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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鲜艳夺目的鲜花摆满走台两侧,底下坐着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顾千倾一身洁白的嫁衣,手捧鲜花站在郁寒年的对面。

    这个场景她其实幻想了无数次,只有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好友的呼喊声,以及心脏砰砰跳的声音都告诉着她,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短短的几米远的距离,顾千倾却愣是花了尽十分钟才走到郁寒年的面前,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一身白色的西装,手指上带着和她右手上面款式相同的戒指,他牵着她的手,眼眸里含着笑意,薄唇勾着,离的那么近,在他的脸上也找不到一点的瑕疵,完美的似乎不像是凡人。

    郁寒年,是她的。

    今天的这场婚礼告诉她。

    一起走时,郁寒年低声说,“想什么呢,看着都快要哭了。”

    他还笑。

    “我激动的不行吗。”

    “都行。”郁寒年宠溺的说,“就怕你以后拿到了照片,又要找我的茬,问我为什么让你哭。”

    “……”

    顾千倾气呼呼的不理他。

    因为来的都是亲近的朋友,也不需要多寒暄,仪式结束,由陈则引着去吃酒席了,就连郁安安也被周权带走了,顾千倾和郁寒年留了下来,在现场拍了不少的照片。

    几乎在婚礼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郁寒年都帮顾千倾留下了一张照片。

    婚服准备的有几套,虽然不用敬酒,不用换衣服,一套婚纱完成了所有的仪式,但是郁寒年想着准备那么多套的衣服,这场合不穿也可惜了,就让顾千倾去换上,再拍些照片。

    总共三套,一套红色的秀禾服,一套白色的鱼尾裙,还有一套是端庄大方的送宾礼服。

    说实话,顾千倾是真没有想到,郁寒年准备的那么全,也没抗拒,全都一套套试着穿上了,这样大喜的日子,不就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快快乐乐的吗。

    拍完了照,收工回家。

    郁寒年给顾千倾下了一碗面。

    顾千倾换上了一个小礼裙,头上的簪花还没有取掉,她低头吃着面条,郁寒年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目光占有,眼神侵略,上上下下的把人打量一遍之后才缓缓将视线移到一边。

    “什么时候走?”

    “还没买票。”顾千倾今天心情起伏实在是太大了,这些都需要营养,主要是郁寒年做的面条也好吃,筋道又有嚼劲,打了个鸡蛋在里面,撒上葱花,香喷喷的,卖相也不错,很难不让人有食欲。

    “到时候我送你。”顿了顿,郁寒年又说,“年前一个月,我就不过去了,年底我去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你去呗,我爸妈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顾千倾咽下一口面条,抬头,望入了郁寒年的眼底,才发觉他这次说的拜访是正式的,和之前任何形式的都不一样。

    顾千倾埋头吃饭。

    郁寒年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小松鼠一样,可爱的他心都要化了,“你后半生就准备缩在乌龟壳里了?”

    “你才是王八。”

    郁寒年笑出声,“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说归说,到了要分开的那一天,顾千倾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是她又不太允许自己表现出来对郁寒年的依赖,不然就像是应承了那男人的请求一样。

    郁寒年替她系好围巾,“再坚持这一个月,以后就不会分开了。”

    他看出来了顾千倾藏在心底,没有说出口的不舍,主动宽慰着顾千倾。

    顾千倾问为什么。

    “时间不早了。”郁寒年没解释,只是笑了笑,“你和安安快进去吧。”

    顾千倾到了澳洲的第三天,才从国内的新闻上看到,郁寒年准备移居澳洲的事情,他在南城的事业好不容易才起步,凭靠着房地产翻了个身,如今不想着继续稳扎稳实继续推进,倒是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前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再来,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傻啊。

    顾千倾发过去骂郁寒年。

    “来回跑太累了,宝贝。”

    “我和安安也可以时常回去。”顾千倾也是想好了,不会让郁寒年一个人来回跑,但是没想到还没有实施,郁寒年就要搬过来了。

    “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个决定,我也是很久才做的,在南城这个地方生活那么久了,换个环境生活也不错。”

