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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别误了吉时

    “诸位夫人息怒,四夫人将门虎子,下官怎能匹敌?”陆伍躬身、双手抱拳道。

    陆伍扭头又道,“是五夫人吧?魏大人临行前,千叮万嘱一定要向您问好。”

    “别套近乎,此事,我石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五姨娘怒目而视道。

    “是……是……下官知错,”嘴上服软,陆伍却挺直了腰板铿锵有力命令道,“为了石府诸位的安全,整个石府,抓紧搜查,不留死角。”

    “慢着,如果你要是搜不出窃贼呢?”五姨娘威吓道。

    “下官愿意一人承担,”陆伍正义凛然的大袖一挥,双手背在身后,“搜。”

    可身后的二十名衙役,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先动。

    这可是中京石家。

    大梁石家。

    陆伍回头失望的扫视府衙跟来的衙役,长叹了一口气。

    “这位大人,此事事关我石家的颜面,怕是你承担不了吧。”雷管家尖锐的声音刺耳极了。

    话音未落,捕快的外围,已经被护院包围,足足百余人,手持棍棒。

    而早先进来的两名捕快,见两边剑拔弩张,佯装喝茶,用茶杯挡住了脸。

    额头上流下汗珠,陆伍握紧拳头。

    方圆来到他的身旁,抓住他的手臂,捏了两下,示意他放松。

    静。

    静的能听见北面祠堂里的木鱼声。

    “小桃,晚上到我房间,少爷给你讲故事……”

    满脸堆笑,石米对填茶的丫鬟调戏道。

    听见这声音,这才想起石米,五姨娘问道,“米哥儿,你怎么看?”

    根本没听见双方在争执什么,石米瞧见拉扯在一起的方圆和陆伍,就一肚子不爽,双手挎了五姨娘一只胳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姨娘,我怕。”

    “不怕,娘在呢。”五姨娘安抚道。

    这两句对话,石米从小大到大说了无数遍,只要惹了事端,他便会脱口而出,“姨娘,我怕。”

    而众位姨娘,纷纷挺身而出,“不怕,有娘在呢。”

    故技重施,石米对着方圆吐了吐舌头。

    心疼石米,五姨娘将他挡在身后,“我请你们立刻出去,否则,两位今晚说不定就在抓捕窃贼的过程中,因公殉职呢。”

    护院上前了几步,包围圈又缩小了。

    几位姨娘都是安分、善良之人,尤其五姨娘最为柔弱,她的话语中威胁的成分多一些,但为了米哥儿,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她们不仅仅刚,手段更是犀利。

    “师兄,我们还是说了吧……”

    “不可以,方圆。”

    “各位捕快,你们请先退出客厅、庭院,”方圆扬声道,又对二姨娘道,“夫人可否屏退左右?我们有一事想告。”

    二姨娘应声。

    下人们陆续而出。

    扫视四周,方圆久久未语。

    “卢老师和雷管家是自己家人,小姐姐,现在你可以说了。”石米会意。

    雷管家暗暗瞥了一眼石米,心念,“少爷平日玩世不恭,放荡不羁,还是把我当家人的。”

    而石米则是盘算,如果二名捕头若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还有老头子,忠心护主。

    “我们怀疑石老爷并非病故,是被人杀害的。”

    方圆张嘴便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啊?”

    “什么?”

    “怎么可能?”

    “骗子。”

    ……

    姨娘们嘀咕起来。

    “我们从中京来,就是为了调查石老爷的案子。”方圆继续道。

    “漂亮的女人都很会骗人吗?”石米色眯眯盯着方圆质问,“从中京来至少个把月,怎么我爹爹死的第二天你们就到了?”

    “实不相瞒,两个月前,我们大理寺就收到了匿名信,举报有人策划杀害石家老爷,”见情势缓和,方圆坐下喝口茶,继续道,“我们已经来足足有一个月,一直暗中保护石老爷,直到我们确定是恶作剧,离开的当天,我们到了阁头村,又收到石老爷遇害的消息,才匆匆折返。”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信口开河,爹爹明明死于心疾,他发病的那雨夜,我也在场。”石米摇头道。

    “匿名信给了我们怀疑的理由,这次,我们想把石公子带回衙门询问,就是为了进一步获取相关的线索,”方圆恳切的望着石米,“我们怀疑,今天石公子遇到杀手,应该也与本案有关。”

    “你也是情势所迫,但你们太急了,办案的手腕欠妥。”卢淑慎插嘴道。

    “卢老师,我们不急不行了,今夜我们便想拿到线索……开棺验尸。”最后四个字,方圆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

    姨娘们全部都瞪圆了眼睛。

    “石老爷明日就要出殡了,今天我们带来了仵作,想……开棺验尸。”

    “不可以。”

    “不行。”

    “胆大妄为。”

    挺起胸膛,方圆义正言辞道,“石老爷在中京,乃至大梁都是有卓越贡献的人,我们不该让他枉死。”

    “我不同意,不能让老爷死后不得安宁。”二姨娘语气坚决,扭头又问石米,“米哥儿,你说呢?”

    夜里的海风极大,夹着鱼腥味儿,吹进客厅,石米的刘海儿飘起,“爹爹人已经死了,姑娘,仵作想怎么验就怎么验,最好,开肠破肚验仔细一点。”

    回忆父亲,心中只有恨意,母亲和父亲只在父亲的书房吵过一架,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祠堂。

    他一直想知道,父亲到底是不是铁石心心肠?他嬉笑道,“领仵作去磨刀吧,别误了吉时。”

    “米哥儿,别糊闹。”

    “米哥儿。”

    “少爷。”

    众人惊讶。

    “谢谢石公子深明大义。”方圆感激道。

    随即和陆伍二人互递眼神,眉目传情,嘴角露出笑容,难掩喜悦。

    “好一对狗男女,姐姐,你该感激的不是我吗?”石米暗骂。

    于是,举起手,“我反悔了。”

    “石公子,大丈夫怎可出尔反尔?反悔比翻书还快。”陆伍鄙夷道。

    “我出尔反尔固然不对,”石米佯装一本正经道,“只是我觉得刚才的决定太草率了,众姨娘待我如亲子,我怎可忤逆了她们的意思?”

    哪里闻到石米的醋味儿,几位姨娘甚感欣慰,暗暗夸赞,“米哥儿长大了、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