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心轨以南，长岐之恨(十二)
“这些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秋橘摆了摆手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回过头，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说：“为了保险起见，你且去将刘秀儿的灵魂穿个小洞，将她的味道好好记下，这样一来，即使她忘记了想你，你也可以寻得到她。”
“我这就去。”这时候，周长岐没有一丝犹豫，只是这么想就去这么做了。
“果然是狼性不改，好事坏事都这么决绝。”秋橘回头看向屋子，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伤到她，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再次相聚，你且就这么一意孤行的去了。”
十几秒后，周长岐从屋里闪了出来，他神色不安的说：“我感觉到了，有些让我感到恐惧的灵就在附近，虽然他们没有露面，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敌意。”
“你感觉错了吧。”秋橘飘在空中，绕着四周看了一眼说道：“时候不早了，准备开始吧。”
“可以，请务必履行你的承诺。”周长岐一脸诚然的看着秋橘，他深知这灵魂一碎，就相当于丧失了任何主动的权利。
如果说他现在是案板上的鱼，那么将灵魂全部捏碎掏空后的他，就成了煮熟后的鱼。
吃或不吃，全凭秋橘胃口，帮或不帮全靠她的心情。
他之所以相信秋橘，首先是因为灵魂不会说谎的定律。
其次是因为他曾在机缘巧合下见识过其他的守矩者如何对待那些跨越时间来复仇的灵魂。
提不上残忍，但也绝对简捷，利落。
捏碎，吸收，清洗，丢回。
全程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没有任何的沟通，他们像是吃饭喝水看电影一般轻松得夺走那些灵魂的回忆。
而秋橘在抓到他的那一刻，并没有这么去做，而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虽然这机会需要交换。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它最好的选择。
“这个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人……”周长岐看着地上还在发懵的何潇林说：“你确定要这么做得话，我现在就去了。”
“无妨。”秋橘点了点头，看向周长岐说：“背负那么多仇恨的你，而今大仇得报，是否会有些许后悔，比方说前不久被你杀掉的周余恩，你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杀了他，而现世的他却根本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
“不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不亲手杀他一次，我心轨难安。”
“对于现世的他，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周长岐那冷峻的眸子一闪不闪的盯着天上那皎洁的月亮：“那么久，总算是有个终点了。”
话声刚落，周长岐的灵魂开始碎裂，这碎状犹如一块被恰好摔成四块的镜子。
这碎裂的镜子没有一块是对等的，也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它们分开时不契合，拼凑时亦可完整，但不全然。
它们大小不一，色泽不同，如果说绿色可以分为很多种，那么墨绿就是前三块镜子的颜色，是倔强生命与无限仇恨相结合的颜色。
那些墨绿碎片是周长岐生而为狼那三世的回忆。
再看这一世的灵魂碎片，他是一种荧光绿，是生命和希望的颜色。
之所以会发光，不止是因为刘秀儿与他的温暖相遇，更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夙怨了却时的那一份快意。
看着周长岐那如同绿墨般粘稠的灵子，一点点嵌入何潇林的灵魂，秋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傻子，你可千万别陷在它得故事里。”
…….
