们好好交流一下吧。”

    田冰遥点他的前额,笑言:“我知道了,你贪色!”

    中信转眼即淡定,刻意地庄重了起来:“能不能严肃点儿?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严肃的话题,态度上一定要端正了。”

    田冰立即正色问道:“那行,请你告诉我,你最大的贪欲是什么吧?”

    “不是我的,而是男人最大的贪欲,我觉得应该是家。”

    “家?这好像算不上吧?”

    “贪和欲都是心念,并无褒贬。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才是男人穷极一生最大的追求。男人修身也好,打拼也罢,无非就是为了家,让家人更加幸福,让家庭更加殷实,让家族更加繁盛。”

    言及此处,中信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现着向往的光芒,田冰也有所意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两只手很自然地就扣在了一起。

    “当然,这不过是小家的情怀,而真正的男人,更应有大家的心胸。何谓大家?现在是和平年代,罕有醉卧沙场的豪迈,倘若能成就一番事业,让更多的人,更多的小家,因依存而获安康,又何尝不是壮怀激烈,何尝不是挑灯看剑呢?所以,我觉得男人最大的贪欲是豪情在我胸,笑看云雨风!”

    “恐怕这是你以为的胸怀吧,现在还有这样的男人吗?”

    田冰摇了摇头,苦笑地说着,中信听了也是摇了摇头,固执地说道。

    “你不了解男人,是男人都会有这样的胸怀,苟活于世,如之奈何,只不过迫于无奈,困于现实,先努力活着,但凡机会合适,必定会绽放自我,届时,才是真正的回归。”

    “老顾啊,你有时候真得太幼稚了!苏东坡见佛印,说是看到了牛粪,而佛印却说看到了佛,明心见性,心中有佛才见人是佛啊。”

    田冰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非常清楚中信性格上的矛盾与偏执,他可以睿智地缜密分析,他也可以愚笨地顽固坚持,除了被动地附和,她又能做什么呢?点化于他?只怕会激起他的心念,引来更加长篇的大论!

    中信果然还是展开了论述,唠叨个没完:

    “女人是感性的,却由具象论及内心,所以很难看透男人的本真;而男人是理性的,却由直觉推及性情,所以有了男人间的相见恨晚;这里所说的男女其实不是生理上的男女,而是基于心理角度来区分的,毕竟好多时候,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也不是女人,而对待生活恰恰需要多角色的视角,才能获得相对真实的信息,就像世人谈及的成功,有人只会看到金钱、地位、相貌等,而忽视了情感、理解、支持等,拥有的看不到,看到的得不到……”

    田冰只得假装着津津有味,不时地为他续着茶水,以滋润他那干枯的喉咙,以保证他输出的充沛动力。

    中信忽然觉得有些冷寂,一个人的演说远不如两个人的辩论来得舒畅,他积极地发出了邀请。

    “咦,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要有你的态度嘛,我不是不能听取相左的观点,真理愈辨愈明,讨论有助于获得真知。”

    田冰再次摇了摇头,笑言:“真知不真知,我是真的不知,你自己左右互搏吧,我还是不参与了,我怕真知变成争执了。”

    “争执也不怕呀,夫妻之间,不以情感来绑架,不以彼此说事儿,不以是非论短长,有什么不能争辩的呢?闲来没事儿,磨磨嘴皮子也是蛮好的,两个人之间太认真,那就不是陪伴,而是灾难了。”

    中信满脸都是绽放的笑意,他着实兴奋了。

    田冰竭力回避着无聊的辩论,转而问道:“我就想知道,人家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你和他那样说话,你不怕他生气吗?”

    “为什么要怕?仅仅因为他是厂长吗?要知道,我已经不是吴光厂的人,我去见他算是朋友间的叙旧,再说,我是带着合作的意向去的,如果,他连关系都理不清,连态度都拿不出,我怎么敢和他谈以后的事情呢?合作的前提,必须是相互尊重,彼此平等,如此方能求得合作的基础。”

    中信淡然地说着自己的理由,与夏厂长先绕圈后直言,都是为了项目,既是对老程的技术负责,也是对自己的运作负责。

    田冰又问:“你说的那五个要求,真的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这其实就是个考验,也算是面试。只顾着自己捞钱,人品不好的厂长你敢合作吗?为了乌纱帽不敢据理力争,唯唯诺诺的厂长你敢合作吗?没有坚韧的信心,急功近利的厂长你敢合作吗?不尊重科技人员,愚昧无知的厂长你敢合作吗?没有铁腕和脊梁,胆小怕事和稀泥,缺乏担当的厂长你敢合作吗?如果我不提前说出来,以后遇到那些情况了,我怎么跟他交涉?”

    看着中信不再淡然,甚至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激昂起来,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去打断他的激情,此时的他,形象上有失风度,但情感上却饱满着魅惑。

    “当然我也知道,他并没有绝对的权力,上面还有更大的领导,但我说了总比不说的好,至少他给我的回答很真诚,他有搞好吴光厂的愿望,这就够了,他是个想做事的人,对吴光厂来说,对吴光厂职工来说,这就是一个难得的幸运。凡事不能苛求完美,否则,连尝试的机会也不会有的,下面我该找老程好好聊聊了。”

    “我没有你的大家情怀,我就想听你展望一下,这事儿要是成了,你有什么个人打算?”

    “这个事情如果成了,我肯定是要回厂的,不是我狂妄,我是真的不相信,放眼全厂还有谁能操作好这个事情。夏厂长的主要职责是为这个项目撑好伞,老程致力于技术研发,不可能有闲心来管事情,也就只有我了,项目规划、市场策略、发展思路这些都需要我来考虑。”

    “利益上面你就没有考虑吗?”

    “这个不需要考虑,项目成功了,厂子搞好了,该有的都会有,我相信夏厂长不会是过河拆桥的人,再说了,这个项目也只是探出了一只脚,一旦进入了汽车领域,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一辆整车的零部件有几千个,总成就有大几十种,我们可以扩充产品线呀,甚至可以伺机进入整车领域,民企都有造车的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中信踌躇满志地说着,完全沉浸在未来的美好中,田冰不得不泼点儿凉水了。

    “别想那么远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另外,你也不能太相信别人了,你把厂子当成家,厂子未必把你当家人,你不是也说过那个什么兔子狗子的吗?”

    中信笑着反驳道:“什么兔子狗子的,我只说过,我不屑做一只追逐狂吠的猎犬,我宁愿做一把蕴有器灵的良弓,而这天上的鸟能有射尽的那一天吗?”

    “好吧,良弓,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接儿子了,我来煮饭。”

    田冰笑着吩咐着,暑期快到了,骑行一个多小时去接儿子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了,秋季,儿子就可以就近上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