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全线告急
早在数日前，钱学敏已经派人去刺探军情，据探子回报，西路太原城吃紧，城中粮草殆尽，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东路完颜宗望军已经攻下河北新乐，正在往井陉进发。于是钱学敏率领三千余人，火速赶往井陉，准备增援城中守军。
李天勤出发后，边走边和手下商讨对策。队伍中一名叫做房少强的人凑到李天勤身前说道：“李头领，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天勤说道：“兄弟但说无妨！”
房少强小声说道：“李头领，你真准备奔赴太原么？”
李天勤问道：“有何不妥么？”
房少强说道：“我们奔赴太原，其实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任何作用。太原城被数万人围困，咱们区区三千人，而且还不是正规军，过去了根本帮不上忙。而且据探子回报，太原城中粮草殆尽，只怕随时可能破城，万一咱们还未赶到，金贼已经攻破太原城，那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一场么？”
李天勤问道：“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房少强说道：“头领想一想，东路完颜宗翰破太原城后，下一步将做什么？”
李天勤答道：“自然是渡黄河，直取京城。”
房少强说道：“没那么容易，从太原到黄边岸边，还有数座城池，而且种师中将军的数万兵马此时在井陉，他可以在东西两路之间来回增援。属下想再问头领一个问题，年初金兵围攻汴京，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退兵的？”
李天勤略加思索答道：“应该是西军的增援，才击退了金兵。”
“对。”房少强说道，“大宋兵马，以西军最为精锐，此番若金兵围攻汴京，靠其他勤王兵马是靠不住的，最终还得靠西军。西路完颜宗翰破太原后，一定会封锁西军进京之路，为东路完颜宗望争取时间。”
李天勤点头说道：“兄台所言甚是，那依兄台之见，咱们该怎么做？”
房少强说道：“属下觉得我们应该直奔潼关，在哪里设伏，待金兵过来时，以逸待劳，痛击金贼，最重要的是保持关卡的畅通，让西军能够全部经过。”
见李天勤望着自己，房少强赶紧笑道：“当然，属下只是建议，最终还得头领来定夺。”
李天勤笑道：“房兄既然精通兵法谋略，为何没有出仕，难道想当隐士么？”
房少强说道：“说来惭愧，连续数年，科举都不能中，所以只能在乡下当个私塾先生，聊以度日。”
李天勤当即下令，由房少强带队往潼关进发，自己带着吴自有和慕云等人，往太原行去。
种师道之弟种师中自上次率军解汴京之围后，又火速增援太原。后来东路吃紧，朝廷又令种师中率众增援东路井陉县。
太原距离井陉路途遥远，且太原正是危急时刻，这时如何能抽身离开？但朝廷之命又不敢不从。万般无奈之下，种师中只好将大军留下，自己带了七千轻骑兵，火速增援太原。
上次勤王有功，种师中的一众部下对朝廷的赏赐都翘首以盼，可由于贪官们的层层克扣，最终到达将士们手中的财务少得可怜。每个人都很不满，要不是看在种师道的面子上，估计这帮人早就不干了。
种师中向朝廷递了奏表，说自己轻车简行，火速增援井陉县，请朝廷派人押运粮草过去。宋钦宗阅后批示，差人迅速押送粮草至前线。
在宋钦宗的印象里，太原城形势危急，但和之前一样，定会有惊无险，因为在这一年来的时间里，金兵已经无数次攻城，但都没有拿下太原城，所以这次也会一样。
但他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首先，这一次是金兵最大规模的攻城，完颜娄室立了军令状，西路金兵精锐几乎都参加了攻城；其次，援军比之前少了许多，连种师中都被调去了东路；最后，补给几乎耗尽，太原城被围得水泄不通，粮草辎重根本难以入城。
九月十九日，傍晚，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完颜娄室被迫撤军休整。城墙外尸横遍野，战火还未完全熄灭。
王禀左肩窝中了一箭，一名手下正在替他处理伤口。“大人，我要拔了。”手下说道。
王禀点了点头，手下用钳子夹住箭头，猛地用力，将其拔了出来，鲜血喷涌出去，王禀只是皱了皱眉，一声未吭。
不一大会，一名士兵端过来一碗稀粥，递给王禀说道：“大人，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碗稀饭吧。”
王禀的确饿得难受，但一想到守军和城中百姓都饿着肚子，他又哪里喝得下。
“大人，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不为了你自己，就算为了大家，为了城中百姓，你也得喝了这碗稀饭啊。”手下跪地说道。
王禀端起碗，说是稀饭，里面的米粒却能数得清楚。他一咬牙，喊着泪将稀饭喝了个底朝天。
