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知的世界
在去了一趟便利店之后，唐茵终于明白了跟丁乙乙这种过于聪明的小孩子“讲道理”的正确打开方式。
丁乙乙满意的吃着因为买不到糖葫芦，而不得不“勉为其难”买回来酸奶棒、软糖和巧克力蛋糕，拉着唐茵坐回了书桌旁边，“不厌其烦”的继续给她解释起了“她应该了解的这个世界”。
在丁乙乙的讲解下，唐茵明白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关于妖魔鬼怪的传说故事，以及曾几何时，一向自以为立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的真正处境。
神明是构建世界的崇高存在，其他存在，不论是居于哪个位面的哪种存在，都无法改写神明制定的规则，但除了神明之外，没人知道，最早的神明是从何而来的，为何可以自出生就能制定和改写规则，为何可以制定规则却仍要经历生老病死。
传闻仙和魔的始祖是神明的两个儿子，原本关系密切的他们，为了争夺一颗珠子而反目成仇，年长的那位虽得偿所愿，却受了重伤，遂借用那珠子的力量，带了自己的拥戴者搭建天宫，并把神明囚禁在了被称为上天庭的特殊位面里，年幼的那位虽然败了，却得了神明的偏爱，他带着自己的信徒们前往了神明在被囚禁之前，拼尽全力为他搭建的魔界，成了彼时除了天宫诸人之外，所有存在的最终归宿。
后来，神明死了，魂魄穿越诸多位面到达魔界，把毕生学识和能力赐予自己的幼子，并在七日之后魂飞魄散。
神明的幼子因此而成为半神，拥有了与自己兄长抗衡的力量，仙魔之战也因此爆发。
第一次仙魔之战，以魔界的失败告终，原本孝忠魔神的妖族死伤大半，曾被仙族和魔族共同视为食物储备的人族，因不分阵营的救治伤患而得到了仙魔两族的共同垂青，仙族告知人类祭祀，每年丰收时需要献祭的活人，只需原本的百分之一，其他贡品也自来年起折半缴纳，魔族则许可了人族有条件的进入魔族附庸所属的位面。
仙族和魔族停战了近天宫历一千年，但受位面时间流速影响，此时的人族位面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万年，魔族位面时间流速更快，已经过去了一亿三千万年。
人族在魔族及其附庸种族的扶持下，拥有了更多的智慧，他们先是建立了宗族，之后，又在宗族的基础上，建立了政权和国家。
一些人族的宗族把族中的姑娘作为贡品，献祭给妖族、鬼族和山精海怪，从而诞生拥有特殊力量的后代，这些拥有多族血脉的孩子，被统称为半妖。
“咱俩都属于半妖，只不过，因为经历了许多代的婚配，血脉里‘妖’的部分被稀释了，没有特殊手段，极难被分辨出来罢了。”
说到这里，丁乙乙稍稍停顿了一下，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笔，“因为血脉被稀释的厉害，有一些半妖也会生下普通的人族孩子，就像你所说的，你祖父看到你之后，满怀欣喜的表示，你是能继承他衣钵的孩子，而你哥哥，却并没得到这样的期待和赞许。”
“你看，丁甲甲，我爷爷连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连我大伯都是长期对他不管不顾。”
“我爸能稍微好点，但也仅限是能抽空的时候，给他丢点零花钱，心情好的时候，给他解答一下疑惑。”
提到丁甲甲，丁乙乙的唇角本能地上扬了三分。
显然，对这个兄长还算亲近，并未像他家里的其他人那样，自始至终，都未想过与其正常相处。
“照你这意思，人类之中，拥有特殊能力的，都是因为有魔族或魔族附庸种族的血脉？”
唐茵稍稍思考了一下，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她一直觉得，传说里，会有人类村落把族中姑娘献祭给河神什么的，是件很残忍扯淡的事情，但现在想来……
“那被献祭的姑娘，是自愿的？”
“不然呢？”
“上古时候，能被挑选出来，与别族通婚，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儿！”
“多少姑娘，为了能被选中而大打出手，手足相残！”
