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乘胜追击
程方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七进七出，才把肉眼可见的财物搜刮到寺外林子里，期间还跟小元太两人围观了青松兄弟的生离死别。
“太残忍了。”程方皱着眉头道，“你怎么随身带着把锁?”
“当时我正在仓库拿东西，听到后院厮杀立马赶来了，锁就揣在了衣兜里。”小元太目不转睛回道。
“你可忒坏了。”
“刚才可是您说要助他什么涅槃、什么成佛。”
“是吗？那我也挺坏的。”
两人对视，暗暗奸笑，随后消失在人群中。
“十三，你在拖什么东西？”
毗沙门天塑像下，律平十三拖着一口沉重的木箱。
“功德箱啊，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不知是哪个龟孙藏的。太沉了，快来搭把手！”
“来啦来啦！”
“一、二、三、起！”
律平十三在前，程方和小元太在后，抬起功德箱，吭哧吭哧朝寺门而去。
这边前脚刚离开，血松并一众僧兵、信徒后脚便赶到了。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整个山坳都被映得一片通红。
“戒水，快带村民们去救火！”
戒水二话不说当先冲进寺门，信徒们随后跟入。
“师叔？你拉住我干嘛?”戒悔不解问道。
“嘘！”
“咋了?”
等最后一个村民进了寺门，血松照着戒水光脑袋就是一个爆栗子:
“榆木脑瓜，你要想死就进去！还有你们。”
“如此大火，除非老天开眼下大雨，光靠人是灭不了了，福王寺算是完了。”
众僧兵这才反应过来。
“那……我们咋办？”戒悔问道。
“怎么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福王寺一直以来也没把咱当自己人，咱们又何必为它赴汤蹈火？如今天下骚乱，凭咱这一身家伙本事，到哪里没有饭吃?”
“师叔，您的意思？”
“阿弥陀佛！让他烧吧，烧完了再从长计议不迟。走，回……回酒屋。”
“哦，那戒水呢？他还在里面。”
“戒水?呃——”血松坊又打了个酒嗝，缓缓道:“他，是青松的人。”
“啊？”
青松坊等人就这样离开了福王寺，没走多久，戒膳东张西望又折了回来，偷偷合上寺院大门，把一根小腿粗的断枝串在门环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阿弥陀佛！对不住了。”
随后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棍，封了唯一的出口，除了血松坊等二十余人，其余福王寺上下一众僧人并入内救火的村民信徒，全部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大火直烧到天明也不见停熄，空中黑烟滚滚，方圆数离内都可以看到，好在中午突降雷雨，火势才被浇灭。
雷云散去，烈阳复出，田埂上开来一队人马，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梨堪兵卫，见断樑残垣，一片废墟的福王寺，不禁感慨:
“一把火竟烧成这样，水火无情呐！”
“若不放火，如何拔除这颗毒瘤?！”程方直言道，“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就当是对死者的超度。
“小二郎，你到那边修筑防砦，其余人随我清理废墟。”堪兵卫吩咐道，“太郎，程方。”
“在！”
“此去不必勉强，势若不可为就回来。”
“叔，心里有数。”程方微微一笑。
“嗯，去吧。”
程方二人行礼告别。
“出发！”木梨太郎高喊。
木梨众开始缓缓移动。坂下队五十余人在前，中间是二十来人的辎重杂兵，紧随其后的是从木梨寨调来的山民猎户，也有近三十人，这样一支百人队沿着溪流朝东进发。
大约走了三里地，溪对面也开来一队人马。二十余郎党、武士在前，个个顶盔掼甲，五十余足轻，肩抗长枪，紧随其后，这些人背后都插了靠旗。
“看，他们来了。”程方挥手喊道，“喂！老坂！”
对面坂上右卫门挥手回应，又手指后面。
“四条腿还这么慢！”程方笑骂道。
“毕竟冲杀了一晚，人马都累坏了。”
“年轻人就这?”
“要不你去试试？我听说有几个都磨成了猴屁股，啧啧！”木梨太郎说完摸了把胯部。
“真的假的？”
“不信洗澡的时候你自己去看。”
“滚。”
坂上队后面，缓缓跟上的是以虎藏为首的新组建的马队，不多不少刚好二十骑。两支队伍隔河又走了一段路，在离八鹿城三里地处会师。坂上右卫门坐在马扎上，手捏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起来。
“老坂，用这个。”程方掏出一张黄纸展开。
“行军图?”
