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心轨以南，长岐之恨(二)
何山午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碴，轻轻的握在手心里，缓和了口气说道：“福田，你说这杯子破了，还能叫杯子么？”
何福田盯着地上的碎片，略带疑惑得说道：“不能。”
“那它的渣子，划破了我的手，它可以被称为伤人的工具么？”何山午捏着那块碎片，直到手掌中流出一抹鲜红的血液。
“因为尖锐，所以可以伤到人。但是换个地方，它或许可以救人。不过要看是在谁的手里，用作何为，怎么去用。”何福田俏起二郎腿，深深的靠在沙发里，扭头看向窗外。
“爹，这么些年了，你一生气就爱摔杯子，一摔杯子就问我这个问题。”何福田自茶几下方取出一块创口贴来，扔到了何山午的跟前：“自清代光绪出生那年起，一直到今天，这是坏在你手里的第一千八百零七个茶杯。”
“每一次摔杯子，你都会问这个问题，你无论生什么气，生谁的气，因为什么生气，你都会问这个问题……”何福田下地拿了扫把和簸箕，一脸无所谓的扫着这些玻璃碴。
“有一千多个么？”何山午将手里的碎片扔进了簸箕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之所以一直说这个问题，是为了时刻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拥有了能改变世间因果的能力，但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
“知道了。”何福田吊儿郎当的说道：“因为没因为，所以没所以。因为有因为，所以有所以……”
“我们与普通人不一样，往往很小的错误将可能引来巨大的灾害。”
“既然万物生灵选择并信任我们做它们的戒律者，那我们就不能有半点大意。”何山午一脸严肃得说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改变世间因果，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
何福田撇了撇嘴，接下了何山午准备说的话：“默默地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守护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生命。”
“该吃吃，该喝喝，路上遇到有人欺负弱小的，抢劫的，杀人放火得…拐卖妇女的…小孩找不到家的，但凡和自己没关系的通通不用管。”
“死了不想回去的，上辈子留下记忆回来寻仇的。“
“二世的牛马，三世的猪，四世的鸡鸭…五世的虎…六世的老鼠，七世的蛙，八世的老狗，九世的猫……这都属于我们的监视范围，但凡有可能破坏这座城市平衡的灵，都是我们剿灭的对象。”
“人干不了的我们干……人干得了的，我们不干涉……”何福田蚊子一样念叨着何山午曾说过无数次的话：“爹……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了。”
“嗯，回去睡觉吧。”何山午点头道。
何福田哦了一声，慢悠悠回到了房间，他关上门，躺在那张小小的儿童床上，凝视着窗外的月亮，嘟囔着嘴说道：“不懂变通，老古董，老顽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死板……”
“……能放过橘姨这么多年，也算是勉强变通过一次吧……哎…就这样吧…谁让你是我爹呢……”何福田使手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那只四世狼好像还有个响亮的人名，好像是叫长岐？”
……
何潇林驾着车刚刚回到小区内，他便想起了一件早已经答应好别人的事情。
“完了完了……才两天不到，应该不至于饿死了吧。”他连忙跳下车，跑到汽车后备箱观望那两只受人之拖的大耗子。
当后备箱被打开，何潇林一脸茫然的盯着那空空如也的笼子，打着手机灯光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卧槽？越狱了？不应该啊？”
“我先上去吃饭了，你慢慢玩。”秋橘拎着保温壶一脸倦意得朝着楼上走去。
“哦，好的，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回去。”何潇林盯着空空如也的笼子，本着活要见鼠，死要见尸的心态，将车子后备箱到后坐位翻了个底朝天。
“看来是真的跑掉了。”何潇林一把揪掉了嘴边得口罩，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明天去宠物市场买两只赔给她好了。反正这种动物都长一个模样。”
话到嘴边，何潇林又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话来。
“刚才是口误，生命面前我们是平等的，都是与众不同的，是自由的。”何潇林因为自己得失误差点错杀了两个小生命，感性的他不免为此而感到愧疚，他摸着笼子深感歉意的念叨着：“…祝二位越狱得好汉！一路平安，本人出于无奈，护驾不周请多包涵。”
正当何潇林纠结要不要再找一找那两只可怜得小生命的时候，一声来自母亲得咆哮只把他的魂都要吓了出来。
“何潇林！……等你半天了！你不上来吃饭在那干嘛呢你！”朱凤兰大开着窗户，怒吼道：“滚上来吃饭！”
“哦，我马上上去…马上上去…”何潇林急忙锁了车门，穿着那双破拖鞋，一路狂飙上了楼。
……
“妈，我回来了。”何潇林一进门就堆满了笑意，怯生生的看着正在怒火中燃烧的朱凤兰：“妈，吃啥饭呀？”
“吃你那狗头！”朱凤兰一拍桌子，一大碗面落在了何潇林的眼前。
何潇林看着桌上那充满怒气的面条，心底甚是发毛：“难道何山午那王八蛋把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妈了？”
“应该不至于吧，这都一把年纪了，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打小报告就有些过分了吧，不至于……不至于……”何潇林盯着这一大碗白皮面，心中甚是恐慌：“该不会是？”
他转眼看向专心吃面的秋橘，心里的鼓声一锤比一锤激烈，如果父母知道他这两天所犯下的事儿，那可了不得了。
“等啥？”朱凤兰恼火得说道：“咋？自己不会动手挖一勺子调活？”
“哦，好的。”何潇林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趁着母亲去厨房端菜，何潇林攥着最后一丝侥幸，小声的冲着一旁的父亲问道：“爸？我妈她怎么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饭，而你半天也不上来。”何树旺抿了一口酒，咧嘴道：“你这锅面，都下了三次水了！所以你妈会生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何潇林乐了，看来没有人给他告状，他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何福田盯着地上的碎片，略带疑惑得说道：“不能。”
