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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萧长鸣受辱留仙园 旧相识不如新相知

    山林间草木繁盛,一条小道蜿蜒在一片低矮平缓的密林中。萧长鸣骑着枣红马走在最前面,并时不时挥动手中的短刀砍掉眼前的树枝,好给身后之人开路。他身后紧跟着的是蛇族大将委无遗大人,这位大人一身光亮的灰色长袍,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摇着纸扇,似乎十分享受这林间的潮湿与凉爽。最后面褐色马背上的是狼族参将秋连目大人,此刻他正闭着眼睛,放任坐下的马儿随意前行。一路上这位大人都是恬淡的很,遇见什么事都是温温吞吞的。与委无遗大人截然不同。这位蛇族的大将是高月城中出了名的好耍逗乐之人,虽然身居高位,但从来不将位阶放在眼里,行事都是随性而为,可谓恣意无限。如今他们从辛雀国打扮成行商的模样一路骑行,连日的暴晒让众人苦恼不已,尤其是苦了这位本来就体态肥硕的蛇族大将,故此难得此刻午后阵雨过后,山里阴凉潮湿,这位大将便让众人放慢脚步,好多享受下林间的舒适。

    这次问责蛊司赞寒墨,萧长鸣虽与寒墨同为赞职,但他隶属刑司,问责是本职之事,故刑司正只着他一人前来。他接到命令之后先去了褚云国苍京城探听事情经过,接着便去了辛雀国的万方客栈打探情况。国师花山寂长如何上报宗门?宗门作何反应?本以为在这人来人往的万方客栈里不出两三天便能了解的七七八八。不曾想花山寂长竟能封锁消息,此间往来凡人只有几人听说过宰相府中闹鬼一事,并认为是坊间茶话,不值一提。幸得当初上报此事的万方客栈栈主夜骐,此次更是提供一些佐证,让萧长鸣不仅得以证实此事,更让问责于寒墨有据可循。因此他在此处稍稍多留了两天。

    那日他正与夜骐在万方客栈把酒言欢,不意这位蛇族大将大人和狼族参将大人一齐走了进来。夜骐作为此间栈主亦不曾事先收到过风声,他连忙站起来,飞奔至楼下将二位迎入雅座,又命人重开宴席,新倒美酒。那二位大人也并不端架子,随手与他二人打个照面后边入席坐下。萧长鸣与蛇族大将委无遗大人之前便在刑司正的宴会上见过,后来又曾在重火节上把酒言欢,此次意外重逢格外欣喜,便尤数他二人详谈甚欢。至于那位狼族参将秋连目大人,一向甚少出来走动,以至于夜骐栈主和萧长鸣都与之不熟。其人看起来也是不善言谈,在席间只是陪笑附和,也是作为此间东道的夜骐一直挑起话头,方才不觉使其遭受冷落。

    酒过几巡之后,他几人越聊越投机,那委无遗大人便向萧长鸣和夜骐说起:此次出来是奉了帝君旨意,着意探听春山语飞升之事。帝君之意乃是事无大小都要仔细留意。因此他与秋连目大人来到辛雀国之后径直来到了这万方客栈。说着便拉起夜骐的手紧紧握住,说道:老弟消息最为灵通,我不过是打着出凡间的幌子来找找乐子,还要小老弟多多为我留意各路消息。

    那夜骐早已喝红了脸,握着委无遗的手说到:“我心中实在是不明白:按说宗门飞升之事古来有之,若是需要探听消息我等小辈便已足够,何须您二位如此人物亲临凡间?”

    萧长鸣听到狠狠拍了夜骐一巴掌,笑呵道:“怎么,我主帝君行事之意还要先向你这小小栈主禀奏?”

    夜骐连忙摆手:噫,可不敢瞎说,可不敢瞎说,光是“帝君”这两个字都不够我这边小店摆的呢!

