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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故人

    “一直都想换个发型呢。”

    我也没有很伤心,只是近来有点郁闷,不妨小题大作一下。

    还记得从前张志恒很不喜欢逛商场,说那儿人太多太吵,我们两人一起逛商场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大部分时间他宁愿一个人呆在车里玩手机听音乐等我一两个小时也不进商场大门,从此培育出我闪电般购物的长处。往后我就一个人逛街,再往后连逛街的兴趣都慢慢戒了,除去极端无聊的时候,不然我甚少逛街。

    那两栋装修的别墅是用来接待VIP客户的,按居家的要求设计,带全套的家具家电,连厨房的用品都一应俱全,都是最好的材料和东西,烧了许多钱。

    当初比较了很多设计作品,我记得这两套方案是我最喜欢的,正好出自同一名设计师之手,便力排众议地定下来。

    听说那名设计师性情和专业都很好,施工人员也干得很卖力。我很早就想去拜见一下,顺道证实我的猜测,不想还是拖到今日。

    施工现场不免混乱,纵使再好的材料气味也难闻。我们每处都看了,这次做得确实很好,设计师定期都会在现场监管,发现问题就会要求重做。人长得漂亮就有这种优势,工人们会非常服从。这是倪勋焕说的。

    在其中一套别墅二楼客厅中,我终于看到我想见的人,果真不出所料,设计师真的是靳红颜。

    我们在茶室中坐下,我请客,但泡茶的却是靳红颜,姿态优雅,纵使穿得像名施工工人都遮掩不住良好气质。

    “你没想到会是我,对吧,设计方案上只有英文名。”靳红颜没怎么变。

    “我猜可能是你,因为你的设计风格很有个性,我想我曾看到过你的作品。”我和气地说。遇见老朋友是件好事。

    “是吗,我没用过自己的名字发表作品啊...”靳红颜有点吃惊,忽然有所领悟,打住这个话题,“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我只知道你离开SEC了。”靳红颜依然纤纤弱弱,难怪那帮子糙老爷们儿不好意思难为她。

    “我在这里快两年了,你还好吗?”

    “一直是那样子,一个人。”

    “你有没有一个孪生妹妹,和你长得很像?”

    “没有,我是独生女。”

    之后我们道别。靳红颜欲言却止,我原本已转身,而后又回身,看着她。

    “很抱歉。有的事...我事先不知道...但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靳红颜缓缓地说,每说一句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

    “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和你没有关系,你真的想多了。”

    “而且,他对你...”她静静地看着我缓缓变得冰冷的目光,终于没有把话说出口。

    晚上八点我才走,刚开了车门,只见邻近车位中已坐在车子里的倪勋焕摇下车窗。

    “这么晚才走吗?没吃饭吧,一起啊?”

    我把大捧的曼陀罗花扔到后排,又自己坐了进去:“不想。”

    不想倪勋焕已走到车外,轻轻敲打车窗,我只得把车窗摇下。

    “姐姐,你可怜可怜我吧。请我吃饭吧,我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今天可是十四号啊。”

    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心情好了很多。

    于是开车去了潇湘酒家,剁椒鱼头,麻辣子鸡,还有糊辣汤,吃得头皮都发麻。

    “每回吃了隔日准闹胃病,最严重的一回大半夜去医院输液,但还是忍不了想要吃。”我用力低头,掩着唇,暗暗吐舌头。真的太麻太辣了,我太长时间没吃过湘菜,吃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我可以送你胃药,而且不在乎你明天找我按十倍标准索赔。明天你要是肚子疼,我就欠你三顿饭怎么样?”

    “想得美。”

    最终还是倪勋焕买的单。他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摇来摇去,很认真地说:“肖女士,有一点请你一定要记着,和男人什么都能抢,就是不能抢买单。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我虽不屑,但还是听从。

    好的心情并未延续太长的时间。我的胃开始微微泛疼。并且,我想起来,刚刚那家店,是我和张志恒第一回吃饭的地方,好像也为了买单的问题沟通过。

    刚刚究竟是谁说要吃湘菜的?又是谁选的这个地儿?我?还是倪勋焕?真怪,才一个小时,居然想不起了。莫非我已有了健忘症的前兆?

    晚上无聊又开始看电影,经典的老电影,《绅士爱美人》,梦露穿着性感的红色晚礼服,妩媚地唱“钻石是一个女孩的最好的朋友”。

    我很喜欢玛丽莲•梦露,而且不怕被别人说浅薄。那么的性感妩媚恣意张扬,却单纯如孩子,恬静若处子,迷茫似花猫,看着有胸无脑,但目光中时而闪过一丝狡黠,真是谜一般的女子,天生尤物。她的人生看上去那般凄凉,留给后人的却只有笑容。

    电影看完,屏幕转黑,喧嚣归于静寂,只剩几张屏保的图片在那里游游荡荡。我忽然感觉心中有几分落寞。

    “钻石是一个女孩最好的朋友”。这话似乎过去也有人和我说过。

    我禁不住翻出置于柜子深处的那个小木盒,往桌上倒下,几十枚亮晶晶的戒指滚全滚到桌子上了。

    我总是和时尚无缘,置办的东西不多,工作又得穿工作服,恰好合适我,因此连饰物都不佩戴,除了戒指。

    离婚以后我就沾上了收藏戒指的怪癖,铂金黄金镶钻镶各种宝石的,配合衣装的色彩换着戴。

    我过去不戴戒指,一直到了离婚后才养成这种习惯,似乎无名指上戴了枚戒指,就可以给我罩上一层无形的保护。

    我老换戒指,倪勋焕都发现了,说我是离婚后遗症。他知道我离过婚,这个事我只对包括他在内的少数人提过。“肖妹妹,你能不能不要对生活这么消沉,你的将来还有像我这种倜傥之才等待你考核...”倪勋焕有回喝多了酒,冲我大声嚷嚷。我带着几许怒意瞪了他一眼,他才知自己口不择言,闭上嘴麻利地溜走,翌日送上饼干糖果来谢罪。

    但那一堆的戒指,都还比不了当初收到的那枚求婚戒指的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