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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天相凡人难测 秋风狂袭粮仓(下)

    瑟瑟秋风如刀剑。

    一名官兵十分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上出现的血痕,他愣愣的向四野望去。只见其余官兵或拔刀迎敌,或四散逃命。一时间铮铮作响,鬼哭狼嚎。

    “去死吧,贼寇!”带头的官兵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黑色长刀,向其面前的来犯者劈下。却被其险险架开,随即反刺一剑,挑向咽喉。带头的官兵拿的刀太过于沉重,无法回守。只得跳开。忽然背后恶风不善,连忙侧身,与一把飞刀差之毫厘。

    “本小姐的飞刀你也敢躲!”

    随即一刀,两刀,三刀,飞刀如雨。

    带头的官兵只得连连躲避,但膝盖上还是中了一刀。他无力站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咬牙切齿,厉声悲鸣:“贼寇,有朝一日,朝廷必当灭了你们!!”

    “杀了?”

    “留着吧。”

    “人质?”

    “带远,放了。”

    于是,来犯者派出两个腿脚快的,拖着为首的官兵离开了。其余的夺取了官兵所押解的粮草开始返回秋风庄。

    他们自然就是秋风庄上的众英豪。与为首的官兵拼刀的是郑无言,投掷飞刀的是上官暮云。庄主南宫悠却不在其中,他在秋风庄上,以防万一,率领第二队按兵不动,与未定变数为敌。

    抢夺粮草的第一队人马向回走着,不禁开始了闲聊,破天荒的邀请了上官大小姐。

    “暮云,你说,我们这一次回去,可是大功一件?”郑无言笑不露齿,无心问道。

    “郑师弟,那是当然的,庄主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上官暮云得意洋洋。

    “不过钟丞相那边可彻底闹翻了。”

    “随他吧,那么明暗不辨,还是丞相?”

    “上官师姐,嘴下留情,怎么说钟先生还是当朝挂牌的丞相!功劳千千万万,咋说也是老前辈了。”

    一队人马说说笑笑,就来到了凭栏山脉前,只见秋风庄近在咫尺了,便快马加鞭,加速前进。

    忽然,只见山脚下有一排由拨了皮的树干组成的路障!

    “咋了?”随行但未来得及出力的刘鸦探出了脑袋。

    “刘师弟,麻烦你去看一下。”郑无言扬手飘袖,指向了前方的障碍。

    “喊声师兄,我就去。”刘鸦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你这……”郑无言刚要出言辩驳,上官暮云扯了他的袖子:“喊吧,回庄再治他。”

    “好的,刘……师兄,请……”

    “好嘞!”刘鸦一个旱地拔葱,直奔前方路障。

    刘鸦虽然有时候像个小丑,但他的专注力在秋风庄里除了机关师可没有人比他高了。只见他屏息凝神,明镜止水,走进查看,他暗自寻思:“这路障昨天可没见人摆放啊,可见就是我们去劫道这几个时辰的事情,这条道路除了我们也没有人要走,可见就是冲我们来到,奇怪,到底是谁在暗中与我们为难?”

    刘鸦拔出了长棍,四周打量着退后。不管怎么样,这个未知的对头来者不善。

    后面的上官暮云眼尖,忽然看见山上人影晃动,来了!飞刀射出,化作一道银弧,其实与其说是偷袭,不如说是警示刘鸦。刘鸦看起来像个疯子,但绝不是傻子,他也很快会过意来,仰首看向山道。

    只见山道上迎面走来一堆人,都是官兵打扮,但却比一般的官兵精神,没有那种冗余的养尊处优,尽是些纯粹的杀气。只见他们个个横眉立目,手持长剑。一共也不过十几人,那气势却好似带着百万雄师。

    刘鸦和大部队拉开的距离太大,已经是孤军深入,不由手心僵硬,出汗。

    “你们是什么军队?谁是带头的?”刘鸦道。

    没有回应。

    后方大部队也已经全部戒备开了。但前面也说了,除了几个大弟子,没几个能打的,不过经过那一次偷袭后,南宫悠加紧了对手下弟子的训练:现在如果碰上官军,可以保证三个秋风庄弟子可以击退一个官军。

    不过毕竟是为数不多的遭遇战,还是缺乏经验,有些弟子甚至都打起了退堂鼓。只见对面的官军越来越近了,逐渐变成两队,包抄了过来。后面的弟子也惊恐的发现,他们的后方也钻出了十几个官军打扮的人!

    “我们,被包围了!”

    这一声惊叫,不由得军心大乱,上官暮云连忙叫道:“慌什么?都给本小姐认真面对!”