    “别担心了。”

    顾千倾扔掉手机。

    过年前的最后十天,郁安安一天天盼着,终于在这天傍晚盼到了郁寒年。

    男人穿着深棕色的大衣,站在雪中,任由雪花飘落肩头,他张开手臂,抱住了向他跑过去的郁安安,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小家伙的欢笑声。

    “还站在雪里,冻感冒了又不吃药。”

    郁寒年拉着郁安安走向顾千倾,还低头问郁安安,“你不吃药啊。”

    “太哭了嘛。”郁安安眉开眼笑,“爸爸,妈妈说,你这一次过来,以后都不离开了是吗?”

    “是啊。”

    “哦耶!”郁安安高兴的跳起来,“我告诉提姆,我爸爸以后一直都在,他还不相信,现在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去!”

    提姆是郁安安才认识的朋友,两个人不打不相识。

    “早点回来!”

    顾千倾看着郁安安跑远,在后面叮嘱他。

    “知道了妈妈。”

    郁寒年抱着顾千倾,低头要亲,顾千倾的手挡着,指着他肩上的雪花,“凉死了。”

    郁寒年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她就是故意的,狠狠的掐了一把她的腰,才忍下,“回家。”

    顾千倾跟在他的身后。

    大雪封路。

    顾千倾想,幸好,郁寒年在大雪之前赶回来了。

    ……

    郁寒年这次算是孤身过来,唯一跟在身边的就只有陈则。

    已经经历过不少一无所有的事情了,这一次,郁寒年并没有急着做什么,让陈则回国,和家人好好的过个年,他自己则是喝茶看报纸,偶尔再看看电视,看累了的时候,再起身去厨房转一圈。

    除夕夜那天,郁寒年正式上门,顾海和顾母都知道这次郁寒年过来是为了什么,穿的都比平时还正式一些,不过也没在饭桌上说的太明白。

    郁寒年和顾海一起喝了不少的酒。

    顾母说,“寒年喝醉了,安安还在外面玩,千倾,你们就直接在家里住下吧。”

    顾千倾点了头,扶着郁寒年回了房间。

    “妈,爸那边也喝醉了,你快过去看着吧。”

    “好,我楼下熬的有解酒汤,你别忘了端给寒年喝一点。”

    顾千倾又下楼一趟,将解酒汤端过来。

    郁寒年这次喝的不少,顾千倾拍了他好几下,这人都一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又怕他中途醒了要喝,顾千倾就不敢离开。

    刚坐下,郁寒年就连翻咳嗽起来,一声声的,特别的吓人,吓得顾千倾赶紧给坐在他的身后,手替他顺着脊背,抚平气。

    郁寒年靠在她肩膀。

    顾千倾没好气的说,“平时就要你少抽一点烟,结果还不听,等年纪再大一些,你吸烟又喝酒,就是得老慢支的高风险因素。”

    郁寒年低声笑了笑,“不碍事。”说完,又紧跟着咳嗽起来。

    顾千倾把碗端过来,“快别说话了,先赶紧喝一点。”

    喝了一点润喉的之后,郁寒年不那么咳嗽了,人也有了几分意识,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间,“这里是哪里?”

    “我家,你醉成这个样子我们没有办法走。”

    顾千倾关心的看着他,“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郁寒年摇了摇头,拉着顾千倾的手,“好多了,酒量最近越来越不行了。”

    郁寒年离开郁家那段时间喝酒喝的最厉害,有几次都直接进医院了,顾千倾算是怕了。

    “郁寒年,你还记得你今天来我家是做什么的吗?”

    “记得。”郁寒年说。

    “你记得就好,我可不想以后我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你以后酒和烟都少碰点,知道没有?”