    其余三位见他此番都哈哈大笑起来。委无遗大人又一手拉住了萧长鸣,将他二人拉近身边,压着嗓子说道:“二位老弟并非不是聪明人,只是所司之职有限,怎能如众位殿上尊一般思虑宽广。我简单的告诉你们:春山语飞升这件事,单从本轮宗内部来看:如今本轮三宫都没有格外突出之人,该由哪一宫继位宗主便是一个要权衡之后再权衡的事情?若从宗外来看:长德宗与象势宗早就无心臣服。象势宗那个花了一百多年才等到的宗主如今才三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长德宗的那个老鬼则早就在西边动起了手脚,听闻西边已有四国决意要将长德宗奉为国教。之前春山语不仅是本轮宗之首,还同时势压另外二宗。如今这宗内宗外放在一处时,你等再看这形势:春山语若是拍拍手便飞升而去了,他身后的本轮宗恐怕立马就会被另外两宗给生吞咯!

    那夜骐思索着,问道:“既是如此,那本轮宗应该有所行动才是呀?但自从神旨降临在春山宫,春山语在寿宴上公布此事之后,本轮宗反而一下子平静了许多,从未曾听到过一点动静。就连蛊司赞寒墨在苍京城打伤了褚云国师花山寂长,也是不了了之。如今想来,她大张旗鼓的召回所有门人于寿宴上公布神旨,但却不没有任何后续安排。这确实有点反常。”

    “蛊司赞寒墨?”那时委无遗大人还不知道这个人物。倒是秋连目参将大人解释说到:“是我狼族的一个少年,他兄长便是当年被春山语诱骗绞杀的故典司御寒书。”

    “哦,是那个傻子的弟弟?那他就是前狼族参将冷翠山的次子咯.”委无遗若有所思,“我隐约记得这小子年纪不大,如今尽然混到了蛊司赞的位置,也算是个少年英才啊,怎么如今要步他兄长的后尘,又去招惹本轮宗的那干蠢人呢?”

    秋连目参将插话道:“想是对当初寒书之事不能释怀,我魔界中有几个是有仇不报的呢?”

    委无遗点头道:“嗯,说来也是,不过此时闹事未免有点招人注目啊,这小子毕竟年轻,还是不会办事。”

    说到此处,夜骐笑道:“也正是有此缘故才得以让萧长鸣与我此间相会,不然我可不想经常见到这个刑司小大人。哈哈哈。”

    刑司所到之处多是执行惩戒,他与萧长鸣相视一笑。委无遗大人却不明所以:“怎么,此次萧大人难道不是受命出来执行惩戒?”

    于是萧长鸣便将此番受命行走凡间,申斥寒墨,并将探访查证之事尽数告知二位大人。听罢过后,委无遗大人眉头深锁,说到:“此子此时惹事,实在是不够稳重。”又拉起秋连目的胳膊说到:“你我身为殿上尊,对此等出格之事岂能置之不理,你莫要觉得他是你狼族一员,便觉得不好申斥,我与你一同过去,必须得好好教训一番。不然不知哪天就惹出个大祸患来了。”

    所谓“殿上尊”便是能在高月宫太阴殿上论政的诸位大人。一般三阶以上或得帝君特旨方能上殿。次等听政者皆为“廊下众”,只能在殿外廊下聆听,不得妄自议论。

    当下那秋连目大人拱手笑到:“大将大人说的很是在理,我等殿上尊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这二位大人便定下来要一起与萧长鸣一起前往垂野客栈,众人方才继续宴饮,期间谈笑风生,搭肩换盏,仿若相见恨晚,直至半夜方才散去。

    那萧长鸣甫一回到自己房间便祭出一道灵符,将二位大人要一起随行,将从万方客栈一路扮作客商游玩打探,约莫五六日之后能到垂野客栈等事宜尽数告知沉玉。故此,沉玉方能提前让寒墨做准备。

    此刻,这三位已在山头阴凉处休憩小半个时辰了。远远看见垂野客栈的引路旗在逐渐昏黄的天色中随风飘动。委无遗多大人最不喜的日头已经西斜,他便褪去了遮阳的兜帽,松开衣襟,趁着晚风送爽,翻身上马,催促另二位与他一鼓作气朝垂野客栈疾驰而去。

