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泽恩学院
咔。
随着测试水晶出现一道醒目的裂痕，主考官指向水晶的手与其脸上的笑容一同僵在了原地。
“对不起！这个是不是很贵……”
“不不，没事。它……它应该是坏掉了。我这还有备用的，你按照之前教你的方法……”
咔。
……
“你来了，老友。”
“好久不见。”
陆河与身穿俭朴黄色长袍的老者握了握手，目光被大厅中嘈杂的人群所吸引。
“那些人是……”
“是魔法系的教授们。”
老者看向人群，有些无奈。
魔法系啊……
陆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对她用探测魔法的那名考官……晕过去了？”
老者轻哼一声：
“没有生命危险，算他走运。”
“这样啊……”
看来情报属实。
也是，既然评议会都为这孩子耗费了横跨半个泽恩司距离的空间传送，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假消息。
“那就……麻烦你了。”
陆河沉吟了一会，微笑着说道。
老者叹了口气。在他四周，象征着“风”和“声”的淡绿色符文若隐若现：
“好了！你们还有其他正经事要做吧？”
威严而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嘈杂声也随之慢慢减弱。人群逐渐散开，露出一名大概十一二岁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成人款式的宽大衣物，戴着兜帽，摇摇晃晃地站着，看上去随时都可能跌倒的样子。地上则散落着十几个已经开裂的小型测试用水晶。
“哎呀，这可真是……”
陆河有些哑然。
“你们这帮家伙……工作都做完了吗！”
老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副情景，他雪白而茂密的胡须都因怒气扬了起来，声音中掺杂起有如实质般的魔力波动。
“哎呀，院长真的生气了……”
“快走快走……”
众人离开后的大厅显得有些空旷，唯有透过窗落到地板上的几缕阳光仍在沉默地陪伴着此地仅剩的三人。
紧挨着用魔法屏障制作的大厅正门，那两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各安置有一张纯白色的石桌与斜放着的两张沙发，这里是来客们暂时歇脚的地方。身穿俭朴黄色长袍的老者用眼神示意少女，开口道：
“坐吧。”
少女听话地、有些拘谨地坐下。
两人也相继入座。
“初……对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女迅速地点了点头。藏在兜帽下的脸不知是何表情，颤抖着的双肩却明确表达着她的惶恐与不安。
“放轻松，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陆河安抚着眼前的少女。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问的。背景，家境，甚至连路遇沼泽和调查部成员这种事情都已经提前被告知了。虽然对魔法师协会计划回收这附近的一颗陨石这件事有点印象，但那个调查部竟然会派人过来……
算了，想也白想。
那帮人的脑子就没有一天正常过。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
陆河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一下白色的正装：
“旁边这位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自由之风学院的院长。而我是泽恩学院天选系的陆河教授，平时……”
“泽恩学院！”
少女惊讶地喊了出来，但随后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插话，慌忙捂住了嘴，将头埋的更低了：
“对不起……”
“没事……你知道的话就好说了。”
因这突然的打断有些惊讶，陆河却并未在意，微笑着回应道。
泽恩学院。
能冠以泽恩司这座国家之名的学院，对于从学识班毕业的孩子们来说，是如同圣地一般的存在。初也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早上醒来时能从窗外看到那标志性的泽恩纪念碑……但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
那里绝不是自己所能踏足的，是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
泽恩学院根本不会对外招生。就算招，每学期20枚金币的高昂学费也足以让不少富裕家庭望而却步。而对于初这种山村孩子来说，那是要捡十几年的柴才能赚到的钱……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欸？”
