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危机
随着皇家对漆器制作、贸易的推动，漆器文化、经济方面的作用日益增加。
这段日子，桥彧髹没有过上等了很久的安宁日子，漆羽在漆园的时间更多了，比之前更忙了。
这天，漆羽好不容易回一趟桥府，桥彧髹抓着夫人不放：“你莫要再出去了，我天天在宫里值守，回来也没有个人等着，知道心里多空落落吗？”
漆羽只觉得桥彧髹好笑，那么大个的人，总喜欢在她面前示弱。
漆羽：“好好好。我今天不回漆园。”
哪知这句话让桥彧髹炸了毛：“什么叫不回漆园。这里才是你家，你应该说不去漆园。”
漆羽根本不想与他争辩：“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怎么样？今日有何打算和安排？”
桥彧髹：“你快好好吃口饭，漆园的伙食哪有家里好。吃完以后我们去街上逛一逛，最近到了年关，街上又出了好多新的铺子，胭脂水粉你也要买一些的。”
两人吃了点饭便出门了，难得的属于两人的时光。
路上，随处可见卖漆的铺子，有民营的，有官营的。即使不是专门卖漆的铺子也随处可见髹漆的痕迹。
漆羽：“你知道吗？现在漆园可忙了，一些生活用具已经满足不了需求了，好多贵人都要定做屏风、大的橱柜，还有剑的手柄、什么腰带，总之稀奇古怪的，你能想到的他们都能拿来让我髹漆。”
桥彧髹无奈：“所以你现在是个大忙人了呀，还是那些贵人眼中的红人，他们见着我都问你好。想让我开个后门在你这里插个队。可惜我都不能回家了想见你就见你。”
漆羽：“好了啦，忙归忙，我这不是也回来的么。你看，前面那是什么？”说着漆羽便拉着桥彧髹往前面的人堆里钻去凑热闹了。
桥彧髹站在她身后，不舍地喃喃道：“你不知道吗？我每天醒来都怕会突然失去你。”
第二日，桥彧髹醒来床边已经空了，他不禁感叹：“唉，又是我一人独守空房。”
漆羽早早便回到了漆园，庄周作为漆园吏负责着这里所有的事务，他见漆羽来了，一脸凝重地要找她谈话。
漆羽：“先生何时如此沉重？”
庄周：“我们种的漆树产漆不够，所以我想着从外面农户手里收一些回来，哪知我一问价钱，差点把我给吓傻了。”
漆羽以为庄周有些夸大其词了，笑道：“先生，什么价钱还能吓到您漆园吏？”
庄周看出漆羽以为他在小题大做，“哎呀，真的。我们自己也种漆树，我本觉得这买也是意思意思，价格不会很贵，哪知，一斗的生漆，那些农户竟要价400钱。那我这做一个普通的笥，光是用漆就起码要花费400钱，这还不包括往上面髹饰，那要用的漆更多。”
漆羽：“真的吗？你可有多走访几户人家？”
庄周：“哪能没有。我几乎跑遍了这附近的所有农户，最便宜的也要350钱。真不知怎么搞的。”
漆羽：“是啊，这样就奇怪了，照理说，漆树种的比以前多了，价格不应该越来越贵的。”
庄周：“还有，今天又有两名漆工向我辞工，说是有更好的去处了。”
漆羽：“先生可有仔细询问其中原因？是有别处开了更高的工钱给他们吗？”
庄周：“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我听别的漆工谈论，好像是有一家颇有钱的民营漆场，每月给他们2000钱。”
漆羽也经不住惊呼：“那么多？”
庄周：“唉，是啊。这还不算多的呢，好些地方还在涨价。”
漆羽点点头：“虽然有点夸张，但要是我，我也换地方做工了。”
庄周无奈：“你这。。。。唉。。。。”
漆羽：“先生，我先出去一下。”
漆羽来到自家漆铺，“朱刻。”
朱刻听到是漆羽的声音，忙放下手里的活，让伙计招待刚才的客人，“小姐，你怎么来了？”
漆羽：“现在漆器的价格有什么异常吗？”
朱刻：“异常？什么异常？生意可好了。”
漆羽：“哎呀，不是，最近的价格是不是越来越高了？”
朱刻：“是呀，你才发现吗？现在市面上好的漆物千金难求，一般都是两千钱起步。”
漆羽：“为何会这样？照理说现在漆工也不缺，漆艺也都各家都差不多，你知不知道生漆的价格也在飙升？”
朱刻：“知道啊，不过谁让我有先见之明，我买了块地，种了好些漆树呢，除了供自己的漆场，还能卖出去挣钱。”
漆羽：“你也卖400钱一斗吗？”
朱刻：“那到没有，不过也不能太低，350钱差不多。卖的太低也会被别的种漆树的农户围攻的。”朱刻又看了看周围，确认四下无人，凑近一些漆羽说道：“我听说，提价就是从国舅爷开始的。”
