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修罗场
明明肚子很疼，跑到卫生间之后却又便意全无，折腾半天才从洗手间出来的我难免有些心虚，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该怎么面对被我独自晾在河边的雪荏的冷嘲热讽。不过心里这么想归这么想，当我人回到后院后，我的注意力第一时间还是先被亭子牢牢吸引住。
刚刚还只是稀稀落落坐着的凉亭此时已经扎扎实实得坐满了一大桌人，一个比其他人都大了一圈的身影在其中格外显眼。这样看来凉亭里坐着的就是鹿寻的家人了？我不禁有点好奇，之前从贠宁姐身世和鹿寻叔叔的外貌谈吐上我就对鹿寻的家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今天看着这排场，能在东威二十年老店后院几乎从来不招待客人的凉亭里摆上一桌，可能鹿寻真的就是东威巨富家的公子哥也说不定？
任由思想天马行空的抛锚一阵后我又立马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真要是有钱人会在这么不私密的场合会餐吗？再说了，就算鹿寻家真的那么有钱又怎么样？这些真的是我平时会去考虑的东西吗？我真是变得有点奇怪。我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让自己的脑海里的想法变回回到雪荏身边去跟她一起享用一顿美味的酸菜鱼。
后院其实也没有多大，我没走几步就已经可以远远酸菜鱼已经端上了我们的桌，一旁的亭子的人影也变得更加清晰。雪荏没有动筷子，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得望着溪水出神，眼神深邃空灵又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哀伤，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令人心疼。我不禁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想多看这样的她几眼，把这个场景刻进脑海。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余光里却出现了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身影。我有点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有雪荏和鹿寻同时存在美妙的时间与空间里，居然会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不得不把得把目光转向凉亭那边，不死心地看向鹿寻身边人的面部。
然后我就看到了田梵。这个我无比厌恶，却又不得不一次次“熟悉”的人就这样坐在那里。熟悉的谄媚表情挂在他的脸上，二者配合得天衣无缝，把什么叫恶心和倒胃口诠释得淋漓尽致。但可惜，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田梵的演技的确了得，在你见识到他面皮下的丑陋人心前是不可能拒绝得了他的连篇鬼话和惊人表演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我的理智不停地在我耳旁重复着这句话。但气血却在愤怒的作用下逐渐上涌，脚下也逐渐开始不受控制，鹿寻完全被我扔在了一边，之前的经验教训也根本被我抛在了脑后，现在的我一心只想让自己的能量释放出来。我开始向凉亭冲去，气势像是无法被阻挡的魔鬼。
雪荏及时挡在了我的身前，她用她冰凉的手颇有些霸气地环住了我的脖子，“不想跟我吃饭了？”她的语气也冷的可怕，我心中的魔鬼的气焰都被她压了下去，再燃不起一点火苗。冷静和理智重新占领了大脑的高地，我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雪荏的表情，戏谑的笑容和能杀死人的眼神都让我一时不敢再抬头，只能低头认怂老老实实跟着她回到了我们河边的座位。
“看见你男朋友就不顾人家在干嘛，也不顾这边还有个我了是吗？”坐下来之后雪荏的语言攻击依然没有停止，她修长的手指也没闲着，捏起一小碗早已凉掉的酸菜鱼丢在我面前，扎实执行着她一大棒槌配一颗枣的“交流政策”。
我大脑飞速运转想象着自己真的冲进凉亭后的各种发展，恐怕无论哪一种都是无法收场的结局。想到这里我就更不敢抬头看雪荏，只能操起勺子大口大口吃鱼，连一点汤都没留下。速度之快堪称我毕生吃饭速度之最，以至于吞完之后我甚至连鱼刺的味道都没尝出来。
也许是我一言不发埋头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雪荏再开口时语气里多少带了些憋不住的笑意，“也多亏我给你舀的都是没什么刺的部位，要不然恐怕我还得送你去趟医院。你可悠着点啊，走路埋头猛冲不看路，吃饭埋头猛喂不看碗，至于吗？”
