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贝尔哈扎
天空要塞共三层，内部也要比维林要塞更大，且通道四通八达，光是旋转式楼梯就有三座，要不是跟在这两名阿莱西亚骑士后面，约书亚估摸着自己可能迷路。
一路经过多名守卫，转过数道岔路，那两名骑士押解着亨里克爵士来到临时关押所，将他推了进去，然后拉动拉杆，将木质闸门放下。
待两名骑士离开，环顾了四周寂静的走廊，约书亚解除潜行状态，来到亨里克爵士的牢门前。
咚咚咚。
约书亚轻轻敲了敲门，压低了声音问道：“亨里克爵士，你还好吗？”
可惜亨里克爵士喝了太多阿尔托酒，此刻正倒在发霉的稻草堆间呼呼大睡，哪还能听见约书亚的问话，他甚至还挪了挪身位，让自己睡得更好舒服一点。
帝王引擎般的呼噜声一阵比一阵高。
门外鬼鬼祟祟的约书亚：...
过道两侧墙壁上插着燃烧的火把，古铜色的火光从约书亚的兜帽上打下来，给那张锋芒初显的少年脸庞描摹上了一层薄薄的暖金，少年半蹲着，手摸着生锈的木质围栏，眉宇间多了三条黑线。
他这样小心翼翼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约书亚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拉杆，在想要不要现在把亨里克爵士救出来。
然而转念一想，以亨里克现在的状态就算救出来，估计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算了，你先睡一会，待会过来救你。”
听见过道上有脚步声接近，约书亚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亨里克爵士，释放暗影斗篷进入潜行状态，避开了巡逻守卫的视线。
待守卫过去，约书亚朝着更高层的三楼摸了上去。
踏着旋转楼梯而上，映入眼眸的是一间不大的中枢室，里面有几名阿莱西亚骑士正在靠着壁炉休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房间里还有几条瓦尔拉猎犬。这些猎犬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臭味，它们没有毛皮，浑身的模糊血肉暴露在外，清晰可见白色的下颌与肋骨。
几条猎犬挤在一处争先恐后地争夺着盆里腐烂发臭的秽物。
“多力特，该去给那头牛送饭了。”烤火的骑士长估摸了下时间，朝手下人吩咐道。
被点到名的骑士正与同伴闲聊，美滋滋地喝着阿尔托酒，他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抱怨道：“队长，我不明白，既然瓦尔拉大人那么痛恨那头牛，为什么还要把他留下。直接杀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队长闻言嗤笑，“你懂什么，要让他这么轻松就死了，怎么能解瓦尔拉大人的恨？瓦尔拉大人想杀他早就杀了。将皇帝踩在脚下，漫长的折磨才是大人真正想要的。”
见多力特慢慢吞吞的，队长面露不悦催促道：“赶紧去，牛要是饿死了，瓦尔拉大人会像扒狗皮一样把你的皮剥下来用来喂狗。”
脸色苍白的多力特打了个哆嗦，匆匆忙忙地跑到喂狗处，驱赶猎犬。
“去去去，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也敢和皇帝老子抢食。”
几只猎犬挨了一脚，发出哀嚎，朝多力特龇牙咧嘴。
然而多力特没工夫多搭理这些畜生，端起狗盆就朝着牢房赶去。
身后传来同伴们的嬉笑声，“哈哈，赶紧的多力特，要是饿到了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准没你好受的。”
“你居然如此怠慢皇帝，朕的龙骑士何在？我要把你处以绞刑哈哈。”
“嘘，小声点，可别真让那群龙骑士听到了。”
“....”