    不出半个时辰便已到了客栈门前。栈主沉玉早已在客栈门前等候,将三位迎了进去。来到留仙园内,中堂之上,寒墨早已低头颔首跪在地上待罪。萧长鸣一见此景,心中略微一惊。此次来凡间走之前他已打听过寒墨,别人都说他性格孤僻,行事乖张,好与人冲撞,难服约束。如今一看竟然也能谦卑至此,实在是出乎意料。只是如今他肯定已经知道,真正的大人物是这位委无遗大将大人,想必如此谦卑也是事出有因。萧长鸣看了看委无遗大人,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那神情似笑非笑,一幅等着看戏的样子,冲他微微一挑眉头示意他“你先上”。萧长鸣也微微一笑,轻轻回了个“还是你先”的眼神。委无遗打扰你便将双手背后,清了清嗓子,整肃神情走到了最前面。

    寒墨听得身后脚步声靠近,将身子放的更低了。沉玉上前说到:“大将大人,参将大人,刑司赞大人。这位便是蛊司赞寒墨了。”

    寒墨恭敬说到:“小人自接到刑司使公文,便每日自省。深知行事鲁莽,劳驾三位屈尊问责,实在羞愧难当。”

    那委无遗大人听到此话,只是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其余二位见他如此也不开口。沉玉见状说到:“蛊司赞,此乃蛇族大将委无遗大人,狼族参将秋连目大人,和刑司赞萧长鸣大人。三位大人风尘仆仆而来,还请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这里沉玉转身正欲让寒墨给委无遗大人奉茶,确定这位大将大人说到:“栈主有心了,我等确实车马劳顿,再者公务之事乃是职责本分,请容我等沐浴一番,换身干净衣服再来替帝君处理公事吧!”沉玉听见如此说当然是忙不迭的答应,随即将三位分别引至厢房,安排人送来热水,点心。

    如此一来正合寒墨心意,他原先还在担心如何将三份礼物送出,此时便是分别送礼的好时机。沉玉安排完三位便折回到堂前,他们双眼一对,便知双方所想不谋而合。沉玉说到:此时你还需在此跪伏,以示悔过之心。我去将东西送到房间里去。寒墨拱手感谢。从袖中摸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交给沉玉,说到:这三颗叫做冥灵丹,此物服之可以静元神,稳内息,对助力修行,恢复内外伤势有奇效。这玩意儿本打算是作为将来晋升蛊司御之时上呈评比所用。你就替我说,今日闲情三位为我先行品鉴。

    沉玉接过东西,转身便去了厢房。不一会又折回到了寒墨面前。寒墨抬起头来,只见秋连目大人跟在沉玉身后,眉头微蹙。沉玉苦笑到:“老弟呀,你的东西呢萧长鸣那边算是硬塞进去了。但是参将大人想要当面问你几句。”说着退到一边。

    那秋连目参将叹了口气,说到:“你这小子,进了蛊司赞这么些年,蛊司的本事倒是还真不错,可是你除了炼药就不打听打听其他的事情了么?沉玉你呢?怎么也如此的草率?”

    沉玉苦笑道:“大人,我常年在人间待着,哪有机会见识好东西,这个冥灵丹我听着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寒墨听到如此说,问道:“大人是觉得我这冥灵丹送出去还不够份量?”

    “你这冥灵丹是拿来从赞位晋升御位的,送给我等自是不差档次。可是最里面的那位可是如今蛇族将军跟前新晋的红人,在蛇族可谓仅在将军之下,连带着在太阴殿上也格外受宠。你们蛊,工,乐,术四司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把好东西往他哪里送。你这个东西他能看的上眼那就是真心想放你一马了。”

    寒墨本就出身狼族,未进蛊司之前曾得过几次秋连目大人教导,知道这位大人是心思沉重,做事缜密。如今听他这么说,一时不知所措,此前他并未曾想到这点,因此身上并不曾多带东西。

    沉玉在旁说道:“参将大人,其实小寒墨所犯不过是小事,刑司正也只有申饬而已。是不是不用如此慎重?更何况现如今我们也没有准备多余的东西。”

    “这位大将大人怎么说也是身份贵重,我总觉得还有些不稳妥。”秋连目大人沉吟到:“既然你们只准备了这些,那么我跟你一起去吧,把我手上的这份也给他,至少份量上过得去。”