不知何时开始走神的初下意识地抬头。
另一位看上去很威严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眼前身穿肃穆的白色正装，打着黑色领带的高个男人，他的头发已经有些灰白，似乎是……陆河教授来着。
“对不起……我走神了……”
“不……没事。”
陆河一愣，随即微笑着回答道。
说起来，由于身高差距和那个宽大的黑色兜帽，陆河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女的正脸。
评议会那边的确提到过精灵血统的可能性。但这……几乎都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吧……幸好她当时遇到的是调查部的家伙，不是什么残忍贪婪之人。
不然……怕是已经被抓走，带到拍卖会上去了。
陆河背上渗出一丝冷汗。
“我再重新说一遍吧。自由之风不能招收你这样的学生。”
这样啊。
“所以你……阁下愿意接受，泽恩学院的邀请吗？”
“啊？”
初瞬间抬头，睁大了双眼。
什么？
等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
……
镜子中的初，脸上还挂着泪痕。
抬起手抹了抹脸，仍有些茫然。
那个时候，丢失了仅有的衣服，自己真的慌得要命。
村里唯一对自己好的医生去世了。村里人说，一定是魔物克死了他。虽然他们并无依据，但自己的确因无性这一特征无法反驳。
不久后，就被赶出了村子。
好不容易走到云城，本以为把那个亮晶晶的八面体弄坏掉两个之后，自己就只能去街上乞讨了。
但是……
初看向镜中那个牵着自己手的、头发灰白的大叔。
说什么泽恩学院的邀请之类的话……
骗人的吧……
接下来，说不定就要把自己带去解剖了。
咔。
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一丝裂纹。
咔、咔、咔。
裂纹越来越多，眨眼间遍布整个巨大的镜面。
“啪！”
伴随着突然出现的碎裂声，一阵白光闪过。
镜子后方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这是……”
陆河牵着有些失神的少女走入破碎的镜中——那已构筑完成的空间传送门。他松开手，微笑着转过身：
“欢迎来到……泽恩学院。”
宏伟而辉煌的白色拱门似乎通向了另一个世界。身穿装饰着金色花纹的华丽白色法袍的人们议论着什么看向这边，似乎是在等候着因立于这门扉之前而显得有些渺小的二人。初的目光越过巨大的拱门后方——那片仿佛没有边际的嫩绿色草地，越过宽阔到难以想象的纯白色石质广场，初看到了那身披坚甲手持巨剑的英雄雕像——曾在学识班所学到的知识提醒着初，这正是击败暗之恶魔、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名为泽恩的英雄人物。
温暖的阳光懒散地洒下，几个身穿纯白色制服的身影骑着魔杖飞行于广场上方，像是炫耀般地掠过广场中心处、由无数栩栩如生的纯白色飞鸟雕像所构建而出的大型喷泉，引来一小阵惊呼与赞叹之声。喷泉旁边的白色石阶上，一对情侣正坐在那里专注地看着面前那放映着某种节目的小型魔法光幕，时不时讨论着感兴趣的情节。而在广场上稍远一些的开阔地带，一群年龄稍小些的孩子们正三三两两地加油呐喊——那是一个比他们高出数头的岩石傀儡和一个稍小些的四足金属机械，似乎是在举办摔跤之类的比赛。
“这里是……”
泽恩学院。
初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呆站在原地。
……
更早一些时。
“心脏病？你是在开玩笑吗！”
阴暗而密闭的调查部总部，正回荡着那位大人暴怒的吼声。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也是不愿相信的。
但那两名骑士在魔法通信中那慌慌张张的语气又不像说谎……仅凭他们应该是不可能杀掉白令的。难道那个白令前辈真的……
“部长，属下认为……”
“闭嘴！”
“……是。”
那人有些烦躁的踱着步子，最终重重地坐在会议桌后面的椅子上。他抬起眼扫了一圈眼前身穿黑衣等待着指示的人们，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白令的下属对吧？”
“是。”
“去调查。”
“是。”
“等等……不能一个人去。那边的，你们三个。”
“明白。”
四名黑影如雾般消散。
说完这番话后，他以手扶额，稍显疲惫。
其余黑影静默地站立着。
“早知道就不该去掺和小公主的事情……要是找不到陨石的话……”
那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应该不会吧……”
……
“队长，这里有小孩的脚印！”
“小孩子？”
怎么可能。
等等……调查部的工作里从来没什么不可能。
“最后消失地点呢？”
“北方！是……北方。”
众人沉默了。
要是足迹的主人一路上都没改变方向，那这个所谓的小孩子……穿过这片丛林之后，没有前往西方的云城，而是径直去了北方的沙漠？