漆羽越想越觉得后怕，她也没有别人可以商量，只得回了桥府，想等桥彧髹回来一起商议。
桥彧髹本以为漆羽今天不会回来，耷拉着脑袋有精无彩地进了内屋倒头就睡。
“你怎么不洗漱就上床。”一个熟悉的女声责怪道。
桥彧髹倏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夫人，你怎么回来了。”
漆羽：“好啊，被我发现了吧。一点都不爱干净。”
桥彧髹见了漆羽欣喜若狂：“我马上去洗，马上去洗。”说着就要往外走。
漆羽拉住兴奋异常的桥彧髹：“你等会儿，我有正事跟你说。”
桥彧髹见漆羽一脸严肃，“什么事？这么认真。”
漆羽：“你知道吗？现在外面一个好的漆器要卖多少钱？”
桥彧髹根本对价格没有概念：“多少？”
漆羽：“我下午特意去找了朱刻，他说千金难求！稍好一些的都是两千钱起步。而且生漆的价格就已经贵的离谱，要400钱一斗呢。”
桥彧髹掰着手指：“不会吧。有点夸张，我的月俸只能买一个漆器？”
漆羽：“是不是，我觉得不正常。”她脸上一副“你看看”的表情。
桥彧髹这才开始好好想问题：“这就有问题了。按理说，你的漆艺都公开了，基本只要好好学都能做，而且漆树并不难种植，也不稀缺。”
漆羽“听说这里面还有国舅的一份，你说皇帝知不知道这事？”
桥彧髹：“不好说。这也没办法问啊。”
漆羽：“就是啊。我担心照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桥彧髹：“比如？”
漆羽：“比如漆器变得华而不实，太多人耗费太多精力和金钱在制漆上面，然后炒高价格，造成恶性循环。还有那些贵人，会增长攀比之风，愈发奢靡。还有人通过高价倒卖漆物，将一些拿不上台面的钱变成合法的收入。总之，弊处太多了，现在的经营市场是不健康的。”
桥彧髹：“可你根本无法插手，里面有皇亲国戚在参与，如果他们的好事被搅黄了，你根本是以卵击石。我觉得，凡事都有一个节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洗牌。”
这段日子，桥彧髹没有过上等了很久的安宁日子，漆羽在漆园的时间更多了，比之前更忙了。
这天，漆羽好不容易回一趟桥府，桥彧髹抓着夫人不放：“你莫要再出去了，我天天在宫里值守，回来也没有个人等着，知道心里多空落落吗？”
漆羽只觉得桥彧髹好笑，那么大个的人，总喜欢在她面前示弱。
漆羽：“好好好。我今天不回漆园。”
哪知这句话让桥彧髹炸了毛：“什么叫不回漆园。这里才是你家，你应该说不去漆园。”
漆羽根本不想与他争辩：“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怎么样？今日有何打算和安排？”
桥彧髹：“你快好好吃口饭，漆园的伙食哪有家里好。吃完以后我们去街上逛一逛，最近到了年关，街上又出了好多新的铺子，胭脂水粉你也要买一些的。”
两人吃了点饭便出门了，难得的属于两人的时光。
路上，随处可见卖漆的铺子，有民营的，有官营的。即使不是专门卖漆的铺子也随处可见髹漆的痕迹。
漆羽：“你知道吗？现在漆园可忙了，一些生活用具已经满足不了需求了，好多贵人都要定做屏风、大的橱柜，还有剑的手柄、什么腰带，总之稀奇古怪的，你能想到的他们都能拿来让我髹漆。”
桥彧髹无奈：“所以你现在是个大忙人了呀，还是那些贵人眼中的红人，他们见着我都问你好。想让我开个后门在你这里插个队。可惜我都不能回家了想见你就见你。”
漆羽：“好了啦，忙归忙，我这不是也回来的么。你看，前面那是什么？”说着漆羽便拉着桥彧髹往前面的人堆里钻去凑热闹了。
桥彧髹站在她身后，不舍地喃喃道：“你不知道吗？我每天醒来都怕会突然失去你。”
第二日，桥彧髹醒来床边已经空了，他不禁感叹：“唉，又是我一人独守空房。”
漆羽早早便回到了漆园，庄周作为漆园吏负责着这里所有的事务，他见漆羽来了，一脸凝重地要找她谈话。
漆羽：“先生何时如此沉重？”
庄周：“我们种的漆树产漆不够，所以我想着从外面农户手里收一些回来，哪知我一问价钱，差点把我给吓傻了。”
漆羽以为庄周有些夸大其词了，笑道：“先生，什么价钱还能吓到您漆园吏？”
