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坏心又起
芽儿虽然破相，但是毕竟年纪小，难受来的快，不过也很容易忘记。她把孤雪推到河里后，一时之间只觉得鸟语花香，云淡风轻，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她正胡思乱想，一抬头间，瞥见莫老人的渡船回来了。
毕竟是做了坏事，芽儿心里一时还是很有些忐忑。她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她让自己尽力平静下来，她想，等到莫老人回来找孤雪，就说自己也是刚从木屋里出来的，并没有见到孤雪。即使过了几日，孤雪的尸首被发现，旁人肯定都以为孤雪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河中的，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去。
她刚想好对策，莫老人的船，已经到了岸边。莫老人把船栓到岸上，把木桨放到船边上。
芽儿毕竟有些心虚，她看到莫老人在做这些，也就过去和他帮忙、莫老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问起孤雪。这让芽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总觉得似乎是莫老人知道了些什么，若不然他怎么会什么也不问呢？
芽儿舔了舔嘴唇，问道：“爷爷，孤雪妹妹哪里去啦？”她让自个儿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莫老人指了指船舱，轻轻说：“在船舱里睡着了。”
芽儿听莫老人这么说，面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她顾不得理会莫老人，一个箭步冲到船舱中，果然见到孤雪在舱里睡得正香。
不过显然之前，她的确是被芽儿推下水的。因为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衣服也换成了别套。
芽儿觉得很不可思议，心中又恨又怕，她跑出船舱，问莫老人道：“爷爷，孤雪妹妹怎么啦？我瞧见她的头发都是湿的。”
莫老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啦。等孤雪醒了再问她吧。”
芽儿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犯的错误在哪里了。
孤雪虽然年纪小，可是却是从小在湄水畔长大，自幼跟着莫爷爷划船渡人，她怎么可能不会水呢。她自然是深谙水性的。芽儿自己不会游泳，也就没有想到孤雪是会游泳的这件事儿。她已经完全被妒忌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芽儿担心的是，孤雪不知道是否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莫老人。要是果真如此，她的日子恐怕更加不好过了（她认为之前自己的日子一直不好过）。
莫老人回岸上去了，芽儿仍然守候在船舱里。等了好久，孤雪终于醒了。她看到芽儿，眼中露出一丝恐慌。
芽儿回头看看，外面没有人，忙对孤雪说道：“孤雪妹妹，你没事吧。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会游泳，才推你到水里去玩的。孤雪妹妹，你不会怪姐姐吧。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开这样的玩笑啦。你莫要生姐姐的气，好么？”
孤雪睁大眼睛看着芽儿，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之前的时候，芽儿口口声声地说要孤雪去死，然后把她推到河中。但现在她又说其实只是和她开玩笑而已，到底她哪句话说的才是真的呢？孤雪自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了。
之前，孤雪被芽儿推入河中，幸好她是从小到大在水里泡大的，很会游泳。她扎到河中后，原本想上岸，可是一想到芽儿那怨毒的目光，就觉得不寒而栗。所以她就潜水去对岸找爷爷去了。她还没游到对岸，就看到了爷爷的船。于是，她爬上船去。
莫老人看到孤雪游过来找他，也没有多往心里去。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只是孤雪上了船后，不知道该怎么和爷爷说发生的事情。她一声不吭的换了衣服，就趴到船舱里睡了。莫老人看这孩子和平常有些不同，游泳过来找他，既没有拉着他的衣襟嘁嘁喳喳说个不停，也没有坐在船头唱歌，甚至是一句话也没有。
莫老人觉得很奇怪，他以为孤雪病了。就摸了摸她的额头，但是她的额头一点也不烫。半分也没有生病的迹象。莫爷爷也没有再理会，就摇着木桨把船划了回来。
芽儿得知莫老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后，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又很怕孤雪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就先来守着，等孤雪醒过来。她想和孤雪说一些好话，骗的孤雪相信之前她真的是和她开玩笑而已，并没有恶意的。
她说了很多话，她好像从来没有一下子对孤雪说这么多话。孤雪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她捂着脑袋，喊道：“你别再说啦，你别再说啦，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要告诉爷爷，我问问爷爷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孤雪说着，就打算爬起来往船舱外面冲去。
芽儿一听说孤雪要去找莫老人，心里吓的不行。她忙阻止孤雪。她把孤雪按到在船舱里，但是孤雪用力挣扎。芽儿很怕很怕的，一种可怕的想法，再一次弥漫上她的心头。
“爷......”孤雪刚要大叫，芽儿已经用力按住她的嘴巴，然后另外一只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孤雪到底是比芽儿小好几岁，力气远远比芽儿小很多。她很快就被芽儿按到在船舱里，说不出话来，但是喉头仍然咕噜作响。
