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窒息
呼啸而过。
波涛席卷之下，部曲连控制身体都难以做到。
拼尽全力，她才得以勉强扭转身体，尽量将要害避开墙壁。
疼痛。
后背狠狠地撞到铁门上。
是她刚才离开的地方。
浪潮没有停下，一波接连一波。
无从躲避，也无法躲避。
再这样僵持，只会导致死亡。
不能坐以待毙。
深呼吸，她靠着铁门，向下摸索到密码锁旁边。
屏幕亮着，还能够使用。
庆幸。
连忙输入密码，让铁门缓缓开启。
露出缝隙的瞬间，滚滚浪潮随之宣泄而出。
裹挟部曲也跟着飞掷。
又落进浪潮中。
看似处境没有任何改变。
但不打开铁门，迟早会被越发高涨的波涛拍散身躯。
或是能苟活多刻，海水灌满通道，也会因窒息而死。
所以只能打开铁门。
危险区域，没有看到任何铁门阻隔。
希望迷宫足够大，能给她时间思考对策。
但浪潮究竟会不会平息，部曲也只能乐观对待。
迷宫看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连大海都难以灌注。
坚持，勉强维持意识不要溃散。
时时刻刻，她都要扭转身躯躲避墙壁。
挫折，磨损。
后来也渐渐难以应付。
碰撞太多次，身体的痛楚都已麻木，意识模糊。
更加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感应。
汹涌浪潮也复平息，部曲摇晃着脑袋站起来。
疼痛。
伤痕累累，鲜血淅淅沥沥滴落，然后结痂。
还活着，还能够行动，就已足够。
虽然很勉强，踉踉跄跄。
虚弱。
单薄囚服根本无法经受此等摧残，撕裂成碎片散落。
只剩几缕布片挂在肩头胸前。
周围尽是被浪潮侵蚀，连石板都腐坏殆尽。
分割两端。
如同有无形界线，一边是烂泥，一边是整齐的石板。
墙壁较之石板要坚固许多，只是略有磨损。
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模模糊糊难以思考。
但是不能留在此地。
仅有这点，她无比确定。
因为有怪物。
不可能忘记之前，听到过的怪物嘶吼声。
很危险。
即使是完好状态都难以对抗，更别提她现在伤势严重。
更加危险。
武器倒是没有失散。
感觉到针刺，穿过大腿。
费劲地拔出针刺，她继续往回走。
跟随浪潮侵蚀的痕迹，踩着烂泥应该不至迷路。
但就算真能回去，部曲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猜测几乎成真。
应该是位于海底的监狱。
仅仅看刚才浪潮的凶猛程度，想要游回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传送阵也被破坏。
就算她知道如何修复，也缺少材料。
甚至连身得体衣物都失去。
更何况，她此时不知道如何修复。
那是非常精细的工作，需要非常高深的知识。
赤足跋涉烂泥，每走一步都要消耗更多的体力。
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
可能是因为身体的伤势，她刚开始并没有太在意。
黑暗，冷冷清清。
完全看不到铁门所在，也无从计算剩余距离。
迷宫里寻找，看不到希望。
弯弯曲曲地形复杂至极，没有铁门定位，部曲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原地绕圈。
呼吸越来越困难。
走路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症状是缺氧，而不是她认为的伤势。
可又为何会缺氧。
看到漫过脚踝的烂泥，她有些明白情况。
时间所剩不多，她要尽快走回去。
走到有完整石板的地方。
因为石板被浪潮尽数侵蚀，而氧气只有石板才能产出。
所以，没有石板，也意味着没有氧气。
因为刚醒来的地方，还有许多石板没有被侵蚀，充足的氧气弥散。
是以才没有发现不对劲。
而越走越远，远离石板区域，也就表示氧气越来越少。
感觉呼吸困难。
可心事重重的她，并没有太重视症状。
误判断为身体伤势，导致深陷危局。
平时她不可能犯下这种，愚蠢至极的失误。
伤势累积影响她的思考。
牵扯太多注意力。
动作尽量连续平缓，节约氧气。
趁昏迷前，回到醒来的地方。
找不到方向。
周围看上去都差不多，留下的脚印也很快被烂泥填平。
焦急。
总会有浪潮没有触及的地方。
任意选定方向，她闷头往前奔走。
