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结束的地方
“咔嗒”
见证了这座国家无数过往，钟塔古朴而沾满锈迹的指针仍在运作着。
“真安静啊……”
坐在钟塔顶端的人，孤单而渺小。
遍布着裂隙与巨型坑洞的大地上，尽是败瓦残垣。
长达数十米的空间裂隙将这漆黑的夜撕开，由此所能窥见那巨大而恐怖的黄色竖瞳，正冷漠地注视着——
这凄惨的末世，
这可憎的罪人。
白令试图从这塔尖冰冷的石砖上起身，憔悴而麻木的面容显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
“就因为走错那一步……”
“轰！”
钟塔如同身处烈阳之中的雪花一般瞬间消失。
“三万亿生灵的……最后一个。”
世界，
归于寂静。
……
白令在密林中快速穿行着。
今天是女儿入学的日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
身为受雇于魔法师协会某秘密部门的刺客，白令以高超的潜行技术和令人生畏的暗杀成功率，一路攀到这直接听命于协会副会长的高位上。
“回收陨石……就因为这种无聊的任务……”
再三确认过危险性，这次的任务哪怕是交给一个普通人都能顺利完成，为什么会交到自己头上……
“难道……是上次的任务出了什么差错吗……”
“白令……白令阁下……等等我们！”
被一阵身后传来的微弱呼喊打断了思绪，白令皱了皱眉，加快了疾驰的速度。
瘦削的脸上多了一丝疲惫。
说什么绝不会有任何危险，既然这么安全的话……
那这两个骑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摆明了故意拖后腿的是吧！
白令有些头疼。一想到他们堪比缓步甲虫一样的速度，他甚至不由得怀疑起这任务本身的真实性……
“唉……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陨石吧……”
白令轻轻摇头不再多想，本就快要消失的呼喊声随着身旁树木的飞速倒退而更加微不可闻。
“等你们一起走怕是正午都到不了……赶紧完成这破任务，说不定还能赶回去见女儿一面……”
白令嘀咕着瞄了眼手中的机械小玩意，辉光管所显示的两行坐标仍在持续缩小着差值。
看来那帮老家伙算出的预定地点快到了。
而当他再次看向前方时——
光。
突如其来的强光。
白令微微皱眉，眯起了眼。适应着眼球传来的刺痛感的同时，他尽可能快地打量着眼前这开阔且陌生的环境。
茂密而不便通行的树林被甩在身后，出现在白令面前的是一片蓝宝石般的湖泊。夹杂着青草味的湿气沁入人心，在倒映着湛蓝色天空的平静湖面下，还能看到几条小鱼和些许微微摇曳着的不知名水草……
以及……
“……精灵？”
白令有些迷惑。
湖心处，是一位少女。
少女似乎还在沉睡。她蓝灰色的长发散落于湖面与水中，如水草般环绕在双肩周围。
身为自然的宠儿，精灵们大多拥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容貌。但白令不得不承认，湖中的那名少女，比曾在拍卖会上卖出极高价的那几只精灵，还要多出几分灵气。
这要是放到拍卖会上……
可是天价啊……
而就在白令因惊讶陷入短暂的沉思中时，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女像是寻找着什么似的偏过头来。犹如无云之夜般清澈的蓝紫色眼瞳，望向白令。
两人，视线交错。
……
好困……
初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在湖里睡着了啊……果然是因为阳光很暖很适合小憩……不不，莫非是因为之前陷进沼泽耗费了太多体力吗？
这么好的天气……
初轻轻拍了拍脸驱散睡意，望向湖畔。
衣服差不多也该晾干了……吧？
呃。
……衣服呢？
只有一个陌生人站在岸边，直直地望着湖面。
辛苦洗了半个小时才洗去污泥的衣服先不说，甚至连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用于将衣服与地面隔开的那一小堆树枝都不见了。
初有些呆滞。
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脑飞速运作。
……果然是恶作剧吗？
要说是之前在学识班读书时那些总是孤立自己的同龄人倒还能理解……可眼前这个散发着恐怖气场的大叔……自己根本不认识啊！
“那个……请问……”
初鼓起勇气，声音颤抖着试图询问岸边的人：
“请问……我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愿回答，男人完全没做任何回应。大概在他眼中，这片风景优美的湖泊远比一个陌生孩童微不足道的疑问更有价值吧。
这可怎么办。
没有衣服，会被发现自己是个无性魔物的啊。
说不定会被卖掉当奴隶，像自己这种外表像人的奇怪个体甚至有可能会被抓走解剖做实验……
等一下。
现在的情况……
难道已经暴露了吗！
“啊……”
初终于反应了过来：
惨了！
快逃……被发现就完了！
先别管什么衣服了……就一直跑到云城……
呃。
既然会被认出来，没有衣服的话根本哪里都去不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有了！
朝那个大叔要一套衣服穿吧？
……你傻啊你。
果然……行不通吗……
