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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彧髹的自白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一个女孩的照片一见钟情。

    我家境殷实,父母从事拍卖行业,偶然的机缘让我对漆器产生兴趣,我不明白,对工艺和审美要求都极高,并且可以保存千年的漆器怎么会拍卖价格那么低。于是我去了解它的历史,去学习它的工艺。

    我的一件复刻作品迟迟不能完成,有一天,我的朋友说认识一个生意人,师从漆艺世家,我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可拜访那人后,那人告诉我说他师傅的孙女还在延续着这门手艺,让我与她联系。

    他给我看了女孩的照片,照片里,女子五官清秀,长发束起,一身白衣,正专心于手里的莳绘,在温暖的阳光下巧笑盈盈,恬静自得。我不知怎么了,失去耐心,迫切想要见到她,可能我内心并不相信,这样一个青春明媚的女孩会甘愿浪费青春去做一件十年如一日的事情。

    我见过太多女孩,用单纯如白莲来吸引我,但她们的用意很明显。所以这也是我并不相信爱情的原因。

    当我去她家找她时,她不在,失落之余我必须先赶往BJ,因为那里有漆器拍卖。没有想到,我在机场遇到了她和另外一名男子,我不巧听到那男子的电话,原来他们也对那件漆器感兴趣。我觉得我更应该把那件漆器拍下来,因为这一定对她意义非凡,我希望日后她从我这里见到那件漆器。

    后来我与她同坐一架航班回重庆,我觉得这是缘分,在飞机上,我与她搭话,她对陌生人很是警觉,并不想理我。她不知道,我好像已经认识她很久。

    我去她家找她,开门的瞬间,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当时就觉得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有趣。她工作室墙上挂着《考工记》中的几个字,房间里除了漆物,没有别的花花绿绿的东西。那屋子里最艳丽的除了花瓶中的野花便是各色的彩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起谈论漆器,她说她主要研究失传已久的犀皮漆,而为了复刻唐代漆冠笥,我们一起讨论制胎的工艺,还一同去神龙峡大峡谷找木材,她带我去找隐居的木工师傅,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我竟觉得制漆从未如此有趣。

    那天晚上,我在楼下听到她的房间传来尖叫声,不知她这样的女子会做怎样的噩梦,碍于身份我克制住了上去看她的冲动。而且在男女关系方面,我从不是一个主动的人。第二天,当我忍不住关心询问时,果不其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没事。

    这是我认为最反常的事。面对她礼貌性的疏远,我竟很失落,我平时并不喜欢女人那些故作娇羞柔弱无助的样子,但我现在竟然希望她能向我求助。

    后来我得到了鐁的照片,我发现她看到照片的时候有些慌神,我当做不知道,我希望她自愿向我打开心扉。没想到她只是向我要照片,连敷衍的理由也不愿想,我没来由地生气。同她吵了一顿,我不明白为什么连做梦这种小事她都不愿意跟我说。

    这些天的迷茫和别扭在吵架时被口无遮拦地说出来。我气愤地告诉她我对她没有丝毫男女感情,叫她不需要对我那么防备。没想到她眼泪直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我当时就后悔了。我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要凶她,为什么不懂怜香惜玉,她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但是怎样的不一样我一时又说不上来。可我就是看不得她哭。

    那天晚上,那个叫朱刻的人来看她。他们举止亲密,还会打打闹闹,她看见他竟会明媚地笑,我心里气疯了。他竟带她出去吃饭,很晚也不回来,我整晚都在想他们会在一起干什么,说些什么话。

    他们回来了,有说有笑的,我好像一个局外人,她对我如同一个外人,拘谨又疏远。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她在我面前那么容易哭,是我太混蛋吗?

    朱刻居然说要和我聊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正有火无处发。他说我亲口告诉漆羽自己不喜欢她的,叫我不要招惹她,怕我伤害她。开什么玩笑,我说不喜欢她是气急了想让她不要那么防备我,我怎么会去伤害她。看到她哭我就会莫名地烦躁。我是决意不想惹她生气的。我问他是不是在追她,他竟承认以前确实喜欢过她,现在只是兄妹感情,这让我放下了心。我向他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去伤害她。他问我用什么保证,毕竟我只在这里待几个月,我回答不出。

    半夜她的房间又传来尖叫,我们一同奔向她的房间,我真想上前抱住她,可我怕她又拒绝我的靠近,只能停住脚步,看着她在朱刻怀里安静下来,我心里像千万只蚂蚁在爬。

    朱刻走后,我一直在门外守着,我怕她会需要人,可是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房里也没有动静,我慌乱地敲门,她才姗姗来开门,可她似乎有些不太好,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碍于身份我只能让她再休息一会,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我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但不管怎么样,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我的心,我想有时间应该好好和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