    “好。”

    他哑着嗓音道,又笑起来,没几分正形的样子,顾千倾知道他这会喝醉着酒,估计脑子也不怎么清楚,答应了估计第二天就忘了,就算他此刻点头了有什么用。

    顾千倾又有些懊恼,“你现在点头有什么用,第二天还不是忘的一干二净。”

    但是在郁寒年清醒的时候,顾千倾决计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类似煽情的话,实在是为难人。

    郁寒年亲了亲她的脸颊,“谁说我会忘记。”他的脸埋在她的两侧,呼出的热气从下颌跃出,顾千倾不禁躲开一些,“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顾千倾缓和了一会,才没把一身酒气的郁寒年推开,“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郁寒年的吻顺着下来,“宝贝,我们好久都没有……”

    顾千倾老脸一红,“你喝醉了。”

    “喝醉了怎么了?”

    郁寒年的手劲无比的大,无论顾千倾怎么样都抽不回来手,他另一只手熟练的解着衣服。

    ……

    清晨。

    郁寒年看着怀里的人,心中充满暖意,似乎就这样躺在这里,那种感觉也比他拿下一个上亿的项目来的满足。

    他现在越来越谈恋这样的日子,好在,他的后半生都会在这样的时光中度过。

    顾千倾无意识的翻了一个身,拉回郁寒年的思绪。

    看着女人恬淡的睡颜,郁寒年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亲了她,顾千倾条件反射的推搡着,“困死了,不要了……”

    女人眼底下是睡眠缺乏的淤青,见此,郁寒年再不敢继续了,安抚的抚着顾千倾的背,“我什么也不做了,你睡吧。”

    顾千倾这一觉,睡的久,到了晌午才完全醒过来,其间半醒半睡的时候被郁寒年喂了几口饭,又睡过去了。

    她坐直身体的时候,大脑还处于恢复意识的待机状态,眼睛已经看到了穿戴整齐,手捧着一本书,勤奋好学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顾千倾回忆起了昨晚的全部事情,左右看了看,抓了个枕头就朝郁寒年砸了过去,可他跟后边长眼睛了一样,枕头还在空中飞的时候就被他拦着了。

    “这么有力气呢。”

    “郁寒年!”

    顾千倾是气自己竟然又着了这狗男人的当,还气郁寒年,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极度的羞怯,要知道,她爸妈就在楼下,他们到晌午了都没有出门,谁能还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顾千倾现在就是又羞又怒,各种情绪倒在一起,倒是把自个儿快要气哭了。

    顾千倾红了眼眶,郁寒年也不敢大意了,走过去,把顾千倾抱在怀里,“别哭,我的错,我的错。”

    顾千倾狠狠的捶了他好几下。

    郁寒年说,“叔叔一早就带着阿姨和安安出门遛弯去了,大年初一,谁还会在家里睡懒觉不成?没人知道你睡到现在,况且,我也一直没出去,要是外面人嘲笑,就让他们嘲笑我。”

    “才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顾千倾的目光躲避着他,郁寒年想了片刻,挑眉,“我们倾倾这是……害羞?”

    “……”顾千倾的脸瞬间红了。

    郁寒年绷住神色,“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今天家里就我们两个,一会吃了饺子我们就回去,回去后,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绝对不会有人乱说。”

    知道了她爸妈都不在,顾千倾也不那么怕了。

    “我衣服呢?”

    顾千倾洗漱好,立刻趁着家里人都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拉着郁寒年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才窝进沙发。

    郁寒年从冰箱里拿出速冻饺子,在锅里煮了,两个人一起吃点。

    顾母和顾海两个人回了家,发现顾千倾和郁寒年已经不在了,就问他们怎么回去了。

    郁寒年滴水不漏,“正好千倾说想吃我给她带的国内的糕点了,外面也买不到,所以就回来了。我一会过去接安安吧。”

    “不用了,安安和这里的几个孩子玩的好,就让他在这里住几天吧。”顾母私心里也想让自己的女儿身边能长久的可以有一个依靠的人,“就让倾倾多带你逛逛吧,过年嘛,多出去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