过了片刻，住在太原城西门附近的项大妈提着一小篮子鸡蛋过来了，她笑眯眯地说道：“家中还有两只老母鸡，最近一天两个蛋，攒了这些给大人送来。”
王禀连忙说道：“项大嫂，快拿回去，你儿媳妇不是上个月才生孩子么？他们比我更需要这些鸡蛋。”
项大妈神色哀伤，说道：“用不着了，前不久他们生病了，城中缺医少药，几天前已经双双去世了。”
项大妈说完，抹着眼泪离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王禀的心像刀割般的疼痛，这种疼痛比肩窝的箭伤要疼上千倍万倍。
晚上，王禀令人用那十几个鸡蛋做了一大锅蛋花汤，他带着蛋花汤去探望将士们。五日前已经断粮，城中牛马驴骡全部食尽，后又将弓上的牛筋及盔甲上的牛皮部分用大火炖煮充饥。城中所有树上的绿叶，粮库中的糠皮全部被吃光，逐渐连树皮草茭也被作为了口粮。
所以这一碗蛋花汤虽然和开水无异，但大家依然喝得挺香。望着饿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将士们，王禀动容地说道：“是我王禀无能，让大家跟着我受苦了！”
将士们赶紧说道：“大人切莫如此说！这辈子能跟着大人，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王禀惨然说道：“可如今城中再无可食之物，就算金贼攻不破城池，我们也支撑不下去了。”
一名将士说道：“就算饿死，也不能让金贼踏入城池半步！”
将士们纷纷附和，都表示绝不会让金兵踏入太原城半步。
城外，金兵营帐之中，完颜娄室将下人送上来的酒菜摔得到处都是。眼看一月之期就要到了，最近每天全力攻城，没有丝毫懈怠，但始终攻不破太原这座大城。
完颜银术走进帐中笑道：“将军不必发愁，我看三日之内，必破太原城。”
“哦？银术将军有何妙计，快说来听听！”完颜娄室急忙说道，他印象中完颜银术是个极其稳重的人，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完颜银术笑道：“咱们围城日久，城中应该早已断粮，我看今日他们城头守军，弓上的皮筋都不见了，定是用来果腹了。”
完颜娄室闻言笑道：“还是银术将军观察入微，我是说他们今天怎么不放箭，原来弓弦都被吃掉了。”
完颜银术笑道：“而且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圣上体谅我们攻城之难，又派了两万精兵过来，而且随行带了大量的粮草辎重。”
完颜娄室大喜，两人决定明日全力攻城，争取在援军到来之前就拿下太原城，不能让援军看笑话。
太原城外有金兵围困，城内已无可食之物，可谓是全线告急。
李天勤出发后，边走边和手下商讨对策。队伍中一名叫做房少强的人凑到李天勤身前说道：“李头领，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天勤说道：“兄弟但说无妨！”
房少强小声说道：“李头领，你真准备奔赴太原么？”
李天勤问道：“有何不妥么？”
房少强说道：“我们奔赴太原，其实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任何作用。太原城被数万人围困，咱们区区三千人，而且还不是正规军，过去了根本帮不上忙。而且据探子回报，太原城中粮草殆尽，只怕随时可能破城，万一咱们还未赶到，金贼已经攻破太原城，那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一场么？”
李天勤问道：“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房少强说道：“头领想一想，东路完颜宗翰破太原城后，下一步将做什么？”
李天勤答道：“自然是渡黄河，直取京城。”
房少强说道：“没那么容易，从太原到黄边岸边，还有数座城池，而且种师中将军的数万兵马此时在井陉，他可以在东西两路之间来回增援。属下想再问头领一个问题，年初金兵围攻汴京，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退兵的？”
李天勤略加思索答道：“应该是西军的增援，才击退了金兵。”
“对。”房少强说道，“大宋兵马，以西军最为精锐，此番若金兵围攻汴京，靠其他勤王兵马是靠不住的，最终还得靠西军。西路完颜宗翰破太原后，一定会封锁西军进京之路，为东路完颜宗望争取时间。”
李天勤点头说道：“兄台所言甚是，那依兄台之见，咱们该怎么做？”
房少强说道：“属下觉得我们应该直奔潼关，在哪里设伏，待金兵过来时，以逸待劳，痛击金贼，最重要的是保持关卡的畅通，让西军能够全部经过。”
见李天勤望着自己，房少强赶紧笑道：“当然，属下只是建议，最终还得头领来定夺。”
李天勤笑道：“房兄既然精通兵法谋略，为何没有出仕，难道想当隐士么？”
房少强说道：“说来惭愧，连续数年，科举都不能中，所以只能在乡下当个私塾先生，聊以度日。”
李天勤当即下令，由房少强带队往潼关进发，自己带着吴自有和慕云等人，往太原行去。