“回收尸体。”
想也是没有结果的。这里的树林环境太过复杂无法追踪，就这样如实向上边报告吧。
“时间还早……”
以防万一，有必要去云城确认一下。
“走一趟云城。”
……
此时。
“我说……那个部门真有那么神秘吗。”
下午的阳光暖和得令人犯困。年轻的守卫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问着身边年长些的另一名守卫。
“应该吧。”
那名年长的守卫笔直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
“唉……今天下午又来了好几个穿那种制服的家伙……要我说，这帮人只是去森林里抓树精灵的吧？”
“你要是还想活着回家，最好现在闭嘴。”
“哈？但是……”
“闭嘴！你想死吗？”
被年长些的守卫呵斥，年轻的守卫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目光向着城门对面望去。
他乖乖闭上了嘴。
四名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快速向着城门飞奔着，眨眼间便来到两名守卫面前。
他们静默地站在那里，阳光似乎变暗了几分。
为首的一人上前两步，声音像是铁片摩擦般刺耳：
“你们应该没有……恰好见到一名小孩子进城吧？”
“呃……好像是有……”
年轻的守卫回忆起今天中午那个奇怪的孩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似乎察觉到一股杀气。
守卫马上想起那个所谓的小孩子身穿和眼前几人同样的制服。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求助一般地看向年长一些的那名守卫。
这个笨蛋……
瞪了同伴一眼，年长些的守卫声音有些发抖：
“回阁下，我们的确见过。但这里每天都有跟着大人出去干活的小孩子……我们并没见过、按理也不会允许年龄未满者单独进出城门……”
“是吗。”
还以为终于找到了些线索。
孩童不允许独自进城，云城是有这样一条规定。此处也不像是被什么怪物袭击过的样子……看来足迹的主人的确去了北方。
“知道了。”
四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踏着无声的脚步入城。
而惊魂未定的守卫们心里落下一块大石：
“刚刚那些人是……来封口的？”
“你总算开窍了。”
随着测试水晶出现一道醒目的裂痕，主考官指向水晶的手与其脸上的笑容一同僵在了原地。
“对不起！这个是不是很贵……”
“不不，没事。它……它应该是坏掉了。我这还有备用的，你按照之前教你的方法……”
咔。
……
“你来了，老友。”
“好久不见。”
陆河与身穿俭朴黄色长袍的老者握了握手，目光被大厅中嘈杂的人群所吸引。
“那些人是……”
“是魔法系的教授们。”
老者看向人群，有些无奈。
魔法系啊……
陆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对她用探测魔法的那名考官……晕过去了？”
老者轻哼一声：
“没有生命危险，算他走运。”
“这样啊……”
看来情报属实。
也是，既然评议会都为这孩子耗费了横跨半个泽恩司距离的空间传送，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假消息。
“那就……麻烦你了。”
陆河沉吟了一会，微笑着说道。
老者叹了口气。在他四周，象征着“风”和“声”的淡绿色符文若隐若现：
“好了！你们还有其他正经事要做吧？”
威严而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嘈杂声也随之慢慢减弱。人群逐渐散开，露出一名大概十一二岁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成人款式的宽大衣物，戴着兜帽，摇摇晃晃地站着，看上去随时都可能跌倒的样子。地上则散落着十几个已经开裂的小型测试用水晶。
“哎呀，这可真是……”
陆河有些哑然。
“你们这帮家伙……工作都做完了吗！”
老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副情景，他雪白而茂密的胡须都因怒气扬了起来，声音中掺杂起有如实质般的魔力波动。
“哎呀，院长真的生气了……”
“快走快走……”
众人离开后的大厅显得有些空旷，唯有透过窗落到地板上的几缕阳光仍在沉默地陪伴着此地仅剩的三人。
紧挨着用魔法屏障制作的大厅正门，那两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各安置有一张纯白色的石桌与斜放着的两张沙发，这里是来客们暂时歇脚的地方。身穿俭朴黄色长袍的老者用眼神示意少女，开口道：
“坐吧。”
少女听话地、有些拘谨地坐下。
两人也相继入座。
“初……对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女迅速地点了点头。藏在兜帽下的脸不知是何表情，颤抖着的双肩却明确表达着她的惶恐与不安。