上面山川河流，村砦道路都被一一标注，非常清楚。
“厉害啊，这是你做的吧！”坂上右卫门赞叹不已。
“这都被你知道了！”
“咱们这里除了你，谁有这个本事?！”
“哈哈！过奖过奖！”程方满意笑笑，招呼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万久、小元太、坂下助兵卫、虎藏以及芥十郎五人围了过来，加上程方、木梨太郎和坂上右卫门八个人围着行军图商议起来。
“……情况就是这样。”坂上右卫门把八鹿城以及周边形势讲解了一遍。
“也就是说，只要拿下八鹿城就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圈，到时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就在咱们手里了。”
“正是！八鹿城不拔，咱们就处于被动，时不时就要受到骚扰，疲于奔波。”坂上右卫门回道。
“可是，八鹿城城高墙厚，没个千把人恐怕……”助兵卫面带忧色，“毕竟咱们只有二百来人。”
“确实。”
“怕什么！放火烧呀！”小元太不以为然。
“要么把城中守备勾出来野战解决。”
“或者从后山抄小路，放火偷袭。”
“依我看，先把城下町洗劫一遍，再放一把火，怎么样?”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说出心中想法，最后把眼光投向程方。
“吼！都放火上瘾啦！”
“哈哈哈，这不都跟军师您学的嘛！”
“程方兄弟，你意下如何?”坂上右卫门询问道。
“都好！咱们众志成城，还怕拿不下它一个八鹿城?听好了:咱们的目标，是拿下八鹿城；咱们的计划，是智取八鹿城；咱们的原则，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八鹿城；咱们的底线，是无论如何都要攻破八鹿城。”
“虎藏！”
“在！”
“骑兵队奔袭这里，占据隘口，封堵退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记得派出斥候，探查动静变化。”
“是！”
“老坂，你打头，率先到八鹿城下驻扎，堵住大门。”
“先阵就放心交给我。”
“我带其余人控制住城下町，在你身后扎营。”
“目标，八鹿城，出发！”
“吼——”
“太残忍了。”程方皱着眉头道，“你怎么随身带着把锁?”
“当时我正在仓库拿东西，听到后院厮杀立马赶来了，锁就揣在了衣兜里。”小元太目不转睛回道。
“你可忒坏了。”
“刚才可是您说要助他什么涅槃、什么成佛。”
“是吗？那我也挺坏的。”
两人对视，暗暗奸笑，随后消失在人群中。
“十三，你在拖什么东西？”
毗沙门天塑像下，律平十三拖着一口沉重的木箱。
“功德箱啊，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不知是哪个龟孙藏的。太沉了，快来搭把手！”
“来啦来啦！”
“一、二、三、起！”
律平十三在前，程方和小元太在后，抬起功德箱，吭哧吭哧朝寺门而去。
这边前脚刚离开，血松并一众僧兵、信徒后脚便赶到了。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整个山坳都被映得一片通红。
“戒水，快带村民们去救火！”
戒水二话不说当先冲进寺门，信徒们随后跟入。
“师叔？你拉住我干嘛?”戒悔不解问道。
“嘘！”
“咋了?”
等最后一个村民进了寺门，血松照着戒水光脑袋就是一个爆栗子:
“榆木脑瓜，你要想死就进去！还有你们。”
“如此大火，除非老天开眼下大雨，光靠人是灭不了了，福王寺算是完了。”
众僧兵这才反应过来。
“那……我们咋办？”戒悔问道。
“怎么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福王寺一直以来也没把咱当自己人，咱们又何必为它赴汤蹈火？如今天下骚乱，凭咱这一身家伙本事，到哪里没有饭吃?”
