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宴前（上）
夜，洛阳，帝师居：
芙蓉紅帐床，夜夜共流光……
“圣上，听闻临江郡有一宴席，名曰‘花宴’，臣也想去看看。”
说话的是上官寐，此刻正有星河覆在他身上，因此呼吸倒也有些急促。
而盖在上官寐身上的星河，是个人——黄袍在身，解衣摘冠，一脸的威严，还有九成的不可一世。
那是当今的圣上，人间界身份最高之人。
“你是捉妖师，去参加妖的宴席做甚？”
圣上的脸色有些不快，皱着眉头，反驳了上官寐的话。
“呵。”上官寐轻笑说，“只因臣有一旧友，也在临江郡，臣此去只是顺便看看那花宴的盛况。”
“朕若不允呢？”
“若是不允，那臣也无有办法，只继续勾引圣上咯。”
说罢，上官寐伸出双手，亲手为他解开最后一件衣物，然后又把双手伸在他的脖子后揽住。
四目相对，圣上看着身下之人的半边银色面具，伸手想去摘掉。
可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面具，上官寐便腾出一只手，打了一下，圣上的手便停在半空中，也不知道做什么，但随后上官寐说道：“圣上，当年约法三章，其中一条便是，不可摘下臣的面具……”
“呵。”
圣上撇了撇嘴，语气稍微带走冷意，续曰：“神神秘秘。”
“你若是想去，朕便允你去，不过，最多在外两日。”
上官寐看到身上之人终于松了口，这才又重新笑了，弧度更大地笑着。
“臣上官寐，多谢圣上。”
圣上看着上官寐的笑容，自己也笑了，不过，是坏笑。
上官寐看出他的意思，媚眼勾魂，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笑着说：“来吧。”
他轻笑了一声，随后身体倾倒下去，俯在上官寐的耳旁轻道——
“今夜，做好臣子的侍君之责吧。”
君臣如星月，流光相皎洁……
……
待到寅时末尾，上官寐和圣上一同醒了。
圣上最先收拾好自己，将皇冠带上，没有叫上官寐为自己更衣，而是自己穿好衣物——有些乱了。
“今天也不去上朝？”
圣上临走前，回头问了一句，但脸上是冷漠。
“哈～”
上官寐打了一个哈欠，对他的话漠不关心，只回道：“不想去，臣还困着呢。”
说罢，便翻了个身，闭上眼……
圣上的眼神冷冽了些，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帝师居，只是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说了一句：“朕允你不去上朝。朕便是讨厌你这副模样。”
上官寐也回了：“讨厌又如何，圣上的眼睛，不还是停留在臣身上嘛。”
圣上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应答，这才完完全全地离开了。
————
临江郡，妖之客栈：
“哈～”
令狐雨又是在辰时醒的，作息准的要死。
但是几乎每次，令狐雨一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夜祈已经醒了，如往常一样，在桌子边喝着酒。
“早啊花妖。”
夜祈点头示意。
辰时初的临江郡，跟其他城郡不同，已经是车水马龙的景象了。
一睡醒的令狐雨就一扫疲惫的模样，蹦下床，选了一件比较朴素的外袍披在身上，颇有精神气。
令狐雨几步跳到夜祈旁边坐下，右手轻扯着他的衣袖，一脸趣笑地说道：“昨夜听酒狸猫说过了，这临江郡有好几个好玩的地方呢！比如……”
夜祈听到后半部分的话，忽然停下举着酒杯的手，这个动作吓到了令狐雨，让令狐雨忘了接下来该说的话了。
“昨夜，猫妖进了你的房间？”
夜祈转过头看着令狐雨，虽然是一脸平静，但眼神还是藏不住，想去刀了酒狸猫。
“那……那个，他是来找你的。哈哈……”令狐雨尬笑着继续言道，“我当时没有深睡，以为是你回来了，就起身开门去了，然后就见到老板酒狸猫了。恰巧我也想起来要去临江郡各地玩玩的，就在它要走之前问了几个地方，对……”
“不对啊……”
令狐雨刚说完，心里就犯嘀咕，意识到不对；干嘛解释得这么清楚，搞得好像是被。捉奸啊一样！
夜祈听完，还是一脸平静，但可以看到眼神舒缓了些。过了一会才说：“以后，本尊不在时，你，要乖。”
“呃……”
更像是被捉奸了啊喂！
“好啦好啦。”令狐雨起身站到夜祈身后，一边笑着给他捶背，一边说：“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只是锤没几下，就被夜祈随手一拎，像拎一只小猫一样给放到旁边，然后饮着酒说：“还是说说刚才玩的事吧。”
