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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家庭会议

    看到大哥激动的样子,胡方柱问道:“大哥:‘什么事啊’,谁要把你记工员下了?”

    胡方森:“还能有谁,高家跟汪家呗。”

    胡方柱:“你是说高指导员和汪会计?”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胡方森接着说:“高家三儿子高中毕业了,在家闲着没事干,又不想吃苦,就打起我的主意了,还说我只是初中毕业,要换文化程度高的。”

    “你怎么知道的啊?,找你谈话了吗?”胡方柱又问。

    “不是的,这些都是高家通过汪家散出来的口风,也没有找我谈话,不经过大队也不好直接把我下了”。

    “大哥你不要急,还有件事没说呢。”胡方柱接着说。

    胡方柱停顿了一下,对着父亲说道:“嗯大,我让你回来参加队里土地丈量,是为了分地看着点的,去年底国家开过会了,已经开始土地承包,要执行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国家政策,生产队土地都要分到老百姓手里去,还要什么记工员。”

    胡小爹沉思了一下,说道:“队里找年纪大识字的丈量土地,对我说是队里人口增长,丈量一下好调整的,没想到去年要分地的风声是真的。”

    胡方柱:“嗯大,光是分地承包还是次要的,这次还要分屋基地,这次调整以后,如果漏掉,再也没有地分盖房子用了。”

    胡方森接过话题:“真要分屋基地就好了,二兄,你大嫂马上要生产了,你家也过不了多久吧,再过两年真的挤不下了!”

    胡小爹:“这次回来不亏,盐场那边活辞就辞了,要是误了屋基地麻烦就大了。”

    说到这里,满怀信心的接着说:“只要有了地,我们家都是壮劳力,凭我们一家人只要认真干,不相信就吃不起大米饭和白面膜头,农闲时我再接点家具活做做,日子肯定越来越好过。”

    胡小爹越说越兴奋,忽然想起了什么:“胡方柱啊,没了生产队,那以后出去搞副业怎么办?需要缴队吗?”

    胡方柱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仔细想想,以前缴队是为了打工分的,还有啊,生产队不是没有了,还会有生产队的编制,就是生产队没有土地了,没有土地缴队怎么记工分,而且,有了工分也没人分粮食给我们啊!”

    “开会传达的文件精神说了,不但要分地,还要放开自由市场,自家种的粮食,养的鸡鸭。都可以自己作主买卖了。”

    看着一家主要人物都聚精会神的听自己说话,胡方柱语速快了不少,想到这些政策马上就要执行也不用保密:“还号召鼓励大队办工厂,私人苦钱越多算你越有本事,国家大力支持!”

    胡小爹听到这里,思索了一下,问道:“二子,你说的这些,多会能办成啊?会不会光打雷不下雨哦,地里大菜,萝卜怎么办?”

    胡方柱答道:“这个要等我报到以后才能知道,估计快了,镇里书记在县里开会的,接下来就会在全镇开大会传达执行了,再说了各生产队土地都丈量结束,早就做好了准备,开会以后大队把分地计划报上去批准就能开始了。”

    这个时候大队上面的政府叫做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是没有城镇户口的,三星镇周围和镇平级的都是人民公社,因为三星镇是百年古镇,而且街道上人口性质为城镇户口,初高中毕业的青年叫做待业青年,多少年以前知识青年插队下乡,到现在还有没返回的,有的返回户口性质一时半会都无法改回来,所以不叫人民公社而为镇。

    说了这么多,胡方柱停了下来,看到家中几人也在思考不出声,胡方柱也不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胡方柱问了一句:“嗯大啊,我在县里听一个老师说,大兄也在他手里念书,这次考上高中了,家里给钱让他报名了吗?”

    听到这话,胡小爹一楞:“没听说啊,他不是说没考上吗?你大兄也没往家里要钱,是不是你原来那位老师记错了。”

    “不会的吧,老师说他对大兄记得很清楚,还说大兄学习不错,哦,对了,开始大兄分数不够,学校人也招不齐,学校又降分的,听说还安排年轻的老师上门通知学生本人的。”

    胡方柱讲明了情况。胡小爹说:“看样子小勇又掉蛋了,人不大脑袋瓜里都主意子,明天问问他。”

    胡方森张了张嘴,胡小爹看长子吞吞吐吐的就问了句:“你想说什么就说!”