“放轻松，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陆河安抚着眼前的少女。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问的。背景，家境，甚至连路遇沼泽和调查部成员这种事情都已经提前被告知了。虽然对魔法师协会计划回收这附近的一颗陨石这件事有点印象，但那个调查部竟然会派人过来……
算了，想也白想。
那帮人的脑子就没有一天正常过。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
陆河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一下白色的正装：
“旁边这位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自由之风学院的院长。而我是泽恩学院天选系的陆河教授，平时……”
“泽恩学院！”
少女惊讶地喊了出来，但随后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插话，慌忙捂住了嘴，将头埋的更低了：
“对不起……”
“没事……你知道的话就好说了。”
因这突然的打断有些惊讶，陆河却并未在意，微笑着回应道。
泽恩学院。
能冠以泽恩司这座国家之名的学院，对于从学识班毕业的孩子们来说，是如同圣地一般的存在。初也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早上醒来时能从窗外看到那标志性的泽恩纪念碑……但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
那里绝不是自己所能踏足的，是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
泽恩学院根本不会对外招生。就算招，每学期20枚金币的高昂学费也足以让不少富裕家庭望而却步。而对于初这种山村孩子来说，那是要捡十几年的柴才能赚到的钱……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欸？”
不知何时开始走神的初下意识地抬头。
另一位看上去很威严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眼前身穿肃穆的白色正装，打着黑色领带的高个男人，他的头发已经有些灰白，似乎是……陆河教授来着。
“对不起……我走神了……”
“不……没事。”
陆河一愣，随即微笑着回答道。
说起来，由于身高差距和那个宽大的黑色兜帽，陆河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女的正脸。
评议会那边的确提到过精灵血统的可能性。但这……几乎都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吧……幸好她当时遇到的是调查部的家伙，不是什么残忍贪婪之人。
不然……怕是已经被抓走，带到拍卖会上去了。
陆河背上渗出一丝冷汗。
“我再重新说一遍吧。自由之风不能招收你这样的学生。”
这样啊。
“所以你……阁下愿意接受，泽恩学院的邀请吗？”
“啊？”
初瞬间抬头，睁大了双眼。
什么？
等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
……
镜子中的初，脸上还挂着泪痕。
抬起手抹了抹脸，仍有些茫然。
那个时候，丢失了仅有的衣服，自己真的慌得要命。
村里唯一对自己好的医生去世了。村里人说，一定是魔物克死了他。虽然他们并无依据，但自己的确因无性这一特征无法反驳。
不久后，就被赶出了村子。
好不容易走到云城，本以为把那个亮晶晶的八面体弄坏掉两个之后，自己就只能去街上乞讨了。
但是……
初看向镜中那个牵着自己手的、头发灰白的大叔。
说什么泽恩学院的邀请之类的话……
骗人的吧……
接下来，说不定就要把自己带去解剖了。
咔。
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一丝裂纹。
咔、咔、咔。
裂纹越来越多，眨眼间遍布整个巨大的镜面。
“啪！”
伴随着突然出现的碎裂声，一阵白光闪过。
镜子后方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这是……”
陆河牵着有些失神的少女走入破碎的镜中——那已构筑完成的空间传送门。他松开手，微笑着转过身：
“欢迎来到……泽恩学院。”
宏伟而辉煌的白色拱门似乎通向了另一个世界。身穿装饰着金色花纹的华丽白色法袍的人们议论着什么看向这边，似乎是在等候着因立于这门扉之前而显得有些渺小的二人。初的目光越过巨大的拱门后方——那片仿佛没有边际的嫩绿色草地，越过宽阔到难以想象的纯白色石质广场，初看到了那身披坚甲手持巨剑的英雄雕像——曾在学识班所学到的知识提醒着初，这正是击败暗之恶魔、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名为泽恩的英雄人物。