“师叔，您的意思？”
“阿弥陀佛！让他烧吧，烧完了再从长计议不迟。走，回……回酒屋。”
“哦，那戒水呢？他还在里面。”
“戒水?呃——”血松坊又打了个酒嗝，缓缓道:“他，是青松的人。”
“啊？”
青松坊等人就这样离开了福王寺，没走多久，戒膳东张西望又折了回来，偷偷合上寺院大门，把一根小腿粗的断枝串在门环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阿弥陀佛！对不住了。”
随后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棍，封了唯一的出口，除了血松坊等二十余人，其余福王寺上下一众僧人并入内救火的村民信徒，全部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大火直烧到天明也不见停熄，空中黑烟滚滚，方圆数离内都可以看到，好在中午突降雷雨，火势才被浇灭。
雷云散去，烈阳复出，田埂上开来一队人马，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梨堪兵卫，见断樑残垣，一片废墟的福王寺，不禁感慨:
“一把火竟烧成这样，水火无情呐！”
“若不放火，如何拔除这颗毒瘤?！”程方直言道，“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就当是对死者的超度。
“小二郎，你到那边修筑防砦，其余人随我清理废墟。”堪兵卫吩咐道，“太郎，程方。”
“在！”
“此去不必勉强，势若不可为就回来。”
“叔，心里有数。”程方微微一笑。
“嗯，去吧。”
程方二人行礼告别。
“出发！”木梨太郎高喊。
木梨众开始缓缓移动。坂下队五十余人在前，中间是二十来人的辎重杂兵，紧随其后的是从木梨寨调来的山民猎户，也有近三十人，这样一支百人队沿着溪流朝东进发。
大约走了三里地，溪对面也开来一队人马。二十余郎党、武士在前，个个顶盔掼甲，五十余足轻，肩抗长枪，紧随其后，这些人背后都插了靠旗。
“看，他们来了。”程方挥手喊道，“喂！老坂！”
对面坂上右卫门挥手回应，又手指后面。
“四条腿还这么慢！”程方笑骂道。
“毕竟冲杀了一晚，人马都累坏了。”
“年轻人就这?”
“要不你去试试？我听说有几个都磨成了猴屁股，啧啧！”木梨太郎说完摸了把胯部。
“真的假的？”
“不信洗澡的时候你自己去看。”
“滚。”
坂上队后面，缓缓跟上的是以虎藏为首的新组建的马队，不多不少刚好二十骑。两支队伍隔河又走了一段路，在离八鹿城三里地处会师。坂上右卫门坐在马扎上，手捏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起来。
“老坂，用这个。”程方掏出一张黄纸展开。
“行军图?”
上面山川河流，村砦道路都被一一标注，非常清楚。
“厉害啊，这是你做的吧！”坂上右卫门赞叹不已。
“这都被你知道了！”
“咱们这里除了你，谁有这个本事?！”
“哈哈！过奖过奖！”程方满意笑笑，招呼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万久、小元太、坂下助兵卫、虎藏以及芥十郎五人围了过来，加上程方、木梨太郎和坂上右卫门八个人围着行军图商议起来。
“……情况就是这样。”坂上右卫门把八鹿城以及周边形势讲解了一遍。
“也就是说，只要拿下八鹿城就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圈，到时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就在咱们手里了。”
“正是！八鹿城不拔，咱们就处于被动，时不时就要受到骚扰，疲于奔波。”坂上右卫门回道。
“可是，八鹿城城高墙厚，没个千把人恐怕……”助兵卫面带忧色，“毕竟咱们只有二百来人。”
“确实。”
“怕什么！放火烧呀！”小元太不以为然。
“要么把城中守备勾出来野战解决。”
“或者从后山抄小路，放火偷袭。”
“依我看，先把城下町洗劫一遍，再放一把火，怎么样?”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说出心中想法，最后把眼光投向程方。
“吼！都放火上瘾啦！”
“哈哈哈，这不都跟军师您学的嘛！”
“程方兄弟，你意下如何?”坂上右卫门询问道。
“都好！咱们众志成城，还怕拿不下它一个八鹿城?听好了:咱们的目标，是拿下八鹿城；咱们的计划，是智取八鹿城；咱们的原则，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八鹿城；咱们的底线，是无论如何都要攻破八鹿城。”
“虎藏！”
“在！”
“骑兵队奔袭这里，占据隘口，封堵退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记得派出斥候，探查动静变化。”
“是！”
“老坂，你打头，率先到八鹿城下驻扎，堵住大门。”
“先阵就放心交给我。”
“我带其余人控制住城下町，在你身后扎营。”
“目标，八鹿城，出发！”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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