庄周看出漆羽以为他在小题大做，“哎呀，真的。我们自己也种漆树，我本觉得这买也是意思意思，价格不会很贵，哪知，一斗的生漆，那些农户竟要价400钱。那我这做一个普通的笥，光是用漆就起码要花费400钱，这还不包括往上面髹饰，那要用的漆更多。”
漆羽：“真的吗？你可有多走访几户人家？”
庄周：“哪能没有。我几乎跑遍了这附近的所有农户，最便宜的也要350钱。真不知怎么搞的。”
漆羽：“是啊，这样就奇怪了，照理说，漆树种的比以前多了，价格不应该越来越贵的。”
庄周：“还有，今天又有两名漆工向我辞工，说是有更好的去处了。”
漆羽：“先生可有仔细询问其中原因？是有别处开了更高的工钱给他们吗？”
庄周：“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我听别的漆工谈论，好像是有一家颇有钱的民营漆场，每月给他们2000钱。”
漆羽也经不住惊呼：“那么多？”
庄周：“唉，是啊。这还不算多的呢，好些地方还在涨价。”
漆羽点点头：“虽然有点夸张，但要是我，我也换地方做工了。”
庄周无奈：“你这。。。。唉。。。。”
漆羽：“先生，我先出去一下。”
漆羽来到自家漆铺，“朱刻。”
朱刻听到是漆羽的声音，忙放下手里的活，让伙计招待刚才的客人，“小姐，你怎么来了？”
漆羽：“现在漆器的价格有什么异常吗？”
朱刻：“异常？什么异常？生意可好了。”
漆羽：“哎呀，不是，最近的价格是不是越来越高了？”
朱刻：“是呀，你才发现吗？现在市面上好的漆物千金难求，一般都是两千钱起步。”
漆羽：“为何会这样？照理说现在漆工也不缺，漆艺也都各家都差不多，你知不知道生漆的价格也在飙升？”
朱刻：“知道啊，不过谁让我有先见之明，我买了块地，种了好些漆树呢，除了供自己的漆场，还能卖出去挣钱。”
漆羽：“你也卖400钱一斗吗？”
朱刻：“那到没有，不过也不能太低，350钱差不多。卖的太低也会被别的种漆树的农户围攻的。”朱刻又看了看周围，确认四下无人，凑近一些漆羽说道：“我听说，提价就是从国舅爷开始的。”
漆羽越想越觉得后怕，她也没有别人可以商量，只得回了桥府，想等桥彧髹回来一起商议。
桥彧髹本以为漆羽今天不会回来，耷拉着脑袋有精无彩地进了内屋倒头就睡。
“你怎么不洗漱就上床。”一个熟悉的女声责怪道。
桥彧髹倏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夫人，你怎么回来了。”
漆羽：“好啊，被我发现了吧。一点都不爱干净。”
桥彧髹见了漆羽欣喜若狂：“我马上去洗，马上去洗。”说着就要往外走。
漆羽拉住兴奋异常的桥彧髹：“你等会儿，我有正事跟你说。”
桥彧髹见漆羽一脸严肃，“什么事？这么认真。”
漆羽：“你知道吗？现在外面一个好的漆器要卖多少钱？”
桥彧髹根本对价格没有概念：“多少？”
漆羽：“我下午特意去找了朱刻，他说千金难求！稍好一些的都是两千钱起步。而且生漆的价格就已经贵的离谱，要400钱一斗呢。”
桥彧髹掰着手指：“不会吧。有点夸张，我的月俸只能买一个漆器？”
漆羽：“是不是，我觉得不正常。”她脸上一副“你看看”的表情。
桥彧髹这才开始好好想问题：“这就有问题了。按理说，你的漆艺都公开了，基本只要好好学都能做，而且漆树并不难种植，也不稀缺。”
漆羽“听说这里面还有国舅的一份，你说皇帝知不知道这事？”
桥彧髹：“不好说。这也没办法问啊。”
漆羽：“就是啊。我担心照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桥彧髹：“比如？”
漆羽：“比如漆器变得华而不实，太多人耗费太多精力和金钱在制漆上面，然后炒高价格，造成恶性循环。还有那些贵人，会增长攀比之风，愈发奢靡。还有人通过高价倒卖漆物，将一些拿不上台面的钱变成合法的收入。总之，弊处太多了，现在的经营市场是不健康的。”
桥彧髹：“可你根本无法插手，里面有皇亲国戚在参与，如果他们的好事被搅黄了，你根本是以卵击石。我觉得，凡事都有一个节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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