温暖的阳光懒散地洒下，几个身穿纯白色制服的身影骑着魔杖飞行于广场上方，像是炫耀般地掠过广场中心处、由无数栩栩如生的纯白色飞鸟雕像所构建而出的大型喷泉，引来一小阵惊呼与赞叹之声。喷泉旁边的白色石阶上，一对情侣正坐在那里专注地看着面前那放映着某种节目的小型魔法光幕，时不时讨论着感兴趣的情节。而在广场上稍远一些的开阔地带，一群年龄稍小些的孩子们正三三两两地加油呐喊——那是一个比他们高出数头的岩石傀儡和一个稍小些的四足金属机械，似乎是在举办摔跤之类的比赛。
“这里是……”
泽恩学院。
初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呆站在原地。
……
更早一些时。
“心脏病？你是在开玩笑吗！”
阴暗而密闭的调查部总部，正回荡着那位大人暴怒的吼声。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也是不愿相信的。
但那两名骑士在魔法通信中那慌慌张张的语气又不像说谎……仅凭他们应该是不可能杀掉白令的。难道那个白令前辈真的……
“部长，属下认为……”
“闭嘴！”
“……是。”
那人有些烦躁的踱着步子，最终重重地坐在会议桌后面的椅子上。他抬起眼扫了一圈眼前身穿黑衣等待着指示的人们，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白令的下属对吧？”
“是。”
“去调查。”
“是。”
“等等……不能一个人去。那边的，你们三个。”
“明白。”
四名黑影如雾般消散。
说完这番话后，他以手扶额，稍显疲惫。
其余黑影静默地站立着。
“早知道就不该去掺和小公主的事情……要是找不到陨石的话……”
那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应该不会吧……”
……
“队长，这里有小孩的脚印！”
“小孩子？”
怎么可能。
等等……调查部的工作里从来没什么不可能。
“最后消失地点呢？”
“北方！是……北方。”
众人沉默了。
要是足迹的主人一路上都没改变方向，那这个所谓的小孩子……穿过这片丛林之后，没有前往西方的云城，而是径直去了北方的沙漠？
“回收尸体。”
想也是没有结果的。这里的树林环境太过复杂无法追踪，就这样如实向上边报告吧。
“时间还早……”
以防万一，有必要去云城确认一下。
“走一趟云城。”
……
此时。
“我说……那个部门真有那么神秘吗。”
下午的阳光暖和得令人犯困。年轻的守卫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问着身边年长些的另一名守卫。
“应该吧。”
那名年长的守卫笔直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
“唉……今天下午又来了好几个穿那种制服的家伙……要我说，这帮人只是去森林里抓树精灵的吧？”
“你要是还想活着回家，最好现在闭嘴。”
“哈？但是……”
“闭嘴！你想死吗？”
被年长些的守卫呵斥，年轻的守卫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目光向着城门对面望去。
他乖乖闭上了嘴。
四名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快速向着城门飞奔着，眨眼间便来到两名守卫面前。
他们静默地站在那里，阳光似乎变暗了几分。
为首的一人上前两步，声音像是铁片摩擦般刺耳：
“你们应该没有……恰好见到一名小孩子进城吧？”
“呃……好像是有……”
年轻的守卫回忆起今天中午那个奇怪的孩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似乎察觉到一股杀气。
守卫马上想起那个所谓的小孩子身穿和眼前几人同样的制服。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求助一般地看向年长一些的那名守卫。
这个笨蛋……
瞪了同伴一眼，年长些的守卫声音有些发抖：
“回阁下，我们的确见过。但这里每天都有跟着大人出去干活的小孩子……我们并没见过、按理也不会允许年龄未满者单独进出城门……”
“是吗。”
还以为终于找到了些线索。
孩童不允许独自进城，云城是有这样一条规定。此处也不像是被什么怪物袭击过的样子……看来足迹的主人的确去了北方。
“知道了。”
四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踏着无声的脚步入城。
而惊魂未定的守卫们心里落下一块大石：
“刚刚那些人是……来封口的？”
“你总算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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