“你想想嘛，当时的人族，丑得跟猴儿似的，狩猎采集得来的食物，大多只能维持基本温饱，而魔族和魔族附庸种族的男性，却都英俊又强大，随手抓两只大型野兽，都够一个族落的人饱餐数日，哪个姑娘不心动？”
丁乙乙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见唐茵没有其他要跟他问的，便又继续给她讲起了之后的事情。
人族获得力量的同时，也开始滋生出了野心，他们不再甘心情愿的当神族的食物，对力量的渴求，也随着国家的建立而日渐疯狂。
于是，第二次仙魔之战开始了。
人族强者组成了数千人的军队，与魔族联手攻打天宫，把仙族围堵在了下天庭，胜利近在咫尺，然人魔大军做梦都没想到，人族中，出现了叛徒。
那一战，妖族死伤惨烈，鬼族只余三脉，精怪灭绝大半，人族强者百不存一，魔神失踪。
原以为可以凭出卖盟友和同族获得仙族扶持的那一支人族，并没如他们期许的那样开启无上荣耀，反而在第二次仙魔之战结束之后不久，就遭到了仙族的无情抛弃。
地火喷涌而出，那支人族所居住的岛屿坍塌沉没，除一对宣誓孝忠魔神，不惜与同族反目的兄妹凭着半妖血统幸存，其他人，都成了海中妖兽的饵食。
在之后的数百天宫年里，地火频发翻涌，风沙吞噬城池，幸存的魔神附庸种族闭合位面，不再与人族有任何交易，人族苟且求生，朝不保夕，许多人族文明掩埋于黄沙之下，一些拥有半妖血统的人离开故土，通过联姻演化成了非人种族，比如鲛人。
再后来，仙主突然跟开玩笑似的从人族选了一个话事人执掌下天庭，自己携亲随数人住进了上天庭，自此杳无音讯。
人族以为，有自己的同族执掌天宫，会让他们摆脱灾祸，过上典籍里记载的幸福生活，不曾料，成为仙主话事人的那个人族，竟是比仙主在位时更变本加厉。
压迫之下必有反抗，在被残忍对待了数年之后，一个血脉返祖的少年出生了。
血脉返祖的少年通过征伐和游说，集结了人族五分之四的势力，又通过联姻，获得了妖族的支持，至此，第一次人神之战被拉开了序幕。
这一次战争，仙主和魔神都没有出现，与其说是人神之战，倒不如说是人族和妖族，跟成了仙主狗腿子的另一支人族的争斗。
少年赢了，天宫被迫削减对人族的制裁，人族与妖族重拾旧好，恢复了贸易和位面准入。
少年被拥立为人皇，并通过谈判，与天宫和魔界缔结了契约，自此，天宫只以攫取人族的“神”气为养分，不再逼迫人族献祭同族生命，魔族及其附庸种族依旧只以人族的精气为食，且许可双方在自主自愿的前提下缔结三类契约。
而后，在数千年里，又爆发了两次人神之战。
第二次人神之战，造成了最后一位人皇的陨落，依附于仙族的人族首领开始以“天子”自居，人族跟妖族的联盟也至此瓦解。
第三次人神之战，则造成了人界灵气衰竭，有一些博学之士，至今仍可从一些残存书籍中一窥当时盛景，也是从那次大战之后，人族进入了末法时代，鲜少再有可与仙族相抗的强者诞生，彼时侥幸生还的半妖也因之后的婚配等因由，血脉日渐稀薄。
“虽然，最早的人皇，是因为血脉返祖才诞生的，但有些事儿吧，其实大家都明白，就算是返祖，也有个概率，如果血脉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几代人都没出过一个有半妖血脉的晚辈，那返祖，肯定也是没可能的了。”
说到这里，丁乙乙稍稍停顿了一下，许久，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半妖血脉本就难得，像我家这种，生孩子会难产没命的，在找媳妇儿的时候，就会比较吃亏。”
“我爷爷是对我奶奶一家有救命之恩，我奶奶才愿意来送死的，我爸跟我妈是自由恋爱，原本想着，只要不生孩子，也没什么要紧。”
“不曾想，我妈在三十岁那年，受了一个江湖骗子蛊惑，觉得现在科学技术进步了，大不了刨腹产，根本不需要担心难产什么的，就瞒着我爸怀了孕，然后就……”
提起自己的母亲，丁乙乙显得有些无奈。
对那个用生命换了他来到人世的女人，他是没有直观概念的，但从小到大，又从未走出过她的影子，父亲的目光里总是满含怨恨，觉得是他的出生造成了他和所爱之人不得相见，姨妈的字里行间皆是对他这个没娘的孩子的同情和对姐姐的思念。
“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唐茵抿了下唇瓣，心疼的揉了揉丁乙乙的小脑袋，不曾想，未及话音落下，她的这之前经常会做的事，就被丁乙乙一个小巴掌，拍了个七零八碎。