听完雪荏这番话我心里又是一暖，再也不好不开口了。我抬起头努力想让已经盈满眼眶的泪水不掉下来，但却在看见雪荏表情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手里捏着醋瓶，脸上的担忧是嘴角的“冷笑”也藏不住的。见到我哭后又轻轻叹气放下醋瓶第一时间掏出纸巾从对面坐到了我旁边。“怎么还哭了？你刚跟我认识的时候不是还一副借酒消愁成熟女性的人设吗？怎么跟我在一起后反倒越来越娇娇仔了呢吴颜。”
我想要反驳，可回想起认识雪荏后我的种种表现却让我回击的话语变得说不出口。曾经独来独往那么久，大风大浪都安然度过的我在遇到雪荏后的确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用太久远，即使是在大学时我和我的舍友们斗智斗勇、和宗闫伟和稀泥打太极时也绝不是什么一遇见事就上头胡乱冲，埋头掉眼泪的人啊。
十几年建立起来的玻璃伪装被一个真正走进心里的人敲的粉碎，让我认识到我可能从来都不曾坚强。我止住眼泪认真看向身边人，她周身依然散发着淡淡的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看向我的眼神却只有担心和生气过后的无奈。
“谢谢你雪荏。”我的道谢发自内心，这么认真的道谢即使是对妈妈我也只是深深藏在心底，未曾亲口对她说过。此时却只觉得我唯有将所有真诚都给眼前这个人才能配得上她对我的友情。我将目光稍稍望向远处的凉亭一瞬，而后把我方才失去理智的原因和那天田梵去我家的情绪一通告诉了雪荏。
雪荏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才开口说出了她的看法，“那我能理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不冷静，跟着疯子一样乱冲了。趁你去卫生间的档口，我也在靠近亭子那边的地方看了看溪水，那一桌也有我认识的熟人。”
我先是惊诧于雪荏居然会跑去偷偷探查敌情，听完雪荏的话后更是吓了一跳，鹿寻家的家宴除了有田梵参与外居然还有雪荏认识的人？会是谁呢？一时间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些多了，甚至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雪荏见我面色变了几变却迟迟没有开口，也没接着等下去，自己又开口续上了话头，“唉，看你这吞吞吐吐得样子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真不愧是个小作精啊。一般人作是折腾他周围的人，就你把自己作得抑郁难过，还连带着把我也拉上一起受苦。那我直接告诉你吧，我认出来的是我爸爸以前一起钓鱼的朋友，我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拉着我们俩一起在这里吃饭。爸爸开了便利店以后便不再去钓鱼，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今天突然在这里又见到他还能第一时间认出来，我也真是佩服我的记性。”
我听完雪荏这一大段讲述后精神回复了一些，也有了思路，首先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那你爸爸的这个朋友坐在哪个位置？是鹿寻身边的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吗？”
“长得还不错？你这个问法倒是很有意思。不过你这样问我大概清楚了，你在担心你爸爸和我爸爸的朋友会不会是一个人。”雪荏看透了我的想法，但接下来说出的内容却让我最担心的事情成为了现实，“是的。也可能正是因为他的长相比一般人要稍微顺眼一些我才能记得他，这些年过去他的变化倒不算大。”
“天呐......”我努力控制我的音量和语气，但声音听起来难免还是有些尖锐，闺蜜父亲的旧友恰好是自己不负责任的恶棍父亲！如果真的有什么命运之神的话，他一定是给我安排了一场荒诞剧的主演然后等着看我的笑话。