    “大人,这对您不合适吧~~”

    “小寒墨,你我同族,难道不收你东西我就不会帮你了么?不用多说,沉玉跟我一起去见大将大人吧”

    秋连目大人一向宽厚待人,寒墨心里知道,因此不再多说。恭谨的跪伏在地,静待几位大人出来。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门外便传来了几位的说话声。委无遗大人走在最前边,和身后的秋连目和沉玉有说有笑。进了门来,看见寒墨恭谨的趴着一动不动,走上前去说道:“哟,还跪着呢,小家伙倒是懂事得很,不像是做事没有分寸的嘛!萧长鸣呢?我们几个看客都到了,怎么他这个主事的还没来,沉玉?”

    沉玉在旁应了一声:“想必是还没收拾完,我这便去叫。”说罢刚一转身,萧长鸣便匆匆走了进来。“诸位大人,刚听到你们说话我便急忙赶了出来,还是晚来了,实在抱歉”

    委无遗大人已落座在主位,冲着一旁的秋连目大人笑道:“你看这家伙,自己的分内事都不放在心上,来迟了好像是因为我们没叫他。呵呵”

    萧长鸣赔笑到:“哪有这个意思,大人~~”

    委无遗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到:“别解释了,赶紧的吧,这位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

    萧长鸣走到寒墨身前,整了整衣冠,朗声问道:蛊司赞寒墨,褚云国打伤本轮宗弟子花山寂长是你么?

    寒墨答到:“是”

    “是否掳走褚云国宰相之子?”

    “是。”

    “你可知春山宫降临神旨之事?”

    “知道。”

    “那你此番所为是否为泄私愤?”

    “行啦。”委无遗大人打断到:“他这点事你我在万方客栈之时都已经听夜骐说过了,就不用浪费时间整这套流程了。邢司正大人不也直接下了申饬的判书么,你直接照判书念一念算了吧。”

    “大人,正因我无意为难才走这个过场。这也·····”

    “你这家伙,就是心眼太实。既然无心为难,还偏要走个过场。那你这是为难还是不为难呢?”说着委无遗大人便站了起来,拍拍萧长鸣的肩膀,说到:“依我看呐,你们刑司的那个什么判书也都是些固定行文。要说不念都可以。你看他已在这跪了至少一个时辰,如此已是自请责罚,难懂还抵消不了那几句申饬之言?”

    萧长鸣脸色见红“这...,大人...”

    “好啦,”委无遗招呼众人说到:“我等都辛苦一路,还劳烦沉玉栈主备点酒菜,安慰安慰我这腹中饥兽。”那沉玉答应着立马出去着人安排。委无遗又对寒墨说到:“你也起来吧,一点小事而已。早就在夜骐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原委,我魔界之中有几个是有仇不报的呢?如今到了这里,发现你做事也不是不知分寸,想来当时也是事出有因。如今这事就算过去了。”

    委无遗大人说到这,问向萧长鸣:“小兄弟,你说呢?”

    萧长鸣苦笑到:“但听大人吩咐。”

    委无遗正色道:“不是听我吩咐,你才是刑司赞,此事乃是刑司正交给你的事,怎么能听我吩咐呢?”

    萧长鸣于是伸手将寒墨扶了起来,笑道:“寒墨兄弟,此件事情已了,我也是职责所在,还请万勿介怀!”

    寒墨至此方才站起身来,连忙对萧长鸣和委无遗致谢。委无遗过来,拍着萧长鸣的肩膀对他们说到:“你们两个啊,以后行事一定要沉稳,这方面可以多跟秋连目大人学学。尤其是你,萧长鸣,真是不能太过于实在,否则以后还是要吃亏的。”

    这里两位点头听训之际,那边沉玉已经带着人将酒宴摆上了。一行人随即遣散凡人仆从,分了主次入席。委无遗大人坐首位,一左一右分别是秋连目和寒墨作陪,接下来才是沉玉和萧长鸣。

    且说萧长鸣虽在酒席之上,但心中一直困惑,委无遗大人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大,说是赦免寒墨,却感觉处处在驳斥自己。反复思索还是不得其解,因此在席上一改常态,甚少说话。

    沉玉坐在他身侧,将这都看在眼里。酒过三巡之后,他借口取酒,让萧长鸣一同前去,出了留仙园,来到酒库。方才问他:“萧长鸣兄弟,看你酒席之上似有心事,是不是我等招呼不周?”