“嘻。”
令狐雨这才又回到平常的模样，说了几个临江郡当地的名景之处。
“不过昨夜酒狸猫有说，花宴时期，最有名的是一处园地，那里种植了各种闻名四海的花。有传说说，去那里拜一拜，花神就会祝福那个人，会一直有好运气伴身哦。搞得我也想去看看了。”
夜祈稍微思索了一番，想起令狐雨说的那个地方，在临江郡的中心，妖守的府邸旁不远。
天下万花，各种品种，上到国色，下到野花，都至少有一株留在园中，寓意万花齐放。
不过传说是假的，花神多忙啊，哪有时间去祝福来参拜的人。
令狐雨道：“待会去吧。”
夜祈回：“好。”
于是一人一妖便去了，是正午时分才到的——路上令狐雨耽搁了一些时间。
“哇！好多人啊！我都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令狐雨看着这里的人进进出出，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数量，甚至更多，惊叹不已。
夜祈打趣道：“这就惊叹不已了？那待会进去了园地，还不得当场晕倒过去。”
“才不会呢，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可是很好的！”
令狐雨说罢，又换了个话题：“欸，话说这片园地叫什么名字啊，光是站在原地入口，都能闻到花香味欸。跟你身上的不同，似乎掺杂了……酒的味道？”
“不错，是有酒的味道。”夜祈道，“因为这片园地，名为‘醉园’。”
“欸，倒是个奇怪的名字。”
夜祈没说这个名字的来源，是当年自己与另几位妖，还有一个鬼，一同在此地饮酒，酒香竟催动地脉，使得当时还不是临江郡的这么一个地方，百花齐放，但都呈现出病怏怏的姿态，仿佛醉倒了一般；酒香与花香掺杂在一起，飘香数十里，故此地名为“醉园”。
后来夜祈又闲着无聊，又去四海之内寻找无灵气之花，移种于此。久而久之，这里的花的品种，连夜祈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种了。
令狐雨也没有追问此地名字的来源，只笑着走在夜祈少年，挤过那些游人，先一步进了园地里。
到了醉园内，令狐雨才明白“万紫千红”四个字的含义，若江山此，天下美玉皆无颜色！
醉园中心是三层花台，第一层的花都是富贵之色，有花百余株，胜过万里江山之色；第二层之花皆为民间喜爱之花，亦或带有传说色彩的花，有花千余株，摇曳的身姿胜过绝色佳人；三层之花多为野花，叫不上来名字，但都是喜水的花，种于水台，有花不胜数，呈端庄娴雅之姿，胜过日月星辰。
每一个人来到花台之前，都会息声观赏。一经观赏，就是几个时辰；浓郁的花香味，亦可以让人放松，待归去后，总惹得家妻不满，以为丈夫去了烟花之地，衣香处处留。
而花台旁边是一颗大树，是什么树不知道，但长得十分茂盛，树龄怕是有千年以上了。树的枝干上，全都系着一张红签纸，星罗棋布，在园外时，就可以隐约看到红色盖住了一小片天空似的，这便是这些红纸。而且还有很多人不断找地方，要把自己的红签纸给系上去。
偶有一阵风儿吹来，吹来的不是风，是一阵酒香，熏得来人，皆有醉意。
以至于夜祈已经来到身后时，令狐雨都没有察觉，只知道花香味更浓郁了。但令狐雨的眼睛还是停留在花台上，一层又一层，看过了就再看一遍。
夜祈的出现为醉园带来了生机，醉园内的花仿佛都睡醒了，齐刷刷地摆正了身子。
夜祈温柔轻问：“好看吗？”
令狐雨是直点头，她从未见过如此美景，纵使明灯三千，亦敌不过此间繁华。
虽然这里人很多，但却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人们都非常自觉，人来人往，却又将脚步声压低。
“花妖。”令狐雨用手指着那系满红签纸的树说，“那是做什么啊。”
“寻常百姓的一个安慰。红签纸称作福签，只需要一枚铜板便可以求得一张签纸，上书自己的愿望，然后系在这课大树上。民间传说这个愿望就会生效。”
夜祈转而轻笑道，“想去求一个吗？花神会尽力完成这个愿望的。”
“是吗？还有花神啊，那我也要去求一个。”
“好。”
说罢，夜祈便领着令狐雨去到一个小台前。
这里的妖一见到是夜落英，吓得连瞌睡都不敢打了。
令狐雨道：“那个……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那小妖连忙赔笑说，“一张签纸一枚铜板。”
昨天一些妖之间还流传着花神夜落英来了的说辞，小妖以为是假的，就没去在意，没想到今天就碰见了！
“那给我要两张，谢谢。”
令狐雨随手一伸，就将两个铜板拿出交给小妖，换了两张红签纸。
“嗯，给。”
令狐雨递给夜祈一张红签纸。
