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个漆器
漆羽再次醒来是被檀云的抽泣声吵醒的，见漆羽睁开眼睛，檀云哭着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郎中说你太操劳，又突然情绪激动，所以晕倒了。”
漆羽慢慢爬起来，还是有些坐不稳：“可能是吧。我睡了多久？”
檀云抽泣着：“你睡了一天一夜。”
漆羽：“我现在没事了。其他卓府的人都来了吗？”
檀云摇摇头：“还没。不过应该快了。你晕倒以后，那两个人比我们还激动，搞得像要丢了差事一样。”
漆羽知道卓老爷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的动向：“这样，我们在这里也不闲着，先去采漆。”
檀云不情愿：“你再休息一会儿嘛。等他们来了也不迟。”
漆羽：“没事的。采漆、制漆包括髹漆都需要时间。而且我们要动作快些，好早些回去，爹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檀云听漆羽提到漆老爷便不再多说什么。
院子里，朱刻看到漆羽出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小姐，你醒了。”
漆羽轻声应道：“嗯。”
她吩咐外面的两名卓家家仆：“你们带上小刀跟我进林子里，我们先采些漆回来，做一个试试。”
家仆：“是。”
一行五人各自带着工具进了树林。
漆羽先让朱刻找来一根竹子，将竹子砍成几段，做成竹筒别在每个人的腰间。然后找了些大片的树叶，折叠成一个个漏斗状。
漆羽先做示范，她找了一棵粗壮的漆树，用小刀在树上割出柳叶口，将树叶放在破口下面。只见这柳叶口中缓缓流出一种粘稠的乳白色物质，随着粘液的流出一股带有酸味的清香散发出来。然后竹筒中的漆液又慢慢变为褐色。
其余四人看得目瞪口呆。漆羽兴奋地说道：“你们看，这就是我要的原材料，叫生漆，这里的漆树都是原始野生的，干燥性也好，黑度也大，附着力也强，总之是最好的大木漆了。你们照着我一样做，找七年以上树龄的漆树，在树上割小口，用树叶在下面接住这粘液，收集到的生漆放到竹筒里。我做第一个器物先试试，暂且不用太多。小心不要碰到自己的皮肤。”
很快，几个人就收集了不少的生漆。
回到住处，漆羽对檀云说：“你帮我找些粗布和细布来。”
檀云没有问原因，她按照漆羽的吩咐迅速找来了几块密度不同的织布。
只见漆羽让两名家仆分别扯住粗布的四角，将粗布撑开，下面用干净木桶接着，将带回来的生漆一点点倒在粗布上。生漆慢慢从粗布的缝隙见渗漏下来，粗布上方有些杂质被过滤了出来。
按照这样的步骤，漆羽又将生漆过滤了三四遍才满意。
然后，漆羽：“我现在要将生漆制成熟漆，但是温度不够。”于是她又吩咐家仆生火搭支架。
漆羽：“本来应该是要用三伏天晒制的古法，但是现在没那么热，我们就烤火加热，不过温度也要控制，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大概四十度左右。”
几个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檀云：“什么？什么四十度。”
漆羽知道说漏了嘴，打岔道：“没什么，就是差不多泡澡的温度。”
火架子支起来之后，她根据温度丈量好距离，放了一块大约一虎口高的石头，将大家收集来的生漆小心翼翼地倒入一只扁扁的平底木盆，木盆又搁在这半高的石头上。然后找来木铲子手动搅拌。
朱刻：“小姐，我来吧，你这样太累了。”
檀云：“是呀，小姐，不行我来。你这样手都便粗糙了，老爷该心疼了。你不能做这些粗活。”
漆羽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顿，她制漆的记忆早就刻在了脑子里，即使换了一副身体也不曾忘记丁点。除了手掌碰到这木铲产生的摩擦确实有点疼。
漆羽：“没事的。制熟漆要求很高的，水分不能多也不能少，你们不知道标准，要是太过了，这批漆就算浪费了。我搅一会儿就会休息，这样漆也在休息，出来的光泽更漂亮。
直到第二天下午。
在漆羽的搅拌下，漆的颜色由褐色慢慢转变为黑色。乌黑乌黑的又透着光亮，如上好的墨缓缓流动，不急不躁，又似掺了油，在树荫下斑驳的光线反射出透亮。