不对，应该……应该有礼貌地借一套才对？
名为初的少女——如果不考虑那少女般的容貌的话，或许叫他少年更为合适——在反复思考了无数次后，终于下定决心，声音有些颤抖：
“叔叔……”
男人终于看向这边。
“您能借我套衣服穿吗？”
居然真的这么说了……
初刚说完就已经开始后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实际上，为了不错过今天自由之风学院的招生考试，初也的确只有这条路能走。毕竟不穿衣服这种事，对并非人类的自己来说，无异于普通人在魔物巢穴中散步……
出乎意料地，男人缓缓点头，面无表情地凭空拿出一套对初来说过于宽松的衣物。将其轻放在地上后，他甚至默默地退了几步，转过身去。
竟然答应了！
是自己想太多了吗……好像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嘛。
顾不上那么多了。初飞奔到湖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出于对自己奇怪言行的羞耻感，初将宽大的兜帽戴上，微红的脸颊也被遮住大半。
“谢谢……”
男人背对着初，什么也没说。
看样子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啊。初不由得想起那位明知道自己是魔物，却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医生。
这两人……或许有点相像吧？
这样想着，初对着男人深深鞠了一躬，朝另一个方向小跑着离开了。
……
比起喧闹的早晨，正午的城门附近显得冷清了不少。
大城市的守卫们大多比较忙碌。核对身份，检查货物，这些琐事虽然并不消耗太多体力，偶尔潜藏着的危险却要求守卫们时刻保持专注……
“哟。”
“哎呀……你终于来了，我跟你说……”
云城并不是什么大城。这里的守卫工作虽然轻松不少，但与之对应的是微薄的薪资，毫无前途且千篇一律的日常，以及为了维生而不得不收受贿赂的罪恶感。
当然，不知道其他守卫会不会这样想就是了。
“知道吗，今天上午我看见一个大人物……”
“哦？”
并非出于好奇而回应，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商人吗？”
“不是！我和你说，那家伙一身黑衣服，上好的料子！还有魔法师协会的标志呢……他还有两个跟班，都穿着一整套的骑士盔甲！而且他们出城的时候啊，我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神，简直就像从战场上……”
又在吹牛了。
要是个商队倒是还有那么一丝可信度。但是东城门以外，越过河流，是一片极其广袤的森林。再往东，就是人类难以穿行的拉戈玛尔山脉，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城镇。从这里出城的充其量也就是那些清洗衣物的妇女和猎人们，哪会有什么大人物。
“是吗，厉害。”
“那个……”
微弱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守卫们注意到了那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小小身影。
等等……那个标志是……魔法师协会？！
不会吧……
面对因惊诧而愣在原地的两名守卫，身形有些瘦小的神秘人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
入城好像是需要提供出入证明的，所以医生给了自己一点钱用于办理手续……但却连同衣物一起弄丢了……
“请……您请进！”
看上去年长些的那名守卫突然立正，做了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请进”动作。
“欸？”
将脸藏在兜帽下的初眨了眨眼，被守卫突然的气势所震慑。本想询问手续如何办理的话也因胆怯咽了回去。
“好……好的……”
不知为何，初说完这句话后，感觉那个保持着“请进”动作的守卫，似乎在微微发抖。
在目送少女进城后，同样被震慑住的同伴已不像刚开始那般健谈，结结巴巴地像是要说些什么：
“这……这和我上午看见的……”
“喂小子！”
守卫厉声呵斥着同伴。
“不要……多问。”
他叹了口气，徒劳地试图止住仍在发抖的身躯。
那个制服大概是……魔法师协会最为神秘的恐怖部门。
要是刚才稍有怠慢，说不定最好的下场……
便是横尸于此……
……
另一边。
拨开茂密的枝桠，可怜的骑士们总算在正午之前抵达了目的地。
武器收在储物戒指中并不会影响战斗，但盔甲可不行。一路上那两人都只能穿着一身银灰色重甲穿越这片密林。护卫工作变成了强行军不说，碍于头盔狭窄的视野，还要小心那些裸露在外的树根和遮挡去路的烦人树枝。
尽管两人一路上已经非常注意保存体力，但任务完成的喜悦还是让之前所积压的疲劳感止不住地涌了上来。两人气喘吁吁地在附近的空地上坐下：
“白……白令阁下……”
“原来您……您已经找到了啊……”
但白令如同雕塑一般直直地站立着，对于眼前疲惫的骑士们，他似乎并没看到，也没听到。
这也难怪。
如果两人直到最后一刻都坚守着自己的职责，说不定能早些注意到白令那发散了的瞳孔。
而白令身后，正是一个如湖泊般巨大的、空空如也的——
陨石坑。
见证了这座国家无数过往，钟塔古朴而沾满锈迹的指针仍在运作着。