夜祈也收下了，然后说道：“你想写什么？”
“嘻，不告诉你。”
夜祈听罢，亦是轻笑不语。
令狐雨用起少许法力，在不被旁人注意的情况下，在红纸上写了几个字。夜祈没有看到，但隐约知道是四个字。
不一会，令狐雨收起法力，微笑满意着看着自己写的四个字——“天下太平”。
这是令狐雨的愿望，因为天下太平了，自己就会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和一个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不用为了恶妖的事奔波，就隐居在山林里，或者游山玩水，以四海为家。
令狐雨来到夜祈身旁，问道：“花妖，你写了什么。”
夜祈故意将红签纸靠在自己胸口，令狐雨探头都看不到，随后学着她的口气轻笑道：“嘻，不告诉你～”
就是不太像。
“哎呀别那么小气嘛，让我看一下。”
“不～给～”
这场面，宛若一对璧人在嘻笑打闹，调情说爱。
最后闹得差不多了，令狐雨嘟囔着说了一句：“切，小气鬼。”
然后就自己去树旁边找地方系红纸了。
夜祈的签纸上，什么都没有写。他已经没有愿望了，或者说，已经实现了。
接下来，就是实现所爱之人的愿望，她的愿望，也会是自己的愿望。
令狐雨来到树下，抬头看着上面一排排的红签纸，陷入思考……可叹自己身高不足，就算是跳起来，也只能勉强够得着，但没有那时间系上红纸。
“嘿，嘿！”
令狐雨又尝试了两次，还是没法。
还是夜祈来到令狐雨旁边，一手接过她的红纸，又为了不去看，尽量避开上面的字，又将自己的红纸与这张红纸系在一起，最后才一并系在树上。
“嘻，还是谢谢你了。”令狐雨对着夜祈俏皮地吐了吐舌。
“还想参观吗？”
“不了。”令狐雨摇头道，“这里是很好看，不过我已经有更好看的东西，就不继续留在这了，去下一个地点玩吧，还有好几个呢。”
夜祈自然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随令狐雨一并出了醉园。
酒香尚存一丝，惹得过路草木均有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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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紅帐床，夜夜共流光……
“圣上，听闻临江郡有一宴席，名曰‘花宴’，臣也想去看看。”
说话的是上官寐，此刻正有星河覆在他身上，因此呼吸倒也有些急促。
而盖在上官寐身上的星河，是个人——黄袍在身，解衣摘冠，一脸的威严，还有九成的不可一世。
那是当今的圣上，人间界身份最高之人。
“你是捉妖师，去参加妖的宴席做甚？”
圣上的脸色有些不快，皱着眉头，反驳了上官寐的话。
“呵。”上官寐轻笑说，“只因臣有一旧友，也在临江郡，臣此去只是顺便看看那花宴的盛况。”
“朕若不允呢？”
“若是不允，那臣也无有办法，只继续勾引圣上咯。”
说罢，上官寐伸出双手，亲手为他解开最后一件衣物，然后又把双手伸在他的脖子后揽住。
四目相对，圣上看着身下之人的半边银色面具，伸手想去摘掉。
可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面具，上官寐便腾出一只手，打了一下，圣上的手便停在半空中，也不知道做什么，但随后上官寐说道：“圣上，当年约法三章，其中一条便是，不可摘下臣的面具……”
“呵。”
圣上撇了撇嘴，语气稍微带走冷意，续曰：“神神秘秘。”
“你若是想去，朕便允你去，不过，最多在外两日。”
上官寐看到身上之人终于松了口，这才又重新笑了，弧度更大地笑着。
“臣上官寐，多谢圣上。”
圣上看着上官寐的笑容，自己也笑了，不过，是坏笑。
上官寐看出他的意思，媚眼勾魂，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笑着说：“来吧。”
他轻笑了一声，随后身体倾倒下去，俯在上官寐的耳旁轻道——
“今夜，做好臣子的侍君之责吧。”
君臣如星月，流光相皎洁……
……
待到寅时末尾，上官寐和圣上一同醒了。
圣上最先收拾好自己，将皇冠带上，没有叫上官寐为自己更衣，而是自己穿好衣物——有些乱了。
“今天也不去上朝？”
圣上临走前，回头问了一句，但脸上是冷漠。
“哈～”
上官寐打了一个哈欠，对他的话漠不关心，只回道：“不想去，臣还困着呢。”
说罢，便翻了个身，闭上眼……