丁乙乙满意的吃着因为买不到糖葫芦，而不得不“勉为其难”买回来酸奶棒、软糖和巧克力蛋糕，拉着唐茵坐回了书桌旁边，“不厌其烦”的继续给她解释起了“她应该了解的这个世界”。
在丁乙乙的讲解下，唐茵明白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关于妖魔鬼怪的传说故事，以及曾几何时，一向自以为立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的真正处境。
神明是构建世界的崇高存在，其他存在，不论是居于哪个位面的哪种存在，都无法改写神明制定的规则，但除了神明之外，没人知道，最早的神明是从何而来的，为何可以自出生就能制定和改写规则，为何可以制定规则却仍要经历生老病死。
传闻仙和魔的始祖是神明的两个儿子，原本关系密切的他们，为了争夺一颗珠子而反目成仇，年长的那位虽得偿所愿，却受了重伤，遂借用那珠子的力量，带了自己的拥戴者搭建天宫，并把神明囚禁在了被称为上天庭的特殊位面里，年幼的那位虽然败了，却得了神明的偏爱，他带着自己的信徒们前往了神明在被囚禁之前，拼尽全力为他搭建的魔界，成了彼时除了天宫诸人之外，所有存在的最终归宿。
后来，神明死了，魂魄穿越诸多位面到达魔界，把毕生学识和能力赐予自己的幼子，并在七日之后魂飞魄散。
神明的幼子因此而成为半神，拥有了与自己兄长抗衡的力量，仙魔之战也因此爆发。
第一次仙魔之战，以魔界的失败告终，原本孝忠魔神的妖族死伤大半，曾被仙族和魔族共同视为食物储备的人族，因不分阵营的救治伤患而得到了仙魔两族的共同垂青，仙族告知人类祭祀，每年丰收时需要献祭的活人，只需原本的百分之一，其他贡品也自来年起折半缴纳，魔族则许可了人族有条件的进入魔族附庸所属的位面。
仙族和魔族停战了近天宫历一千年，但受位面时间流速影响，此时的人族位面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万年，魔族位面时间流速更快，已经过去了一亿三千万年。
人族在魔族及其附庸种族的扶持下，拥有了更多的智慧，他们先是建立了宗族，之后，又在宗族的基础上，建立了政权和国家。
一些人族的宗族把族中的姑娘作为贡品，献祭给妖族、鬼族和山精海怪，从而诞生拥有特殊力量的后代，这些拥有多族血脉的孩子，被统称为半妖。
“咱俩都属于半妖，只不过，因为经历了许多代的婚配，血脉里‘妖’的部分被稀释了，没有特殊手段，极难被分辨出来罢了。”
说到这里，丁乙乙稍稍停顿了一下，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笔，“因为血脉被稀释的厉害，有一些半妖也会生下普通的人族孩子，就像你所说的，你祖父看到你之后，满怀欣喜的表示，你是能继承他衣钵的孩子，而你哥哥，却并没得到这样的期待和赞许。”
“你看，丁甲甲，我爷爷连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连我大伯都是长期对他不管不顾。”
“我爸能稍微好点，但也仅限是能抽空的时候，给他丢点零花钱，心情好的时候，给他解答一下疑惑。”
提到丁甲甲，丁乙乙的唇角本能地上扬了三分。
显然，对这个兄长还算亲近，并未像他家里的其他人那样，自始至终，都未想过与其正常相处。
“照你这意思，人类之中，拥有特殊能力的，都是因为有魔族或魔族附庸种族的血脉？”
唐茵稍稍思考了一下，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她一直觉得，传说里，会有人类村落把族中姑娘献祭给河神什么的，是件很残忍扯淡的事情，但现在想来……
“那被献祭的姑娘，是自愿的？”
“不然呢？”
“上古时候，能被挑选出来，与别族通婚，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儿！”
“多少姑娘，为了能被选中而大打出手，手足相残！”
“你想想嘛，当时的人族，丑得跟猴儿似的，狩猎采集得来的食物，大多只能维持基本温饱，而魔族和魔族附庸种族的男性，却都英俊又强大，随手抓两只大型野兽，都够一个族落的人饱餐数日，哪个姑娘不心动？”