“那它的渣子，划破了我的手，它可以被称为伤人的工具么？”何山午捏着那块碎片，直到手掌中流出一抹鲜红的血液。
“因为尖锐，所以可以伤到人。但是换个地方，它或许可以救人。不过要看是在谁的手里，用作何为，怎么去用。”何福田俏起二郎腿，深深的靠在沙发里，扭头看向窗外。
“爹，这么些年了，你一生气就爱摔杯子，一摔杯子就问我这个问题。”何福田自茶几下方取出一块创口贴来，扔到了何山午的跟前：“自清代光绪出生那年起，一直到今天，这是坏在你手里的第一千八百零七个茶杯。”
“每一次摔杯子，你都会问这个问题，你无论生什么气，生谁的气，因为什么生气，你都会问这个问题……”何福田下地拿了扫把和簸箕，一脸无所谓的扫着这些玻璃碴。
“有一千多个么？”何山午将手里的碎片扔进了簸箕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之所以一直说这个问题，是为了时刻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拥有了能改变世间因果的能力，但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
“知道了。”何福田吊儿郎当的说道：“因为没因为，所以没所以。因为有因为，所以有所以……”
“我们与普通人不一样，往往很小的错误将可能引来巨大的灾害。”
“既然万物生灵选择并信任我们做它们的戒律者，那我们就不能有半点大意。”何山午一脸严肃得说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改变世间因果，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
何福田撇了撇嘴，接下了何山午准备说的话：“默默地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守护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生命。”
“该吃吃，该喝喝，路上遇到有人欺负弱小的，抢劫的，杀人放火得…拐卖妇女的…小孩找不到家的，但凡和自己没关系的通通不用管。”
“死了不想回去的，上辈子留下记忆回来寻仇的。“
“二世的牛马，三世的猪，四世的鸡鸭…五世的虎…六世的老鼠，七世的蛙，八世的老狗，九世的猫……这都属于我们的监视范围，但凡有可能破坏这座城市平衡的灵，都是我们剿灭的对象。”
“人干不了的我们干……人干得了的，我们不干涉……”何福田蚊子一样念叨着何山午曾说过无数次的话：“爹……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了。”
“嗯，回去睡觉吧。”何山午点头道。
何福田哦了一声，慢悠悠回到了房间，他关上门，躺在那张小小的儿童床上，凝视着窗外的月亮，嘟囔着嘴说道：“不懂变通，老古董，老顽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死板……”
“……能放过橘姨这么多年，也算是勉强变通过一次吧……哎…就这样吧…谁让你是我爹呢……”何福田使手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那只四世狼好像还有个响亮的人名，好像是叫长岐？”
……
何潇林驾着车刚刚回到小区内，他便想起了一件早已经答应好别人的事情。
“完了完了……才两天不到，应该不至于饿死了吧。”他连忙跳下车，跑到汽车后备箱观望那两只受人之拖的大耗子。
当后备箱被打开，何潇林一脸茫然的盯着那空空如也的笼子，打着手机灯光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卧槽？越狱了？不应该啊？”
“我先上去吃饭了，你慢慢玩。”秋橘拎着保温壶一脸倦意得朝着楼上走去。
“哦，好的，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回去。”何潇林盯着空空如也的笼子，本着活要见鼠，死要见尸的心态，将车子后备箱到后坐位翻了个底朝天。
“看来是真的跑掉了。”何潇林一把揪掉了嘴边得口罩，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明天去宠物市场买两只赔给她好了。反正这种动物都长一个模样。”
话到嘴边，何潇林又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话来。
“刚才是口误，生命面前我们是平等的，都是与众不同的，是自由的。”何潇林因为自己得失误差点错杀了两个小生命，感性的他不免为此而感到愧疚，他摸着笼子深感歉意的念叨着：“…祝二位越狱得好汉！一路平安，本人出于无奈，护驾不周请多包涵。”
正当何潇林纠结要不要再找一找那两只可怜得小生命的时候，一声来自母亲得咆哮只把他的魂都要吓了出来。
“何潇林！……等你半天了！你不上来吃饭在那干嘛呢你！”朱凤兰大开着窗户，怒吼道：“滚上来吃饭！”
“哦，我马上上去…马上上去…”何潇林急忙锁了车门，穿着那双破拖鞋，一路狂飙上了楼。
……
“妈，我回来了。”何潇林一进门就堆满了笑意，怯生生的看着正在怒火中燃烧的朱凤兰：“妈，吃啥饭呀？”
“吃你那狗头！”朱凤兰一拍桌子，一大碗面落在了何潇林的眼前。
何潇林看着桌上那充满怒气的面条，心底甚是发毛：“难道何山午那王八蛋把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妈了？”
“应该不至于吧，这都一把年纪了，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打小报告就有些过分了吧，不至于……不至于……”何潇林盯着这一大碗白皮面，心中甚是恐慌：“该不会是？”
他转眼看向专心吃面的秋橘，心里的鼓声一锤比一锤激烈，如果父母知道他这两天所犯下的事儿，那可了不得了。
“等啥？”朱凤兰恼火得说道：“咋？自己不会动手挖一勺子调活？”
“哦，好的。”何潇林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趁着母亲去厨房端菜，何潇林攥着最后一丝侥幸，小声的冲着一旁的父亲问道：“爸？我妈她怎么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饭，而你半天也不上来。”何树旺抿了一口酒，咧嘴道：“你这锅面，都下了三次水了！所以你妈会生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何潇林乐了，看来没有人给他告状，他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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