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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身陷无明殿

    生死听天命

    万法有果因。

    自此纷争起,

    不碍日月替。

    这边久弥兄妹的歌声越来越远,寒墨面前的林子也越来越紧促,光秃秃的树干逐渐变得仅容一人通过。脚下的枯叶已经没过了脚踝,周围只剩下察察的碎叶之声。寒墨继续向前走去,依旧对周围保持警惕。自己心中也计议已定:魔界中有官职者皆有符牌在身,以证身份。如今既然久弥兄妹给了他们的符牌去求药,那么索性便将自己蛊司赞的符牌藏了起来,只当做一个普通中毒魔众吧。毕竟若是蛊司赞求药之事若是传到蛊司正大人那里,多少便又有一番口舌之辩了。这事能低调些的还是尽量低调些。

    又行了三四里之后,枯木依旧是一人来宽的间距,但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间破败瓦房。寒墨便捂住胸口,低着头,装作虚弱的样子向那前靠近。这一路上他心里总觉得这四周安静的有点诡异,如今来到这座破败瓦房之前那种感觉更是强烈。这是一件极小的院子,院墙刚刚一人高。墙皮已经剥落。骑墙的青瓦,破的破,掉的掉。分明就是人间寻常荒废的小院一般。只是这院墙之上竟因布满潮湿的青苔,砖缝中挤出几丛蕨类,兰类的野草。这实在不得不令寒墨心惊。这整片大山之中,只有方才久弥兄妹所处之地和此处能活植株了。他心想,莫非如今纷花城之众已经能淡化靡情花毒之毒性到了如此地步?还是说有什么奇妙的法门能做到如此与天然毒性相逆之事?他一时不得其解,但是也能确认此处定然便是久弥兄妹所说的纷花城了。寒墨后退两步,眺望那屋顶,因常年无人修缮,屋顶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半截房梁,悬着几片残瓦。屋脊上还静静地立着一排翠绿的瓦松。他便顺着院墙来到院子门口。一株藤蔓从墙后面长出来,顺着门柱爬到的门檐之上。原本应有两扇的院门,如今只有半块腐烂的木板斜垮垮的耷拉着。寒墨伸手轻轻一推,悠长的咯吱一声,板块木板应声而开。指尖能感受到冰冷湿润的触感,这也是与周遭干燥的环境截然相反的,不得不让寒墨在迈入院子的时候保持警惕。但这院子中也不过是只有一片青黄杂草,六块青石板从院门口铺到正屋门前。那屋子的大门紧闭着,窗纱早就腐烂不见了,剩下的空隙都被乱七八糟的藤蔓爬满。门上方一块掉了漆的方匾摇摇欲坠,倒是还能看出“无明殿”三个大字。

    寒墨来到门口,找了缝隙往里看。屋子中间除了上方的破洞漏下来一束亮光,直一小块平整的黄泥地上外,其他地方都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寒墨回身望了望,试着换了一声:“可有人值守?”周围仍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反而让他有点怀疑刚刚那句是不是自己问的了。既然这样,他便只好进这屋子里看一看了。仿佛是多年未曾有人来过一般,那青藤将破旧的大攀的死死的,寒墨费了一番力气次才推开一些。刚刚侧身进去,一松手那门便自己合上了。寒墨往前走了两步,周遭除了那束漏下来的光外,全部漆黑一片。身后的门已经消失在黑暗中,这使他更不敢轻易向前一步。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敢问贵客从何而来?可否上前一步?”

    寒墨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光亮处。只见他面上多了许多红斑,嘴唇无色,眼眶内陷,举起一只袍袖略挡住那亮光,颤声说到:“在下来自狼族奎林之中,名唤银牙。前几日下到人间寻欢,不意竟身中靡情花毒。听闻城主有赐药之功德。特此前来求药,甘愿从此为城主驱使。您可是纷花城主西人鹤大人?”