“真安静啊……”
坐在钟塔顶端的人，孤单而渺小。
遍布着裂隙与巨型坑洞的大地上，尽是败瓦残垣。
长达数十米的空间裂隙将这漆黑的夜撕开，由此所能窥见那巨大而恐怖的黄色竖瞳，正冷漠地注视着——
这凄惨的末世，
这可憎的罪人。
白令试图从这塔尖冰冷的石砖上起身，憔悴而麻木的面容显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
“就因为走错那一步……”
“轰！”
钟塔如同身处烈阳之中的雪花一般瞬间消失。
“三万亿生灵的……最后一个。”
世界，
归于寂静。
……
白令在密林中快速穿行着。
今天是女儿入学的日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
身为受雇于魔法师协会某秘密部门的刺客，白令以高超的潜行技术和令人生畏的暗杀成功率，一路攀到这直接听命于协会副会长的高位上。
“回收陨石……就因为这种无聊的任务……”
再三确认过危险性，这次的任务哪怕是交给一个普通人都能顺利完成，为什么会交到自己头上……
“难道……是上次的任务出了什么差错吗……”
“白令……白令阁下……等等我们！”
被一阵身后传来的微弱呼喊打断了思绪，白令皱了皱眉，加快了疾驰的速度。
瘦削的脸上多了一丝疲惫。
说什么绝不会有任何危险，既然这么安全的话……
那这两个骑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摆明了故意拖后腿的是吧！
白令有些头疼。一想到他们堪比缓步甲虫一样的速度，他甚至不由得怀疑起这任务本身的真实性……
“唉……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陨石吧……”
白令轻轻摇头不再多想，本就快要消失的呼喊声随着身旁树木的飞速倒退而更加微不可闻。
“等你们一起走怕是正午都到不了……赶紧完成这破任务，说不定还能赶回去见女儿一面……”
白令嘀咕着瞄了眼手中的机械小玩意，辉光管所显示的两行坐标仍在持续缩小着差值。
看来那帮老家伙算出的预定地点快到了。
而当他再次看向前方时——
光。
突如其来的强光。
白令微微皱眉，眯起了眼。适应着眼球传来的刺痛感的同时，他尽可能快地打量着眼前这开阔且陌生的环境。
茂密而不便通行的树林被甩在身后，出现在白令面前的是一片蓝宝石般的湖泊。夹杂着青草味的湿气沁入人心，在倒映着湛蓝色天空的平静湖面下，还能看到几条小鱼和些许微微摇曳着的不知名水草……
以及……
“……精灵？”
白令有些迷惑。
湖心处，是一位少女。
少女似乎还在沉睡。她蓝灰色的长发散落于湖面与水中，如水草般环绕在双肩周围。
身为自然的宠儿，精灵们大多拥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容貌。但白令不得不承认，湖中的那名少女，比曾在拍卖会上卖出极高价的那几只精灵，还要多出几分灵气。
这要是放到拍卖会上……
可是天价啊……
而就在白令因惊讶陷入短暂的沉思中时，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女像是寻找着什么似的偏过头来。犹如无云之夜般清澈的蓝紫色眼瞳，望向白令。
两人，视线交错。
……
好困……
初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在湖里睡着了啊……果然是因为阳光很暖很适合小憩……不不，莫非是因为之前陷进沼泽耗费了太多体力吗？
这么好的天气……
初轻轻拍了拍脸驱散睡意，望向湖畔。
衣服差不多也该晾干了……吧？
呃。
……衣服呢？
只有一个陌生人站在岸边，直直地望着湖面。
辛苦洗了半个小时才洗去污泥的衣服先不说，甚至连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用于将衣服与地面隔开的那一小堆树枝都不见了。
初有些呆滞。
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脑飞速运作。
……果然是恶作剧吗？
要说是之前在学识班读书时那些总是孤立自己的同龄人倒还能理解……可眼前这个散发着恐怖气场的大叔……自己根本不认识啊！
“那个……请问……”
初鼓起勇气，声音颤抖着试图询问岸边的人：
“请问……我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愿回答，男人完全没做任何回应。大概在他眼中，这片风景优美的湖泊远比一个陌生孩童微不足道的疑问更有价值吧。
这可怎么办。
没有衣服，会被发现自己是个无性魔物的啊。
说不定会被卖掉当奴隶，像自己这种外表像人的奇怪个体甚至有可能会被抓走解剖做实验……
等一下。
现在的情况……
难道已经暴露了吗！
“啊……”
初终于反应了过来：
惨了！
快逃……被发现就完了！
先别管什么衣服了……就一直跑到云城……
呃。
既然会被认出来，没有衣服的话根本哪里都去不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有了！
朝那个大叔要一套衣服穿吧？
……你傻啊你。
果然……行不通吗……
不对，应该……应该有礼貌地借一套才对？
名为初的少女——如果不考虑那少女般的容貌的话，或许叫他少年更为合适——在反复思考了无数次后，终于下定决心，声音有些颤抖：