    萧长鸣见他有意询问,也不客气:“来此之前,我与大将大人可谓称兄道弟,大将大人对寒墨之事一直声称从严处理。谁知你们竟然有如此的好手段,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让大将大人将我训斥,直接赦免的寒墨。”

    沉玉沉吟道:“小兄弟,当初你来信提前通知:大将大人和参将大人讲一起听审,让我们提前准备。这份恩情寒墨和我都铭记于心。也因此才会备上薄礼送给各位。这礼送给你略表感激之心,送给那二位才是请求宽恕的手段。此外我们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也不可能为了避免区区申饬而暗地里破坏你和大将大人的关系。”

    沉玉走了几步,面有忧色:“若说委无遗大人对你有其他想法的话,我只能想到:可能是秋连目大人好心办了坏事。”

    “怎么说?”

    于是沉玉便将秋连目大人将自己所得馈赠转赠给委无遗大人的细节简单说了出来。萧长鸣听后心中豁然开朗:“哼哼,原来如此!”

    “秋连目大人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宽厚,可是这位大人有时未免太过好心了。他本意只是想让大将大人不要过多纠缠于寒墨,并非想陷你于是非。”

    萧长鸣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心中已有对策。

    待回到酒席之上,寻了个间隙和寒墨换了个座,主动向委无遗大人敬酒。那委无遗大人见他态度恭谨诚恳,想着继续指点他,便说到:“你呀,真的太实诚了,不好!你说这位寒墨小兄弟,既然已经诚信悔过,你有何必抓着不放非要照本宣科的走一遍过场呢。既是身负官职,岂能不灵活行事?,难道你就没有提前感受到寒墨的诚意吗?”

    “是,这点是我疏忽了,”萧长鸣赔笑道:“寒墨已经提前展示了他的诚心,我却没能更好的体会,实在于心有愧。”说着从袖口中摸出那个小盒子,在桌子底下放在委无遗的手上,低声说到:“大人,此物小弟深知受之有愧,实在不敢藏私,还请笑纳!”

    哪只那委无遗登时翻脸,一翻手“啪”的一声将那物件拍在酒桌上:“怎么,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小玩意才说的你?”萧长鸣心中一惊,后背冷汗直流,立马跪倒在地:“大人,小人并无此类想法,”

    “没有?那你这又是敬酒又是拿东西的,是为了什么?我好心提点你办事,你却以为我是贪图你这小玩意儿?小兄弟,你身为刑司收取犯徒之物,私免刑罚,我若是跟刑司正打声招呼,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此话一出那寒墨和沉玉也跟着跪下。秋连目不待萧长鸣开口,连忙起身圆场:“大将大人,这萧长鸣和寒墨都是年轻后生,您要提点他们做事,也不必如此较真,看把这两个小兄弟吓的。”

    那委无遗大人冷哼一声:“萧兄弟呀,看来我刚才提点你的你都没有听进去啊,我说你太实在吧,你还真是太实在。如此不知变通,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位列殿上了吧!”

    沉玉凑过脸来笑道:“大人,那您提点我一下,让我也能做做位列殿上尊的美梦?”

    此话一出那委无遗大人脸色缓和了许多,笑到:“你不一样,你行的,相信我。以后恐怕我还有仰仗你的时候咧!”

    “大人这句话已经够我睡好几年的了,哈哈”

    那委无遗又冲萧长鸣和寒墨说到:“你们两位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我与秋连目大人还要向沉玉栈主打听些事情!”

    萧长鸣脸上发烫,满头大汗。躬身退出之后,直到走远了方才长舒一口气。一旁的寒墨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便告辞离开了。萧长鸣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愣愣的出了一会神,待脸上不烫了,放才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