芽儿脸色大变，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趁着没人，让孤雪永远从这个世间消失，然后把她的尸首抛到湄水里。被人发现了，旁人也顶多会说是孤雪游泳的时候不小心，被水草缠住了脚踝或者是胳膊，淹死的。
芽儿双手都按在孤雪脖子上，她用尽全力掐着孤雪的脖子。她的心里很痛苦很痛快的，因为这一次，孤雪很快就会永远从她眼前消失。
“芽儿，小孤雪，你们在做什么？”芽儿正疯狂的掐着孤雪的脖子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芽儿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去看，她一回头，手下的力道自然而然就松了。孤雪原本已经窒息，因为她这一松手，，才又缓过半口气来。但是，她的脸色已经苍白，没有半分人色了。
吆喝的那个人，是村子里的人，他是来来渡河的，看到船在河边停靠着，他就直接走了过来，谁知道正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本来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以为芽儿和孤雪是在闹着玩，但当他看到孤雪的脸色时候，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大声叫了起来：“莫爷爷、莫爷爷，你快来看孤雪，快来看孤雪她......孤雪要死了。”那个人惊慌失措，大声喊叫着。
很快，莫老人从芦苇荡中走了出来，他正在芦苇荡中挖泥鳅。杨翠花也从木屋里走了出来，她正在收拾屋子。
他们走向船舱里。这时候孤雪的脸色更白更难看了，芽儿知道事情败露，在那里呆呆坐着，不发一言。
莫老人平时走起路来蹒跚，这时候却走的飞快。他几乎是跳上渡船的。他看到面色呆滞的芽儿和脸色发白的孤雪，立刻明白了怎么一会儿事。他以前就知道翠花和芽儿，尤其是芽儿对孤雪很不满，并且也在心里有了打算。但是他的打算还没有施行，孤雪却差点被芽儿掐死。
莫老人顾不得自责。他抱起孤雪，大声呼喊孤雪的名字。他把手指放到孤雪的鼻子下面，发现孤雪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他捋着孤雪的前胸，给她顺气，同时对那个渡船的人吼道：“阿三，快些摇船送孤雪去镇上看大夫。”他真的是用吼的，他下半辈子，几乎都没有吼过别人了。
阿三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就去拿木桨。他看到芽儿仍然在船舱坐着，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提着芽儿的后衣领子，走到船边，用力把芽儿摔倒岸上去，嘴里说道：“滚你的吧，你这个小毒妇！”
杨翠花呆呆站在渡船边上，见芽儿被摔了下去，很是心疼，忙跑下船去看芽儿摔伤了没。
阿三拿起木桨，用力划着。小船飞快的往对岸驶去。很快，就消失在湄水中，再也看不见了。
杨翠花扶着芽儿，站在河边，呆呆地看着天。她知道，她和她女儿，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村子，重新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了。因为她女儿芽儿，做了一件罪无可赦的事情。
不过，她却不知道怎么去责怪芽儿。因为芽儿脸上，蚯蚓一般丑陋扭曲的伤痕痂，还是那般清晰可见，那般刺痛她的心肠。
她正胡思乱想，一抬头间，瞥见莫老人的渡船回来了。
毕竟是做了坏事，芽儿心里一时还是很有些忐忑。她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她让自己尽力平静下来，她想，等到莫老人回来找孤雪，就说自己也是刚从木屋里出来的，并没有见到孤雪。即使过了几日，孤雪的尸首被发现，旁人肯定都以为孤雪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河中的，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去。
她刚想好对策，莫老人的船，已经到了岸边。莫老人把船栓到岸上，把木桨放到船边上。
芽儿毕竟有些心虚，她看到莫老人在做这些，也就过去和他帮忙、莫老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问起孤雪。这让芽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总觉得似乎是莫老人知道了些什么，若不然他怎么会什么也不问呢？
芽儿舔了舔嘴唇，问道：“爷爷，孤雪妹妹哪里去啦？”她让自个儿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莫老人指了指船舱，轻轻说：“在船舱里睡着了。”
芽儿听莫老人这么说，面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她顾不得理会莫老人，一个箭步冲到船舱中，果然见到孤雪在舱里睡得正香。
不过显然之前，她的确是被芽儿推下水的。因为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衣服也换成了别套。
芽儿觉得很不可思议，心中又恨又怕，她跑出船舱，问莫老人道：“爷爷，孤雪妹妹怎么啦？我瞧见她的头发都是湿的。”
莫老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啦。等孤雪醒了再问她吧。”
芽儿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犯的错误在哪里了。
孤雪虽然年纪小，可是却是从小在湄水畔长大，自幼跟着莫爷爷划船渡人，她怎么可能不会水呢。她自然是深谙水性的。芽儿自己不会游泳，也就没有想到孤雪是会游泳的这件事儿。她已经完全被妒忌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芽儿担心的是，孤雪不知道是否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莫老人。要是果真如此，她的日子恐怕更加不好过了（她认为之前自己的日子一直不好过）。
莫老人回岸上去了，芽儿仍然守候在船舱里。等了好久，孤雪终于醒了。她看到芽儿，眼中露出一丝恐慌。
芽儿回头看看，外面没有人，忙对孤雪说道：“孤雪妹妹，你没事吧。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会游泳，才推你到水里去玩的。孤雪妹妹，你不会怪姐姐吧。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开这样的玩笑啦。你莫要生姐姐的气，好么？”