“叔叔……”
男人终于看向这边。
“您能借我套衣服穿吗？”
居然真的这么说了……
初刚说完就已经开始后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实际上，为了不错过今天自由之风学院的招生考试，初也的确只有这条路能走。毕竟不穿衣服这种事，对并非人类的自己来说，无异于普通人在魔物巢穴中散步……
出乎意料地，男人缓缓点头，面无表情地凭空拿出一套对初来说过于宽松的衣物。将其轻放在地上后，他甚至默默地退了几步，转过身去。
竟然答应了！
是自己想太多了吗……好像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嘛。
顾不上那么多了。初飞奔到湖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出于对自己奇怪言行的羞耻感，初将宽大的兜帽戴上，微红的脸颊也被遮住大半。
“谢谢……”
男人背对着初，什么也没说。
看样子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啊。初不由得想起那位明知道自己是魔物，却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医生。
这两人……或许有点相像吧？
这样想着，初对着男人深深鞠了一躬，朝另一个方向小跑着离开了。
……
比起喧闹的早晨，正午的城门附近显得冷清了不少。
大城市的守卫们大多比较忙碌。核对身份，检查货物，这些琐事虽然并不消耗太多体力，偶尔潜藏着的危险却要求守卫们时刻保持专注……
“哟。”
“哎呀……你终于来了，我跟你说……”
云城并不是什么大城。这里的守卫工作虽然轻松不少，但与之对应的是微薄的薪资，毫无前途且千篇一律的日常，以及为了维生而不得不收受贿赂的罪恶感。
当然，不知道其他守卫会不会这样想就是了。
“知道吗，今天上午我看见一个大人物……”
“哦？”
并非出于好奇而回应，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商人吗？”
“不是！我和你说，那家伙一身黑衣服，上好的料子！还有魔法师协会的标志呢……他还有两个跟班，都穿着一整套的骑士盔甲！而且他们出城的时候啊，我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神，简直就像从战场上……”
又在吹牛了。
要是个商队倒是还有那么一丝可信度。但是东城门以外，越过河流，是一片极其广袤的森林。再往东，就是人类难以穿行的拉戈玛尔山脉，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城镇。从这里出城的充其量也就是那些清洗衣物的妇女和猎人们，哪会有什么大人物。
“是吗，厉害。”
“那个……”
微弱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守卫们注意到了那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小小身影。
等等……那个标志是……魔法师协会？！
不会吧……
面对因惊诧而愣在原地的两名守卫，身形有些瘦小的神秘人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
入城好像是需要提供出入证明的，所以医生给了自己一点钱用于办理手续……但却连同衣物一起弄丢了……
“请……您请进！”
看上去年长些的那名守卫突然立正，做了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请进”动作。
“欸？”
将脸藏在兜帽下的初眨了眨眼，被守卫突然的气势所震慑。本想询问手续如何办理的话也因胆怯咽了回去。
“好……好的……”
不知为何，初说完这句话后，感觉那个保持着“请进”动作的守卫，似乎在微微发抖。
在目送少女进城后，同样被震慑住的同伴已不像刚开始那般健谈，结结巴巴地像是要说些什么：
“这……这和我上午看见的……”
“喂小子！”
守卫厉声呵斥着同伴。
“不要……多问。”
他叹了口气，徒劳地试图止住仍在发抖的身躯。
那个制服大概是……魔法师协会最为神秘的恐怖部门。
要是刚才稍有怠慢，说不定最好的下场……
便是横尸于此……
……
另一边。
拨开茂密的枝桠，可怜的骑士们总算在正午之前抵达了目的地。
武器收在储物戒指中并不会影响战斗，但盔甲可不行。一路上那两人都只能穿着一身银灰色重甲穿越这片密林。护卫工作变成了强行军不说，碍于头盔狭窄的视野，还要小心那些裸露在外的树根和遮挡去路的烦人树枝。
尽管两人一路上已经非常注意保存体力，但任务完成的喜悦还是让之前所积压的疲劳感止不住地涌了上来。两人气喘吁吁地在附近的空地上坐下：
“白……白令阁下……”
“原来您……您已经找到了啊……”
但白令如同雕塑一般直直地站立着，对于眼前疲惫的骑士们，他似乎并没看到，也没听到。
这也难怪。
如果两人直到最后一刻都坚守着自己的职责，说不定能早些注意到白令那发散了的瞳孔。
而白令身后，正是一个如湖泊般巨大的、空空如也的——
陨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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