漆羽将熟漆倒入竹筒内，用油纸封住。“好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髹漆了。”
漆羽差人找来一只崭新的木碗，将漆均匀涂抹于整个木碗，她小心地将涂抹后的碗放置在屋内，“大家不要动它，一般漆要干掉的话需要4个时辰，干掉之后还要再涂，反复数次，才行。”
很快卓家的另外两对家仆也赶来，其余人在等待漆碗制成的这段时间便去林中收集更多的生漆。
半个月后，这个时代的第一只漆碗诞生了。
漆羽：“成功了，成功了。你们看。”
漆羽将漆碗拿给每个人看，他们轮流查看摩挲，啧啧称奇。
漆羽：“这样的碗，我们以后就叫漆碗，外面附了漆后，里面的木胎就不会腐烂，这个碗可以用上百年，只要外面这层漆不掉。”
漆羽看着这只漆碗，心情难以名状，虽然她已经做过无数只器具，但在这里，这个没有漆物存在的时空，这个工艺最简单的漆碗是她亲手做出的第一个漆器。
朱刻异常兴奋：“小姐，涂了这个以后碗就不会坏，那我们铺子的生意肯定会变得很好的。老爷再也不用担心钱的事了。”
檀云在一旁使劲点头。
漆羽：“嗯。”
旁边的卓家家仆忍不住上前询问：“漆小姐，这漆也可以涂在兵器上吗？是不是铁器也不会生锈？”
漆羽：“是的。这就是我跟卓老爷说的工艺。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家仆听了也难掩兴奋，他们知道这件事若做成了，在卓老爷那里可是立了大功。
漆羽手里捧着这个漆碗，她好像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漆物将风靡整个汉代。而这个篇章正由她来揭开。
朱刻：“小姐，既然成功了，那我们快回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吧。”
漆羽留了两名卓家的家仆在这里值守。其余人和她一起回去了。后续卓老爷会派一部分人过来专门采漆。
临行前她特意交代两名留守的家仆：“你们闲暇的时候尽量多收集些生漆，后续流程比较耗费时间，辛苦了。”
漆羽不知道，在离她不远的另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也做着和她一样的事情——制漆。
漆羽慢慢爬起来，还是有些坐不稳：“可能是吧。我睡了多久？”
檀云抽泣着：“你睡了一天一夜。”
漆羽：“我现在没事了。其他卓府的人都来了吗？”
檀云摇摇头：“还没。不过应该快了。你晕倒以后，那两个人比我们还激动，搞得像要丢了差事一样。”
漆羽知道卓老爷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的动向：“这样，我们在这里也不闲着，先去采漆。”
檀云不情愿：“你再休息一会儿嘛。等他们来了也不迟。”
漆羽：“没事的。采漆、制漆包括髹漆都需要时间。而且我们要动作快些，好早些回去，爹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檀云听漆羽提到漆老爷便不再多说什么。
院子里，朱刻看到漆羽出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小姐，你醒了。”
漆羽轻声应道：“嗯。”
她吩咐外面的两名卓家家仆：“你们带上小刀跟我进林子里，我们先采些漆回来，做一个试试。”
家仆：“是。”
一行五人各自带着工具进了树林。
漆羽先让朱刻找来一根竹子，将竹子砍成几段，做成竹筒别在每个人的腰间。然后找了些大片的树叶，折叠成一个个漏斗状。
漆羽先做示范，她找了一棵粗壮的漆树，用小刀在树上割出柳叶口，将树叶放在破口下面。只见这柳叶口中缓缓流出一种粘稠的乳白色物质，随着粘液的流出一股带有酸味的清香散发出来。然后竹筒中的漆液又慢慢变为褐色。
其余四人看得目瞪口呆。漆羽兴奋地说道：“你们看，这就是我要的原材料，叫生漆，这里的漆树都是原始野生的，干燥性也好，黑度也大，附着力也强，总之是最好的大木漆了。你们照着我一样做，找七年以上树龄的漆树，在树上割小口，用树叶在下面接住这粘液，收集到的生漆放到竹筒里。我做第一个器物先试试，暂且不用太多。小心不要碰到自己的皮肤。”
很快，几个人就收集了不少的生漆。
回到住处，漆羽对檀云说：“你帮我找些粗布和细布来。”
檀云没有问原因，她按照漆羽的吩咐迅速找来了几块密度不同的织布。