丁乙乙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见唐茵没有其他要跟他问的，便又继续给她讲起了之后的事情。
人族获得力量的同时，也开始滋生出了野心，他们不再甘心情愿的当神族的食物，对力量的渴求，也随着国家的建立而日渐疯狂。
于是，第二次仙魔之战开始了。
人族强者组成了数千人的军队，与魔族联手攻打天宫，把仙族围堵在了下天庭，胜利近在咫尺，然人魔大军做梦都没想到，人族中，出现了叛徒。
那一战，妖族死伤惨烈，鬼族只余三脉，精怪灭绝大半，人族强者百不存一，魔神失踪。
原以为可以凭出卖盟友和同族获得仙族扶持的那一支人族，并没如他们期许的那样开启无上荣耀，反而在第二次仙魔之战结束之后不久，就遭到了仙族的无情抛弃。
地火喷涌而出，那支人族所居住的岛屿坍塌沉没，除一对宣誓孝忠魔神，不惜与同族反目的兄妹凭着半妖血统幸存，其他人，都成了海中妖兽的饵食。
在之后的数百天宫年里，地火频发翻涌，风沙吞噬城池，幸存的魔神附庸种族闭合位面，不再与人族有任何交易，人族苟且求生，朝不保夕，许多人族文明掩埋于黄沙之下，一些拥有半妖血统的人离开故土，通过联姻演化成了非人种族，比如鲛人。
再后来，仙主突然跟开玩笑似的从人族选了一个话事人执掌下天庭，自己携亲随数人住进了上天庭，自此杳无音讯。
人族以为，有自己的同族执掌天宫，会让他们摆脱灾祸，过上典籍里记载的幸福生活，不曾料，成为仙主话事人的那个人族，竟是比仙主在位时更变本加厉。
压迫之下必有反抗，在被残忍对待了数年之后，一个血脉返祖的少年出生了。
血脉返祖的少年通过征伐和游说，集结了人族五分之四的势力，又通过联姻，获得了妖族的支持，至此，第一次人神之战被拉开了序幕。
这一次战争，仙主和魔神都没有出现，与其说是人神之战，倒不如说是人族和妖族，跟成了仙主狗腿子的另一支人族的争斗。
少年赢了，天宫被迫削减对人族的制裁，人族与妖族重拾旧好，恢复了贸易和位面准入。
少年被拥立为人皇，并通过谈判，与天宫和魔界缔结了契约，自此，天宫只以攫取人族的“神”气为养分，不再逼迫人族献祭同族生命，魔族及其附庸种族依旧只以人族的精气为食，且许可双方在自主自愿的前提下缔结三类契约。
而后，在数千年里，又爆发了两次人神之战。
第二次人神之战，造成了最后一位人皇的陨落，依附于仙族的人族首领开始以“天子”自居，人族跟妖族的联盟也至此瓦解。
第三次人神之战，则造成了人界灵气衰竭，有一些博学之士，至今仍可从一些残存书籍中一窥当时盛景，也是从那次大战之后，人族进入了末法时代，鲜少再有可与仙族相抗的强者诞生，彼时侥幸生还的半妖也因之后的婚配等因由，血脉日渐稀薄。
“虽然，最早的人皇，是因为血脉返祖才诞生的，但有些事儿吧，其实大家都明白，就算是返祖，也有个概率，如果血脉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几代人都没出过一个有半妖血脉的晚辈，那返祖，肯定也是没可能的了。”
说到这里，丁乙乙稍稍停顿了一下，许久，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半妖血脉本就难得，像我家这种，生孩子会难产没命的，在找媳妇儿的时候，就会比较吃亏。”
“我爷爷是对我奶奶一家有救命之恩，我奶奶才愿意来送死的，我爸跟我妈是自由恋爱，原本想着，只要不生孩子，也没什么要紧。”
“不曾想，我妈在三十岁那年，受了一个江湖骗子蛊惑，觉得现在科学技术进步了，大不了刨腹产，根本不需要担心难产什么的，就瞒着我爸怀了孕，然后就……”
提起自己的母亲，丁乙乙显得有些无奈。
对那个用生命换了他来到人世的女人，他是没有直观概念的，但从小到大，又从未走出过她的影子，父亲的目光里总是满含怨恨，觉得是他的出生造成了他和所爱之人不得相见，姨妈的字里行间皆是对他这个没娘的孩子的同情和对姐姐的思念。
“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唐茵抿了下唇瓣，心疼的揉了揉丁乙乙的小脑袋，不曾想，未及话音落下，她的这之前经常会做的事，就被丁乙乙一个小巴掌，拍了个七零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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