“吴颜你冷静冷静。在我的记忆里，他算是个好人，跟我父亲相处融洽，对我也算得上和蔼可亲。不过这只是我看到的，他们那段时间的交际非常密切，而我只是个中学生而已，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我不会因为我看到的这些就不相信你。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就把我推开，相反这会让我也对他更‘感兴趣’。要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父亲的事儿，我就必须要和他重新开始联系，在你变得更强大之前，就让我和你的这个所谓的‘父亲’多打打交道吧。”雪荏的声音依然和平时一样令人安心，说出的一字一句也都正中我的心坎，将我的一个个疑虑和不安都逐个打消。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只顾着感动和感谢雪荏，我必须真正坚强起来，做点什么。我又一次把目光望向离我们不算远的凉亭，里面坐着的人们依然享受着美景美食，鹿寻的拘谨礼貌和田梵的八面玲珑都融入其中，成为了一餐完美家宴的优秀润滑剂。看着这些我很难不联想到我和母亲这些年来过的苦日子，不联想到妈妈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挑战。不甘心的火焰从心底燃起，我快速转动大脑思考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方案：“今天回去后我先问问鹿寻，就说我们一起吃饭时看到了你父亲的老朋友，然后顺着这个思路大概问问田梵跟鹿家的关系，田梵在他们家宴中的身份，最后再把田梵的联系方式要过来给你。这样可以吗，雪荏？”
雪荏的回复却跟我的方案毫不相关，“酸菜都要煮的软的吃不了了，鱼肉都散架了，快吃饭！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说吗，不要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我瞬间愣住，她却趁着这个空隙把锅里剩下的相对还算好的鱼肉全挑进了自己碗里。我这才大呼上当，操起筷子加入了这场鱼肉争夺战。
没开动之前看起来多的吃不下的满满一大锅酸菜鱼转眼间就被我们两分食干净，凉亭那边却还是一派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模样，完全没什么要结束的迹象。我看向雪荏，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问道，“雪荏姐姐啊，您看我们饭也吃了，汤也喝了。我还是觉得今天这种情况非常难得，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干坐着吧！或者您至少考虑考虑我刚才说的法子可不可行呀。”
雪荏见我又有些急了，刚想开口稳定稳定军心却在看到什么后又突然陷入沉默，只是向我身后努了努嘴示意我向后看。我向后看去，贠宁姐——又一个我和雪荏都认识的熟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现场。
刚刚还只是稀稀落落坐着的凉亭此时已经扎扎实实得坐满了一大桌人，一个比其他人都大了一圈的身影在其中格外显眼。这样看来凉亭里坐着的就是鹿寻的家人了？我不禁有点好奇，之前从贠宁姐身世和鹿寻叔叔的外貌谈吐上我就对鹿寻的家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今天看着这排场，能在东威二十年老店后院几乎从来不招待客人的凉亭里摆上一桌，可能鹿寻真的就是东威巨富家的公子哥也说不定？
任由思想天马行空的抛锚一阵后我又立马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真要是有钱人会在这么不私密的场合会餐吗？再说了，就算鹿寻家真的那么有钱又怎么样？这些真的是我平时会去考虑的东西吗？我真是变得有点奇怪。我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让自己的脑海里的想法变回回到雪荏身边去跟她一起享用一顿美味的酸菜鱼。
后院其实也没有多大，我没走几步就已经可以远远酸菜鱼已经端上了我们的桌，一旁的亭子的人影也变得更加清晰。雪荏没有动筷子，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得望着溪水出神，眼神深邃空灵又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哀伤，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令人心疼。我不禁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想多看这样的她几眼，把这个场景刻进脑海。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余光里却出现了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身影。我有点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有雪荏和鹿寻同时存在美妙的时间与空间里，居然会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不得不把得把目光转向凉亭那边，不死心地看向鹿寻身边人的面部。
