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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命途辗转伏笔 我走向你

    “师傅?”

    南宫悠从书桌的剑谱的文字海中抽身出来,面对提问者。

    林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南宫悠的旁边,笑着,端着一杯茶,站在她的师傅面前。

    “林姑娘,什么问题啊?”

    “唔——我想问一下你怎么当上的将军。”林韵挠头,有些羞涩的启齿。

    这林韵说傲气就傲气,说害羞就害羞,这反差要多大有多大,要不是这些语句都出自同一张面孔,你很难把他们归结于一个人。

    “这个问题啊,五百年还是第一个人问我。”南宫悠的瞳孔中闪烁起了一丝光泽,“我说是买的你信吗?”

    林韵激动起来:“相信,有钱什么买不到!”明显是有难言的伤痛被激发了。但南宫悠并没有察觉,自顾自的开口了:“原来,神位和官职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几千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得到,筛选机制很严,所以那时候‘我们家乡出了一个神’是莫大的光荣。不过后来朝廷搞大改革,说是要消除神和凡人的互相仇视——毕竟确实有些凡人明明修为已经超过神了,却始终不得门路——于是规定,凡人只要缴纳一定的‘封神金’,就可以成为神。”

    “又要杀戮了。”林韵低声吐露。

    “你说对了,那时候是整个凝渊最为混乱的几年,穷人杀富人,富人为了预防有人杀自己也杀穷人,就这样钱变成了生命的替代品。”南宫悠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摔下杯子开口激动道:“凭什么他们可以永生,我们不行?”

    “所以……”林韵开始发抖。

    “所以,一个也不留,我全杀了。”南宫悠的右手柔韧的一划顺势做出斩首的动作。“我拿到那些都叫不上名字的宝贝,换的了神位。”南宫悠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早已停止跳动的脉搏。“我的时间被停止了。在我所选定的年纪。对了,我杀的是离我家最近的一家地主。当时候这人大旱的时候还送过我钱呢,一看这家伙就是财主……”

    “啊!”林韵惊叫道,“这么好的人,你就给杀了?”

    “伪善罢了,他们只是现在还没有行恶的契机,等风一刮,他们就会对穷人开刀。”

    林韵有些气愤:“你简直是疯了!你……知道……”她的脸颊再也承载不了怒气,它们便化作泪水泻出。“你知道我的哥哥吗。”一声低声呢喃,瞬间击破了南宫悠的防线。

    “他死了。”林韵用袖子扇耳光般的刮去了泪水,指甲刮破皮肤的痛苦在她的内心混乱面前早已不值一提。“就是因为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南宫悠刚想安慰她,但刚伸出手就遭到了拒绝。“他错了什么,不就是本本分分种田吗。不料有一天,来了个乞丐硬说他家里有钱就把他捅死了。那时候我还很小,只敢躲在角落里,看着他搜出了家里所有的钱财而去,什么也做不到,也什么也不能做……”

    林韵嚎啕大哭。

    南宫悠连忙把她抱入怀中,却一时不知如何启齿。现在自己和她的关系已经胜似兄妹,却始终没有走进这位傲气的姑娘的内心世界。是自己的失职啊。

    “师傅……谢谢……对不起!”

    “嗯……要笑起来啊,要不然……妆都化了……”南宫悠违和的说着那些在小镇上不经意间听到的话语。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却始终也不敢去轻言那些其余话语。

    就……这样下去吧……也挺好。

    秋风庄外,野风拂面,树冠层层堆叠,阳光却还能透过空隙洒向大地,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金黄,喝退了黑暗。野花朵朵盛开,五彩缤纷。这充满希望的地方却有一条小路,走着一个落魄的人。

    东方竹提着长剑,举着水壶,从壶口往里寻找水滴。“怎么……没了……”巨大的恐惧包裹了年幼的刺客,看来自己注定要为自己屠戮的无辜灵魂搭上性命了。小路的石头不经意间碰上了鞋底早已磨破的洞,少女痛的五官紧缩,连忙去提左脚,却不料一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水壶差点脱手。

    腰间的地图在空中飘飞,少女赶忙拾起它。

    对,还有地图。

    地图上,自己距离日耀庄还有三千米。要是现在有载具该有多好!