哄堂大笑间，骑士们没有察觉到一抹极淡的身影从沿着墙壁摸索而过，跟在了多力特后面。
听见骑士们的讨论，约书亚大致确定他们口中的贝尔哈扎是谁了。
“人牛”贝尔哈扎皇帝，阿莱西亚女皇与她的半神伴侣，莫里豪斯的儿子，也是最早的牛头怪之一。
1E226年，第一帝国开创者阿莱西亚女皇逝世，贝尔哈扎继承帝国成为皇帝。
后世对其生活和统治知之甚少，因为该时期的大多数记录在阿莱西亚骑士团崛起后被摧毁。
贝尔哈扎王朝后期，正是阿莱西亚教团崛起的前夕，王权与神权冲突相当激烈，甚至连皇帝本人在361年的政变中都被流放。
(贝尔哈扎和阿莱西亚之间的私人通信保存在冷港的黄昏图书馆，但其内容尚未具体说明。)
然而确定了贝尔哈扎的身份，约书亚更加疑惑了。
根据此前调查到的信息表明，瓦尔拉是贝尔哈扎时期的东方领主，是皇帝手下的大贵族，和直系下属。
为什么他会将皇帝关押起来，还用不堪入目的秽物喂食呢？
...
监牢位于三楼左侧辅室，里面几千年来只关押了一个凡人。
皇帝贝尔哈扎。
讽刺的是负责看守皇帝的，正是他本人曾经亲手建立，最新任的卫队，贝尔哈扎龙骑士。
威严的龙骑士人高马大，身穿绘有龙纹的金色全身板甲，手持锋利的龙骑枪，站立在贝尔哈扎牢房门外目不斜视，一动不动仿若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见到多力特来送饭，龙骑士机械般地挪开了一个身位，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忽然露出极度的厌恶，并且毫不遮掩地望向多力特。
后者冷哼一声，端着狗食盆，径直越过了龙骑士给贝尔哈扎送饭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多力特不喜欢来送饭的原因。谁乐意面对这些龙骑士的冷眼呢。
多力特所属的阿莱西亚骑士团与龙骑士不合素来已久。
早在第一帝国时，效忠于贝尔哈扎皇帝的龙骑士团就与阿莱西亚教团下属骑士团结下了仇恨。要知道前者是皇帝组建的武装，象征着皇权；后者则是阿莱西亚教团下属力量，彰显神权。
贝尔哈扎晚年时期，阿莱西亚教团由大猿人先知领导，教义越发激进，开始挤兑皇权。
皇权与神权冲突，最终皇帝在与教团的斗争中失败，被彻底流放。从此教团成为了深刻影响第一帝国局势的重要政治势力。
当然，皇权与神权是呈现动态平衡的，甚至有合流趋势。
有些时期阿莱西亚大主教的权利超越了帝国皇帝，有的时期又被后者压制，甚至有的时候皇帝本人的继承者，皇太子就是阿莱西亚教团的主教。
然而不论上层利益既得者是谁，作为双方阵营下属的势力，贝尔哈扎龙骑士与阿莱西亚骑士团反正是拼红了眼。这种仇视在双方堕入冷港之后仍然没有消除，反而越发激烈。
在冷港，龙骑士团直属莫拉格·巴尔，而阿莱西亚骑士团则依旧效忠于他们追随的各个堕落领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派系。
...
苍蝇肆虐，臭气逼人的监牢外，多力特将狗盆甩到了闸门前，朝盆里啐了一口，猛地踹了一脚木闸门，没好气地道：“皇帝陛下，该出来吃饭了。”
地牢阴暗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在火把的照耀下，流淌着臭水的地面上一颗血肉模糊的牛头探了出来，脓包密布的牛头上面大部分血肉都已经枯萎，没一处完好的血肉。
与父亲莫里豪斯区别开来的两根牛角也被人砍断，只剩下被齐根斩断的缺口暴露在外。
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贝尔哈扎整个人爬了出来，暴露在火光下。
躲在多力特身后的约书亚见到皇帝现在的模样，不禁瞳孔一缩。
曾经第一帝国的皇帝，半神莫里豪斯与阿莱西亚女皇的儿子，居然被人砍断了手脚，包裹在麻布袋里，做成了人彘，毫无尊严的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苟活...
旁人眼里狗都不会看一眼的腐烂骨头，贝尔哈扎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在骑士的嘲笑声与咒骂声中，像条蛆一样半死不活地蠕动。
这一幕看的约书亚头皮发麻。
究竟是怎样的仇恨，才会让瓦尔拉如此痛恨贝尔哈扎...