    那女子声音又似近似远,说到:“我师尊正在闭关之中,我乃右护法虹练,如今城中由我主事。既是同病之人,断没有不怜之理。只是有几个例行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你既是普通魔众,则通常应不知我城之所在,是哪位大人告知于你呢?”

    寒墨恭谨答到:“银牙见过护法大人。在下在人间辛雀国游玩时方才察觉身有不适,于是请教了四方客栈栈主夜骐大人,得他指点方才能找到此处。”

    “嗯,不错,各国栈主都属通宣府外府一员。这位栈主知道我城所在也是情理之中。但此毒未发之前难以诊断,那你可有蛊司御以上的检证?来此求药,需脱离原有族群,从此之听命于城主。你可曾上报狼族参将大人?”

    寒墨辩称道:“只因当时身上已有症状,口渴,喜光,不知饥饿,腿上已生青苔。恰逢秋连目大人在人间走动,便匆匆禀明之后来到此处求药。所以并未再请蛊司御大人检验。”说罢他将裤腿轻轻撩开一点。他料想那虹练定是隐身在周围的黑暗之中观察。

    果然那虹练嗯了一声,说到:“不错,这确实是毒性初发之症状。即便如此我也需要去信蛊司和狼族参将,以免出现变更籍属的疏漏。还请先退出殿外等候吧。”

    寒墨心想,此事不可久拖。于是可怜兮兮说道:“大人,在下已经中毒不少时日。方才你也验过我腿上的症状,此番前来又耗费了我不少精力,我只觉得这毒随时可能发作,我若身死此处,到时靡情花开,对各位也是十分有害。何不先行赐药就我性命,那些籍属变更的手续后来再补也不迟。”

    “这~~~~”虹练犹豫着。

    寒墨看她如此好骗,不禁心喜,补充到:“方才我在外面山林中遇到了巡防卫久弥大人,久弥大人已经验过我的伤情,并给了我这块玉牌,说是持此玉牌求见右护法虹练大人便能立刻得到解药。既有令牌为证,大人您还犹豫什么呢?”说着便将握着的玉牌从袖中伸出。

    哪只那虹练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笑了一声:“哦豁?你可否将玉牌举高点,让我看清楚些”寒墨便将手掌张开,刚抬高些,那玉牌倏地一下就飞入了黑暗中。只听那虹练说到:“嗯,不错,这正是我城中巡防卫的玉牌。”

    寒墨正心中暗喜,等她赐药。此时黑暗中由远及近亮起无数盏烛火,顷刻间将周遭照个通亮。寒墨环顾四周,自己已然置身一座宏大的殿堂当中。左右各有五根一人合抱的殿柱。柱子后面杂乱无章的垂下无数白布条。寒墨细看时发现,大部分都是人间祭祀亡人用的引魂幡,间或夹杂一些黑墨写的悼言。地上点着无数盏白烛,一直蔓延到看不到的地方。每根柱子下都跪着两个面朝殿中的侍女。寒墨眯眼一看,这些侍女全部用纸扎成,且做工粗糙。不仅所画眉眼格外随意,在背后摇曳的烛光照耀下还能看到纸下的竹条。寒墨站的地方正是殿中央。正前方只有一块十分巨大的白布屏风,上面用浅墨画着百花争春图。此情此景:烛火和引魂幡一起静静的摇晃,光影在惨白的百花争春图上明暗变化,让寒墨这个自诩冷酷的人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这时,在一明一暗之间,一个全身皆白的女子从那屏风后面走出来,她用两根雪白的手指捻着一把白绢扇,脸上白得只能看到两个眼睛,和高高得颧骨在烛光照耀下的两块阴影。也许是因为离得远了,寒墨感觉她似笑非笑。她轻轻施了一礼,说道:“在下便是城中目前掌事,虹练。”

    寒墨收敛心神,回礼说道:“在下狼族银牙,见过护法大人。”

    那虹练的嗓音略有些沙哑和颤抖,说道:“方才你说这玉牌是我城中巡防使给你的,我城中有多名巡防使,我方才没听清,他的全名叫甚来着?”

