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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天相凡人难测 秋风狂袭粮仓(上)

    南宫悠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自从上次自己所掌管的秋风庄被攻击之后,开始大刀阔斧的加强秋风庄的防御措施,在这一天,他开始在自己的书房里和手下一起商议是否要增加一道围墙。

    机关师盘腿坐在地下,在地上划了几下,计算着。

    林韵:“别加,要花很多钱的。”

    左手边一名弟子忽然开口了:“师傅,我可以说两句吗?”南宫悠看去,是自己的三弟子郑无言。听说这人和林韵关系很不错。南宫悠略略带着些报复的说:“那你说,围墙要不要修?”

    “我认为该修。”

    “你,天天和我作对?”林韵回过头,嗔怪道。

    四弟子刘鸦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林韵提起长枪柄,作势要揍下去,刘鸦赶忙迈着快步倒退出门外去了。南宫悠对这个四弟子是比较喜欢的,毕竟他为人滑稽,也会讲笑话,总能讲别人逗笑,在琐碎的日常中,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郑无言又说:“师傅,之前贼人来犯,外道围墙立刻就破了,证明一道围墙不够用。要不是有人会用火器,我们的损伤估计会更大。”南宫悠点了点头。

    机关师忽然抬起了头,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右手摆出一个手势,翻来转去。随后说:“新的围墙差不多长……宽……就行了,差不多要……块砖头”。

    众人哗然。

    “天才啊,哪个神仙告诉你的?”刘鸦从外面探进半个脑袋,怯生生的问道。机关师不说话,站了起来。“师傅,请带我去看缺口。”南宫悠被他笃定的气场所震慑,不知不觉的服从了。

    机关师勘测了缺口的大小,笑了笑:“庄主,修葺围墙可要考虑风水?”

    “风水?风水是什么?”

    “嗯,就是一种大众所相信的,能够决定运气好坏的因素。我也不太了解,怕盲目建造,侵扰了神明啊。”

    一开始南宫悠听的是一知半解,直到听到“神明”二字,忽然眼前一亮,笑道:“我知道一位行家,只要把他请来,就有办法了。”机关师不禁喜上眉梢:“有行家自然好,不过这只能是加分项,有钱,围墙才能修葺。”

    第二天,南宫悠早早的起了床,那时候窗外的日晷刚刚过七点半。整整提前了半个小时呢。南宫悠看着还在沉睡中的秋风庄,默默的穿好衣服,背上长剑,随手顺了顺长剑尾端的穗子,向秋风庄外走去。

    走出了内层,不禁抬起了头,清晨的阳光还是想往常一样照耀着大地,但今天却显得格外耀眼。毕竟还要回一趟凭栏关,谁也说不准那个大哥会不会软禁自己。快走出大门了,忽听得一声喘息。“师傅,师傅……”

    是从林韵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南宫悠随口问道:“有事吗?”

    “师傅,带上林韵吧,林韵不会拖后腿的……”迷迷糊糊的,少女的嗓音从屋内飘然而至。

    林韵做梦也在想着自己?

    南宫悠敲了敲林韵的门,不多时,门开了,只见已经穿好了服装,披散着黑色短发的的林韵带着几分秀气站在他面前。“师傅,抱歉,刚才我睡得太迷糊了,说了很多胡话……不过我确实想保护师傅。”

    想不到林韵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南宫悠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保护欲:“想去就去吧,不过,这一次不是打架。”

    “那我就不带枪。”林韵忽然又恢复了傲气。

    很快,林韵穿好了会客服装,赤手空拳,陪伴着师傅前往凭栏关。一路上是说不尽的山清水秀,苍松古柏,脚下的道路渐渐明晰,他们也来到了那座截断凭栏山脉的关口前。

    门口依然是那几个侍卫,为首的南宫悠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自己的大哥,钟肃清。

    故事的开端总是温柔的,却总是以物是人非来收尾。

    “大哥?”南宫悠装作对朝廷的动向毫不知情,“我有急事,想见四弟。”不料钟肃清竟然不理不睬依然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长剑。

    “先生,我们师傅在和你说话呢!”林韵火药味十足的开了口。

    “口气倒是不小。”钟肃清不温不火,却又不怒自威的转过了头,捏紧了剑柄。两位侍卫都认识南宫悠,先前关主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但现在却又冷淡,两人左右为难,不知道钟肃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故僵在原地。

    “钟关主,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南宫悠拱了拱手,“在下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只是一是权宜之计,等到朝廷再度圣明,我自会……”

    “悠啊,你还无理取闹!”

    啊?南宫悠心里一百个问号啊,我无理取你什么是闹啊?

