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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戒指

    张志恒送的戒指,主钻最少有三克拉,又辅之以数不清的小钻,尽管高雅别致,但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夸张。我甚至怀疑他故意开玩笑,每每一看到那个戒指就烦躁,之后禁不住问:“你故意让人知道我是土大款吗?”张志恒无奈地笑了笑:“我以为钻石大小能代表心意的多少。”接着又教育我,“钻石可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朋友,坚实,可靠,永远不会欺骗你。”因此他屡屡赠我虚有其表的钻石饰品,但次次被我视如敝屣。

    为何又会记起那个人?那个人今日在我脑海中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吧,真是大白天撞了鬼。

    办理离婚手续那天,我们两人非常的平和友善,办完后,一同到经常去的那家餐厅吃饭。

    那家店幽雅精致,桌上瓷瓶中插一枝红玫瑰,很像情人幽会,周围的人哪知道这是散伙饭呢。

    我最爱这儿的芒果沙拉,此时感觉心中清澈一片,仍旧吃得开心畅快。张志恒在对面不紧不慢地说话,似乎在向下属吩咐什么:“下个月我去英国,会在那边待很长时间。有什么事没处理好,可以找谭纷,有棘手的事就找志仁。”

    我吃完最后一口沙拉,把汤喝见底,盯着张志恒:“劳烦张总费心,以前我一个人也过得挺好。我还有事,先告辞。还有,这个东西还给你,你的律师在协议书中忘了。”

    我把那枚不可多得的戒指放到他面前。

    张志恒一言不发,亦不动声色,眼神很快冷淡下来。

    我就当作没发觉,慢慢用纸巾揩拭着嘴角,知道自己此时的动作一定很优雅很淡定:“请把它收回去,别浪费,将来可能会有用。”

    张志恒最终禁不住开口,语气中透着阵阵凉意:“肖白,我们能不能好合好分,你以前说过。”

    “我当然记得,但请你将它收回吧,谢了。”心想幸亏吃得很饱,因此此时感觉暖暖而力量充沛,底气都十足,完全能抵挡对面阵阵扑来的凉意。

    但那枚戒指最终还是留在我这儿。源于那天张志恒说走就走,头也没回。但到底还是没忘记埋单,在收银台随手扔了几张百元大钞,把收银员都搞懵了,其实那日我们吃得并不多,但他却付了数倍的饭费。

    实际还是我失了体面。他的离婚协议书中对我很是大方,我也全盘接受,并未装模作样。偏偏要在散伙的最后时刻,非要找个茬儿故意恶心他一下,怪自己太做作。

    终究没有好合好分,有时我也禁不住感到小小的惋惜。

    分手还能做朋友,这到底是理想主义信徒们对于世界大同的梦想之一吧。

    自那之后就再没见过张志恒,直至昨天。

    我把那枚戒指放在指尖划圈儿,只见它在光线下不停闪烁光彩照人,一个不留神就滚落在地上。我赶紧趴在地上找了好半天,最终看到它安静地躺在床下,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床很低,由于有一排窄窄的抽屉柜,我必须得拿开最下面的一层,才能捡到那个戒指。闹腾半天,出了一身汗。

    抽屉柜中放置着许多相册,婚纱照也在里边。我自己都搞不清原因时,已拿出它们,大概地翻看。大部分的画面中只有我自己或是风光,张志恒不爱拍照,因此除开婚纱照,我们的合照很少。我不爱看照片,每当弄好了,就丢来这里。张志恒之前就说过我,明明家中那么多地方,偏偏要放这里,也不怕照片褪色。

    许多照片。婚纱照,张志恒真心不喜欢照相,大部分时间都板着脸,时不时笑笑,却显得很生硬。婚礼照,我们被宾客恶搞,叫苦不迭,还得有范儿,那时候真是同甘共苦。还有在大理的时候,苍山之巅,头上烟雾缭绕,那日极冷,我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张志恒搂着我,这张照片中,他难得的笑了。

    接着我就看到这张照片,隐约记得是蜜月旅行时张志恒的马来西亚友人抓拍的。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远方有洁白的风车,两人在麦田里嬉笑打闹滚成一团,马来西亚的曼陀罗花一望无边,红的橙的黄的...像一张美丽无比的彩色地毯。我们身边,正好是大片洁白色的曼陀罗花,满目绚烂,茁然怒放。

    洁白香雪兰的事已过了几天,送花的人还没有现身。

    我并没有很在意,反正我总会无缘无故收到奇异的花,多一回也无所谓。我把已有点枯萎的花丢进垃圾桶,感觉那只很昂贵的瓷花瓶那般空着也不太好,打算去花店买一束。

    小区外是繁华的街道,有规模宏大的花店,却没有纯白的的香雪兰卖。老板一脸茫然:“谁会买那个花。”之后我买了一大束洁白玫瑰,插到瓶里,每日丢一粒阿司匹林。《玻璃城》中说,这么做可以使鲜花更长久。

    我无法证明,只感觉,惯性的思路和举动,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喜欢花,那东西太不持久,最美的时光一过,便要开始凋零。但我时常收到花,各式花,送花的人男女皆有。有次一位男客人去日本旅游时寄了大束的薰衣草给我,那富老头无儿无女,在饭店住了三个月,时常说着说着就想捏我的脸,要收我做义女。还有一次,曾姓大哥派手下到山上摘了大把的桃花送给我庆祝生日,说这花很像他心目中的我,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也经常有人找找我的茬儿,真的要谢谢他们,否则我都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呆。

    不过张志恒的名字在我耳畔响起的次数愈来愈多,分明已静寂了那样久。

    “肖助理,会议室要重新翻新,请你签字确认。”

    “不是翻了年才翻修吗?”

    “SEC的开业大典要在那里举办,他们愿意承担相关的费用,除去要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外,没有其他特殊的要求,可以依我们的需求装饰,真没见过这么大气的公司。”

    多数是软装饰。我看一眼设计图:“色彩搭配方案可以再改改吗?”

    “我们征询过SEC那边,他们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