一路经过多名守卫，转过数道岔路，那两名骑士押解着亨里克爵士来到临时关押所，将他推了进去，然后拉动拉杆，将木质闸门放下。
待两名骑士离开，环顾了四周寂静的走廊，约书亚解除潜行状态，来到亨里克爵士的牢门前。
咚咚咚。
约书亚轻轻敲了敲门，压低了声音问道：“亨里克爵士，你还好吗？”
可惜亨里克爵士喝了太多阿尔托酒，此刻正倒在发霉的稻草堆间呼呼大睡，哪还能听见约书亚的问话，他甚至还挪了挪身位，让自己睡得更好舒服一点。
帝王引擎般的呼噜声一阵比一阵高。
门外鬼鬼祟祟的约书亚：...
过道两侧墙壁上插着燃烧的火把，古铜色的火光从约书亚的兜帽上打下来，给那张锋芒初显的少年脸庞描摹上了一层薄薄的暖金，少年半蹲着，手摸着生锈的木质围栏，眉宇间多了三条黑线。
他这样小心翼翼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约书亚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拉杆，在想要不要现在把亨里克爵士救出来。
然而转念一想，以亨里克现在的状态就算救出来，估计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算了，你先睡一会，待会过来救你。”
听见过道上有脚步声接近，约书亚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亨里克爵士，释放暗影斗篷进入潜行状态，避开了巡逻守卫的视线。
待守卫过去，约书亚朝着更高层的三楼摸了上去。
踏着旋转楼梯而上，映入眼眸的是一间不大的中枢室，里面有几名阿莱西亚骑士正在靠着壁炉休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房间里还有几条瓦尔拉猎犬。这些猎犬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臭味，它们没有毛皮，浑身的模糊血肉暴露在外，清晰可见白色的下颌与肋骨。
几条猎犬挤在一处争先恐后地争夺着盆里腐烂发臭的秽物。
“多力特，该去给那头牛送饭了。”烤火的骑士长估摸了下时间，朝手下人吩咐道。
被点到名的骑士正与同伴闲聊，美滋滋地喝着阿尔托酒，他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抱怨道：“队长，我不明白，既然瓦尔拉大人那么痛恨那头牛，为什么还要把他留下。直接杀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队长闻言嗤笑，“你懂什么，要让他这么轻松就死了，怎么能解瓦尔拉大人的恨？瓦尔拉大人想杀他早就杀了。将皇帝踩在脚下，漫长的折磨才是大人真正想要的。”
见多力特慢慢吞吞的，队长面露不悦催促道：“赶紧去，牛要是饿死了，瓦尔拉大人会像扒狗皮一样把你的皮剥下来用来喂狗。”
脸色苍白的多力特打了个哆嗦，匆匆忙忙地跑到喂狗处，驱赶猎犬。
“去去去，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也敢和皇帝老子抢食。”
几只猎犬挨了一脚，发出哀嚎，朝多力特龇牙咧嘴。
然而多力特没工夫多搭理这些畜生，端起狗盆就朝着牢房赶去。
身后传来同伴们的嬉笑声，“哈哈，赶紧的多力特，要是饿到了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准没你好受的。”
“你居然如此怠慢皇帝，朕的龙骑士何在？我要把你处以绞刑哈哈。”
“嘘，小声点，可别真让那群龙骑士听到了。”
“....”