种师道之弟种师中自上次率军解汴京之围后，又火速增援太原。后来东路吃紧，朝廷又令种师中率众增援东路井陉县。
太原距离井陉路途遥远，且太原正是危急时刻，这时如何能抽身离开？但朝廷之命又不敢不从。万般无奈之下，种师中只好将大军留下，自己带了七千轻骑兵，火速增援太原。
上次勤王有功，种师中的一众部下对朝廷的赏赐都翘首以盼，可由于贪官们的层层克扣，最终到达将士们手中的财务少得可怜。每个人都很不满，要不是看在种师道的面子上，估计这帮人早就不干了。
种师中向朝廷递了奏表，说自己轻车简行，火速增援井陉县，请朝廷派人押运粮草过去。宋钦宗阅后批示，差人迅速押送粮草至前线。
在宋钦宗的印象里，太原城形势危急，但和之前一样，定会有惊无险，因为在这一年来的时间里，金兵已经无数次攻城，但都没有拿下太原城，所以这次也会一样。
但他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首先，这一次是金兵最大规模的攻城，完颜娄室立了军令状，西路金兵精锐几乎都参加了攻城；其次，援军比之前少了许多，连种师中都被调去了东路；最后，补给几乎耗尽，太原城被围得水泄不通，粮草辎重根本难以入城。
九月十九日，傍晚，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完颜娄室被迫撤军休整。城墙外尸横遍野，战火还未完全熄灭。
王禀左肩窝中了一箭，一名手下正在替他处理伤口。“大人，我要拔了。”手下说道。
王禀点了点头，手下用钳子夹住箭头，猛地用力，将其拔了出来，鲜血喷涌出去，王禀只是皱了皱眉，一声未吭。
不一大会，一名士兵端过来一碗稀粥，递给王禀说道：“大人，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碗稀饭吧。”
王禀的确饿得难受，但一想到守军和城中百姓都饿着肚子，他又哪里喝得下。
“大人，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不为了你自己，就算为了大家，为了城中百姓，你也得喝了这碗稀饭啊。”手下跪地说道。
王禀端起碗，说是稀饭，里面的米粒却能数得清楚。他一咬牙，喊着泪将稀饭喝了个底朝天。
过了片刻，住在太原城西门附近的项大妈提着一小篮子鸡蛋过来了，她笑眯眯地说道：“家中还有两只老母鸡，最近一天两个蛋，攒了这些给大人送来。”
王禀连忙说道：“项大嫂，快拿回去，你儿媳妇不是上个月才生孩子么？他们比我更需要这些鸡蛋。”
项大妈神色哀伤，说道：“用不着了，前不久他们生病了，城中缺医少药，几天前已经双双去世了。”
项大妈说完，抹着眼泪离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王禀的心像刀割般的疼痛，这种疼痛比肩窝的箭伤要疼上千倍万倍。
晚上，王禀令人用那十几个鸡蛋做了一大锅蛋花汤，他带着蛋花汤去探望将士们。五日前已经断粮，城中牛马驴骡全部食尽，后又将弓上的牛筋及盔甲上的牛皮部分用大火炖煮充饥。城中所有树上的绿叶，粮库中的糠皮全部被吃光，逐渐连树皮草茭也被作为了口粮。
所以这一碗蛋花汤虽然和开水无异，但大家依然喝得挺香。望着饿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将士们，王禀动容地说道：“是我王禀无能，让大家跟着我受苦了！”
将士们赶紧说道：“大人切莫如此说！这辈子能跟着大人，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王禀惨然说道：“可如今城中再无可食之物，就算金贼攻不破城池，我们也支撑不下去了。”
一名将士说道：“就算饿死，也不能让金贼踏入城池半步！”
将士们纷纷附和，都表示绝不会让金兵踏入太原城半步。
城外，金兵营帐之中，完颜娄室将下人送上来的酒菜摔得到处都是。眼看一月之期就要到了，最近每天全力攻城，没有丝毫懈怠，但始终攻不破太原这座大城。
完颜银术走进帐中笑道：“将军不必发愁，我看三日之内，必破太原城。”
“哦？银术将军有何妙计，快说来听听！”完颜娄室急忙说道，他印象中完颜银术是个极其稳重的人，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完颜银术笑道：“咱们围城日久，城中应该早已断粮，我看今日他们城头守军，弓上的皮筋都不见了，定是用来果腹了。”
完颜娄室闻言笑道：“还是银术将军观察入微，我是说他们今天怎么不放箭，原来弓弦都被吃掉了。”
完颜银术笑道：“而且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圣上体谅我们攻城之难，又派了两万精兵过来，而且随行带了大量的粮草辎重。”
完颜娄室大喜，两人决定明日全力攻城，争取在援军到来之前就拿下太原城，不能让援军看笑话。
太原城外有金兵围困，城内已无可食之物，可谓是全线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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