尽快。
就算是可能遭遇怪物，也顾不得危险。
怪物再致命，也是以后的事情。
而现在，窒息危机更为迫切。
必须尽快回去。
回去。
尽管意志极为坚定，但终究抵不过现实残酷。
伤势不断拖累，还有极度缺氧让她实在难以集中精神。
突然，她停下脚步。
因为眼前是黑暗，黑暗。
再看不到前方。
瞬间感觉到茫然无助。
黑暗，带走她所有勇气。
害怕黑暗。
很久以前的记忆，她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目盲。
遥远过去接连袭来，她颤抖身躯，竟迈不出步伐。
恐惧。
“废物！”
怒斥与愤怒，都无济于事。
意志高昂燃烧，驱动精神丝线强行控制身体前进。
精神丝线早已失去看到周围的能力，黑暗里莽撞前行。
非常危险。
很有可能撞到怪物。
可部曲知道，停下也只是等死。
尽快找到氧气。
冰冷无情的规则，意志终究还是不能长久。
消耗。
感觉到疲惫，虚弱。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来自精神的警告。
濒临极限。
连思维都要溃散。
麻木继续往前，她只记得这件事。
往前。
紧闭双眼前行。
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无从判断前路是否正确，只是继续往前走。
迷茫。
氧气如此稀薄，却又始终未曾断绝。
留下微薄的希望，勾动着她继续往前。
绝望，折磨。
旁人或许早就不堪忍受，但部曲始终没有放弃。
正因为感觉到稀薄的氧气，她坚信前方有生的希望。
时间流逝没有意义。
似乎是徒劳。
所有，她的所有，意志精神连同身体都跨越极限。
再挤榨不出任何可能。
清凉流动。
将要溃散的意识短暂复苏，她感觉到氧气。
是氧气流通。
身体本能驱使，大口大口地呼吸。
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轻松。
反而越来越沉重，氧气竟然如同致命的毒素。
更危险。
站立不稳，她踉跄往前，跌倒。
额头撞到冷硬的石板，流下暗红黏稠的血液。
不能死。
颤抖伸出手，部曲举起针刺扎穿胸口。
绝对不能死！
波涛席卷之下，部曲连控制身体都难以做到。
拼尽全力，她才得以勉强扭转身体，尽量将要害避开墙壁。
疼痛。
后背狠狠地撞到铁门上。
是她刚才离开的地方。
浪潮没有停下，一波接连一波。
无从躲避，也无法躲避。
再这样僵持，只会导致死亡。
不能坐以待毙。
深呼吸，她靠着铁门，向下摸索到密码锁旁边。
屏幕亮着，还能够使用。
庆幸。
连忙输入密码，让铁门缓缓开启。
露出缝隙的瞬间，滚滚浪潮随之宣泄而出。
裹挟部曲也跟着飞掷。
又落进浪潮中。
看似处境没有任何改变。
但不打开铁门，迟早会被越发高涨的波涛拍散身躯。
或是能苟活多刻，海水灌满通道，也会因窒息而死。
所以只能打开铁门。
危险区域，没有看到任何铁门阻隔。
希望迷宫足够大，能给她时间思考对策。
但浪潮究竟会不会平息，部曲也只能乐观对待。
迷宫看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连大海都难以灌注。
坚持，勉强维持意识不要溃散。
时时刻刻，她都要扭转身躯躲避墙壁。
挫折，磨损。
后来也渐渐难以应付。
碰撞太多次，身体的痛楚都已麻木，意识模糊。
更加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感应。
汹涌浪潮也复平息，部曲摇晃着脑袋站起来。
疼痛。
伤痕累累，鲜血淅淅沥沥滴落，然后结痂。
还活着，还能够行动，就已足够。
虽然很勉强，踉踉跄跄。
虚弱。
单薄囚服根本无法经受此等摧残，撕裂成碎片散落。
只剩几缕布片挂在肩头胸前。
周围尽是被浪潮侵蚀，连石板都腐坏殆尽。
分割两端。
如同有无形界线，一边是烂泥，一边是整齐的石板。
墙壁较之石板要坚固许多，只是略有磨损。
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模模糊糊难以思考。
但是不能留在此地。
仅有这点，她无比确定。
因为有怪物。
不可能忘记之前，听到过的怪物嘶吼声。
很危险。
即使是完好状态都难以对抗，更别提她现在伤势严重。
更加危险。
武器倒是没有失散。
感觉到针刺，穿过大腿。
费劲地拔出针刺，她继续往回走。
跟随浪潮侵蚀的痕迹，踩着烂泥应该不至迷路。