只见漆羽让两名家仆分别扯住粗布的四角，将粗布撑开，下面用干净木桶接着，将带回来的生漆一点点倒在粗布上。生漆慢慢从粗布的缝隙见渗漏下来，粗布上方有些杂质被过滤了出来。
按照这样的步骤，漆羽又将生漆过滤了三四遍才满意。
然后，漆羽：“我现在要将生漆制成熟漆，但是温度不够。”于是她又吩咐家仆生火搭支架。
漆羽：“本来应该是要用三伏天晒制的古法，但是现在没那么热，我们就烤火加热，不过温度也要控制，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大概四十度左右。”
几个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檀云：“什么？什么四十度。”
漆羽知道说漏了嘴，打岔道：“没什么，就是差不多泡澡的温度。”
火架子支起来之后，她根据温度丈量好距离，放了一块大约一虎口高的石头，将大家收集来的生漆小心翼翼地倒入一只扁扁的平底木盆，木盆又搁在这半高的石头上。然后找来木铲子手动搅拌。
朱刻：“小姐，我来吧，你这样太累了。”
檀云：“是呀，小姐，不行我来。你这样手都便粗糙了，老爷该心疼了。你不能做这些粗活。”
漆羽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顿，她制漆的记忆早就刻在了脑子里，即使换了一副身体也不曾忘记丁点。除了手掌碰到这木铲产生的摩擦确实有点疼。
漆羽：“没事的。制熟漆要求很高的，水分不能多也不能少，你们不知道标准，要是太过了，这批漆就算浪费了。我搅一会儿就会休息，这样漆也在休息，出来的光泽更漂亮。
直到第二天下午。
在漆羽的搅拌下，漆的颜色由褐色慢慢转变为黑色。乌黑乌黑的又透着光亮，如上好的墨缓缓流动，不急不躁，又似掺了油，在树荫下斑驳的光线反射出透亮。
漆羽将熟漆倒入竹筒内，用油纸封住。“好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髹漆了。”
漆羽差人找来一只崭新的木碗，将漆均匀涂抹于整个木碗，她小心地将涂抹后的碗放置在屋内，“大家不要动它，一般漆要干掉的话需要4个时辰，干掉之后还要再涂，反复数次，才行。”
很快卓家的另外两对家仆也赶来，其余人在等待漆碗制成的这段时间便去林中收集更多的生漆。
半个月后，这个时代的第一只漆碗诞生了。
漆羽：“成功了，成功了。你们看。”
漆羽将漆碗拿给每个人看，他们轮流查看摩挲，啧啧称奇。
漆羽：“这样的碗，我们以后就叫漆碗，外面附了漆后，里面的木胎就不会腐烂，这个碗可以用上百年，只要外面这层漆不掉。”
漆羽看着这只漆碗，心情难以名状，虽然她已经做过无数只器具，但在这里，这个没有漆物存在的时空，这个工艺最简单的漆碗是她亲手做出的第一个漆器。
朱刻异常兴奋：“小姐，涂了这个以后碗就不会坏，那我们铺子的生意肯定会变得很好的。老爷再也不用担心钱的事了。”
檀云在一旁使劲点头。
漆羽：“嗯。”
旁边的卓家家仆忍不住上前询问：“漆小姐，这漆也可以涂在兵器上吗？是不是铁器也不会生锈？”
漆羽：“是的。这就是我跟卓老爷说的工艺。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家仆听了也难掩兴奋，他们知道这件事若做成了，在卓老爷那里可是立了大功。
漆羽手里捧着这个漆碗，她好像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漆物将风靡整个汉代。而这个篇章正由她来揭开。
朱刻：“小姐，既然成功了，那我们快回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吧。”
漆羽留了两名卓家的家仆在这里值守。其余人和她一起回去了。后续卓老爷会派一部分人过来专门采漆。
临行前她特意交代两名留守的家仆：“你们闲暇的时候尽量多收集些生漆，后续流程比较耗费时间，辛苦了。”
漆羽不知道，在离她不远的另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也做着和她一样的事情——制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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