然后我就看到了田梵。这个我无比厌恶，却又不得不一次次“熟悉”的人就这样坐在那里。熟悉的谄媚表情挂在他的脸上，二者配合得天衣无缝，把什么叫恶心和倒胃口诠释得淋漓尽致。但可惜，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田梵的演技的确了得，在你见识到他面皮下的丑陋人心前是不可能拒绝得了他的连篇鬼话和惊人表演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我的理智不停地在我耳旁重复着这句话。但气血却在愤怒的作用下逐渐上涌，脚下也逐渐开始不受控制，鹿寻完全被我扔在了一边，之前的经验教训也根本被我抛在了脑后，现在的我一心只想让自己的能量释放出来。我开始向凉亭冲去，气势像是无法被阻挡的魔鬼。
雪荏及时挡在了我的身前，她用她冰凉的手颇有些霸气地环住了我的脖子，“不想跟我吃饭了？”她的语气也冷的可怕，我心中的魔鬼的气焰都被她压了下去，再燃不起一点火苗。冷静和理智重新占领了大脑的高地，我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雪荏的表情，戏谑的笑容和能杀死人的眼神都让我一时不敢再抬头，只能低头认怂老老实实跟着她回到了我们河边的座位。
“看见你男朋友就不顾人家在干嘛，也不顾这边还有个我了是吗？”坐下来之后雪荏的语言攻击依然没有停止，她修长的手指也没闲着，捏起一小碗早已凉掉的酸菜鱼丢在我面前，扎实执行着她一大棒槌配一颗枣的“交流政策”。
我大脑飞速运转想象着自己真的冲进凉亭后的各种发展，恐怕无论哪一种都是无法收场的结局。想到这里我就更不敢抬头看雪荏，只能操起勺子大口大口吃鱼，连一点汤都没留下。速度之快堪称我毕生吃饭速度之最，以至于吞完之后我甚至连鱼刺的味道都没尝出来。
也许是我一言不发埋头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雪荏再开口时语气里多少带了些憋不住的笑意，“也多亏我给你舀的都是没什么刺的部位，要不然恐怕我还得送你去趟医院。你可悠着点啊，走路埋头猛冲不看路，吃饭埋头猛喂不看碗，至于吗？”
听完雪荏这番话我心里又是一暖，再也不好不开口了。我抬起头努力想让已经盈满眼眶的泪水不掉下来，但却在看见雪荏表情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手里捏着醋瓶，脸上的担忧是嘴角的“冷笑”也藏不住的。见到我哭后又轻轻叹气放下醋瓶第一时间掏出纸巾从对面坐到了我旁边。“怎么还哭了？你刚跟我认识的时候不是还一副借酒消愁成熟女性的人设吗？怎么跟我在一起后反倒越来越娇娇仔了呢吴颜。”
我想要反驳，可回想起认识雪荏后我的种种表现却让我回击的话语变得说不出口。曾经独来独往那么久，大风大浪都安然度过的我在遇到雪荏后的确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用太久远，即使是在大学时我和我的舍友们斗智斗勇、和宗闫伟和稀泥打太极时也绝不是什么一遇见事就上头胡乱冲，埋头掉眼泪的人啊。
十几年建立起来的玻璃伪装被一个真正走进心里的人敲的粉碎，让我认识到我可能从来都不曾坚强。我止住眼泪认真看向身边人，她周身依然散发着淡淡的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看向我的眼神却只有担心和生气过后的无奈。
“谢谢你雪荏。”我的道谢发自内心，这么认真的道谢即使是对妈妈我也只是深深藏在心底，未曾亲口对她说过。此时却只觉得我唯有将所有真诚都给眼前这个人才能配得上她对我的友情。我将目光稍稍望向远处的凉亭一瞬，而后把我方才失去理智的原因和那天田梵去我家的情绪一通告诉了雪荏。
雪荏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才开口说出了她的看法，“那我能理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不冷静，跟着疯子一样乱冲了。趁你去卫生间的档口，我也在靠近亭子那边的地方看了看溪水，那一桌也有我认识的熟人。”
我先是惊诧于雪荏居然会跑去偷偷探查敌情，听完雪荏的话后更是吓了一跳，鹿寻家的家宴除了有田梵参与外居然还有雪荏认识的人？会是谁呢？一时间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些多了，甚至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雪荏见我面色变了几变却迟迟没有开口，也没接着等下去，自己又开口续上了话头，“唉，看你这吞吞吐吐得样子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真不愧是个小作精啊。一般人作是折腾他周围的人，就你把自己作得抑郁难过，还连带着把我也拉上一起受苦。那我直接告诉你吧，我认出来的是我爸爸以前一起钓鱼的朋友，我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拉着我们俩一起在这里吃饭。爸爸开了便利店以后便不再去钓鱼，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今天突然在这里又见到他还能第一时间认出来，我也真是佩服我的记性。”