    “朝廷是暂时昏庸。”钟肃清的双眼就像是不曾融化的坚冰,但坚冰外侧似有泪水闪现。

    南宫悠不寒而栗,向后倒退了半步。忽见钟肃清向前一纵,南宫悠只觉得害怕,却是躲闪不及!寒光乍现。当!林韵从左手袖子里拔出短剑,不及多想,反手刺出!“住手!”她大喝!

    钟肃清收束不住,虽然林韵也不是真心想伤他,但这一剑却也在他的左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畜生!”林韵怒发冲冠,叉腰站立,挡在了师傅和其大哥之间。钟肃清是老官场了,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乐了。“姑娘,你是哪位?”

    “也不知道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几个月前我还见过你呢!”

    钟肃清先是一诧异,随后便明晰了,点了点头。“既然你骂我畜生,你就来说说我为什么不能当人吧。”这是个什么要求!南宫悠一听就愣住了,但林韵又怎会为难,只听她朗声说到:

    “其一,朝廷昏庸无道,克扣粮饷,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汝不辨是非,助纣为虐,此乃其一。其二,吾观汝乃伪君子,前些时日吾师莅临贵关,汝礼貌响应,并结拜为弟兄;今日一见,竟不顾兄弟情分,贸然出手,可见你表里不一;其三……”

    林韵清了清嗓子,摘下腰间的葫芦,快速灌了一口水。

    “其三,你……”

    “行了,行了……”南宫悠连忙捂住了林韵的嘴。

    钟肃清不温不火,启齿道:“你还是太年轻了。”

    随后钟肃清面对南宫悠,表情略带痛苦:“二弟,这朝廷虽然暂时不济,但你又怎能螳臂当车!”

    南宫悠沉默了几秒。

    他的心底的某处被击中了。对,是这个理,自己最为逃避的事实就是自己的弱小。但在软话脱口而出的前一刹那,脑海中有什么更为厚重的东西占了上风,篡改了出口的文字,及命运的走向。

    “真正偏执的人是你。”

    钟肃清一语不发,头也不回的入关去了,只留下金色镶边的短褂的一角在关闭的城门的残隙中一掠而过,与其如影随形的还有一句不留半点情感的话:“从此之后,我不见秋风庄上的任何一个人。侍卫们,你们记住,这些人是你们的……”

    随后的几个字,被遥远的距离所阻隔。

    他想说的可是“敌人”?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原来耀眼的日光被若隐若现的云朵所掩盖,开始出尔反尔。周围一个树上有鸟巢,里面有一只鸟。他似乎看到了远处飞来的母亲,欢快的叫了起来,却发现看错了,欢愉便戛然而止。地上的一片枯叶被风肆意的卷曲着,还恬不知耻的期待着甘露。忽然狂风乍现,枯叶便粉身碎骨。

    真痛啊。

    南宫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凭栏关的,不过现在必须找到四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如果不能见面,写信可不可以?

    “您好,能不能帮我向我一位叫重无极的朋友捎一封信?”

    把门的侍卫点了点头。南宫悠便提笔研墨。

    许久后,侍卫带着一封回信回来了。南宫悠连忙展开信纸查看,里面除了一张亚麻布之外,还包着一只竹签。

    “二哥,我算过了,七日之后,是动工的最好时机。我夜观天象,二哥你在三日之后定能在**(地名)发现皇家运粮车,如您敢出兵,定能大获全胜。另外随信附上一只竹签,请帮我带给三姐。”

    随后是那只竹签,竹签上刻画着一个看似高盛莫测的符号。

    后来,南宫悠便回到了秋风庄,众弟子连忙出来迎接。

    刘鸦跳脚道:“师傅,请到行家了没?”

    机关师看南宫悠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便略有些悲哀的说:“那,关主……不接待您?”

    郑无言在人群最后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韵,一语不发。

    上官暮云忽然风风火火的从后边大堂上冲了过来:“师傅!”但看弟子们都对她怒目而视,又退了回去。南宫悠看见了,连忙呵斥众人:“不许排挤同门!”

    “但她曾背叛过我们,没有权利要求我们!”郑无言忽然开口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林韵脸红脖子粗的和他争执了起来。南宫悠却不理会她,拉着机关师到一边商讨下一步该走向何处。机关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一个微型算盘。机关师算了又算,后来说:“如您的那个四弟靠谱,修葺围墙自是够了,应该还剩下五分之二。”

    “肯定靠谱,我四弟多年算卦的老行家了,应该……不可能出错。”

    “二手准备总是好的,如果您要执意按照“天相”行事。我们要想一下如果皇粮没有从那里运输怎么办?如果你的四弟算错了时辰怎么办?”机关师仍然对“天相”半信半疑。

    南宫悠感到大脑杂乱,便阶段了对话:“行了行了,我回去操练兵马就是了。”

    “不行!按照秋风庄这点兵马,根本不够,你最好是找山下一个大户借点雇佣兵上来,这才十拿九稳。”

    于是,一切就在天相和科学的夹隙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