但就算真能回去，部曲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猜测几乎成真。
应该是位于海底的监狱。
仅仅看刚才浪潮的凶猛程度，想要游回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传送阵也被破坏。
就算她知道如何修复，也缺少材料。
甚至连身得体衣物都失去。
更何况，她此时不知道如何修复。
那是非常精细的工作，需要非常高深的知识。
赤足跋涉烂泥，每走一步都要消耗更多的体力。
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
可能是因为身体的伤势，她刚开始并没有太在意。
黑暗，冷冷清清。
完全看不到铁门所在，也无从计算剩余距离。
迷宫里寻找，看不到希望。
弯弯曲曲地形复杂至极，没有铁门定位，部曲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原地绕圈。
呼吸越来越困难。
走路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症状是缺氧，而不是她认为的伤势。
可又为何会缺氧。
看到漫过脚踝的烂泥，她有些明白情况。
时间所剩不多，她要尽快走回去。
走到有完整石板的地方。
因为石板被浪潮尽数侵蚀，而氧气只有石板才能产出。
所以，没有石板，也意味着没有氧气。
因为刚醒来的地方，还有许多石板没有被侵蚀，充足的氧气弥散。
是以才没有发现不对劲。
而越走越远，远离石板区域，也就表示氧气越来越少。
感觉呼吸困难。
可心事重重的她，并没有太重视症状。
误判断为身体伤势，导致深陷危局。
平时她不可能犯下这种，愚蠢至极的失误。
伤势累积影响她的思考。
牵扯太多注意力。
动作尽量连续平缓，节约氧气。
趁昏迷前，回到醒来的地方。
找不到方向。
周围看上去都差不多，留下的脚印也很快被烂泥填平。
焦急。
总会有浪潮没有触及的地方。
任意选定方向，她闷头往前奔走。
尽快。
就算是可能遭遇怪物，也顾不得危险。
怪物再致命，也是以后的事情。
而现在，窒息危机更为迫切。
必须尽快回去。
回去。
尽管意志极为坚定，但终究抵不过现实残酷。
伤势不断拖累，还有极度缺氧让她实在难以集中精神。
突然，她停下脚步。
因为眼前是黑暗，黑暗。
再看不到前方。
瞬间感觉到茫然无助。
黑暗，带走她所有勇气。
害怕黑暗。
很久以前的记忆，她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目盲。
遥远过去接连袭来，她颤抖身躯，竟迈不出步伐。
恐惧。
“废物！”
怒斥与愤怒，都无济于事。
意志高昂燃烧，驱动精神丝线强行控制身体前进。
精神丝线早已失去看到周围的能力，黑暗里莽撞前行。
非常危险。
很有可能撞到怪物。
可部曲知道，停下也只是等死。
尽快找到氧气。
冰冷无情的规则，意志终究还是不能长久。
消耗。
感觉到疲惫，虚弱。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来自精神的警告。
濒临极限。
连思维都要溃散。
麻木继续往前，她只记得这件事。
往前。
紧闭双眼前行。
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无从判断前路是否正确，只是继续往前走。
迷茫。
氧气如此稀薄，却又始终未曾断绝。
留下微薄的希望，勾动着她继续往前。
绝望，折磨。
旁人或许早就不堪忍受，但部曲始终没有放弃。
正因为感觉到稀薄的氧气，她坚信前方有生的希望。
时间流逝没有意义。
似乎是徒劳。
所有，她的所有，意志精神连同身体都跨越极限。
再挤榨不出任何可能。
清凉流动。
将要溃散的意识短暂复苏，她感觉到氧气。
是氧气流通。
身体本能驱使，大口大口地呼吸。
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轻松。
反而越来越沉重，氧气竟然如同致命的毒素。
更危险。
站立不稳，她踉跄往前，跌倒。
额头撞到冷硬的石板，流下暗红黏稠的血液。
不能死。
颤抖伸出手，部曲举起针刺扎穿胸口。
绝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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