    寒墨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回答道:“那位大人自称久弥意,与其妹久弥容在一处。”

    “哦,那你在何处遇到的?”虹练轻轻问道。

    “此间西北方向,大约十里的石桥绿柳处。”

    “哦?石桥绿柳处?”

    “正是。”

    “那他们什么模样?”

    “这?”寒墨心中疑心大起:“和大人您一样,浑身皆白。呃,就是尚有黑眉。护法大人,您这是?”

    “嗯,黑眉。有意思。”虹练对最近的纸侍女轻轻一挥绢扇,说道:“去查。”那纸人便一起朝后侧过头。“去查”,“去查”“去查”一连串的轻声碎语朝门外传将开去。

    虹练对寒墨又款款施了一礼,说道:“实不相瞒,我城中从未有过什么久弥氏,此间山林中更从来没有什么石桥绿柳之处。”她不紧不慢,说完便直直地看着寒墨。

    寒墨诧异道:“没有久弥氏?那人看上去和你并无不同,正是中毒的症状!”

    虹练轻笑道:“我魔族中哪一个不会点变换身形的法子呢?”

    “但那草地,柳树总不会变化的吧,我置身其中见他们身上沾染泥土草汁,绝不似幻术。”

    “所以我刚刚已经叫人去查了。在此极阴之地,能凭空造出这些实在东西来绝非一般的本事。不如你再跟我说说,你们是如何相遇的,又如何交谈的?”

    于是寒墨便将自己于久弥氏兄妹如何遇见,如何交谈等之事一五一十合盘拖出。他心想,如今事态有变,只能极力让其相信自己并愿意赐药,尽快拿到不腐丹才是上策。想到这,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到:“护法大人!小人第一次来到纷花城,也是第一次见到中毒同族。实在是一时不查,造人戏弄了。但小人中毒是真,故来次求药。万望大人先行赐药救我性命,再去彻查那伪装者。以后小人便是纷花城中一员,小人愿身先士卒,为城主和大人捉拿回那对兄妹。”

    哪只那虹练冷笑一声,说到:“可是如今你与我城中有仇,怎么还能奢望我赐药就你性命呢?”

    寒墨身躯一震,:“大人这话从何说起?还请明示!”

    “好,那我就给你明示,这块玉牌的主人在一个时辰前被闯入者杀了,而我城中目前发现的闯入这就只有你和你口中说的那对兄妹了。我一直在想,你是真的受那对兄妹蒙骗呢?还是在跟我装傻充楞,胡说八道?”

    寒墨听到这,心中一沉。他回想起那久弥容楚楚动人的模样,娇羞俏皮的话语,顿时脸上发烫,后背却冒出层层冷汗。他定了定神,辩解道:“大人,若我果真是那凶手,又如何会自投罗网拿出这玉牌来?”

    那虹练说:“当初我也是这么想,因此才向你多番询问。可是你所言之事实在是难以相信。其一,我城中中毒者都必是像我一般,须发皆白,绝不会有黑眉者。所有入城求药者,我们都会即时告知:全身须发皆白乃是服用不腐丹的后果。只要你见过玉牌的主人,就不应该编造出这么蹩脚的谎言。所以我相信你可能没见过玉牌的主人,而是真的见到了你口中的那对兄妹。不过,呵呵,我城中乃是汇聚无数身中靡情花毒者之地,至阴至寒。唯有城主修为极高,方在殿外催生出了一点点绿色鲜活的植物以作装点。若是如你所说那对兄妹也能催生出鲜活湿润的青草地,高大青郁的柳树,还能在我城中来去无踪。那么此人的修为可以说能与我师傅比肩了。放眼魔界五族,非五族参军以上,七司之正职等不可能有此造诣。而你,只是一个狼族中身染靡情花毒的普通魔众,命不久矣。如此人物又怎会亲身来此只为了哄骗你,陷害你?除非你并不是什么普通魔众。”那虹练笑盈盈的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到:“如果你所说属实,那么老实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我会留你一个全尸。如果你所说之言纯属胡诌,那么你就要为我城中同族偿命。总之,你是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大殿了。呵呵呵。你要不要继续说点故事呀?”