圣上的眼神冷冽了些，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帝师居，只是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说了一句：“朕允你不去上朝。朕便是讨厌你这副模样。”
上官寐也回了：“讨厌又如何，圣上的眼睛，不还是停留在臣身上嘛。”
圣上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应答，这才完完全全地离开了。
————
临江郡，妖之客栈：
“哈～”
令狐雨又是在辰时醒的，作息准的要死。
但是几乎每次，令狐雨一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夜祈已经醒了，如往常一样，在桌子边喝着酒。
“早啊花妖。”
夜祈点头示意。
辰时初的临江郡，跟其他城郡不同，已经是车水马龙的景象了。
一睡醒的令狐雨就一扫疲惫的模样，蹦下床，选了一件比较朴素的外袍披在身上，颇有精神气。
令狐雨几步跳到夜祈旁边坐下，右手轻扯着他的衣袖，一脸趣笑地说道：“昨夜听酒狸猫说过了，这临江郡有好几个好玩的地方呢！比如……”
夜祈听到后半部分的话，忽然停下举着酒杯的手，这个动作吓到了令狐雨，让令狐雨忘了接下来该说的话了。
“昨夜，猫妖进了你的房间？”
夜祈转过头看着令狐雨，虽然是一脸平静，但眼神还是藏不住，想去刀了酒狸猫。
“那……那个，他是来找你的。哈哈……”令狐雨尬笑着继续言道，“我当时没有深睡，以为是你回来了，就起身开门去了，然后就见到老板酒狸猫了。恰巧我也想起来要去临江郡各地玩玩的，就在它要走之前问了几个地方，对……”
“不对啊……”
令狐雨刚说完，心里就犯嘀咕，意识到不对；干嘛解释得这么清楚，搞得好像是被。捉奸啊一样！
夜祈听完，还是一脸平静，但可以看到眼神舒缓了些。过了一会才说：“以后，本尊不在时，你，要乖。”
“呃……”
更像是被捉奸了啊喂！
“好啦好啦。”令狐雨起身站到夜祈身后，一边笑着给他捶背，一边说：“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只是锤没几下，就被夜祈随手一拎，像拎一只小猫一样给放到旁边，然后饮着酒说：“还是说说刚才玩的事吧。”
“嘻。”
令狐雨这才又回到平常的模样，说了几个临江郡当地的名景之处。
“不过昨夜酒狸猫有说，花宴时期，最有名的是一处园地，那里种植了各种闻名四海的花。有传说说，去那里拜一拜，花神就会祝福那个人，会一直有好运气伴身哦。搞得我也想去看看了。”
夜祈稍微思索了一番，想起令狐雨说的那个地方，在临江郡的中心，妖守的府邸旁不远。
天下万花，各种品种，上到国色，下到野花，都至少有一株留在园中，寓意万花齐放。
不过传说是假的，花神多忙啊，哪有时间去祝福来参拜的人。
令狐雨道：“待会去吧。”
夜祈回：“好。”
于是一人一妖便去了，是正午时分才到的——路上令狐雨耽搁了一些时间。
“哇！好多人啊！我都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令狐雨看着这里的人进进出出，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数量，甚至更多，惊叹不已。
夜祈打趣道：“这就惊叹不已了？那待会进去了园地，还不得当场晕倒过去。”
“才不会呢，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可是很好的！”
令狐雨说罢，又换了个话题：“欸，话说这片园地叫什么名字啊，光是站在原地入口，都能闻到花香味欸。跟你身上的不同，似乎掺杂了……酒的味道？”
“不错，是有酒的味道。”夜祈道，“因为这片园地，名为‘醉园’。”
“欸，倒是个奇怪的名字。”
夜祈没说这个名字的来源，是当年自己与另几位妖，还有一个鬼，一同在此地饮酒，酒香竟催动地脉，使得当时还不是临江郡的这么一个地方，百花齐放，但都呈现出病怏怏的姿态，仿佛醉倒了一般；酒香与花香掺杂在一起，飘香数十里，故此地名为“醉园”。
后来夜祈又闲着无聊，又去四海之内寻找无灵气之花，移种于此。久而久之，这里的花的品种，连夜祈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种了。
令狐雨也没有追问此地名字的来源，只笑着走在夜祈少年，挤过那些游人，先一步进了园地里。
到了醉园内，令狐雨才明白“万紫千红”四个字的含义，若江山此，天下美玉皆无颜色！