与此同时，两道近乎透明的灵魂出现在何潇林停车的那颗柳树下。
仔细看去，其中一个透明的灵魂，显然与何福田老了以后一模一样，他一脸忧虑的说道：“爹，橘姨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欠妥，我叔这一世可真没受过多少刺激。”
“要知道，那周长岐的灵魂可当真是心往南山去了，除了恨别的啥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点吧，还被橘姨收了起来，当成了清洗灵魂的作弊工具…”
“就这么把他的灵魂融给我叔，我担心我叔他那颗玻璃心吃不消。”说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一旁长得像极中年何山午的那个透明灵魂，想要听听他的看法。
一旁的中年男人开口道：“以他现在的灵魂状态来说，普通的灵子对他是起不到任何根本作用的。”
“反而那些极端的，容易让他情绪崩溃的灵魂，才可能刺激到他的灵魂本源，让其有所滋长。”中年男子细细看着半坡上一脸焦灼的秋橘继续道：“或许秋橘是对的……”
“爹，我叔的灵魂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还不是为了平息那场八十多年前的碧幽之灾。”何福田感慨道：“如果那时他没有把自己的灵魂祭出去，或许这座城市的所有故事都要被改写喽。”
“我还是那句话，因为有因为，所以有所以，因为没因为，所以没所以。”
旁边那中年男人老生道：“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做城市之光的话，他仍然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感受生活的快乐。然而因为他选择成为了城市之光，所以他需要承受这一切后果所带来的重量，即便他本身从未犯过丝毫的错误，而这些错又都是别人所业造而来的。”
“而他，又务必要求自己去守候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生命。”
“守到最后也没几个生灵记得他，他的功劳毋庸置疑，这座城市在他的守护下，无灾无难，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呢，硬生生把九世不染一物的曙光之灵，烧了个破败不堪。”
“而今，还需要一个女人来救赎他那一副几乎永世不得超生的破烂灵魂。”
“由此可见，城市之光这个称号可当真不是白来的呀，他对得起这座城市的所有生命，而这座城市却又将他狠狠的遗忘了。”
……
旁边那位年龄较长的灵魂急忙打断了他，迫切的说道：“爹……我觉得你说的太片面了。我叔之所以会被选召为城市之光，那就是因为他深深爱着这座城市的所有生命，他是伟大的存在。”
“是这座城市永恒不灭的光，若是没有他，这座城早就应该完蛋了。”
“而我们之所以会成为戒律者，也是因为这一份对生命的热爱与持之不变的善意。才最终可以行至此处。”
“为了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世间的平衡而匡扶其律。”
……
“说得好，戒律者应当匡扶其律。而眼下的这一幕，是否合其律，是否让这块区域有所失衡，虽说渺小，但是否一切灾祸都由小私引起……”
“不合，且是。”……
……话说至此，二人皆是一惊，相对无言后又默不同声的看向远处的何潇林。
此刻，先前近乎失忆的何潇林被一股莫名的悲伤唤醒。
一帧帧整齐排列的画面开始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回过头，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说：“为了保险起见，你且去将刘秀儿的灵魂穿个小洞，将她的味道好好记下，这样一来，即使她忘记了想你，你也可以寻得到她。”
“我这就去。”这时候，周长岐没有一丝犹豫，只是这么想就去这么做了。
“果然是狼性不改，好事坏事都这么决绝。”秋橘回头看向屋子，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伤到她，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再次相聚，你且就这么一意孤行的去了。”
十几秒后，周长岐从屋里闪了出来，他神色不安的说：“我感觉到了，有些让我感到恐惧的灵就在附近，虽然他们没有露面，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敌意。”
“你感觉错了吧。”秋橘飘在空中，绕着四周看了一眼说道：“时候不早了，准备开始吧。”
“可以，请务必履行你的承诺。”周长岐一脸诚然的看着秋橘，他深知这灵魂一碎，就相当于丧失了任何主动的权利。
如果说他现在是案板上的鱼，那么将灵魂全部捏碎掏空后的他，就成了煮熟后的鱼。
吃或不吃，全凭秋橘胃口，帮或不帮全靠她的心情。
他之所以相信秋橘，首先是因为灵魂不会说谎的定律。
其次是因为他曾在机缘巧合下见识过其他的守矩者如何对待那些跨越时间来复仇的灵魂。
提不上残忍，但也绝对简捷，利落。
捏碎，吸收，清洗，丢回。
全程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没有任何的沟通，他们像是吃饭喝水看电影一般轻松得夺走那些灵魂的回忆。
而秋橘在抓到他的那一刻，并没有这么去做，而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虽然这机会需要交换。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它最好的选择。
“这个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人……”周长岐看着地上还在发懵的何潇林说：“你确定要这么做得话，我现在就去了。”
“无妨。”秋橘点了点头，看向周长岐说：“背负那么多仇恨的你，而今大仇得报，是否会有些许后悔，比方说前不久被你杀掉的周余恩，你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杀了他，而现世的他却根本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
“不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不亲手杀他一次，我心轨难安。”
“对于现世的他，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周长岐那冷峻的眸子一闪不闪的盯着天上那皎洁的月亮：“那么久，总算是有个终点了。”
话声刚落，周长岐的灵魂开始碎裂，这碎状犹如一块被恰好摔成四块的镜子。
这碎裂的镜子没有一块是对等的，也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它们分开时不契合，拼凑时亦可完整，但不全然。
它们大小不一，色泽不同，如果说绿色可以分为很多种，那么墨绿就是前三块镜子的颜色，是倔强生命与无限仇恨相结合的颜色。
那些墨绿碎片是周长岐生而为狼那三世的回忆。
再看这一世的灵魂碎片，他是一种荧光绿，是生命和希望的颜色。
之所以会发光，不止是因为刘秀儿与他的温暖相遇，更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夙怨了却时的那一份快意。
看着周长岐那如同绿墨般粘稠的灵子，一点点嵌入何潇林的灵魂，秋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傻子，你可千万别陷在它得故事里。”
…….