    少女感觉生命在被太阳一点点抽干了,踽踽独行的同时,过往的一切开始闪烁脑海:

    自己从小是在一个普通家庭内长大的,颇有些积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那时候虽然不能满足自己所有的要求,日子却也过的幸福。自己也有逐渐有喜欢的人了,那颗躁动的心逐渐开始苏醒。

    直到后来,瘟疫袭来。

    刚开始还是不被人重视的,但直到第一个瘟疫患者出现了发疯的症状,伤害了一名医生时,事态急转直下,大家发现瘟疫早已肆虐传播,富人连滚带爬的乘坐奢侈的专列逃走,而穷人却只能束手待毙。

    父亲死了!

    为了不连累家里,早已患有瘟疫的父亲自杀了。

    母亲打点行囊,带着年幼的东方竹,不对,是珠儿,逃到了一个瘟疫相对稀薄的地方,每日闭门不出,窗帘不准拉开哪怕一厘米,门缝都被塞得严严实实的,这是母亲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不过,这一切似乎还挺有效果。

    不知是什么原因,瘟疫似乎在夏天被抑制了,朝廷也趁机对瘟疫区域展开了救援。上百次的运输,瘟疫区早已人去楼空,空留一座鬼城。后来最后一次运输时,因为名额紧缺,只能运走一部分,母亲厚着脸皮找到一位官员,请求帮助。官员却趾高气扬的告诉她,就算她现在给自己磕头,自己也不能帮助分毫,毕竟你们都是病人。

    母亲勃然大怒,站起身,怒喝:“你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话你就给我检查一下啊,看我是不是病人!”

    官员早已见过千万种恐吓,内心早已充满麻木的残忍,叫来侍卫,要驱逐她。

    可这个时候,母亲取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钱。

    官员连忙叫侍卫助手。

    “刚才是我言语失当,你们绝不是病人。不该驱逐你,我会着重考虑这件事的安排的。”官员说。

    后来,因为官员的“良心发现”,珠儿得以乘上了专列,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何不可姐姐。不过后来,官员为了节省油费,竟然将她赶下了列车。

    不过还好,她后来遇到了她的师傅,传授了她武功。

    后来,他开始凭借着武功在市镇中当保镖,自然吃了不少苦,但没关系,“竹”是不怕东西南北风的。

    之后,她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沉沦。

    直到后来,他和何姐姐在酒馆巧遇。当时她好不容熬到了下班,正在小桌前喝着一杯便宜的酒,忽然,自己的双眼被人遮住了。

    “谁!”

    “猜猜我是谁?”欢愉的话语在脑后响起。

    一时间东方竹竟然没有想起,在脑海里先思考了这个人是不是劫匪之后开始在自己大脑的资源库里搜索。但可惜,一个也对不上号。

    “妹妹,我提示你一下,你在半年前见过我。”

    “啊?何姐姐!”东方竹欣喜的叫了起来。

    那人不是何不可还能是谁,只见何不可被两个助手搀扶着微笑。两个助手则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的偷笑。

    “何姐姐,好多天不见了……”东方竹喜重逢的话语还未言尽,便被何不可打断。“妹妹,上次没有让你坐完完整的一趟,这一次,你可愿随我同去?”

    “好。”东方竹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何不可便借助职务之便,将东方竹带上了车。但是东方竹很奇怪的是,这辆车上明明还有三个空车厢,却不装人,只装货。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货物比要运输的灾民生命还要珍贵?

    后来她才知道,这些是瘟疫样本,是要送去京城研究从而做出解药。最后,何不可还指挥那两个助手扛上来一个大黑胶囊状密闭容器,和那些样本放在一起。

    后来,何不可引爆炸弹,将瘟疫样本尽数销毁。将推荐信和回溯的最后遗愿全部交给了东方竹,这才安然合眼。

    之后,自己来到了京城,却不料这里早已乌烟瘴气。

    思路回到现在。现在的自己早已被困在荒山之中,该怎么脱身?

    东方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但是,这位少女的故事,仿佛不该从此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