    郑无言默默无言,调整呼吸,利刃出鞘。

    包围圈逐渐形成,越来越紧了,而且还在顺时针缓慢转动,保证压迫感拉满。

    上官暮云暗自想,待会儿我直接窜上去,砍翻五六个,打开缺口。郑无言却在想着和谈。刘鸦开始撤退,短棍和目光却始终没有放下的契机。

    顷刻间,原来如刀剑瑟瑟的秋风停止了鸣响,天空山的飞鸟不见了踪影,啼叫一声皆无。四野化作了巨大的坟场,觊觎着将着渺小的人类吞噬。一片落叶缓缓坠落,在它碰到地面上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脆响。

    “咳!”

    天地爆发开来,死寂被撕裂,蹂躏,践踏——秋风庄弟子们四散开来,与敌人们战成一团。包围圈很快剧烈颤抖起来,却没有破裂的迹象。

    自己一开始是怎么把这看作一个建议的包围圈的?这分明就是一座大阵,只要一个地方遭受攻击,其他地方都有办法相互救援!要不我先突围出去,在外侧扰乱他们?上官暮云一面架开偷袭来的两把短刀,一面寻思。看来只能求援了。郑无言和刘鸦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郑无言右手持剑,左手向空中一举,一枚火箭炮便从袖中腾空而起(这是机关师的发明),在空中炸开,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橙色“秋”字。

    话说秋风庄里,第二队已经火烧眉毛了,原来说的两个时辰,现在已经严重超时,南宫悠倒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机关师坐在一旁,像个禅师一样盘腿坐着,祥和的看着自己右手腕上的双发折叠弓。要不要在这弓上加点爆炸物呢?

    林韵却回房间睡觉去了,前些天和郑师兄吵了一架,还在生闷气,不想出门。

    忽然,天空中猛地一闪,南宫悠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大大的“秋“字烟花!不好,第一队遇到危险了!

    “出兵!!”南宫悠高声喊喝。

    于是,第二队人马便前往增援。但毕竟肉眼凡胎,又不能飞过去,只能一寸一寸的向包围圈逼近。

    第一队已经略显下风了,包围圈疯狂的收束,刀剑无情,已经有七八个弟子被擒获。而秋风庄那边也砍残了六个对手,使其无法再战斗。不过也只是困兽之斗了。

    上官暮云已经独自突围了,但也有五个对手和她交上了手,使其无法干涉包围圈的作业。刘鸦早已声嘶力,竭挟持了一个对手,以此为筹码和对手博弈。郑无言爬到了抢来的粮车的车顶上,右臂的伤已经被破布条建议的包扎了,而手臂的主任默默的攥紧了自己口袋里的一枚木牌。“林姑娘,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你了。”他闭眼,祈祷。

    “杀!”南宫悠终于赶到了!

    “放箭!”机关师扬起了右手,放开了弓弦。“嗖!”一支火箭直奔包围圈较为薄弱的部分。“嗷!!”顷刻间狼哭鬼嚎。而南宫悠手下的弟子也组成阵势,相互掩护的远程射箭,以此消耗敌人的体力。

    南宫悠带着先遣部队,直接扎向包围圈已经起火的部分。

    包围圈顷刻间被撕裂,第一队连忙在第二队的掩护下,押送着粮草奔出。一路上又被捉走了三个弟子,郑无言也差点被捉走,是上官暮云拼死守护才斩断了敌人的魔爪。

    包围圈褪去,而秋风庄,虽然是看似是胜了,其实才真正输了。他们一共损失了十个弟子。南宫悠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那些弟子,他都视为心肝,是不可分割的。

    就这样,一队人马在夕阳的映衬下缓缓向山庄前进。

    经过凭栏关正面时,南宫悠不禁向凭栏关门口看去,只见遥远的凭栏关也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光。只见关门口好像有一个人,因为背对着光,看不清楚。

    不过,有点像是大哥,他似乎在哀叹,又好像实在眺望。南宫悠发现他似乎在凝视自己的部队。

    大哥,您究竟在想什么呢?我们之间的鸿沟合适能平复?

    此时此刻,年长的丞相在残阳下忏悔。自己再一次失败了,没有将友人从深渊中救出。

    那一日纵出,分明只是想和悠握手,却被自己的偏执所阻隔,被自己锋芒毕露的话语所误导,以至于猜忌。而自己最后向侍卫吐露,但未曾被南宫悠和林韵听到的两个字是:

    “……贵宾。”

    连起来便是:“从此之后,我不见秋风庄上的任何一个人。侍卫们,你们记住,这些人是你们的贵宾。”

    年轻气盛的悠贤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