    纵使那寒墨之前如何筹谋,也不曾想到会有如此遭遇。看来那兄妹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想要他百口莫辩。可是他自认为在魔界之中从来都是低调行事,一心只想找春山语复仇,以至于一向于魔界同族解除甚少,更遑论能得罪某位高深修为者。但如今听这虹练一番分析,仿佛头头是道,无从辩驳。不由得焦急万分,失声喊到:“大人,小人确实只是一名普通魔众,这绝对是有人陷害。还请明察!”

    哪知那虹练诧异道:“不论是不是陷害,这事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对吧,既如此,又明察些什么呢,杀了你,总是不会错的。”

    寒墨听她如此说话愤懑不已,说到:“大人,小人本就是将死之身,一心求药只想苟延性命。大人若果真如此不明真相,那小人也只好拼命一博了。”说罢翻身向前,将袍袖中的往生剑奋力刺出。

    那虹练只是抿嘴一笑,将圆扇一晃,两旁的纸人便立刻活了过来。十数个之人仿佛训练有素的将士,立即布成阵型,将寒墨围在中间。寒墨提剑左右劈砍。这些纸彼女虽做工粗糙,但是行动却格外灵活。躲闪腾挪,互相掩护,让寒墨丝毫不占上风。寒墨间或将其砍去一段,但是那之人缺依旧甩着长长的篾丝来功,实在是难缠。寒墨不愿在此耗费体力,得个空隙直接捏了一张符咒,施了一个火字诀。指尖燃起一团火焰,翻身飞跃之间,那些纸人粘着便燃,一时火光四起。这时只听一声长啸。寒墨循声望去,之间那虹练背后的屏风上一直巨大的雀影正振翅昂首,那虹练再次高呼一声,所有纸人身上的火焰都被她尽数吸入腹中。寒墨心中此刻了然:原来这虹练是火族出身,火族的兽身乃是乌鸦,故此这些放火的把戏对他们而言乃是班门弄斧。

    但绕是如此,这些纸人也已经不堪一击。寒墨剑风扫过便能将之击溃。虹练见状索性一声长啸,让那些纸人纷纷倒地,自己则挥着长长的披帛飞身来攻。寒墨提剑格挡,只听一阵劲风铺面,不由得后腿几步。寒墨不愿使用蛊毒,以免暴露身份,但剑术又非自己所长,所以如今略感吃力。那虹练将一条披帛在空中挥舞,好似长蛇翻腾,左冲右突。攻势迅猛,丝毫不似身中奇毒之样。寒墨奋力支撑也只有防守之势。他一边挥剑迎接攻势,一边在脑中思索对策。正分心之时,一阵疾风扑面,只觉脑中一震闷响,身体连忙向后翻滚。落地之后方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用手抹去嘴角鲜血,心想:近攻实在难敌。连忙将往生剑祭起,用御剑术发起攻击。不料那虹练面不改色,右手腕抖动两下,那一端的披帛顿时暴涨数丈,犹如一条巨蛇在半空中挺身而起。虹练左手也是如此一抖,另一端的披帛好似落地之水,无穷无尽,蜿蜿蜒蜒的朝着寒墨面门袭来。寒墨凝神聚意,手中捏诀操控往生剑与之相斗,同时脚下生风,在大殿之中飞檐走壁的躲闪。如此一来,寒墨心中苦不堪言。莫非就如此将性命交待在这儿?哼,他心有不甘便顾不得那许多。趁着在殿柱之间翻身之际,他手中多了一个碧绿小葫芦,在袍袖之中将带血的拇指从葫芦口上抹过,顿时那拇指多了一到黑色痕迹。