孤雪睁大眼睛看着芽儿，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之前的时候，芽儿口口声声地说要孤雪去死，然后把她推到河中。但现在她又说其实只是和她开玩笑而已，到底她哪句话说的才是真的呢？孤雪自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了。
之前，孤雪被芽儿推入河中，幸好她是从小到大在水里泡大的，很会游泳。她扎到河中后，原本想上岸，可是一想到芽儿那怨毒的目光，就觉得不寒而栗。所以她就潜水去对岸找爷爷去了。她还没游到对岸，就看到了爷爷的船。于是，她爬上船去。
莫老人看到孤雪游过来找他，也没有多往心里去。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只是孤雪上了船后，不知道该怎么和爷爷说发生的事情。她一声不吭的换了衣服，就趴到船舱里睡了。莫老人看这孩子和平常有些不同，游泳过来找他，既没有拉着他的衣襟嘁嘁喳喳说个不停，也没有坐在船头唱歌，甚至是一句话也没有。
莫老人觉得很奇怪，他以为孤雪病了。就摸了摸她的额头，但是她的额头一点也不烫。半分也没有生病的迹象。莫爷爷也没有再理会，就摇着木桨把船划了回来。
芽儿得知莫老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后，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又很怕孤雪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就先来守着，等孤雪醒过来。她想和孤雪说一些好话，骗的孤雪相信之前她真的是和她开玩笑而已，并没有恶意的。
她说了很多话，她好像从来没有一下子对孤雪说这么多话。孤雪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她捂着脑袋，喊道：“你别再说啦，你别再说啦，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要告诉爷爷，我问问爷爷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孤雪说着，就打算爬起来往船舱外面冲去。
芽儿一听说孤雪要去找莫老人，心里吓的不行。她忙阻止孤雪。她把孤雪按到在船舱里，但是孤雪用力挣扎。芽儿很怕很怕的，一种可怕的想法，再一次弥漫上她的心头。
“爷......”孤雪刚要大叫，芽儿已经用力按住她的嘴巴，然后另外一只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孤雪到底是比芽儿小好几岁，力气远远比芽儿小很多。她很快就被芽儿按到在船舱里，说不出话来，但是喉头仍然咕噜作响。
芽儿脸色大变，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趁着没人，让孤雪永远从这个世间消失，然后把她的尸首抛到湄水里。被人发现了，旁人也顶多会说是孤雪游泳的时候不小心，被水草缠住了脚踝或者是胳膊，淹死的。
芽儿双手都按在孤雪脖子上，她用尽全力掐着孤雪的脖子。她的心里很痛苦很痛快的，因为这一次，孤雪很快就会永远从她眼前消失。
“芽儿，小孤雪，你们在做什么？”芽儿正疯狂的掐着孤雪的脖子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芽儿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去看，她一回头，手下的力道自然而然就松了。孤雪原本已经窒息，因为她这一松手，，才又缓过半口气来。但是，她的脸色已经苍白，没有半分人色了。
吆喝的那个人，是村子里的人，他是来来渡河的，看到船在河边停靠着，他就直接走了过来，谁知道正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本来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以为芽儿和孤雪是在闹着玩，但当他看到孤雪的脸色时候，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大声叫了起来：“莫爷爷、莫爷爷，你快来看孤雪，快来看孤雪她......孤雪要死了。”那个人惊慌失措，大声喊叫着。
很快，莫老人从芦苇荡中走了出来，他正在芦苇荡中挖泥鳅。杨翠花也从木屋里走了出来，她正在收拾屋子。
他们走向船舱里。这时候孤雪的脸色更白更难看了，芽儿知道事情败露，在那里呆呆坐着，不发一言。
莫老人平时走起路来蹒跚，这时候却走的飞快。他几乎是跳上渡船的。他看到面色呆滞的芽儿和脸色发白的孤雪，立刻明白了怎么一会儿事。他以前就知道翠花和芽儿，尤其是芽儿对孤雪很不满，并且也在心里有了打算。但是他的打算还没有施行，孤雪却差点被芽儿掐死。
莫老人顾不得自责。他抱起孤雪，大声呼喊孤雪的名字。他把手指放到孤雪的鼻子下面，发现孤雪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他捋着孤雪的前胸，给她顺气，同时对那个渡船的人吼道：“阿三，快些摇船送孤雪去镇上看大夫。”他真的是用吼的，他下半辈子，几乎都没有吼过别人了。
阿三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就去拿木桨。他看到芽儿仍然在船舱坐着，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提着芽儿的后衣领子，走到船边，用力把芽儿摔倒岸上去，嘴里说道：“滚你的吧，你这个小毒妇！”
杨翠花呆呆站在渡船边上，见芽儿被摔了下去，很是心疼，忙跑下船去看芽儿摔伤了没。
阿三拿起木桨，用力划着。小船飞快的往对岸驶去。很快，就消失在湄水中，再也看不见了。
杨翠花扶着芽儿，站在河边，呆呆地看着天。她知道，她和她女儿，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村子，重新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了。因为她女儿芽儿，做了一件罪无可赦的事情。
不过，她却不知道怎么去责怪芽儿。因为芽儿脸上，蚯蚓一般丑陋扭曲的伤痕痂，还是那般清晰可见，那般刺痛她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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