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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煞炁

    血腥味随风灌入鼻腔,路开前冲的动作趋近结束。

    这一瞬间的面抵面,让路开终于看清来袭乌鸦的完整面貌。

    它通红的鸟眼中显露着人性化的惊惧,尖喙上还残留着血迹。

    漆黑锐羽遍布全身,泛着冷光的鸟爪蜷缩着,一道鲜血淋漓的咬痕却赫然在目。

    它并非全盛姿态!在来前它就已经和其他生物搏杀过!

    路开心思电转,在意识到乌鸦不再可能在如此急迫的情况下将鸟爪抬起后,他当即往前一扑。

    他大展双臂将乌鸦拥入怀中。

    呱——

    乌鸦凄厉的尖嚎声钻入路开耳中,尖锐的鸟喙不断往他眼鼻啄去,鸟爪正不停抓挠他前胸,被禁锢的双翅也用尽全力扑腾。

    路开侧头避开乌鸦袭来的尖喙,脸上的笑意渐浓。

    这乌鸦现在所做的全都是无用功,虽然他的胸口衣物已经被乌鸦爪子给抓的破破烂烂,胸口皮肤也是鲜血淋漓,但在有肋骨保护的情况下,乌鸦尚短的鸟爪可比不上寸长的匕首!

    这不间断的抓挠除了让路开吃痛外,还不足以给他造成致命伤害。

    而一双努力扑腾的双翅?也许在路开尚未打熬气血,气力不通的情况下能被它挣脱。

    但现在?

    路开脸膛发红,一抹狞笑跃然于上。

    喀啦~喀拉~

    乌鸦的骨裂声随着路开双臂收缩的动作慢慢响起。

    呱——

    最后一声凄厉的鸣叫响起,乌鸦的尖喙中溢出鲜血,努力攻击路开的双爪也颓然放下。

    在体内骨骼皆尽被挤压碾碎,腔内内脏被挤破变形,这只开始还是野狗大小的乌鸦,此刻鸟躯竟是活生生小了一圈。

    噗通一声,乌鸦落地。

    脸膛通红的路开也暂时松口气,摇晃着身子后退一步。

    他刚想向还躺在地上的楚临锋说些什么,一股猛烈的灼烧感突然从五脏中窜出,毫不讲理的流转全身后直冲喉头。

    “咳!咳咳——”

    这一声咳出,路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他再低头往下意识捂口的手掌看去,一滩血液在掌心中红的刺眼。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路开望着刚咳出的鲜血出神,这团血液还在冒着热气,刺手的温度表明他体内正产生着某种他所不能理解的变化。

    “你,你怎么了?你要不要紧?”

    楚临锋从黄泥地上爬起来,清楚的看见了路开咳出鲜血。

    路开现在没时间搭理楚临锋,一握手捏住掌中的鲜血,往前翻阅起记忆。

    “月雾?不对,这不是月雾问题,吸入月雾后应该身体发凉才对。”

    路开喃喃自语着往前走,摸不着头脑又急得不行的楚临锋紧跟在他身后。

    “是开始的时候发现的五脏灼流?对,很像。”

    路开止步,望向月雾中惨不忍睹的黄狗尸体,陡然抓住了关窍。

    对!就是五脏灼流!在路开看来,这让他咳血的灼流和月雾有着同样的基础性质,那就是驱使生物产生变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一定会让生物在基础形态上变的更高更强的性质。

    如果必须给这个性质给出一个定义,路开会将它称之为炁。

    炁,读音同“气”,是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能量。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术。

    至少路开在前世四十来年的人生中,并未真正接触到任何玄学相关事物。

    对于炁这样东西,路开还是有着自己的见解,他明白炁正常来说是一种不会存在于世间,且归根到底是逆反人寿的东西。

    但在这里,炁却让他跨越数十年的苦修,仅仅用一刻钟就让他气力贯通,甚至让他这十二岁具的身体拥有了媲美成年人的力量。

    路开现在并不打算将炁的存在完全否认,但万事万物终有两面。

    炁也并不是完全纯净的,完全对人有益的。

    就如他在杀掉乌鸦后被那股灼流损害肺腑,让他咳出一口沸腾鲜血。

    或许应该更进一步,他应该将藏在五脏里的炁冠上一个煞字,再以它会损伤自己五脏,且让他血液温度升高以至于咳出的鲜血都刺手不止的特性下,多添上一两字。

    路开睁眼,他回想起导致前身死亡的最直接原因,逃难的路上一条赤蛇在夜色遮掩下,从他袖管一路钻到他前胸蜷缩,现在想来那赤蛇应该只是为寻暖。

    但在日升人起后,受到惊吓的前身第一时间对赤蛇进行拍打,这也就造就了赤蛇不吝毒牙的后果。

    “所以这五脏内的灼流,当谓之火蛇煞炁。”

    路开轻点下颚,他的喃喃自语对楚临锋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即使楚临锋已经很努力的听清路开的话,到最后他也只是记住了五脏灼流,火蛇煞炁这两个关键词。

    而这漫天月雾。

    路开思索着抬头往被月雾笼罩的小山坡望去,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些雾气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下沉,如细雨淋在干裂的天地一般,不声不响的润入土中。

    “月所带动,月亦可称之太阴,此炁为雾状,当名太阴雾煞炁。”

    “太阴雾煞?”路开的自语再落入楚临锋耳中,这时的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小声向路开问道:“什么是太阴雾煞?什么又是火蛇煞?”

    “太阴雾煞?火蛇煞?”

    路开听见楚临锋的问声回头,轻声念着被楚临锋抛掉炁字后的两个名词,他哂然一笑也不打算多抠字眼。

    正好路开也不打算藏私,现在正是踏上新路的开始,互通有无、互相印证其所获所得所思、所想才是正路。

    路开随之几言两语,将所思所得都告诉了楚临锋,在听完他的叙述后,楚临锋也恍然大悟的问道:“原来是这样!那是不是太阴雾煞也会损害我们的身体?”

    “我并不清楚,毕竟刚才我所言也只是一家之见。”

    路开向楚临锋摇头,经过楚临锋提醒,他倒是回想起月雾最开始形成时所感到的心口发凉感。

    这倒是又让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路开摸了摸鲜血淋漓还显灼热的胸口,向楚临锋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心口发凉发冷,或许你想在我这里得到的答案就在自己身上也说不定?”

    楚临锋闻声面色一怔,下意识的把手捂在心口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