    胡方森看了眼父亲:“大兄已经初中毕业了,还让他上学啊?有初中也够用的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渐小不吱声了。

    胡小爹知道老大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要被高中毕业顶掉记工员的事,叹了口气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死鬼小三子了,你没注意你大兄跟走了的死鬼小三子长得一样吗?唉。”胡小爹突然换了好话题。原来在胡方树二姐的上面还有个男孩,四五岁时候生病夭折了。

    这是母亲开了口:“邻居都说小勇就是小三子走了又转世回来的,魂儿离不开我们老胡家,小三子命苦,回来又得个死病,好不容易巴到现在要成人了,在他身上多花点钱,将来有点什么也算对得起他了!”母亲说到这里伤心是声音都变了。

    胡小爹望着大儿子,又叹了口气说道:“方森啊!”胡小爹的口气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在座的可没听过胡小爹用这样的口气说过话。

    “我知道你为了家里好,我们家你吃苦受罪最多,本来你也是能上高中的,学校老师也说,你要是上了高中,说不定还能上大学,上了大学就一步登天了,可那时候你兄弟姐妹小的小,病的病,家里三天两头断顿没饭吃,你硬是下来到队里上工苦工分,要没有你帮衬,你小弟妹们说不准还要少个把。”说到这里胡小爹望了望脚头的人。

    母亲接下了话题:“老大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也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医院有个先生都叫我们不要花钱了,要是那样还有今天的你吗?我跟你大,在街上上班好好的,吃着供应粮,为了养活你们,托人找关系才把户口转到着蔬菜队,图的就是有些自留地,和家前屋后的空地,才把你们养大,兄弟姐妹中你是老大,心要大些,多少年以后我们不在了,还指望你把一家人团好,记住了,家不和被外人欺!”

    胡小爹又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惯着小勇吗?看到小勇就想到小三子,小三子被我用脚踏车带到县里看病,回来车上空空的,小三子没了,被我和医院人旧衣服包包一张席子埋山沟里去了,就是大古腮啊!没钱看,以为小病拖拖就好了。”【大古腮:腮膜炎俗称】,

    说到这里,床尾的胡方梅都哭出了声,胡小爹打住话题。

    “别哭了,多少年过去了,今天是谈高兴事情。”胡方梅被父亲轻喝了一声,立马不发出声音。小三子和小勇小时候都是胡方梅带大的,一时想起难免更伤心。

    胡小爹对胡方森貌似严厉的说道:“以后你不许再喊你大兄什么不三不四的外号,什么按现在弟兄排小勇是行三,实际又是老四,一出一出哪里想得出来的,以后小勇就是老四。”这话看是训老大,实际是给胡方森台阶下的,长子威信老胡家一贯重视。

    看到话题告一段落,胡方柱接着问道:“嗯大,那大兄上学事情怎么办啊?报名只剩明后天了,家里有没有学费钱?”

    胡小爹:“不知道学费要多少钱,家里是有些钱,现在供应他上高中没问题的。”

    胡方森:“刚才二兄说学校老师一个个上门通知的,会不会大兄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想念了啊!”

    胡小爹转过脸去:“对着胡方柱说,要不明天你问一下你大兄,看看怎么回事,要是他自己不想念了,那就随他吧。”虽然说了这话,内心对胡方森的感官急剧下降,老大不想弟弟上学的心思让胡小爹很失望。

    这时胡方柱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给胡小爹:“嗯大,这是我这个月工资,给你。”

    胡小爹接过掏出来数数:“二十六块,你又涨工资啦。”

    胡方柱:“是啊,等到了大队上班工资还能多点。”这下大兄学费就不用动家里别的钱了吧。胡方柱知道家里近两年聚了些钱,只是父亲说有大用,轻易不动。

    胡小爹:“够了,够了,初中也就八块钱,高中了不起十块吧,不要忘了明天跟你大兄说说,要是小勇愿意去上学,告诉他有钱。”

    说完,将手里的钱拿出两张递给了胡方森,又拿两张给了胡方柱:你们也都不小了,一人两块钱留身上零花,说不定哪天用得上,也不能花钱就回家伸手。”

    见所有事情都定了下来,胡小爹对大家说道:“没事都回屋吧,明天说不定要有事忙。”

    大家离开后,母亲对胡小爹说道:“他大啊,怎么老大对小勇这么狠呢,不止一回两回了,这样下去等我们老了,兄弟怎么处!”

    胡小爹:“老大受罪受怕了,钱就是他命,医生说小勇活不久的时候他也在场,认为在小勇身上花钱是打水漂漂”。

    母亲:“那是小勇小时候的说法,不是已经长这么大了,一锅里吃饭十六年,一奶同胞啊!”

    胡小爹:“人啊。钻钱眼里事情就看不清了。”

    母亲:“那以后怎么办?小勇一天天长大,再这样下去,我怕弟兄迟早会翻脸,丢人。”

    胡小爹:“还能怎么办,本来我打算等等的,看样子不能等了,只要分了屋基地,马上想办法盖房,有了房子就分家!”

    母亲:“你要分家!”。母亲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胡小爹问道。

    胡小爹:“是的,一定要分,迟了不行,你不要漏出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