    虹练攻势又到,他转身之际挥起袍袖将面遮住,正欲将刚刚抹过葫芦的拇指送入口中。哪知腹下突然吃痛,接着后脑也挨了一击。顿时浑身一软,从半空中掉落地上。他口鼻喷血,仍不忘了将葫芦收起。然后顺势将黑色的拇指抹去唇边的鲜血。此时他已没有力气操纵往生剑了。虹练的披帛已经缠住了剑柄,往生剑正朝着它的主人刺来。寒墨脑中突然灵光闪过,大喊道:“你就不怕被人利用了吗?”

    话音刚落,往生剑夹着疾风从他面门划过。虹练听到此言语,收了披帛,将剑握在手中,款款向前走来:“哦?你倒是说说看?”

    寒墨挣扎着站起来,用脏污的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拱手说到:“小人使利刃居然也抵不过软帛。护法大将果然是名不虚传。方才你所分析也并非毫无道理,但有一点,仍然疏忽了。你再仔细想想:那两兄妹功力如此深厚,若是与我有仇,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而偏偏要骗我至此,借你的手杀了我呢?”

    “哼,你的意思是,他们所图正是希望你能死于我的手中?”

    “若非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你再想想,我的功力与你那个死去的巡城卫相比又如何。”

    虹练若有所思:“不错,他是我城中好手,你这水平不他的对手。”

    “自己于能力却不亲自动手。又不惜杀死一个无辜者,哄骗我来担此罪名。这一切,不都是想让我死在你们城中吗?”

    虹练冷冷说到:“所以,你究竟是谁?”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确实不是普通魔众。”寒墨瞥了一眼虹练,说道:“但是,你没必要知道。因为按照对方的设计,死的那个会是我。但是惹麻烦,担责任的却是你。你不妨好好想一想,你们城中有谁得罪了这么一位人物。或者不妨先去查一查这久弥氏两兄妹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虹练招来两个尚未完全损毁的纸人将往生剑托到屏风后面,自己围着寒墨走了两圈,笑道:“你也是想知道这两位究竟是什么来头吧。死的是你,惹麻烦的是我。呵呵”

    寒墨听她如此说,正色道:“大人,小人已经身染靡情花毒。也算是半个纷花城一员了。这兄妹非要我死于大人之手,我到觉得绝非是冲着城中某一位而来,更像是冲着我们纷花城来的呀!”

    “我们?”虹练阴恻恻地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每一个中了靡情花毒的人都会被赐药?我们纷花城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哈哈哈”

    寒墨的心猛然下坠,随即又恼怒起来,他咬着牙说到:“那兄妹费尽心力想要我死在这,若你也想要我死在此地的话,那你就动手吧!”

    虹练用娟扇捂嘴轻笑道:“你想要死在这,我还不一定答应呢。”说罢把那扇子朝寒墨的面上一挥,寒墨只觉香风扑面,大殿旁挂着的引魂幡,悼词帛布等像触手一样朝他伸来,一层层的立马将他裹的严严实实。可是他却浑身使不上劲,任由那些布帛将他拖到侧殿吊起,仿若一只长着人头的茧蛹随着满殿的引魂幡一起轻轻晃荡。

    虹练扭着腰,走到柱子边上温温和和的对他说到:“等我查清楚那你们三位的来历,然后再来好好说话。到时候,该死必须要死,不该死的我也想办法慢慢弄死。呵呵!”说罢轻轻屈腿施了一礼,然后朝屏风后面走去。

    这无明殿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殿柱后面的地上点着无数盏小油灯,像一片星夜一般一直想两边延伸到无边的黑暗中。寒墨的身体离那油灯不到一尺的距离,黑色的油烟熏得他口干舌燥,直流眼泪,就连身上也被那些火苗燎的燥热难当。他听得虹练的话语,也无法开口答言。待虹练走远之后,方在嘴里轻轻的嚼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