我听完雪荏这一大段讲述后精神回复了一些，也有了思路，首先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那你爸爸的这个朋友坐在哪个位置？是鹿寻身边的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吗？”
“长得还不错？你这个问法倒是很有意思。不过你这样问我大概清楚了，你在担心你爸爸和我爸爸的朋友会不会是一个人。”雪荏看透了我的想法，但接下来说出的内容却让我最担心的事情成为了现实，“是的。也可能正是因为他的长相比一般人要稍微顺眼一些我才能记得他，这些年过去他的变化倒不算大。”
“天呐......”我努力控制我的音量和语气，但声音听起来难免还是有些尖锐，闺蜜父亲的旧友恰好是自己不负责任的恶棍父亲！如果真的有什么命运之神的话，他一定是给我安排了一场荒诞剧的主演然后等着看我的笑话。
“吴颜你冷静冷静。在我的记忆里，他算是个好人，跟我父亲相处融洽，对我也算得上和蔼可亲。不过这只是我看到的，他们那段时间的交际非常密切，而我只是个中学生而已，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我不会因为我看到的这些就不相信你。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就把我推开，相反这会让我也对他更‘感兴趣’。要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父亲的事儿，我就必须要和他重新开始联系，在你变得更强大之前，就让我和你的这个所谓的‘父亲’多打打交道吧。”雪荏的声音依然和平时一样令人安心，说出的一字一句也都正中我的心坎，将我的一个个疑虑和不安都逐个打消。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只顾着感动和感谢雪荏，我必须真正坚强起来，做点什么。我又一次把目光望向离我们不算远的凉亭，里面坐着的人们依然享受着美景美食，鹿寻的拘谨礼貌和田梵的八面玲珑都融入其中，成为了一餐完美家宴的优秀润滑剂。看着这些我很难不联想到我和母亲这些年来过的苦日子，不联想到妈妈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挑战。不甘心的火焰从心底燃起，我快速转动大脑思考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方案：“今天回去后我先问问鹿寻，就说我们一起吃饭时看到了你父亲的老朋友，然后顺着这个思路大概问问田梵跟鹿家的关系，田梵在他们家宴中的身份，最后再把田梵的联系方式要过来给你。这样可以吗，雪荏？”
雪荏的回复却跟我的方案毫不相关，“酸菜都要煮的软的吃不了了，鱼肉都散架了，快吃饭！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说吗，不要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我瞬间愣住，她却趁着这个空隙把锅里剩下的相对还算好的鱼肉全挑进了自己碗里。我这才大呼上当，操起筷子加入了这场鱼肉争夺战。
没开动之前看起来多的吃不下的满满一大锅酸菜鱼转眼间就被我们两分食干净，凉亭那边却还是一派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模样，完全没什么要结束的迹象。我看向雪荏，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问道，“雪荏姐姐啊，您看我们饭也吃了，汤也喝了。我还是觉得今天这种情况非常难得，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干坐着吧！或者您至少考虑考虑我刚才说的法子可不可行呀。”
雪荏见我又有些急了，刚想开口稳定稳定军心却在看到什么后又突然陷入沉默，只是向我身后努了努嘴示意我向后看。我向后看去，贠宁姐——又一个我和雪荏都认识的熟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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