哄堂大笑间，骑士们没有察觉到一抹极淡的身影从沿着墙壁摸索而过，跟在了多力特后面。
听见骑士们的讨论，约书亚大致确定他们口中的贝尔哈扎是谁了。
“人牛”贝尔哈扎皇帝，阿莱西亚女皇与她的半神伴侣，莫里豪斯的儿子，也是最早的牛头怪之一。
1E226年，第一帝国开创者阿莱西亚女皇逝世，贝尔哈扎继承帝国成为皇帝。
后世对其生活和统治知之甚少，因为该时期的大多数记录在阿莱西亚骑士团崛起后被摧毁。
贝尔哈扎王朝后期，正是阿莱西亚教团崛起的前夕，王权与神权冲突相当激烈，甚至连皇帝本人在361年的政变中都被流放。
(贝尔哈扎和阿莱西亚之间的私人通信保存在冷港的黄昏图书馆，但其内容尚未具体说明。)
然而确定了贝尔哈扎的身份，约书亚更加疑惑了。
根据此前调查到的信息表明，瓦尔拉是贝尔哈扎时期的东方领主，是皇帝手下的大贵族，和直系下属。
为什么他会将皇帝关押起来，还用不堪入目的秽物喂食呢？
...
监牢位于三楼左侧辅室，里面几千年来只关押了一个凡人。
皇帝贝尔哈扎。
讽刺的是负责看守皇帝的，正是他本人曾经亲手建立，最新任的卫队，贝尔哈扎龙骑士。
威严的龙骑士人高马大，身穿绘有龙纹的金色全身板甲，手持锋利的龙骑枪，站立在贝尔哈扎牢房门外目不斜视，一动不动仿若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见到多力特来送饭，龙骑士机械般地挪开了一个身位，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忽然露出极度的厌恶，并且毫不遮掩地望向多力特。
后者冷哼一声，端着狗食盆，径直越过了龙骑士给贝尔哈扎送饭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多力特不喜欢来送饭的原因。谁乐意面对这些龙骑士的冷眼呢。
多力特所属的阿莱西亚骑士团与龙骑士不合素来已久。
早在第一帝国时，效忠于贝尔哈扎皇帝的龙骑士团就与阿莱西亚教团下属骑士团结下了仇恨。要知道前者是皇帝组建的武装，象征着皇权；后者则是阿莱西亚教团下属力量，彰显神权。
贝尔哈扎晚年时期，阿莱西亚教团由大猿人先知领导，教义越发激进，开始挤兑皇权。
皇权与神权冲突，最终皇帝在与教团的斗争中失败，被彻底流放。从此教团成为了深刻影响第一帝国局势的重要政治势力。
当然，皇权与神权是呈现动态平衡的，甚至有合流趋势。
有些时期阿莱西亚大主教的权利超越了帝国皇帝，有的时期又被后者压制，甚至有的时候皇帝本人的继承者，皇太子就是阿莱西亚教团的主教。
然而不论上层利益既得者是谁，作为双方阵营下属的势力，贝尔哈扎龙骑士与阿莱西亚骑士团反正是拼红了眼。这种仇视在双方堕入冷港之后仍然没有消除，反而越发激烈。
在冷港，龙骑士团直属莫拉格·巴尔，而阿莱西亚骑士团则依旧效忠于他们追随的各个堕落领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派系。
...
苍蝇肆虐，臭气逼人的监牢外，多力特将狗盆甩到了闸门前，朝盆里啐了一口，猛地踹了一脚木闸门，没好气地道：“皇帝陛下，该出来吃饭了。”
地牢阴暗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在火把的照耀下，流淌着臭水的地面上一颗血肉模糊的牛头探了出来，脓包密布的牛头上面大部分血肉都已经枯萎，没一处完好的血肉。
与父亲莫里豪斯区别开来的两根牛角也被人砍断，只剩下被齐根斩断的缺口暴露在外。
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贝尔哈扎整个人爬了出来，暴露在火光下。
躲在多力特身后的约书亚见到皇帝现在的模样，不禁瞳孔一缩。
曾经第一帝国的皇帝，半神莫里豪斯与阿莱西亚女皇的儿子，居然被人砍断了手脚，包裹在麻布袋里，做成了人彘，毫无尊严的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苟活...
旁人眼里狗都不会看一眼的腐烂骨头，贝尔哈扎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在骑士的嘲笑声与咒骂声中，像条蛆一样半死不活地蠕动。
这一幕看的约书亚头皮发麻。
究竟是怎样的仇恨，才会让瓦尔拉如此痛恨贝尔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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