与此同时，两道近乎透明的灵魂出现在何潇林停车的那颗柳树下。
仔细看去，其中一个透明的灵魂，显然与何福田老了以后一模一样，他一脸忧虑的说道：“爹，橘姨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欠妥，我叔这一世可真没受过多少刺激。”
“要知道，那周长岐的灵魂可当真是心往南山去了，除了恨别的啥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点吧，还被橘姨收了起来，当成了清洗灵魂的作弊工具…”
“就这么把他的灵魂融给我叔，我担心我叔他那颗玻璃心吃不消。”说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一旁长得像极中年何山午的那个透明灵魂，想要听听他的看法。
一旁的中年男人开口道：“以他现在的灵魂状态来说，普通的灵子对他是起不到任何根本作用的。”
“反而那些极端的，容易让他情绪崩溃的灵魂，才可能刺激到他的灵魂本源，让其有所滋长。”中年男子细细看着半坡上一脸焦灼的秋橘继续道：“或许秋橘是对的……”
“爹，我叔的灵魂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还不是为了平息那场八十多年前的碧幽之灾。”何福田感慨道：“如果那时他没有把自己的灵魂祭出去，或许这座城市的所有故事都要被改写喽。”
“我还是那句话，因为有因为，所以有所以，因为没因为，所以没所以。”
旁边那中年男人老生道：“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做城市之光的话，他仍然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感受生活的快乐。然而因为他选择成为了城市之光，所以他需要承受这一切后果所带来的重量，即便他本身从未犯过丝毫的错误，而这些错又都是别人所业造而来的。”
“而他，又务必要求自己去守候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生命。”
“守到最后也没几个生灵记得他，他的功劳毋庸置疑，这座城市在他的守护下，无灾无难，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呢，硬生生把九世不染一物的曙光之灵，烧了个破败不堪。”
“而今，还需要一个女人来救赎他那一副几乎永世不得超生的破烂灵魂。”
“由此可见，城市之光这个称号可当真不是白来的呀，他对得起这座城市的所有生命，而这座城市却又将他狠狠的遗忘了。”
……
旁边那位年龄较长的灵魂急忙打断了他，迫切的说道：“爹……我觉得你说的太片面了。我叔之所以会被选召为城市之光，那就是因为他深深爱着这座城市的所有生命，他是伟大的存在。”
“是这座城市永恒不灭的光，若是没有他，这座城早就应该完蛋了。”
“而我们之所以会成为戒律者，也是因为这一份对生命的热爱与持之不变的善意。才最终可以行至此处。”
“为了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世间的平衡而匡扶其律。”
……
“说得好，戒律者应当匡扶其律。而眼下的这一幕，是否合其律，是否让这块区域有所失衡，虽说渺小，但是否一切灾祸都由小私引起……”
“不合，且是。”……
……话说至此，二人皆是一惊，相对无言后又默不同声的看向远处的何潇林。
此刻，先前近乎失忆的何潇林被一股莫名的悲伤唤醒。
一帧帧整齐排列的画面开始出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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