醉园中心是三层花台，第一层的花都是富贵之色，有花百余株，胜过万里江山之色；第二层之花皆为民间喜爱之花，亦或带有传说色彩的花，有花千余株，摇曳的身姿胜过绝色佳人；三层之花多为野花，叫不上来名字，但都是喜水的花，种于水台，有花不胜数，呈端庄娴雅之姿，胜过日月星辰。
每一个人来到花台之前，都会息声观赏。一经观赏，就是几个时辰；浓郁的花香味，亦可以让人放松，待归去后，总惹得家妻不满，以为丈夫去了烟花之地，衣香处处留。
而花台旁边是一颗大树，是什么树不知道，但长得十分茂盛，树龄怕是有千年以上了。树的枝干上，全都系着一张红签纸，星罗棋布，在园外时，就可以隐约看到红色盖住了一小片天空似的，这便是这些红纸。而且还有很多人不断找地方，要把自己的红签纸给系上去。
偶有一阵风儿吹来，吹来的不是风，是一阵酒香，熏得来人，皆有醉意。
以至于夜祈已经来到身后时，令狐雨都没有察觉，只知道花香味更浓郁了。但令狐雨的眼睛还是停留在花台上，一层又一层，看过了就再看一遍。
夜祈的出现为醉园带来了生机，醉园内的花仿佛都睡醒了，齐刷刷地摆正了身子。
夜祈温柔轻问：“好看吗？”
令狐雨是直点头，她从未见过如此美景，纵使明灯三千，亦敌不过此间繁华。
虽然这里人很多，但却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人们都非常自觉，人来人往，却又将脚步声压低。
“花妖。”令狐雨用手指着那系满红签纸的树说，“那是做什么啊。”
“寻常百姓的一个安慰。红签纸称作福签，只需要一枚铜板便可以求得一张签纸，上书自己的愿望，然后系在这课大树上。民间传说这个愿望就会生效。”
夜祈转而轻笑道，“想去求一个吗？花神会尽力完成这个愿望的。”
“是吗？还有花神啊，那我也要去求一个。”
“好。”
说罢，夜祈便领着令狐雨去到一个小台前。
这里的妖一见到是夜落英，吓得连瞌睡都不敢打了。
令狐雨道：“那个……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那小妖连忙赔笑说，“一张签纸一枚铜板。”
昨天一些妖之间还流传着花神夜落英来了的说辞，小妖以为是假的，就没去在意，没想到今天就碰见了！
“那给我要两张，谢谢。”
令狐雨随手一伸，就将两个铜板拿出交给小妖，换了两张红签纸。
“嗯，给。”
令狐雨递给夜祈一张红签纸。
夜祈也收下了，然后说道：“你想写什么？”
“嘻，不告诉你。”
夜祈听罢，亦是轻笑不语。
令狐雨用起少许法力，在不被旁人注意的情况下，在红纸上写了几个字。夜祈没有看到，但隐约知道是四个字。
不一会，令狐雨收起法力，微笑满意着看着自己写的四个字——“天下太平”。
这是令狐雨的愿望，因为天下太平了，自己就会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和一个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不用为了恶妖的事奔波，就隐居在山林里，或者游山玩水，以四海为家。
令狐雨来到夜祈身旁，问道：“花妖，你写了什么。”
夜祈故意将红签纸靠在自己胸口，令狐雨探头都看不到，随后学着她的口气轻笑道：“嘻，不告诉你～”
就是不太像。
“哎呀别那么小气嘛，让我看一下。”
“不～给～”
这场面，宛若一对璧人在嘻笑打闹，调情说爱。
最后闹得差不多了，令狐雨嘟囔着说了一句：“切，小气鬼。”
然后就自己去树旁边找地方系红纸了。
夜祈的签纸上，什么都没有写。他已经没有愿望了，或者说，已经实现了。
接下来，就是实现所爱之人的愿望，她的愿望，也会是自己的愿望。
令狐雨来到树下，抬头看着上面一排排的红签纸，陷入思考……可叹自己身高不足，就算是跳起来，也只能勉强够得着，但没有那时间系上红纸。
“嘿，嘿！”
令狐雨又尝试了两次，还是没法。
还是夜祈来到令狐雨旁边，一手接过她的红纸，又为了不去看，尽量避开上面的字，又将自己的红纸与这张红纸系在一起，最后才一并系在树上。
“嘻，还是谢谢你了。”令狐雨对着夜祈俏皮地吐了吐舌。
“还想参观吗？”
“不了。”令狐雨摇头道，“这里是很好看，不过我已经有更好看的东西，就不继续留在这了，去下一个地点玩吧，还有好几个呢。”
夜祈自然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随令狐雨一并出了醉园。
酒香尚存一丝，惹得过路草木均有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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